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日本武士,外国人都有以下类似的认识:一方面认为武士是重利轻义,毫无节操的战士,另一方面又認為江户时代后的武士受到日本化的朱子学影响,逐渐洗刷过往的“不良”风气。變為“绝对的忠诚”、“耿直”和“一成不变”,成為日本“武士道”的核心和基本形象。
但这不过是个误会。20世紀初新渡户稻造寫作《武士道》,本是為向西方世界宣扬日本文化的精髓而写的宣传作品。严格而言,書中完美道德品格只是理想产物,不少传说和文学内容,更是主要用以证明日本“武士道”与欧洲“骑士精神”難分伯仲。
另一个讓誤導大眾的名人是福泽谕吉。福泽在多部著作和文章中一方面强调日本必须摆脱江户时代为止的封建门阀制度,另一方面又高频率地强调“武士气风”的重要性,更曾扬言“武士道乃日本民族气质的体现”,试图将武士道升华至跨时代的精神理念。
那麼,“武士道”或者“武士的气风”所指的具体是什么?对日本社会、时代和思想的变革过程和各时代的特性,過去存在过于单调和表面的理解。有必要摆脱宣传和粉饰的束缚,重新通过史料来了解“忠诚”这个古代日本武士重要的精神。在这里集中说明一下战国时代前后的情况。
首先必须对“以下犯上(下克上)”这个堪称日本战国时代的代名词予以澄清。
誠然武士中的确出现有不少叛乱事件,但在江户时代以前的日本社会里,谋叛行为十分普遍;上至天皇,下至领主层都是受害者。换言之,战国时代武士领主的以下犯上在日本历史里,绝非特别极端的情况。不僅如此,“下克上(以下犯上)”这个用词本来也并非由武士所创,更非用来形容武士内部的政治斗争。該詞原先是由京都贵族用以指代当时趁乱对抗领主统治的上层百姓。
对京都贵族而言,武士问题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在意。但其手底下的百姓们公然抵抗自己,影响自己的生计,才是更为切身和紧急的大问题。因此,“下克上(以下犯上)”的主体不是武士,而是在那个时代自主意识越来越强的百姓。他们结合不同的阶层(包括低级武士等)公然对抗贵族和武士领主的管治,要求更多的自治和宽待。
那么,究竟古代日本的武士是怎样理解主从关系的呢?
在平安时代(公元八至十二世纪),一批批血统高貴(他们大多是天皇和贵族的后代)、以军事为业的豪族在日本各地成长起来。在当时,实力较弱的豪族基于不同原因,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呈交给更有力和可靠的豪族之长,作为自己甘愿投靠和寻求庇护的象征。这种文件称为“名簿”,奉上“名簿”被视为愿意成为对方家臣的重要手续。
在此之後,除了出于利益和安全的考虑,宗教的力量也为包括武士在内的各个社会阶层建立和维持人际关系提供了重要的思想依据。在当时,深受佛教思想的影响(儒学只属副次地位)的日本,人与人之间建立关系被称为“契(chigiri)”。
不少书籍翻译“契(chigiri)”为“契约”的意思,严格上来说这是不够精准的。在人与人建立人际关系的时候,“契(chigiri)”并不完全等同于近现代“合约(contract)”的意思,更贴近“誓约”和“缘份”合一的一种行为,是佛教思想上因缘宿命的安排。
而且,当时的日本人认为不同关系的结合是由不同程度的宿命影响而成的结果。亲子关系是“一世之契”,夫妻关系是“二世之契”,而主从关系则是最珍贵的“三世之契”。也就是说,两个人或者两个家族结成主从关系,是三辈子前就结下的宿命和缘份,是超越轮回因果的强大羁绊。
日本鎌仓末期至室町时代成书的著名文学作品《义经记》卷二“伊势三郎初成义经臣下之事”里,描写一名伊势义盛的武士辛苦寻觅下,终于见到主人公源义经,并且希望成为他的家臣。他说:
