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印度的毀滅女神迦梨)通常被繪制成一個可怕的、美杜莎似的實體,擁有無數隻手足,擺出進攻性姿勢——然而,正如每一個印度人所知道的,關鍵在於,在這些手足中隱藏著某種元信息(meta-message),一隻小手以撫慰的姿態伸展出來,似乎是在說:「不要把這個荒唐可怕的形象太當真!這只是一種力量的炫耀,而事實上我並不真的那麼險惡,而且實際上我愛你們!」這種異常信號正是我們要在某種侵略形式中所要尋找的………
——齊澤克:《易碎的絕對》頁48。
於是,順理成章地,我就找到了金子的手指。它被白紗布誇張地包紮,比金子的手掌還長,如一根小型手槍的槍管。金子華衣美服容光懾人,那隻手指卻尾大不掉地曳在她身上,成為一個不完美的污點。為什麼要在一個鞋必高跟、衣著配搭各有主題的、強調「一切都要漂漂亮亮」的角色身上留下不協調、不完美的污點?當然是因為那便是金子不可或缺的核心。
永不雪白的雪白餘數
那手指有著類似武器的形象,然而又代表著柔順的懺悔:手指是為了向宏穆父母請求原諒而斬斷的,它代表贖罪;而它那種反協調的美學取向也提醒著我們,它不但代表贖罪,還代表贖罪的殘餘,那個「除不盡的餘數」,俗謂贖不清的罪。大仇得報後,金子柔順地跪在宏穆的鬼魂面前,正開口想要求宏穆的原諒,立刻就被宏穆戴上了口塞,那個堵塞她的懺悔的口塞,正與她給罪人白先生戴上的,一模一樣。金子不會得到原諒,因為她的懺悔行動(殺死白先生),正是她的罪——透過利用他人來達到目的。金子對鏡抹去象徵復仇的紅色眼蓋膏,四周裡無數整齊鑲嵌的長方形原木塊,那正是象徵著餘數的無限:復仇—罪—懺悔——
然後便是愛了。天使(女兒)遞來由金子親手做的「雪白」,金子怔怔地流淚,但她始終不能吃下,只能將頭猛撞向「雪白」的蛋糕。但正因如此,金子最後終究得到了女兒(天使)的擁抱,蒼老女聲的旁白說:正是因為她沒有得到內心的寬恕,我才更願意更愛她。金子無法將「雪白」內化,在彷彿淨化一切的大雪之下,只有她一身復仇的黑衣。但這便是絕望麼——不,金子身上還有一個雪白的地方,就是那隻手指,一個外在於她自身的,銘刻著復仇與罪的餘數。而一切的痛苦和寬大正正都在那個餘數裡面,它們互相加強,而不是互相取消。
美好而堅強的團體
如果復仇一般被認為是焦點集中全神貫注的,則《親切的金子》與《原罪犯》相比,節奏無疑較慢,分散焦點的角色也較多。於是我認為全片最具趣味的就是父母們集體復仇的群戲部分。朴贊郁在此顯示了與《原罪犯》最不同的取向:在父母們初出場的平靜大特寫之間,穿插著他們神情激動的預敘鏡頭,這整組跳接的意義在於,朴贊郁意圖超越《原罪犯》那種由極端情節結果及其逆轉所帶動的感官快感,而轉向選擇,敘述的細節;那些細節的觸感及快感是結果被預告之後,都依然存在的。
在細節裡,我們看見這些父母如何逐漸形成一種群體感。他們會有分歧、討論、表決。每個人個別的缺陷都會暴露,會惹來攻擊和幫助。角色會互換,被幫助者會變成幫助者,擔怯者變成勇敢者。他們尋求意義、也有躊躇,而後堅持自己的慾望。他們會忍不住互相傾訴,只是訴苦未必帶來同情——容洙的祖母說,誰沒有自己的故事——而弔詭的是,同情的缺席並不撕裂群體:正是被容洙祖母說得語塞的狠勁大姊,在復仇發洩的瞬間拉住失控揮斧的父親,提醒他容洙祖母還在等著,不可以一次過把仇人殺掉,不可以太過分(也許還包括不要讓體弱的容洙祖母看見太過血腥場面)。能夠出現這樣的相處方式,我會說這是一個堅強的群體。在這種豐富而複雜的理解中,他們似乎得以成長(在這個層次上,對於生日歌我傾向理解為成長而非重生),同時他們在復仇時都顫抖、失神、痙攣、需要他人的擁抱。這種弔詭性正如,這麼美好的群體(復仇後的大合照多麼有型)的建立,其保證並非在於正面情感如共同的喪親之痛,而是在於金子邪惡的威脅:「誰敢報串的話……我不說下去了。」事實上,我時常想像我的團體有類似的邪惡和堅強。
