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想过残酷可以用来形容青春,直到看了这部片子。作为日本电影新浪潮的旗手的大岛渚导演,习惯将性与暴力作为叙述的方式,深深刻画出了日本社会在战后的心理结构。
故事是简单的单线结构——寂寞而空虚的少男少女用不太体面的方式开始一段叛逆的关系,对金钱的缺乏,对感情的依赖,对欲望的渴求,让人性的贫瘠一种赤裸裸的方式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他们用与性有关的,近似于敲诈的方式赚钱;他们叛逆长辈而同居,不顾流言的纷扰;他们最后分开,最终死去。
我好像很难把这叫做爱情,即使似乎有那么几个零星的瞬间闪过,一些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似乎可以称为“幸福”的东西;比如在海边的依偎,清晨掺杂着烟味的吻,甚至男主角提出的分手,都让我觉得似乎有些东西在被填满。但是更多的,我看到的是那些灵魂深处的贫瘠——青春的躁动,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与无力改变的,令人绝望的社会混杂在一起,让他们的挣扎显得那么弱小,像是飞蛾扑火,愚蠢又壮烈。
故事的高潮是女主角堕掉男主角的孩子后,作为女主姐姐曾经恋人的医生,与男主有这样的对话:
“这个歪曲的世界嘲笑我们的爱情。”
“我们通过学生示威发泄心中的愤怒,却都毫无意义,后来相互伤害,最终分手,那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妹妹他们和我们相反,放纵欲望和这个世界抗争,但是这样能行吗?肯定不行。”
“不会的...骗人...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梦想,所以跟你们不同。”
没有理想的爱,终究堕入了无尽的现实的黑暗。
我想起另一部片子,美国人拍的《阿甘正传》。战后的美国也在找寻信仰的过程中不断迷失。但是似乎好莱坞更喜欢充满希望的戏剧结尾,这也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影片的现实性,更像是为了鼓舞人心的宣传片。
之前在看意大利的米开朗基罗导演的那部,被称为“世界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彩色电影”的片子《红色沙漠》时,我便有这样的想法:人类的文明史就是探索自身的历史,我们永远在不停地回答“我们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今天看完《青春》,我回想起自己,我好像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甚至,由于很多现实的桎梏,和信息时代目睹他人生活的便捷性,让我变得越来越麻木于思考这个问题,甚至失去了追问的本能。于是在此时想起,只觉得空洞而虚幻——或许我从没有真正地活过。这会不会也是一种残酷。
或许我们都需要真正地活一次,哪怕一次也好,哪怕死掉也好。
多年以前就听说过《青春残酷物语》当时还未意识到这是一部电影,只是觉得这是一部搭配奇异的短语,那时在中学时代被课业压得连呼吸都困难的我,觉得天底下最残酷的就是作业了,长大成人,青春在我眼里是逃脱学校魔掌的自由天地,这么美妙的事,怎么会残酷呢?后来,听到了达明一派的一首同名歌:
似蝶舞 舞遍天地
谁的美 美得日月妒忌
叫我忘记 醉生梦死
华丽的词,迷离的曲,叫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此时的我已知道了有这样一部大岛渚的电影,却始终缘悭一面,直到今天,我才看到这部五十六年前的片子。
高中生的真琴和好友洋子经常在繁华的京东街头玩,入夜了,她们就搭陌生男子的车回家。一晚,送真琴回家的中年男人意图不轨,被经过的大学生藤井清撞见,那人被痛打一顿后,扔下一叠钞票跑了。真琴和阿清相识便开始用这笔钱来约会,但这却成了她不幸的开始,她与阿清成为了恋人,为此离家出走与他同居,与好友决裂,但他俩的苦难远没有尽头……若只谈情节,这不过是个老套的爱上不该爱的人或是单纯女生误入歧途的故事,最多不过是占据社会新闻版的一个小小角落,成为家长日后教育子女的一个活教材罢了。但在大岛渚手里,它变的非比寻常。
两人一开始走的就不是英雄救美、一见钟情之类的清纯路子。难忘初始那一场戏,在东京湾空旷的木材厂,阿清强行吻了真琴,挣扎的真琴被阿清一怒之下推下水,她刚抓住一根木头,却被阿清一脚踢开,并说:“怎么样,该老实了吧!”如此反复多次,直到她筋疲力尽岌岌可危了,才拉她上来,并趁机占有了她。完事之后,阿清在水中游了片刻,便爬上了安抚真琴,用唇吻干了真琴的眼泪。
真琴:是因为我不高兴吗?