“今天终于能与您(义经)相会于此,想必是(我俩的)三世之契之故,也是八幡大菩萨(注:源氏和武士的守护神)安排下的结果。”
《义经记》在当时以及战国时代均是脍炙人口的读物之一,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和影响了当时及以后的日本人的思想。以“三世之契”观念为前提和理想的主从关系在往后的数百年内依然发挥重要的作用。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义经记》这部分描写的是理想和理念上的主从关系。实际上因为各种矛盾和恩怨,各种主从关系出现裂痕,甚至兵刃相见的情况在日本历史上不胜枚举。
日本自平安时代末期(公元十二世纪末)起,战争時斷時續,武士面对彼此势力交替的同时,其他社会阶层缓慢流动,部分出自农村和城镇的有力民众成为武士领主的下级家臣。武士领主也因为维持领地稳定和发展的需要,积极吸纳新兴力量来协助统治。对他们来说,加添这些来自武士以外的“新血”作为家臣,单靠“三世之契”观念来支撑并不足够。武士领主以及那个时代的社会需要新的理念补充和稳定这种新的结合形态。
除了上述的宿命论(“契”),武士社会通过保障家臣权益和保护(“恩”),以及借用中国儒学的人伦关系理念来加强家臣提供服务和忠诚的必然性(“义”)。此外,他们还通过制定可视化的讲仪来维持上下关系和家臣间关系平稳(“礼”)。
在镰仓末至室町时代,来往中国(元、明两代)的日本禅僧积极地导入中国古代儒家思想,刚好为当时需要将国家从内乱状态(史称“南北朝时代”)进行拨乱反正的室町幕府提供新的指导思想。战国时代中期成书的故实书(注:规矩礼仪的教科书)《宗五大草纸》里便提到:
臣尊主君,子孝父母,弟从兄长,幼敬耆老,上不轻侮,下不作乱,名为礼也。
这种强调各安本分,各守本职致使家中不起乱的道德思想比上述的“三世之契”更为具体和富有政治味道。
此外,除了家臣与主君之间的君臣主从关系,家臣与家臣之间的地位差异是另一个维持秩序井然的重要关键。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发挥作用,那就是“谱代”之臣。
所谓“谱代”,就是数个世代都侍奉同一个主家的家臣,也就是世袭化的家臣之意。由于代代侍奉主君的家族,“谱代”在家中的地位和在主君家族心目中的亲近程度自然比刚加盟的家臣要强得多。世代相随的忠义换取较高的地位和政治资本,获得主君的信任和敬重,甚至忌惮。
在重视羁绊和血缘的封建时代,对诸侯来说,父祖辈世代以来便一直侍奉左右的老臣子们和血浓于水的同族兄弟远比如同走马灯一样来去匆匆的新家臣更值得依靠(当然,结果分道扬镳、兵刃相见的也不在少数)。
“谱代”家臣是武士领主最重要的核心力量,因此占据家中政治和军事要职。作为等价交换的条件,这些世代侍奉主君的家臣们肩负与主君家共存亡的义务和责任。所谓
既是谱代相传之士,主家盛则共荣,主家灭则共亡,是为生死与共之士也。
然而,这种跨越世代的情谊并非绝对的。与后来江户时代着重强调臣子绝对忠诚不同,室町战国时代的武士社会强调恩和义的同时,讲求一定的先决条件。特别在兵荒马乱的战国时代,家臣奉公的目的已然不再是纯粹为了报效主君的恩情。身为武士的荣誉、自家的安泰和家族的发展同样重要,甚至在极端场合里,报效主君家世代的恩情也不过是家臣们保家安泰的手段而已。
战国时代毛利家的老臣志道广良教导主君毛利隆元(毛利元就之子)君臣关系的重点时借用《荀子》的典故。他提到君臣关系犹如“舟”和“水”,即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家臣(“水”)的支持和协助,主君(“舟”)也难有作为。
