回首又见他

振り返れば奴がいる，中译回首又见他，台译冰与火，1993年1月13日--3月21日在富士电视CX播出。我还是在小学时候，大概是97年左右，看的上海电视台出品的那个国语配音版本，司马是刘家桢、石川是林海（恰好两人都是我喜欢的配音演员^^）

而距离我第一次看到回首，已经过去了11年了，以前喜欢看的电视剧也很多，但是现在看来觉得也不过如此，有的甚至很乏味。回首是我第一个回头重新看但是感觉不变，依旧那么喜欢的片子。接触此剧，真是对当时CJ的我产生强烈冲击，甚至可以说是人生观的一个彻底改变.....回首是一个怎样一个从头到尾也看不到温暖的黑暗故事啊，在天真楼那样一个冰冷的地方，社会的腐朽、人类内心的懦弱体现的淋漓尽致，而阴险到骨子里的司马江太郎，不虚伪不掩饰，坏得如此明目张胆、狂妄得就像一匹孤独的狼。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仅从外表根本无法判断一个人的本质.....嗯嗯，看来回首对我学习辩证法和矛盾论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啊~

那时就在想怎么司马江太郎这个男人的性格这么妖，现在明白这叫女王受。最感动的是他给世冈先生安乐死，最唏嘘的是回忆以前在东都医学院的那幕——手术室中喷涌的鲜血、司马无助的呼唤——懦弱的中川那一跪，不仅毁了他对这个世界美好的理想，也毁了自己的前途。更过分的是，中川在此后无时无刻不在怀疑着司马，也无怪司马以后凭此不断威胁着老师。然而记得在离开医院前，司马在中川的办公室里对他深鞠一躬，说：老师，长久以来承蒙你的关照，谢谢你，那件事我这辈子也不会说出去。其实他根本从来就没有打算把事情说出去吧...他在内心，一直是尊敬着自己的恩师，可惜......

结局很暗黑很经典，平贺一刀刺在司马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慢慢爬向电话亭的他，难道对人世还有所留恋么...

织田裕二的演技真是没得说。

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去看这片的话，司马就是人性中直面死亡的一面。因为失去了恐惧和敬畏，所以做事也就毫无底线，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相反，石川则是最恐惧死亡的一面——因为恐惧，所以必须满嘴仁义道德，用尽全力把自己活成一个世俗标准的“好人”；也因为恐惧，所以必须消灭掉那个死亡的化身，也就是司马。
所以，当最后知道自己身患绝症时，石川必须不顾一切地打倒司马，对他来说，其实是等于战胜死亡的一个心理外射。（从剧中他的对白：“我是绝不会输的，不管是癌症，还是司马。”就是一个印证。其实感觉从这时开始，他就已经将司马和癌症画上等号了。）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设定，剧中的这栋病院，叫做“天真楼”。天真，或者可以理解成是人性的本源，在这个环境里，代表黑和代表白的两种人格一直在进行着博弈。然而，不管哪一方胜利消灭了对方，最终的结果都是导致自己的灭亡——石川成功扳倒司马后，自己便立刻病发了；而司马也正如泽子所说，石川对其极度重要，只有石川存在，才能让他孤独的生命继续保持动力。
由于只是人性的两面，因此只有当两面统一（“人格整合”），整个人格才能完整起来，也就是让生命真正的“活”起来。从这个角度看，片名真正起到了“点题”的作用——只要回过头，必定看到他，犹如硬币的两面，这对“黑”和“白”的死对头，必须永远地共存在一起。

