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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纪录片因为剧情的强烈冲突和主人公奥崎鲜明的形象,很容易让讨论偏重于故事和人物,而不是片子的制作技巧等。我也不例外,看完本片,奥崎的形象已经深深住在了脑子里,所以我想从两个角度谈谈对主人公的理解和认识。
首先,谈谈奥崎与摄影机。
比如很多人做慈善,他们确实充满爱心,很想帮助有需要的人,而且帮助他们也确实不是为了自己的具体利益。但他们会希望自己做慈善这件事情被更多人知道,仅仅是为了得到别人的称赞,然后自己被自己所感动。但同样有些人做慈善,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不在乎别人称赞与否,他们做慈善是因为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不会自己感动自己。归根到底,后者是真正的圣人,而前者只是为了自己。我没有资格批评前者,他们行动上确实帮助了他人,但也确实赚不到我的敬佩。
而奥崎反战的这一系列表演,我认为也是后面一种情形。
摄影机给了奥崎一路追索真相的勇气,但同时也给奥崎的被访者的嘴巴上戴上了辔头。假如奥崎在拜访他们时没有摄影机在场,会不会更容易得到他所期望得到的真相呢?如果这一点成立,那么对于一个致力于寻找真相的人来说,应该会拒绝摄影机在场。那有人可能会说,奥崎不满足于自己知道真相,还想把真相公之于众,所以才宁愿增加自己的难度也要带着摄影机。但其实只要偷偷带只录音笔就行了。所以我把这理解为奥崎的个人演出。比起来让大家知道那段真相,他可能更在意让大家知道是在他的艰苦努力下大家才能知道真相。
所以我尊重他的行动,肯定他的行动的确能为反战带来一些思考,但并不那么敬佩。
其次,谈谈奥崎与暴力手段。
奥崎认为,只要能达到目的,使用暴力也无可厚非。换句话说,不管黑猫白猫,捉住耗子就是好猫。如果扣帽子的话,这大概是典型的功利主义了。我不认同这种做法。如果你追求的目的是“好”的,也就是“真善美”,那么你反对的就是“假恶丑”。为了追求“真善美”,你去打击“假恶丑”,但用的手段是“假恶丑”的,用“假恶丑”打击“假恶丑”,这难道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
他所追求的是让还活着的战友说出当年为什么在印尼杀了两个战友,他要问出真相,也就是求“真”。但“真”或者“假”是事物的本质,它无法单独表现出来,他会落到所有事物身上,每一个事物都是这一本质的表象。当你只对“真”的某一个表象关注,而不关注其他表象时,你不是真的追求这一本质(“真”)。可以想象,奥崎在其他事物上并不一定会求真,也许他平时喜欢骗人喜欢打人,会做一些其他不好的事情。他更像一个技术专家,而不是人文思想家,只是他的这一技术恰好具有人文价值,所以会被很多人误以为是人文思想家。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尊重他,但同样不会敬佩。
以不义的方式揭露不义追求正义,这应该不是正义。希望大家还没有忘记反右时期、wg时期人们之间的互相揭发检举。
奥琦不是我欣赏的类型,我更欣赏那些对真善美有更多思考但隐匿在镜头外的践行着的人。
开头20分钟我以为是伪纪录片,因为构图很用心、镜头把控和收声都非常好、剪辑也没有纪录片的痕迹(除了有些镜头里麦克风入镜,还有男主要打被访对象时摄制组人员上前劝止),直到看完我也很难相信真的是实打实的纪录片
这片子如此大热,是因为战后日本集体意识有股仇视天皇的暗流
我觉得Michael Moore肯定受原一男影响很大,但Michael Moore更多的是拍他想拍到的而不是事实本身
这纪录片之所以觉得很像电影,除了导演原一男的视听语言能力过硬,很重要的是因为奥崎謙三是个偏执狂,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观里非常自洽,这是顶好的演员才能做的到的
还有一个作为纪录片很出色的点在于奥崎謙三拉俩人扮演被杀害士兵的家属且把遗像带到现场,照我的戏剧理论这是让观众和角色在场,这是奥崎謙三自己的作为,他是半个导演
他最后企图杀死纪录片中不认罪的队长,不掩盖自己的暴力面,以入狱来完成了自己的反战反天皇的使命,这很行为艺术,达到了“以施暴来反施暴”的哲学高度,能感觉到他的幸存者综合症、PTSD、偏执妄想,他真的是觉得自己这命是白捡来的扔了也无妨;日本反战纪录片和电影里很少直接承认日本侵略罪行的,我猜很大部分原因是这部纪录片拍的太狠走的太远影响太大;片中奥崎謙三的妻子在他服刑期间去世,后续的纪录片《神的爱奴》提到他想出狱奔丧不被允许、嚷着续弦、出狱拍A片拍自己被假阳具爆菊… 真是个战斗到底的老头儿... 也为他能有这样无条件支持他一辈子的妻子嗟叹,也更理解大和民族的av文化了——通过性来让自己心理退行,通过性让自己有活着的感觉,通过性来麻痹自己的死亡焦虑
愿逝者安息,生者向前,愿人类再永无战争
忘了是哪一位日本哲学家,说奥崎谦三值得100%的同情。受害者、反抗者、勇敢的人,无数个令人尊敬的标签被加在奥崎谦三的头上。诚然,一个正常人看到这部纪录片很难相信这个时间仍有如此般的人,为了心中的正义,敢作敢为敢当,说是具有英雄气概的都市侠客绝不为过。本文无意质疑他追求的正义,也无意质疑奥崎的人格,只想讨论一个问题,奥崎谦三在拍摄这部电影时是否心中早有了故事?