阿清:我对一切事物感到愤怒。
整个影片的主题在这场戏中被高度概括出来了,阿清把愤怒发泄在真琴身上,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自私残酷的人,而事后的安抚又让人看到他稍许温柔的一面。而实际上导演让阿清这个人承载了太多时代的伤痕,当时的年轻人曾经充满朝气,掀起一次次改革风潮,可社会仍如死水一潭,为此年轻人苦闷、狂躁,而当年二十八岁的大岛渚便曾是学生运动的领袖,为这段历史曾受过多年的冷遇。为此,他执导的影片便不可避免的带有这种受挫折的情绪,片子没有常见的柔光的皮肤,特写的眼神,有的只是不知如何控制的青春,灼热而伤人伤己。
木材厂之后,在酒吧中真琴问阿清:“你爱我吗?”他敷衍着说:“当然爱了。”此时的真琴已经对他一往情深,由“性”开始的爱情,正如一场已知技巧的魔术,开始就是不详的。其实阿清早已被一个中年富婆包养,真琴对他而言,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但他遇上的是一个把爱情视作宗教的少女,正如她所表白的那样:“我爱你,以后我会缠着你,请你不要介意。”她甚至肯为他设局用搭便车来勒索中年男人,望着这样一个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他终于真正爱上了她。真琴堕胎后,他来到医务所,带来一红一绿两个苹果,把红的放在真琴枕边,轻抚着昏迷中她的脸,细腻深情而温柔。两人旅行回来,打算重新开始时,片中出现了不多见的亮色,真琴手中的蔬菜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而警察却将他们以勒索罪拘捕,阿清被富婆救出,真琴被送进了感化院。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街头,仿佛逃离了一切,却逃不开生命的追问:“我们该怎么办?”“做些什么呢?”什么也不能给心爱的人,阿清终于狠心分手,心痛的他因钱的问题被流氓团伙生生打死,几乎同时,伤心的真琴被一个男人诱骗上车,在试图逃走时摔死。
片头在报纸背景上出现血淋淋的照片,与结尾的超现实手法拼合成了两个惨死的头像,给人以巨大的视觉冲击力。构图、摄影有许多值得称道的地方。即使在今天看来,仍毫不落伍。
年少的玛蒂娜曾问:童年这么苦,还是人生就这么苦?这部电影则用一个惨烈的故事在问我们:青春这么残酷,还是生活就这么残酷?佛曰:人生七苦,你我这种俗人总逃不过这些的。那么,我们达观一些往前看吧!
15岁最清澈的告别是,在你的周记本上写上我的名字.
它混合了你那些歪斜的字迹 在这个闷热下午 好像画下的零碎花纹,一起斑驳了那个青色夏天.
你说,再见了。
然后 转身离去
我没有机会说再见,这些事情,便成为了湛蓝天空里堆积不下的秘密。
于是,在你离开的冗长时日里,我看见云朵迤俪而行,没有呼吸。
你相信云是你的一段诗句。
凌晨1点的天台,有花仙飞过你的头顶,你的肩膀上落下她们花瓣样宝石蓝色的羽毛。
有昆虫在月光里往远处迁徙。
他们都恬静的在你的睫毛下沉睡。
有哪个女生忘记收掉的手帕在夜风里飘起来,蓝底白花。
有你,光着脚沿着河岸走的少年。你碰见一些行吟的歌者,说未来即是你无意播撒的种子。
即将在狭窄光线里长出细长幽美的花。
我用手蒙住你的眼睛,感觉你皮肤的纹理干涸好象失去鳞片的游鱼。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所出走的海域?