美好與邪惡的互相加強關係,乃是與純淨天真的「至善」的複雜決裂;在我們這差異性不斷加乘增生、矛盾對立日益加強的世界中,弔詭地指示一片更繁密的天空。(如果嫌齊澤克太遙遠,我們還有葉蔭聰*。)我等小資女子難免迷戀細眉細眼的東西,但至關重要的是,《親切的金子》細節之精緻不只在於華衣美服,還在於過剩溢出的蠟淚、金子臉上的傷痕、詭異的看起來不像李英愛的大特寫,這種種互相撕裂和加強的細節。而有個尚未命名的x,它散落其中;至於它是神還是魔鬼,我倒並不真的很關心。至於朴贊郁對罪人有十分足夠的善意,此則確鑿無疑。
原文:rhetoricalpain.blogspot.com
葉蔭聰文:
http://www.inmediahk.net/public/article?item_id=55725&group_id=16大多金玉其外的东西,总会有败絮在其中。这就好比说人无完人一样。朴赞郁《亲切的金子》最初就在为我们讲述这样一个道理。往深里去,却又觉得其实这出戏,这出戏里显露出来的行色人性善恶根本与完美与否无关,只不过是深藏在人性本善之下的恶的一次华丽冒险罢了。很多评论都说了,这是一出华丽的复仇,导演利用一切美好的华丽的外在为血腥的暴力与残酷披上嫁衣,而作为人的道德底线也在这华美掩盖下被硬生生的拽出来,却又是潜移默化的。从影片开头金子砸掉牧师手中那代表纯洁重生的白豆腐开始,这已经就是在向某种伦常挑战了。像是信仰。
从13年前金子进入监狱那抬头的一瞥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在狱中,人们都称其为“亲切的金子”,因为她的复仇计划需要他们,无论是出于利用或者真心,她将自己善良与邪恶发挥及至。正如影片中金子发出金色光芒的脸,她此时已经是一个几乎完美的神,她的目的是善待一切,来操控一切。一步紧接一步的复仇计划在出狱后,全盘在计划中进行。本以为金子会用那把特意为复仇而造的镶银雕花手枪毙了仇人,导演却嘎然而止。接下来的镜头便是全篇高潮与出彩之处了。仇人白是个至今逍遥法外,并利用金子作为替罪羊的变态小孩杀人狂,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无法生育。理由看似很脆弱甚至疯狂。像法国导演欧容在《挑逗性谋杀》里阐述的其实杀掉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一样。相对着的,金子的复仇,却是有很多理由,包括含冤13年,包括替惨死的孩子们报仇,且被阐述得让人心疼,使人同情。这是否和导演的些许观点相同,大抵罪人都是有其悲哀性的。
紧接着的受害小孩的家人,聚在教室,甚至包括了当年审讯此案的警察在内一起,他们讨论着如何处置这样的仇人白。导演对整部影片的完美调控在这一段完全展露无疑。包括报警还是私刑处理,包括各自动手还是一同行动,各人姿态与丑恶嘴脸在这一刻暴露。想想他们只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他们要他死,要他死在他们所有人手里。而我们亲切的金子这时又做回了她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灵位置。她主导这一切,所有都在她的掌控中。最为黑色的一幕要数十来人坐在教室外面的椅子上,身穿雨衣手拿序号等待着手刃仇人白那一段。有些如同安妮的文字,温柔的残酷,直白的隐忍。仇人的命就在这些人的手下结束,致命的不是手拿水果刀的中年妇人,不是手举斧头的中年男子,而是并未披雨衣,相对于恐慌的其他人异常平静的老妇人,她的武器只不过是一把剪刀,从仇人白的后颈直插命门。原来人都是可以歇斯底里的,原来人都是有着罪恶本源的。当然,他们本就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刀斧这样的狂魔武器并不适合,一把剪刀就足够泄愤了。好一出黑色幽默!