靠着一代英主毛利元就的带领,毛利家以一介中小领主起家,在短短三十年内一跃而成为当时西日本最强大的诸侯,各方领主出于利益和安全考虑,先后归附。
然而,毛利元就心中十分清楚,一旦家族的运势由盛转衰,万人敬仰的盛况将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巨变。他曾告诫自己的继承人毛利隆元说:
“眼下没有多少家臣真正觉得毛利家很好,只要我家出现颓势,他们便会自作打算。”(《毛利家文书》)
随着时代的发展,主从关系的观念在战国时代已然出现变化。从家臣梦想追随命中注定的理想主君,慢慢演变成主张君臣关系不过是相对的概念,家臣是支撑主君家族的支柱,既可以是命运共同体,也可以在个别情况下袂别,各走东西。
面对人心向背运转不定的乱世,战国大名们如履薄冰。不仅要好好经营,不至于掉失家业,落得身败名裂的结局,大名们也得在人才管理和理念上作一番思考并下苦功。
早在室町时代初期,当时的幕府管领(第二号政治人物)斯波义将(1350-1410)写给子孙的家训《竹马抄》里提到那个时代(公元十五世纪初)各家家臣侍奉君主的现象。他批评道:
关于家臣侍奉主君之事,现在的人们(一家之臣)认为必先蒙主君之恩,然后才愿意尽心奉上自己的忠义和贡献。我认为这实在是太消极了。现今世上最重要的是主君的恩德,不少人却把它忘记了,继而对现世和主君心存怨恨,这实在让人感到不快。
作为位处权力顶端的人,义将的批评自然出于自身作为人君的角度出发,对眼前不少家臣视利益高于道义的现象感到不满,希望臣下能够以义为先,回报君恩。但反过来说,义将的不满反映室町时代的武士社会正面临着重大的转变。在现实上,室町时代的武士家臣不再强调《义经记》里的伊势盛连重视与主君的缘分和宿命,而是认为主君有恩于己在前,自己奉献在后。主君的恩情和实力的强弱逐渐成为家臣“择主而侍”的重要标准。
面对家臣们以利、以安为先的要求,主君一方面努力响应,同时也积极作出反制措施。室町末期,成功在混乱的应仁文明之乱(1467-1477)闯出名堂的著名诸侯朝仓孝景(1428-1481)在家训里便提出重大的主张:
于朝仓家不设宿老(注:世袭宰臣),惟依家臣的器量和忠诚而用之”
换句话说,孝景要提拔有能力、忠于主家又无权无势的下级家臣,对抗那些借着世代侍奉主君家,得以居于高位的世代老臣家族。在战乱之世,人才辈出,主君(战国大名)为了保护领地,必然要继续吸收人才,同时也必然面对汰旧换新的情况。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已然舍弃羁绊和情谊,而是在现有的羁绊和情谊之外,另外跟其他人士缔结新的主从关系。
家臣之间既会为了利益合作,也自然会为了利益而相争。战国大名的驭下之术的关键便是怎样利用和摆平家臣的结托和矛盾,分而用之,主持正义。此外,还得带领家臣们抵御外来的威胁,共同解决共通的内部问题,如天灾、领民反抗、疫病和经济流通。
家臣要求主君足够强大去解决这些问题的同时,主君也适时提出等价的要求。比上述的斯波义将更进一步,战国时代的大名们积极要求家臣们表忠,而且不可违逆。
著名的战国大名武田信玄(1521-1573)曾经要求二百多名上、中级家臣写下誓词,其中第二条便提到:
绝对不可对信玄大人做出反逆谋叛之事。
“纵他者对信玄大人和武田家有异心,我等必定奉守跟前,毫无二心。
要求家臣团结一致对内与外的困局时,信玄认为家臣保证不对自己有任何歹念是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虽然在日本古代,通过对神明起誓来强制他人作出保证并不十分有效果,但是将这要求以誓词的方式明文化,却突显了那个时代家臣的忠诚不再是宿命、缘份,也并非家臣意念之间的抉择,作为最大得益者的主君也以积极的姿态灌输“忠诚”的重要性,抵消家臣“择主而侍”和互相结托的问题。