你说那里生长着无色桔梗花,飞鸟是沉潜在海底的孤独行者,有一口井盛满了此去经年的流失阳光,你曾经在那里看见一队骏马撒蹄而去。
你说你还问他们是不是驮着你一下来临,一下躲起的记忆。
你就这么幻想吧,好象我蒙住你的眼睛,脑海里便永远是漫长到虚无的白昼。
你说,有没有灯笼点亮我们离去的夜
今天看了大岛渚(Nagisa Oshima)1960年的电影《青春残酷物语A Story of the Cruelties of Youth》,主演的男生女生很漂亮很登对,即使在今天看来。打斗场面和影片节奏还显得比较幼稚,但是主题很深刻,“装作被害者的实际上是加害别人者,而自愿当加害别人者却是真正的被害者”。中途几个成年人特别直白的对话真让我吃惊好笑,不过如果知道结局我就不笑了。……想起另一部印象深刻的影片《雌雄大盗》邦尼和克莱德Bonie & Clyde(1967)。最近还看了一部《蕾切尔的婚礼》Rachel Getting Married (2008) ,觉得美国人比我们以为的要重感情得多。
#重看#SIFF@影城;4K修复得极赞,颜色很正,毛孔里满是热腾腾汗津津的荷尔蒙,不爱一个人渣怎能叫做青春,不做些无法无天的事怎能称之残酷;姐妹花的命运顺流逆流,契合战后日本社会的整体状况,有相当大的时代意义,与《精疲力尽》、《一无是处》同质。
大岛渚早期作品,大师气象。鲜活的肉体,浮木那段真美。青春的美丽冲动脆弱,中年的沉默踌躇油腻。少年与成人的对抗,一旦败北将会永远失去,你将成为社会的工具零件亦或某些成功人士,但却永远不会成为你自己。青春的残酷物语。
浮木强奸长镜头,堕胎床前红苹果。日本有安保运动、全共斗,韩国有光州解放运动,我们有……茁壮的学生,鲜活的肉体,叛逆的思想,高涨的荷尔蒙,一旦行动失败,这些人的一部分成了流氓、无赖、犬儒,虚无主义者、合谋者。
社会转型期青年人愤怒的基本内核,在任何国家都具有普遍一致性,不管青年人选择何种方式反抗与宣泄,最终必然要归于幻灭与失败。
硬朗的大岛渚,每次看他的电影都会想起彻夜抽烟的日子。什么是残酷青春?人们互相爱着,互相伤害,无处可逃。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沦落至此的现状,上一代,这一代,下一代,全是这样的结尾。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似乎忘记了我们可以挥霍的时间是有限的。那时候我们还不清楚,发泄完之后会更想发泄,受罪是生命的常态。绝望,即便燃烧过,尽头仍然是绝望。但是,旁观者如我是很羡慕你们的,毕竟你们真的逃离过,也懒理所谓的期待和爱的捆绑。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自由”了。/ 短评字数有限,更多的想法和台词摘录记在电影笔记备忘。
原来只觉得莽,躁,摇移镜头低廉,节奏暴烈。再回顾,粗轮廓硬邦邦的动作,糙中有细,细处格外出挑,专供六十年代消解的趣味。流汗的脊背,撩人的大腿,绿色碎花衫,红色波点裙。街头的发泄,屋内的暗涌,猛火嚣张,野草汹涌,一切比宇宙丰满,烙下时代烙痕。
【上海电影节展映】大岛渚电影中的爱情,必然不会平凡。通过一对年轻的日本男女,折射出二战后日本的社会面貌。打架,做爱,诈骗,堕胎。与其说“青春残酷物语”,不如说是“青春现实物语”。主人公坚持自我的炽热的心让人难忘。4K修复的画面在巨幕上效果特别好,色彩之鲜艳让人难忘
达明的同名歌提供这部电影最好的注解...“有青春的人对待世界好残酷,世界对待青春的人亦都好残酷”.........