再来说说金子,可以说她的身上无处不隐喻。红色蜡烛,红色高跟鞋,红色盖眼膏,点点连衣裙,还有为了赎罪砍下手指后包扎起来的雪白小手指。不可否认的,金子是美丽动人,充满诱惑的。然而从开头就跟随着她的小指白绷带,在每一幕都显得扎眼,这好像又在说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和谐是不是正是完美外在掩映下金子那充满罪恶的心?
影片最后,在处理完仇人白的尸体后,众人聚集在蛋糕店内,金子分给其他人的蛋糕全是黑乎乎的,这出自她手的黑色蛋糕,就像是这出华美的复仇,她精心烹制,然后喂给每个有牵连的人吃,沾染黑色的嘴,如同泯灭在黑暗中的人心。但是金子没有吃。 她而是做了一个象征光明与鲜亮人生的雪白蛋糕给女儿,在雪花飘舞的夜晚,照亮全场。金子说,你要活的雪白。这分明就是在忏悔和赎罪的说,我活得是黑暗的。可当女儿挑起蛋糕一口自己吃,一口喂给金子时,她仍没有吃。她只是不顾一切的将脸扑在白色蛋糕上。但她知道,即使满脸白色,全身白色,她的心仍旧如皑皑雪天里她的一袭黑袍,始终格格不入。
这既是一出华美的复仇,更是一出淡然的救赎。复仇的是人,手刃仇人,以眼还眼;可救赎的是心,是金子曾经迷茫和无知的心。在影片中,穿插的金子与19岁少年的爱情,金子与失散女儿的亲情,则是对于她的救赎。仍旧是从13年前金子进入监狱的那一撇开始,她就迈入了一个深渊。这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却也是通往天堂的深渊。13年前年轻的金子只是个无知的物质少女,无意怀上的孩子巧合或注定的成为被要挟的筹码,因而入狱。这一切看似可怜却又咎由自取。那么位这样的迷途是否应该付出代价?为叛逆的青春付出代价?那么13年的牢狱就是代价。这看似过于残忍的代价却又是救赎,对于13年前迷茫与无知的救赎。
整部片子,就好像五味杂陈的调味瓶,辛酸苦辣皆备;又是单调空白的人生白卷,空空如也。你需要用怎样的姿态,怎样的笔触,怎样的手法,怎样的力度,去书写,都是你的事情。但是记住,任何书写,任何行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如同仇人白,如同复仇金。
作為復仇三部曲的壓軸之作,《親切的金子》回歸到復仇的最根本命題:宗教。這在《原罪犯》中避而不談的主題,在《親切的金子》中,得到充分的發揮。
金子:如果我可以審判,甚至行刑……
要處理宗教與復仇的關係,很容易會跌入善惡二元,或是原罪與救贖的俗套。當然《親切的金子》沒有離開這些復仇的主題因子,但一出手,已經相當與眾不同。金子一方面站在聖母的位置:她總是親切的,在充滿罪孽的監獄裡閃著金光;但另一方面她是一個復仇者,她絕不寬恕!所以這個「親切的金子」一方面帶著微笑、一方面卻內藏殺機:既是聖母,又是巫婆。更重要的是,金子充滿著魅惑:她是善良的──受到她的恩惠的人總會幫助她實行復仇大計;她是美麗的──紅色眼影、紅色的高跟鞋,一種非人性的直觀的美麗,直憾心扉,無從抗拒;她是親切的──因此她的槍會聽到心跳和近距離看到汗珠的滴下。金子的多重性引申至宗教的層面,已經顛覆,甚至推翻了宗教的淨化功能:金子一開場便把牧師的豆腐掉在地上,後來牧師收了別人的錢……
不單如此,導演把金子的角色推向更加徹底的角落。她的復仇大計成功了,她可以審判,甚至行刑:她用槍射向白先生的腳,白先生再不能逃跑,上了刑場──顯示了金子有設置刑場的權力。更重要的是,如何理解金子站在宗教的位置?在電影末段,金子利用錄像帶把真相帶到眾人的面前:她總知道所有的真相,而且不理會在場的探員(法律和理性規範失去了約束力)。在整個復仇的處境中,金子處於一個最高的位置:她可以煽動眾受害者行刑,把行刑合法/合理化,行刑的時候,她只露出雙眼,冷眼旁觀。
行刑的門聲
行刑一段,無疑是全電影最精彩的部分。金子的親切發揮了最大的作用:整個審判和行刑的標準──她成為了道德價值的最高指揮,沒有人懷疑她的審判能力,只有服從。要注意的是,這段審判要處理的不再是惡有惡報、以眼還眼等膚淺的倫理命題,而是復仇作為填補一個世界的缺口的同時,反過來把缺口更清晰地呈現出來。
這個世界的缺口正是災難:受害者目擊了自己的孩子死去。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重新表述這恐怖並且致命的傷痛。我們的直觀感受意識到這人生的大缺口、大深淵。而理性(如法庭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去填補這個缺口。於是宗教為代表的道德律令去介入,並且填補這個缺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一個做壞事的人理應得到懲罰!懲罰的手段正是直接的復仇:親刃的快感與死亡並存。只有復仇才能填補災難的深淵。然而《親切的金子》的高明之處在於意識到:填補與暴露並生。
暴露了填補的不可能性之物是進出刑場的拉門聲。眾受害者在等候行刑的時候,當門一打開,全都表現出恐懼的神情──行刑還是受刑?在這特定的時刻,他們感到恐怖、復仇的冷意、他們猶疑……這些神情正暴露了行刑的漏洞:復仇,可以嗎?有效嗎?