所以，结局在一方死亡以后，另一方也只能同样以死亡告终了。

    早就想看这部很老的日剧，但是直到今日方才满足心愿。如果说《东京爱情故事》让我记住了铃木保奈美的话，《回首又见他》让我重新认识织田裕二。
    故事安排的比较紧张，以司马与石川的较量为线索而展开。石川很佩服司马的医术，却确否定他的医德。而司马将石川痛斥为“假惺惺的人道主义者”。因为在司马的眼里，如何拯救一个人的生命显然是不同于常人的道德标准的。他更看中患者的尊严，因此才在他手中一共有九人被安乐死--尊重患者的意愿比没有希望的医治更为仁慈。司马看到世冈家人的痛苦时，他自己心中微微一忍（此时我彻底被司马征服了，他就是一头披着狼皮的羊）。司马不是不想救活世冈，况且他是主治大夫，但是在没有胜算的概率面前，他不忍世冈身上被插满管道的悲惨状，才随了患者的心愿（即尊严死）。
    “人有自己的生存权利，同样有死亡的意志”，可惜在法典里找不到任何关于维护死亡权利的条例。
   石川是典型正直医师的代表。他认为人的生命高于一切，而医生的责任就在于救治生命，加上性格又平易近人，受到患者和护士的拥戴。但他没有司马不一般的人生经历，父亲因癌症去世（这影响了司马的性格和道德标准），替最崇拜的老师背黑锅（虽然有点看不起自己的老师中川，但是到离开时他说他永远也不会把那件事情说出去时，其实心里还是一直很尊敬老师的）。因此石川更代表了社会的普遍准则。他没有考虑患者的感受，只顾及到患者亲人的想法，宁愿患者身上插满管道，也不要所谓的“尊严死”。手术前与司马见面时，他说：我不想死，我很怕死，很没出息吧。其实就是他的人生写照。
    司马与石川的较量定是火星撞地球式的。石川总想将司马赶出医院，但是总能被司马化险为夷。这种明争暗斗实际都是表面上的，更大的分歧就在于如上所述的信仰不同。但是当司马为石川动手术时，他们的信仰又趋为一体：共同为生存而与病魔战斗！--“我以医生的立场，你以病患的立场，两人合力对抗病魔”。这个手术超越了司马以前所有手术的高度，不仅是技术上的，而且是精神上的--他从来没有反对过生存，只是方式与石川不同罢了。
    石川死了，但是无数的石川还在。司马被刺前，他的眼里隐约含着泪花，是为石川，还是自己？他新的历程不知才又何时开始。但是一切都已结束，司马的性格造就了他的毁灭。
    
    《回首》是一部经典日剧，尤以织田裕二的演技最为出彩，石川和中川部长的塑造也较为成功。而女主角只不过是为了衬托出两位男主角才存在的，反而不如那位推销行家星野小姐有特点。
    另外我很喜欢片中的配乐，特别是那首很伤感的曲子。

P.S.:
安乐死(euthanasia)
安乐死的英文拆字eu = good,well好;thanatos = death死.所以是原意是好死,也就是死的没有痛苦:平静,安宁,无痛的死亡.一般讨论安乐死的时候并没有清楚的定义,因此容易造成误解.安乐死牵涉哲学,医学,法律,道德,责任等多方面的问题,因此必须经过详尽的研究与讨论才会有共识.
安乐死可分为自愿的与非自愿的(非自愿的安乐死通常视为谋杀);以及积极的(直接的)与消极的(间接的).自愿的且积极的安乐死就是一般所谓「仁慈的杀害(mercy killing)」,例如战场上重伤士兵要求战友补一枪以求解脱.消极安乐死是指消极的不作为而导致死亡.积极安乐死则是积极手段了断生命.

自然死亡与尊严死
自然死亡是指依病人的意愿,不使用高科技的维生方式,来拖延不可治愈病人濒死期,而让病人自然死亡.要达成自然死亡的需求,必须有相关法令配合.如所谓「生前预嘱(Living Will)」:病人在意识清楚或健康时,以法定文件签下,若一旦罹患绝症濒临死亡,愿意接受或不接受哪些医疗行为的指示.此外还有「预立医疗代理人」:当事人可指定某人,在他自己丧失心智能力无法决定医疗措施时,代理他行使决定权.以上做法在国内尚未立法通过.
所谓「尊严死」,并不如所想的那麼容易.也就是五福「寿,富,康宁,修好德,考终命」中的最後一个:因命终安详而死.尊严死除了要有善终的面相,还要让亲友觉得尊严与光荣.就连大修行人都难免凶死,何况你我都只是凡夫,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因此有人认为：临终关怀的本质就是尊严死,这是人类自我意识觉醒的产物 。