@资料馆。透着一股汗津津的笨拙与执拗。很多场戏,大岛渚刻意晃动镜头,来表达青春的躁动不安与对这个世界的愤怒绝望。没来由的爱,不讲道理的死,一切青春的最后,都不过反抗的失败。又几代人过去,世道依旧,无非后面几代人多几分怯懦也多几分精明,更能苟延残喘。中间睡过去一小会儿,因为大岛渚不懂含蓄,演员表演又稚拙,看着很无味。对女性不断的羞辱又让人生理不适。比起过度符号化的青苹果长镜头,浮木强暴戏里男主不断踩向女主伸出水面的手我觉得才是更精彩的细节。还有女孩儿眼角一再流出的泪,他吻掉泪的时候女孩儿喜欢上了他。但后面每一次,她的泪都是为他而流的啊。
女人在这片儿里一直处于一种被侮辱的状态 看完很难受 每个人说话都假惺惺
1960年,与戈达尔《筋疲力尽》同时诞生并拥有相同的思想内核:青年理想主义者的彷徨与毁灭。对政治的失望与社会学运的暧昧所指。段落镜头与主观音效也很相似(只是前者加入了“色彩”进入叙事之中)。《青》与《筋》同时标志着日本与法国新浪潮运动的诞生。这两位导演日后均与巴赞的理论渐行渐远
无力的青春,生产愤怒,或许还有冷漠,最终走向毁灭
青春意味着反叛,但是在任何一个社会,反叛都是将会被扼杀的,不管是政治的还是爱情的。青春之花只要梦想绽放得和别人不一样,就必然被摧残,别无出路。一代人的倔强和愤怒终究会变成驯服,而下一代人又前仆后继。
日本(松竹)新浪潮开山之作,与法国新浪潮基本同步。1.聚焦战后两代人的精神状况,初代人压抑个人欲望、投身重建与变革的奋斗洪流,却失丧了青春又目睹理想幻灭;下一代放纵欲望、缺乏理想,却卡死在物质生存中,迷惘而躁郁。2.彩色宽银幕,看似无限可能,调度上却或强调虚空或凸显逼仄;大量特写镜头,紧贴人物本身;许多边缘化或切割身体的局部构图,透现出个体的无力、破碎与压抑。3.仙人跳的敲诈与暴虐,以及男主对落水真琴的羞辱、折磨与侵犯,都与两人口中自己只能成为道具/猎物/玩物的命运相契合。4.男主抚触堕胎后昏睡的真琴一段至为精妙,上一代人隔门以画外音形式与他对话、对峙,及至姐姐黯然退场,用力啃苹果长镜则仿若凝聚了所有反抗世界的决绝意志。5.黑伞黑衣的姐姐与红伞白衣的真琴。6.首尾的犯罪、体育、时政报纸剪贴。(8.3/10)
1.没有钱便没有能力在这个社会上维护自己的爱情,自己的青春;2.只有放手,才能避免互相伤害,给彼此一个出口;3.社会太残酷,人们只记得自己的欲望,却忘记了去抗争,懂得用双手去欺负弱小,却不敢用它们来争取更美好的明天,社会病了,却是一个个的个体所组成的群体所造成。
4.5 《干涸的湖》后加0.5。城市青年时代肖像。真诚,但残酷到没人性,不满,但面对父权又极端无力,不想被制度化,最终结果只能是毁灭。大岛渚长镜头在60年就已经很厉害了,调度里有矿。不过悖论的一点是,电影真正给人强烈感受的不是大量特写,反而恰恰是连贯的中景中远景。最后结尾稍显刻意。
我们没有梦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会被毁掉。
无论是六十年代还是现今,是中国还是日本,每一个青春彷徨着的青年都是痛苦的,社会化的大趋势展现在他们或我们面前,要么参加进去,成为其中一员,在夹缝中求生存;要么在社会边缘挣扎,堕落直到崩溃,无论是理想主义的悲壮唯美,还是放纵自己,结局都注定充满黑色的悲凉。
再看《青春残酷物语》,发觉陈果《香港制造》或源于此。中秋说:我们死于年轻,将永远年轻。本片的阿清对医生说:我们绝不会像你们一样,我们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接着,阿清拿出两只苹果,红的留给真子,青的吃掉。最后,他们都死了。我一个人留在黑暗中,想起两只苹果,想起他一次次踩她试图上岸的手,伤心了很久。
认识到青春的残酷,是发现两个人在一起什么也无法改变。嘴上说着要保护女人,不让她成为工具,可现实是连打车的钱都是富婆出的。藤井一会和富婆鬼混,一会和真琴联手敲诈,以为将那些成年人玩弄于鼓掌,可是最后对着夕阳无奈地承认他们“只能把自己当道具玩物出卖”。是的,无法屈从成人世界逻辑的他们只能绝望地死去:或者死于弱肉强食,或者死于社会的结构性暴力。他们只有肉体和肉体的欢愉。这是青春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