生日蛋糕:幻見的天使
導演當然為這場復仇提供了答案。災難沒有因為道德律令的介入而消失。行刑之後,眾受害者彷似得到新生:他們分生日蛋糕、分甘同味了。他們幻見天使在他們的頭上飛:善總在他們的身邊默默守護他們。可是最後這群分甘同味的受害者,還是希望拿回贖款、還會問:下雪了,路會難走嗎?然後便各自回到自己既有的生活裡去。當金子抹去復仇的眼影,幻見受害的孩子,她不能說話,只能無力地看著他的消失:復仇,令她走進了人生的曠野。
復仇的眼淚
中國現代作家張愛玲在她的小說《封鎖》裡曾有一段觸目驚心的比喻:「生命像聖經,從希伯來文翻譯成希臘文,從希臘文翻譯成拉丁文,從拉丁文譯成英文,從英文譯國語。翠遠(小說中的女主角)讀它的時候,國語又在她的腦子裡譯成了上海話。那未免有點隔膜。」金子的女兒是金子施愛的對象。她與女兒的關係正好是宗教與人的關係:溝通的隔膜、翻譯的距離。女兒說的是英語,金子說的是韓語,她們的中介是字典。這裡揭示了語言的局限性的同時,正表現了宗教/道德律令的無力:電影最後一個鏡頭,她們「仰望」著上天掉下來的「白雪」──人總是在仰望,站在一個低的位置;而金子穿著「黑色」的衣服──世上沒有完人。她始終沒有吃那白色的食物──但她總是渴望著。金子掉下復仇的眼淚,正因她看到人世間一個不能填補的缺口,意識到生命裡深沉的絕望,同時為復仇三部曲劃上一個傷感的句號。
http://ericlwk.blogspot.com/ 以小成本、小制作横扫天下的香港电视剧,最大的特色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张空桌子,几个酒杯就可以说,“真丰盛啊,今天真高兴!”又或者什么歪瓜劣枣都号称美女,例如最近看到的《帝女花》里号称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田妃娘娘,看得人心头火起,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亲切的金子》的预告里这样说:人们惊诧于她的美貌、她的年轻…大长今李英爱MM谁没见过的,可以出去自裁了,这么广泛的娱乐事件都不晓得,明显脱节与社会了么,上墙根立正站好背下八荣八耻,自己深刻检查一下。年轻么,谁不知道她今年40了?美么,也就是那个样子了,气质好于长相,于是做好一切看港片的思想准备,姑且欣赏一下。
结果,片子拍得很好。长今涂了鲜红的眼影,超美艳。
女儿被挟持,于是只好替主犯白老师顶缸,警察又查不出真相,于是金子无辜入狱,听起来很耳熟吧。最初入狱,被同狱的犯人欺负,因为绝望整日的哭泣,越来越耳熟了吧。而后,一个整日带着本圣经,一个每日祈祷,因为救赎之道就在其中。看肖申克的救赎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将主角换成女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出现,于是,有一个韩国怪人朴赞旭,拍出了这样的片子。
那个女人在监狱里每日祈祷,完成对自己的救赎。她的脸会发光,她顶着天使和巫婆双重的名号,可以花三年时间每天往一个人的饭里滴消毒水,也可以捐一个肾给雌雄大盗里的那个雌的。她深知身陷绝境无法自拔的痛苦,于是,她帮助每一个身陷绝境无法自拔的,无论真心或者假意,那是她自我救赎的过程,因为她曾经也是那场邪恶绑架的从犯,因为她要赎自己的罪所以无法在女儿的身边看着她成长。