在战国时代,武田信玄等战国大名通过神明来要求家臣表现忠贞,是非常典型的手法。纵使效果不能说很高,但作为人所共知的“铁证”,对原本蠢蠢欲动的家臣而言,仍然有一定的阻吓作用。
不过比起他们,织田信长却更加激进和明目张胆。他在一五七五年写给重臣柴田胜家(?-1583)的命令书的最后一节明确提到要求家臣忠诚的思想:
不论何事也要按我(信长)要求去行事。但是,如果心里觉得我的要求有问题和不合理,也不可巧言令色,阿谀奉承。若有必要陈情,我将按其道理,听取要求,然后作出判断。总之不论怎样,你们必须崇敬我,不要在我背后阳奉阴违,不能明目张胆地忤逆我的旨意。如果你们能做到这些的话,你们自然长久得到神明保佑。
显而易见,信长对家臣的要求和背后的逻辑比信玄的更为明显和大胆。将家臣的忠诚绝对化之余,更将对自己的忠诚和家臣的身命安泰牢牢地绑在一起。换句话说,就是信长获得神明的加持,忠于信长便会得到神明的保护。同时代见过信长的Jesus会传教士弗洛依斯曾回忆说,织田家的家臣都敬畏信长,信长生气的时候,家臣们都面流冷汗,不敢直视。
信长要求家臣绝对忠诚,背后结合了宗教和道德伦理的思想,要求的严格程度超过同时代的其他对手,同时给予后继者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重要的启示,为后来江户时代统治者自奉为神明的政治思想做出示范。
总之,古代日本武士的形象跟《武士道》和影视作品里的武士形象相去甚远。日本古代武士的忠诚观念由宗教的宿命论,到后来加添儒学伦理概念的混合体,从强调单方面的忠诚发展到结合互惠互利的双边关系的条件。对于古代日本武士来说,忠诚观念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一直受到日本各个时期的社会发展和价值观演变的影响,增添新的元素。要更好地深入了解日本文化里的忠诚和主从关系,有必要进一步对日本古代文化进行探讨和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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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关系
坂井孝一《承久之乱》、元木泰雄《源赖朝》(江苏人民出版社)
下向井龙彦《武士的成长与院政》、山本幸司《源赖朝与幕府初创》(文汇出版社)
吴座勇一《古代日本的战争与阴谋》(广东旅游出版社)
大背景
网野善彦《日本社会的历史》(社科文献出版社)
网野善彦《 日本历史上的东与西 》(社科文献甲骨文)
高桥昌明《日本武士史》(社科文献甲骨文)
村井章介《日本中世的内与外》、(社科文献甲骨文)
桃崎有一郎《京都的诞生》、 (社科文献甲骨文)
北条义时小四郎大人,挎着脸像苦瓜本山,命苦啊,父亲不靠谱,哥哥不靠谱,姐姐不省心,父亲的续弦野心勃勃,发小转身就卖他,爱慕的女人爱上京城贬来的公子哥,源赖朝公子腹黑政客,只向小四郎倾吐一定要造反的真实心声。
三谷的幽默,一直非常喜欢。现在才出三集,非常日常的小幽默不停,实在太好玩了。比如第三集,后母怀孕,孕吐嫌弃父亲的大叔臭。
肯定有不喜欢他将这种幽默带进大河剧的人,这很正常,据说开播在日本收视率不行,但是很是吸引了一些年轻群体的观看。
大河剧的伟光正有时候很腻人的,特别是连续几年都一本正经,更是如此,尤其强行洗白日本古往今来第一反贼明智光秀实在把我恶心坏了。