    阴郁的脸，嘲讽的调子，黑色的外套，永远是这样。
    司马江太郎，这一次总算记住他的全名了，从前只记得他是司马，中国人的复姓。
    这是东爱里面那个温和腼腆的丸子呢，那个和莉香相逢太早的丸子。
    我常常将心比心地问自己，如果我是病患，一定也希望遇到的是石川这样的医生。
    可我还是念念不忘司马。他是怎么样变成了一个漠然、寡言、爱撒谎的人呢？

    他和石川的芥蒂，就像孩子之间好胜的争斗。但我有时也怀疑，那是一种嫉妒，不是嫉妒石川的优秀，因为在医术上他是绝对自信到自负的，而是因为石川的阳光、石川的亲和、石川的恳切、石川的认真，对比得他益发惹人讨厌。而本来，他自己也可以是那样一个疾恶如仇、意气风发的青年。
    他对石川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呢？讨厌，毫无疑问。但是也有作为对手的惺惺相惜。他在知道石川患病以后的沉默不是伪装的。
    蜂这样的年轻女孩子当然厌恶司马，觉得他冷酷残忍没有职业道德，即使像佐和子这样对司马有了解的人，也觉得他未免太没有人情味，“还是一样，没有一点体贴的话。”
    他只是深味人世的残酷无情，并且要人家也这样了解而杜绝温情。那个在医院里借病撒娇（或者说，完成他在人世的愿望）的世冈先生，吹着令人无法忍受的黑管，那些护士（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还有义工，还有温情脉脉的石川和蜂，都像对待孩子一样宠溺着他。此刻如果司马在，一定老实不客气地用最冷酷的事实评价来制止他。当然，事实上人家最后的确是借了他的名义制止他的。
    他只是希望人人如他一样了解残酷的世界，然后有很强的意志力来生存，所以他总是不屑于那些温情和欺瞒，觉得安慰和好言好语都是没有实质意义的废话。这尤其表现在得知石川得病后，只有他主张告诉石川实情，这不是他的残忍，只是他一心觉得石川应该和他一样有意志力，和他一样坚强，这样才是能够和他较量高下的对手。
    他不止一次说别人是伪人道主义者，他就是不想当一个表面的人道主义者。
    他对石川说，你什么也不懂，你是个白痴。石川的天真纯良和温情让他厌恶，为什么他自己要变成这样。

    是的，司马错了，不管什么令他改变，不管他对人世有怎样的了解，他都无法要人家和他有一样的判断，何况总是有人信奉人间的处处温情。但是如果他的推己及人让人讨厌，石川又何尝不是在以自己认为的道德标准和价值判断来推己及人呢。
    石川是个好医生，对病人或者家属来说，他治病救人。但是在他知道自己身患绝症之后的行为，却不能超出任何一个普通人所能看出的对司马个人的愤恨了，当然是在维护正义的名义下。他不惜用和司马同样不当的手段力请星野小姐揭发司马受贿的证据，他不考虑病患的意愿和家属的心情而利用病患的家属来对付司马，他殚精竭虑要打败司马。这个时候，石川不过是一个陷于私人恩怨中不能自拔的普通人。他逼得司马最终辞职，那艰难得意的笑容，怕是连蜂医生都感到心寒了。

    司马到底还是天真，不懂得保护自己，所以才会那么凌厉而不懂得回旋，他那么直接地使中川部长在他的挟制之下，只能为自己招来切齿的痛恨罢了。他不会不知道，他只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有不爱护。但是，他是个没有私仇的人，他坦白磊落，连受贿、拿红包也做得理直气壮，毫不掩饰。所以，他不会去记恨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当然那也是因为他的骄傲，他不肯为了记恨自贬身价；他没有私仇，即使被石川逼迫得辞职离开医院，他还是竭力要在手术台上挽救石川。他说，我是个医生，这是个难度很大的手术。
    他不是真的残酷，他去跟身患绝症的世冈先生道歉，真诚地理解和支持他想要采取安乐死的想法，并且最终在明知违规的情况下为他进行了安乐死，我相信那是出于对人的最大的悲悯。
    司马当然不算善良和气的人物。他拼命挽救被石川耽误的老太太，他出面调停受害者家属对石川的起诉，不是因为同事之谊，只是为了在石川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为了让石川欠他，不如他。但这不能让我讨厌他。
    他撒谎。有时候只是不肯为自己辩白，他本来可以解释清楚为世冈先生实施安乐死是出于病人本身的意愿，但他只是用他一贯的再施救治也是徒劳的说辞拒绝为自己辩护。