十三年以后,这个女人获释,她换上红色的高跟鞋,涂上惊艳的鲜红眼影,接受一个十九岁的小男生哆哆嗦嗦的爱情,如果那个被绑架的小男孩没有死掉,也有十九岁;去受害者的家里切指谢罪,得不到谅解,就会一根一根的切下去;她像个忍者一样从社保机关偷出她女儿的领养资料,预支了半年的工资飘洋过海去看她,用蹩脚的英文,坐在小女孩的养父母面前认真的念:我知道她对你们的重要,我只想来看她一眼;她花了十三年的时间计划这场救赎的完美高潮,如同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一样,用带有华丽银饰的手枪,指向那个主犯的额头,然后扣动扳机,一切结束…于是,那张在监狱里细细密密编织起来的复仇的网,开始慢慢的收拢,直到她终于有一天可以用带有华丽银饰的手枪指向主犯的额头,听见他带着哭腔,哆哆嗦嗦的求饶,才发现这场救赎远没有结束,因为金子顶罪,使得这个恶棍可以继续绑架并杀害其他小孩。杀掉他,不再是金子一个人的救赎,而成为更多人的救赎之道。于是金子找到当年帮她正确完成犯罪过程重演的警探,找到被害小孩的家人,用主犯的血,安抚了所有人心中的仇恨和痛苦,真正完成了救赎。
影评大都觉得影片拍的黑色,因为最后每个人都选择的非正常的手段杀掉白老师,包括警察,所以大叹人性最深处的冰冷血腥。这样一人一刀的创意并非导演首创,东方快车谋杀案里就有范本。而每一个痛下杀手的人,并没有真正杀死白老师,只是让他更痛苦,或者,只是让自己的灵魂解脱。他们都念叨着,不能杀死他,因为后面还有要报仇的人,因为每个人都没有真正结束一个人生命的勇气,因为这一场复仇之后,每个人都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走,这是仇恨中的理智,也是因为时间淡漠了仇恨。只有那些一直生活在仇恨和黑暗里的人才会不顾一切,于是最后出手的富家老太太,没有穿上特备的雨衣,用自己孙子的美工剪刀,扎进了白老师头骨与脊椎的空隙里。因为这个人,她失去了孙子,儿媳自杀,儿子出国不再回来,因为这个人的贪婪,她在一瞬间失去了老来所有可以依靠的幸福,一个人生活的冰冷和孤寂没有人会知道,黑暗中积累起来的仇恨于是爆发的毫无顾忌,毅然决然。这根本就是人性,哪里黑暗?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符合逻辑,哪里扭曲?
真正黑色的是电影里充斥着的幽默感。各种各样的解决问题的方式都稀奇古怪,充满了镜头感和幽默感。教堂的牧师逼问金子为什么不来教堂祈祷,金子忍无可忍从包里掏出一本佛经,告诉他:“我改信佛教了。”那本佛经会在她包里的原因是,那是监狱里的北朝鲜女特务送给她的手枪图纸。买一条小狗,带着女儿去郊游,只是为了试验手枪的射程,顺便安排谋杀现场。我时不时会有冲出门外大笑三声的行为,因为太多的冷笑话,会累计到令人捧腹的程度。也会冷冷的笑,看到带领金子一心向善的牧师,刺探金子的情况卖给金子的仇人白老师。
女人终归是有仇必报的动物。肖申克在自觉救赎完成之后,就不会再去管那个杀死他妻子的真正凶手会如何,只是告发了贪污的典狱长,帮助他的朋友找到新生。而金子的救赎无论如何都要以某个人的鲜血来完成,幸运的是,这个人会讲英语,于是金子举着枪完成了和她女儿的第一次沟通为什么她的母亲没有办法参与她的成长。万幸的是,虽然不知道这一对相隔遥远的母女最后能否生活在一起,最起码,在她真正可以清清白白做人的时候,她得到了女儿的支持和理解。她擦掉代表仇恨的红色眼影之后,可以做一个普通的母亲。