三谷幸喜编剧的电影“笑之大学”“广播时间”是我非常喜欢的,而“十二个温柔的日本人”更是十二怒行完美的日本本土化改编,上一部编剧的大河剧“真田丸”收视和评价都很高,本剧卡司强大(不过大河剧哪一部卡司会差呢),几个主角那种微妙的幽默感也和剧本极配,从开始这三集看,如果能保持这个水准,会是一部很好看的大河剧。
追了。
歌颂执权者的剧;沃尔特·H·怀特最终吐露自己就是喜欢制毒,享受由毒而来的所有利益,这个剧的每个执权者每次行凶前后总一遍遍重复“我是为了镰仓”,编剧和导演等只会给官家背书不亏心吗。
信浓前司行长编著的《平家物语》里,百姓尚会戏谑平相国装神弄鬼,现代人拍的《镰仓殿的13人》,北条家一次次引战征兵,拆百姓的房挡箭、渡河,因此贫苦的百姓得了北条家施的一点米粮便感激涕零,是不是太没自尊太愚昧,还用自家死去多少人被毁多少房安慰执权者——被牺牲者是怎么有如此舒缓的心情主动安抚罪魁祸首的,被北条家指为叛乱的都灭门了,源赖朝一脉的河内源氏也被北条家清除绝嗣,可姓北条的谋乱不论男女却都好好活着,这样的结果难道当时的百姓完全不知晓吗。
要歌颂执权者挺不容易,一部《御成败式目》也要特意提一提,但裁判公平,是对大家都有好处,这个大家当然也包括为抓牢权利杀生无数的北条家。
整部剧都没有提过为什么武家要坚决反公家,这让剧末北条政子的演讲没有说服力也缺少坚实的根基,而“承久之乱”,即公家与武家的对决却是关键之争;整部剧的人物不论主次大多单薄零落,主角每次镇压叛乱同时也曾是一起反公家的御家人,每次台词都是“为了镰仓”,跨度十几年间的人生仿佛只是重复复制,这部剧只有一个源实朝还算塑造完整。
剧末,主角提到自己杀死的13人,这13人的老婆孩子不是人吗,HBO的《罗马》里,大臣直言凯撒是人不是神,《镰仓殿的13人》的编剧和导演,难道不能直面死去的13家、执权者们的残忍吗。
荡气回肠的镰仓开幕,以往无论坊间野史还是大河剧,目光通常聚焦在义经陨落后就戛然而止。
但镰仓开幕最具争议的还有北条家如何从外戚逐渐颠覆,走向实际统治。
天皇-将军-执权,这奇异的「德宗专制」居然绵延了150年,实在太吸引历史爱好者目光。
而这部剧更适合叫「北条家的历史」,与三谷当年「我家的历史」异曲同工,让大历史与家庭结合,每个人都是历史见证者。
有趣的是,镰仓幕府的历史也很“星球大战”,后白河法皇与后鸟羽上皇,甚至幕末的后醍醐天皇,均如西斯大帝般用「名誉」引诱幕府的源赖朝、源实朝、足利尊氏堕入「原力黑暗面」,却如命运般最后反噬自己。
义时为了「家族存续」堕入黑暗面,变成他自己最讨厌的人。可惜的是剧中对这部分处理得比较远视角且脸谱化。
而北条泰时则代表「光明面」,他是义时光明面的延续,也是义时存续的希望,也是北条能延续的希望
源赖朝对北条泰时这段感情应该是大河剧史上首次这么「大方」描述LGBT剧情,不得不对饰演源赖朝的柿澤勇人点赞,那些眼神、动作,可遇不可求的神情都让人动容。
剧中采用了大量西式交响乐来推进剧情,却不显突兀。几位配角:北条宗时、上总广常、源义经、阿野全成、源赖家、源实朝的死都充满震撼,充满宿命感,令人难忘。
总体而言,本剧虽然以三谷式来轻松表达这段历史,但本身还是体现宿命的哲学,是近年不可多得非公式化的好大河剧。
对日本历史不了解,也没什么兴趣,要说为什么看大河剧,就只是那段时间听了期关于三谷幸喜的播客,主播对他以及这部剧大加赞赏,加上男色加持,我便上了这艘追剧的贼船。该说是喜欢自虐吗?还是想看看究竟会怎么编,抑或是为了坚持到喜欢的演员出场,虽然从第一集开始就对剧情充满着不解,常常看一集就能和朋友吐槽一百句,却还是稀里糊涂坚持看了大半年,不出意外会把剩下的十集看完,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暂且就当作花痴的代价吧(X),或者,看都看了,同理“来都来了”。