导演原一男在纪录片界可以说享有名望,他的一个著名的理论是探索。他形容纪录片就是探索,自己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仿佛一个侦探在调查案件,随着拍摄,事情才变得清晰。这个方法能保证纪录片完全的真实,当然了,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也就不会有对故事的主观干扰。
但奥崎谦三是在探索吗?还是一切都是他早已铺好的路线呢?
各位看客,可曾看过大导演深作欣二的《飘舞的军旗下》?
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妻子寻找丈夫在战败后的新几内亚被处决的真相。影片里她不断走访和这个事件有关的各个人士,同队伍的士兵、长官等。影片的结构像极了《前进,神军》。最后,亦是发现了一个说谎之人。而这部电影早于《前进,神军》十年有余。
很难想象这二者之间毫无关联,但看客千万不要误会,笔者将此有趣之“巧合”放在一起并非是要强加任何负面的评价于奥崎,反之,这是多么有趣的人,才会将一部电影的事情在真实生活中重演?而所用的手段,比深作欣二的电影都充满了想象力。一切事情都要讨个说法,一切罪恶都要得到审判。何等有趣而勇敢之人!
各位看客,本文只想表达这一小小的巧合,奥崎谦三到底是谁?编剧?演员?革命者?疯子?战士?英雄?各位自有定夺。奥崎谦三一晃逝去很久了,在他离开的那一天,报纸上有大概宽约三厘米的讣告。
我是在台湾第11届国际纪录片影展看到这部片的,当时其实并不知道关于具体的故事,只是很喜欢历史的纪录片就去看了。
其实整个拍摄过程蛮令我惊讶的,导演分享其实一开始只是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故事便想拍二战时期的故事还有挖掘日军吃人肉事件;但是奥崎可不是这么好操控的人,他一开始是让导演拍他杀长官的画面(导演面对疯狂的要求有点吓到了XD),后来奥崎被说服才转往去调查吃人肉的事情。
当时战争的真实情况是
韦瓦克的残留部队会发上抽签射杀士兵的事件(因为没有东西吃,只能吃人肉),当时也无法杀当地原住民,因为人家比你还厉害。说到杀人虽然残忍,但也却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后这件事也的确被隐藏(日本教科书的更改)。
片中法庭的戏份是导演把16厘米的摄影机分解,偷带进去录下声音。
观后感:
看完之后其实很心酸,二战的日本人的确有可恨之处,但其实正是可怜的所在,不能选择自己的处境,被逼着做了不想做的事大有人在,只因一个凶残的日本天皇的指令而去打仗。就如同上面某个分享说的,整个纪录片的确像是《罗生门》一样,跟着奥崎找寻当年吃人肉的真相,透过一个又一个的交叉访问终于找到当年下令的长官,面对面的质问他为何如此!
而当后面他带着战友的母亲准备去印尼时,那边真的让我觉得心塞(当时部队驻扎的地方),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个人面对过去,试图为历史的伤痛讨回该有的公道,而当一切顺利办妥时,战友的母亲也办好护照时,她却过世了,就如同奥崎寻找真相的结果一样,令人不胜唏嘘!