这就是女人的若干张脸,冷艳的,忧愁的,哀怨的,凶狠的…这个女人在监狱里学会了狠和坚决,于是她可以保护她的女儿,任何时候非常理智,脸色都不变。这个女人在监狱里也学会了同情,她帮助每一个人,然后得到每一个人的帮助,完成她的救赎。她一样有风情,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被她的美丽感动,从帮佣的十九岁小男生,到蛋糕店的老板。她一样有灵性,任何的食材都会被她化腐朽为神奇,作出甜蜜幸福的味道(这个简直是一定的,看见她的脸人人都会想起长今,长今怎么能够不会做饭??)。一个理智,坚决,可以抓住任何男人的胃,且恶狠狠的美丽女人,那就是上帝创造的极品了,只可惜这个极品,已经有了她自己的女儿,于是她的生命里,不会再有其他人的位置。
各位男人不妨先叹息一下,然后告诉自己,没事别惹女人…蠢的,不在此列。
这种公认好片俺居然没感觉
看了一整晚的朴赞郁,每一部都如此强势,自己作死。
基本上是一个哈内克或者冯提尔式的故事。
以暴治暴最美好
关于复仇与宗教的关系,《金子》是不完整的,更完整的表达是李沧东的《密阳》。《金子》更突出的是复仇这种凌驾于道德之上的人性暗面,几个定焦横移镜头极富魅力。李英爱演得真好。
前半部分很利落,后面就拖拽了
朴赞郁复仇三部曲之三,复仇女神与东方快车式复仇。李英爱的表演震撼人心。用镜和转场还是一贯的华丽精致,前半部交错律动的非线性叙事清晰而不凌乱,后半部节奏减缓,复归主线。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和如此暴力阴郁的主题倒是很搭。餐桌强上、集体复仇、杀"狗"梦境和雪中谅解很有感染力。(8.5/10)
朴赞郁到底是影迷导演,片子上下部分呈现出不同的格调。上部分犀利的镜头搭上随性特别的剪辑配合李英爱的强大张力完美了复仇女神的形象,与老男孩如出一辙。下半部笔锋一转探讨起社会的种种,复仇了大半部最终收以宽恕,这是我没想到的。她的狱友和家长们的挖掘空间还很大。全片看罢,回味悠长。精彩。
很 假
法律的无力感跃然于画面之上,鲜红与雪白两大主色调正是这种道德困境的比照;故事融合了复仇系列前两部中的部分创意,主要演员也是来给老朴捧场,镜头语言和声画结合依然出神入化,可片子拉得太长,后半段几乎有种勉强支撑的感觉;曾经也断断续续地看过十来集《大长今》,却第一次觉得李英爱如此之美。
还记得最后一个场景,雪花飘舞,金子跟女儿的对话:‘’要过的洁白。”
对我来说神一般的电影,天才导演的影子随处可见。
很无聊一故事,竟然又差点没看懂,还不如《我要复仇》,但看在崔大叔面上给到三分。好了课补完了以后真不碰了= =
红眼膏,雪豆腐。
这回是SM式的集体复仇,手法够狠,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报起仇来也可以这么凶残,跟整部电影干净唯美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觉得金子看起来像一个人,后来恍然大悟,唐泽雪穗。
= =拍得不COOL 把片子一开始的那种很COOL的感觉延续下去就好了,但韩国人就不,就喜欢弄得悲悲切切的.后面大段大段的都太做作
欧洲的调调加上韩国人的变态,噱头大于内容。超级不喜欢这种风格。
上帝真爱多管闲事,受害人还没想过,罪犯就已经被上帝救赎了。剧本依旧是慢慢的疲态尽显,被无限拉长,好在导演善于炫技,各种重口味的暴力视觉奇观和导演作者化的美学风格可以让你无所谓这个二流的本子,你依旧会喜欢这样的复仇。突然很想知道【斯托克】的本子给别人拍会不会很烂。★★★★
差点走火入魔的朴赞郁啊,相比之下《斯托克》都算是轻度炫技了。很多故弄玄虚都不太必要,倒是最后向《东方快车谋杀案》致敬得很不错。我们一个个进去杀了他吧,就当是上厕所。
音乐和画面感大赞。尸体埋完后金子悲伤漫溢的瞳孔与时而咧起时而滑落的嘴角的组合令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