以下全是对剧情的吐槽,如果对本剧没什么不满可以右上角叉掉惹,不然你会觉得这个人在讲什么鬼话。明明不喜欢不看就可以了嘛,但是作为认认真真看了大半年的观众,眼看着剧情越来越离谱,实在是忍不住吐槽的心惹。
首先作为不熟悉历史的普通观众,看到了二十集才知道小栗旬原来刚出场的时候是十二三岁… 理解大河出场人物多,一直换演员的话会给观众带来混乱,且时间跨度大,于是选择从头到尾沿用一个演员,有时从小时候就开始演了,但是如果初出场的时候在旁边加上一个年纪的话,也就不会令人看得一头雾水了。然而本剧有太多需要观众自带知识储备才可以看懂的剧情。诚然,要在短短不到五十集的电视剧里写下这么大历史跨度的剧情面面俱到是很难的,所以需要一再精简,但是有多大能耐办多大事,既然写不好就不要写这么长。:)
刚开始看的时候,虽然知道历史就是这样,但是依然很疑惑:一个好色没有胆识不坚定还脾气差的小人是如何带领众人起义成功的?仅仅因为血统吗?虽然后面的剧情展现了他的谋略,可是依然是那个问题:没有过渡。仿佛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
虽说前半部就塑造了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但是到了剧情的后半赖朝死了之后,明明是她挽留住了小四郎,要他和自己一起治理镰仓,却在小四郎一次次先斩后奏,甚至杀了自己儿子的情况下,依然对他言听计从。是不是有点没有道理惹!(看完大结局后知道了小四郎当时隐藏了真相,但是后面的塑造也是很想让人翻白眼)虽然历史就是这样,但是剧本完全没有给到令人信服的理由,拜托,她可是尼将军诶。
没看过别版的义经,所以我心目中的义经就是三谷笔下的“战争疯子”(中性词),虽说苏打的演绎及颜艺不符合我心中好的标准,但这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暂且不谈,就只说三谷对这个人物的描写。义经初出场时猛然将弓箭调转方向,射死了身边的人,这一幕给我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啊不对,印象。于是在我心中这就是个冷血为了赢不择手段的小人(倒是和他哥有几分相似),在之后的几场战争中他所选用的战术,也逐渐加深了这一印象。然而在他下线前的几集中,他突然变得充满人情味。曾经亲手算计了自己的兄弟,却又在后来和另一位兄弟源赖朝兄弟情深;挑拨两个女人,让她们为了自己大打出手,却又在生命的尽头纯真得像个孩子。这就是三谷笔下分裂的源义经。人可以是多面的,但不应该是如此毫无理由的前后不一。
泰时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看书,善于思考(懂得思辨赖朝的死不是如大家所说被马甩下去,而是根据肩膀有污渍而判断是先晕倒再跌落的),却在二十多岁时不仅没有进步反而智商倒退。大概可以理解三谷是为了讲他和现在的义时形成对比,现在的泰时和义时,就是曾经的小四郎和源赖朝。如果是有足够的篇幅来让大家慢慢体会这段的话,应该会是不错的桥段,然而本剧如此直接的告诉观众,不免有些刻意。不过这也不是本剧唯一一处刻意的梗了,经常看着看着就有一种“啊三谷又来炫梗了”的感觉。另外前面明明铺垫了泰时很崇拜畠山,却完全没有描写他对讨伐畠山的看法。要知道,他可是在赖家要被暗杀的时候都提前去通风报信的人善良的人啊,明明平时还会看不惯一些赖家的做法。那么到了自己从小就很崇拜,且绝对没有反叛之意(按照剧中所写)的畠山,怎么就毫无反应了呢?他的善良没有了,机智没有了,勇敢也没有了(明明保护赖家的时候就敢上前去打斗,战场上却躲在鹤丸身后瑟瑟发抖,这样的描写编剧不会觉得前后矛盾吗…)。