    我始终耿耿于怀的是，司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司马。
    晋升参事的机会没有轮到他时，久久注视镜子中自己阴郁的脸，一拳打去，右手血如泉涌。这个时候，是非常难过的吧，为什么没有轮到他，他的专业水准是最高的。就是因为在病人中间声名很差，为什么差，因为他一贯的作风，可是这个作风是怎么形成的，是在替尊敬的导师背了黑锅之后，前途尽毁，是这样的吧。那是他尊敬的老师，他是因为仰慕他才决心当个医生的，他本来是最天才的学生，即使现在，人人痛恨他的医德败坏，但是仍然要承认他天才的医术。
    在回放的中川部长的事故中，还可以看到当年踌躇满志的司马，兴奋、自信，和慌张，和他的年纪那么符合，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了。他看到尊敬的导师乞求他，求他顶下事故的责任，他的年轻的脸在那个时候凝固成了不可置信的严峻。

    他始终不肯把尊师的秘密公诸天下，虽然他曾经赤裸裸地以此威胁过他。他还是一个人，和从前一样，总是一个人就把一切都埋葬了。
    佐和子没有能够和他在一起，一定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跟她说，就像她说的，我们一起起床、上学、休假，但是那些重要的事情，你从来不跟我说。
    我喜欢佐和子，因为她是这里除了中川部长——司马的恩师以外最了解他的人，而且，我也相信司马对她的感情。
    在她的心里，一定一直记得当年那个年轻有为、壮志在胸的司马，那个初恋的司马。

    不知道为什么国内引进这部片子的时候把名字译作《回首又见他》，日文原来是叫《火与冰》的。回首又见他，这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名字，好像只是符合了中国人喜欢的含蓄和回味，却徒惹人莫名地感伤。

也许如常言所说，中国人喜欢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为道德问题，人不是大善人就是大恶人。以致于电视剧里面都充满了脸谱化的人物……

而现实中，道德的标准又是不断的变化着的，那么人就不小心在善与恶之间摇摆。

看《回首又见他》的原因很奇怪，因为那天真好在天涯上面看见有人谈起《东爱》，谈起丸子在这部系里面的表现也很出色。去豆瓣上面看了看，貌似好评还行，就BT下来。片子和前段时间看的《白色巨塔》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一个医院里面有一个现实主义的医生（只努力抢救能救活的病人，对有权势和金钱的病患给与特别照顾，但是却努力做好每一个手术）和一个浪漫主义医生（主张一视同仁，主张要努力关怀所有的病患，遇事按照标准程序走，不敢背负责任）的斗争。演员的水平都很高，能够让你忘记是在看戏，能够引起共鸣，能够产生类似于陈佩斯他老爹差点被士兵给枪毙的效果^0^

其实两种医生都很难得，真的有这种强烈的爱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汗自己一个）而恰恰这两个都是具有顶尖级别的技术，是各自领域的专家。丸子酷酷的表情其实掩藏不了他内心的火热，而石川虚无的人道主义却在统计学上面并没有真正的解救病患。当石川插满各种器械来维持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他也许明白了，尊严死（安乐死）其实也是一种医生的道德。努力救活自己能够救活的人，努力让患者有尊严的死去，努力去拯救更多能够拯救的人，才是资源紧缺时代外科医生最大的善。而那些传统的道学思想则是需要患者和内科医生的配合。每个人的位置不一样，却用同一个标准去约束，最后什么也不会得到吧……

写得很乱，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