这个角色也是被写的很分裂。前半部非常可爱,没有什么野心的样子,却在后来仅仅因为所谓的“宠妻”而变的奸诈狡猾,随着剧情的发展好像又找回了善良的心,却仅仅因为陆的几句话就又被撺掇了起来。要知道,在遇到陆之前他也是一个小小的“豪强/地主”啊,如今可以因为对妻子的喜爱就失去理智… 怎么说呢,长得像宫泽理惠那样好像也不是说不通了(不是)。感觉一切都是妻子的错,而好几十岁的他只是一个提线的木偶,完全没什么自己的思考,非常不可思议。
前期对赖家非常好,仿佛很理解他的样子,什么“要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啦”之类的,可是在赖家生病康复后,好像完全失去了同理心,站在了哥哥小四郎的一边,人为了利益而产生变化这没有错,但这样突然的变化却没有一点描写是不是说不通?不要以篇幅不够角色不重要为理由,还是那句话,写不好这么长的剧情可以不写,完全可以只节选一段历史好好写。
我自己写出来这一点我也觉得有点无语,是啊,历史剧要什么感情戏。可是关键这剧里的感情戏都太突兀和生硬了啊。比如八重前一秒还在为杀了自己父亲的源赖朝讲话,下一秒就突然接受了小四郎,要和他过一辈子;泰时上一秒还在被初嫌弃无聊,下一秒俩人就结婚了。不是不可以留白,是留白太多了吧。
每次有人下线就煽情一到两集,无论前面做了多少坏事只要准备下线就提前铺垫Ta的好(比如源义经,源赖家),最终让观众落下几滴泪,再来怀念他们。看到后来,即使不了解历史的我,根据这些套路,也能猜出谁要下线,而我们,又要怀念谁了。
当然也可以理解很多历史迷对本剧没什么意见,反正只是看一个大概的脉络,以及三谷是如何编写与补充相关事件,更不要说三谷还写了还有一些轻松幽默的剧情。然而作为想看一部优秀的电视剧的观众的我来说,非常失望。
如果这就是大河剧的话,且还算不错的大河剧的话,那么本剧远不如隔壁的《六龙飞天》,几乎同样的体量,同样的历史跨度,这两部比大河写的细腻合理多了。如果日本想假借大河剧来宣传本国历史的话,这种对非历史迷不友好的剧情,真的看不出有任何功效。要知道,扩大观众体量不是靠几处幽默的剧情就可以的,那么多不自洽的人物和剧情,实在是配不上如此精良的制作和演技优异的演员。
看了两集就在那叫唤义经败好感的家伙也好意思来打低分,呵呵,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本来不想事先打分的,但是看到一堆低分人在那胡说八道,说什么“低智商”“无聊”“虚浮、假”之类的评价,我忍不住了——————这哪里低智商了,充满了“全员恶人”的暗黑基调和人物塑造,草蛇灰线的伏笔比比皆是,诙谐完全只是表面上看而已。而暗流涌动下的各怀鬼胎,对真正的历史剧爱好者来说,可一点都不无聊。更别说所谓的“虚浮”了,这部剧就是要拍出这种感觉,揭示政治在“大义”名头下的虚伪性。 ——————总的来说,不喜欢这种风格的,怕不是要么只能看泷泽那版《义经》的傻白甜偶像剧风格,要么就只能看几十年前的老古董大河。——————针对前者,既然是这种情况,那你本来就不是这部剧的受众,你没必要在这里打低分显示你们的存在感。而关于后者,老一辈大河我也很喜欢,但不代表新一代大河不能采取新的戏剧形式。
追看一年,从最开始的如痴如醉,到后来剧情从搞笑直转,再后来主角接二连三下线,哭了无数次,再到无法理解的瓶颈和无聊期,到最终小四郎倒下……期间想了无数次,最终回看完要怎么评论,此时此刻再打开就像剧中人一般经过了四季与时间的更迭,有话心中口难开。大河剧真是太有魅力了,下一部再见
好人和理想主义者在这个世道是活不下去的,所以宗时死了,上总广常被算计绝命,源赖朝恶毒阴狠半天反为他人做嫁衣裳。君臣夫妇父子毫无信任可言,上位者视下位者如草芥。天地不仁,越往后看越怀念曾经相亲相爱的北条家。
🎹第一集不错!!!
为啥这剧没上9很,好看啊,打一分的事什么鬼
从伊豆弱小豪族的次男到权倾镰仓的执权,北条义时实质上是不具名的“镰仓殿”,“13人”是他为了镰仓的安稳认为绝对必要的牺牲者(其中最令我惊愕失语的是上总介广常之死😭)。抱着即使知道历史走向也无法预料情节展开的心态一周周地追完全剧,不能理智地评判暗流涌动之下每个人的对错是非,很多时候感觉被吸进荧幕,只能做无力旁观的士卒,就连偶尔的喜剧调性都显得伤感。演员们都很厉害,遑论小栗旬小池荣子大泉洋等人,就连年轻世代的坂口健太郎中川大志等都令人刮目相看,以及对八重、比奈、千世等女性角色的刻画,以轻的笔调写出重的人情,她们不是历史上不足挂齿的路人,也是有血有肉的存在。谢谢三谷幸喜,把众所周知的史实写成波澜壮阔的史诗,为日剧观众呈现出2022年唯一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五星杰作。
当年是游戏《源平合战》才知道这段历史的。说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平源两家相互死绝,被北条夺走了果实。从第一集来看,不如之前那部同时代的《平清盛》,后面看看,有缘再追吧~~~
一般吧,如今的大河剧太喜剧化、段子化和偶像剧化了,我还是喜欢79年的《草燃》
就是三姑的风格
荡气回肠,看完之后竟不由自主地长叹了一口气,人生譬如朝露、又该一生何求呢?三谷幸喜真是逸才,把每一个名气或大或小的人物都刻画得入木三分,把印在史书里的「纸片人」全都写活了。他既有现代观众钟爱的戏剧化表达,又不失严谨的史实考究,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三谷能够按照这部的规格再写出十部大河剧来(当然是不可能了)。个人的即是政治的,时代史有着长达千年的纵深,而人物史却远远超出于此,因为每个独立的人,都代表着一片无尽永恒的宇宙。不知为何,最后我被一句不起眼的台词深深触动了——「人是有上限的」。看到为了权力拼得头破血流的人们,不禁觉得那些曾经被流放到伊豆终老的败走者们,反而是上限不高、却因祸得福的幸运者。认清上限,就是认识我们自己。看小栗旬、小池荣子等人演戏实在是过瘾了,他们真是很了不起的一群演员。
近年来大河剧中最好的一部。
小栗旬应该拿本季日剧赏最佳男主(噢,没拿到,可见现在不止日剧越来越拉,奖项也越来越拉了)
我的评价是:大马列口怕
长泽雅美的气声旁白还挺喜欢的,一直不太爱以往大河剧里那种像圣斗士雅典娜般的威严女王旁白音。
第三部三谷大河,他会否刷新中岛丈博(《草燃》编剧)四度执笔的记录 ?第1集又以主角策马奔逃开场,致意《真田丸》很感动;然而正片并无《新选组》《丸》的英雄奋发之气,较之前作三谷稍为收敛喜剧色彩,尝试刻画平安末期城头变幻、命如草芥的厚重感。第1集就为远在第23集的曾我复仇事件早早伏线,大胆设想赖朝的心机推动曾我事件的前因,是巧妙结合史实与虚构的剧作妙笔,可见三谷这次对整体架构的好胜之心(《组》《丸》由于各种原因未免长篇乏力的缺憾)。三谷写作权臣题材《镰仓殿》的野心,不惧直面历史与人物的阴暗,探索自己作为喜剧名家之外的更多可能,更要为近年陷入“偶像化”、“晨间化”困境的大河剧开拓新路。NHK大河部门的摄制技术进步迅速,同为平安末期题材,影像表现力不输唯美的《平清盛》。
提前五星,09黄濑川兄弟相会绝了/15上总介的落幕精彩,赖朝的阴诡让小四郎的性格转变变得合理很多/20小四郎黑化开始 人物们的命运也走向了不归路/28梶原景时下线,最无私者结怨最深/31佛祖下线,死前的表演壮绝/38父子此生不再相会,暴哭/45公晓刺杀充满了宿命感/48堂堂完结,义时的追忆也造就了全篇最戏剧性的死亡。总体后半不如前半,但依旧是十年最好的大河剧。感谢三姑和演员们,继续循环ost了
三谷幸喜,从来是我看大河剧的动力。真田丸之后,风云再起。后平源之争,大概是我最不熟悉的一段日本战国史。但个中跌宕起伏的故事却极具魅力——尤其是经过三谷幸喜的魔改漫化后,无比上头。关键节点,笑点不乏,而又热血无限!追了追了。
从不跳op
不当历史剧看还挺不错的,不过很多夸张的地方又是跟史实结合进行戏剧化旳演绎。三姑通过起承转合一幕幕的把人物性格和矛盾交叉起来逐渐推向高潮。还要夸一夸op,无色彩的泥塑增加了历史厚重感,与剧照里彩色的布条对比鲜明,剧中的人物构成了一部彩色的青春剧,至于千年后的他们会被染上什么色彩,就全屏看官们自己的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