8.5/10。影片受访主人公奥崎谦三,二战日本前士兵,忏悔于自己的战争罪行并不断追寻两位士兵死亡的真相,坚定地反战(而不是反战败)+要求追讨天皇的战争责任,并为此实行了很多具体的行动(有些甚至也许有点偏激)。在日本这样一个普遍只反战败且对二战罪行或刻意downplay或麻木不仁的国家,这样的人还是挺难得且让我敬佩的。无疑,摄影机跟着奥崎谦三四处活动看到了很多信息(这应该算直接电影),但由于奥崎谦三在采访其他人时频繁采取强迫/强势的逼问,导致最终得到的信息可能大打折扣(毕竟我们无法确定被奥崎谦三采访的人表达时是否因受到逼迫而伪装自己)。但如果奥崎谦三不咄咄逼人这些人又大概率会对具体内容避而不谈,所以这是个无奈的悖论。
导演除了放大一些细节基本毫无干预,而设计「台词」、选择演员,甚至利用摄像机去表达、干预的,都是奥崎本人。这就让这部「纪录片」变得难以复制的奇异。一遍一遍平铺直叙的采访的重复,让人仿佛身临其境,而奥崎时不时对于拍摄的提示,又让人不断意识到摄像机的存在。反复的跳脱沉浸焦躁和怀疑中,我们似乎触碰到了一点点残忍的真相,却也毫无立场去指责那些吞吞吐吐或者卖力「表演」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也无法评论拍摄行为本身,因为见过地狱的不是我们。感谢大荧幕让我能够沉浸地看完了全片,虽然中间一度很想逃跑。4
4.5,Post-War的伦理责任问题,“神军”是对于皇军的反讽,穿越日本重建证据的过程是死者幽灵在日式空间之中的返魂/复仇。纪录片是对于私密空间的有意闯入,摄影机对于人物面孔,言语以及奥崎谦三语无伦次状态的凝视则是暴力的,令不可纪录的战争显现。他的拜访总是以日本人最熟悉的鞠躬,寒暄开始,但这种礼节仪式并非指向小津之“空”而是强度,一种令文本本身不再重要的强度,在奥崎的卡利斯玛中,原一男保持冷静凝视的摄影机开始直接参与叙事强度,具体表现在一阵强烈的躁动之中,最终在对方失禁的身体中产生触觉。所以奥崎谦三和他夫人口中的“天罚”是什么?它是一种犹太化的神道教救赎观念,破坏了万物有灵论/英灵与作为“人间神=政治神学”的天皇的意识形态装置,一种高桥哲哉主义。
“大约当初野蛮的人,都吃过一点人。后来因为心思不同,有的不吃人了,一味要好,便变了人,有的不要好,至今还是虫子。你们立刻改了,从真心改起,要晓得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救救狗日的…——狂人日记。企画:今村娼平
1. 这个男人了不起啊,求真,并且有行动,不怕承担责任。还有特别执着。2. 其实那些杀人犯除了最后一个,其实最有悔意的,反而一身病,物质条件也一般,其他人活的都很好,那个发出命令的长官活的最好,经济条件优渥。3.男主了不起的地方,还在于他直指天皇,绝大多数日本人不敢这样。
奥崎用罪与罚式的癫狂忏悔自己的罪,活着回来的人都背了自己的十字架。而软弱的大多数异口同声“每个人想法不同”,安安静静苟且偷生。当然日本的二战反思不足很大程度是外力原因,而内在正是这样的精神疲弱,需要被点明被刺痛。
7.0 在审问吃人事件的参与者时,奥崎谦三反复强调摄影机的存在,摄影机这个隐性的暴力机器成为他争议行为的靠山;掌握着摄影机的导演知道自己有了类似于“史官”的特权。但同时,摄影机也在无形中审问奥崎谦三。这种审问态度是拿摄影机做纪录时必然存在的一种“理性”,并不随导演对奥崎的复杂情感而改变。因此整个电影一直在“对奥崎的情感—对战争的立场—摄影机的理性”交织的网格中进行
Activist Cinema. 一方面展现了摄影机的良心,另一方面奥崎谦三对唯一真相的病态追求与军国主义同构。交谈变成搏斗的场面引人发噱。
奥崎谦三是一个从战争丛林中走出来的幽灵,他缠绕着那些想遗忘的当事人,也拍击着一个逐渐淡忘历史的国家麻木的灵魂,那一场场的“拜访”逐渐拼凑出残忍的真相,逼仄的和室内压抑的气氛,如一个道德的法庭,奥崎挥舞着他残缺的手掌,质问着那些军官,甚至不惜诉诸暴力,也要让他们亲口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道歉,原一男和今村昌平巧妙地隐藏了自己,但又无时不在提醒着观众他们的在场,在昭和年代逐渐落下大幕之时,奥崎谦三却固执地要揭开它最黑暗的一角,所谓的圣战和国家荣誉在人性的深渊面前也显得如此地可笑和虚伪,另一方面,这种迟来的“审判”不也正印证着日本战争责任的推诿和淡忘?作为“秘密”被小心守护着,天皇仍然成为这个时代的象征,他没有道歉,也不会道歉,时至今日,那肮脏的血液还在这里流淌着
85/100 在现场pushing的人,与在现场pushing和backing的摄影机。电影在其中看上去是陪伴与支持的,记录戏剧化的偏执和激进,而原一男仍能让观众意识到,摄影机是更理性的。电影如果更长也许会更喜欢。
奥崎谦三,曾经的二战日军士兵,坚定的天皇反对者(天皇应为战争负责),追问战争真相的偏执狂。他以不恰当的方式(极端行为、暴力)为死难者招魂,但是,当当事人故意满嘴跑火车的时候,何为恰当的方式?
MoMA原一男回顾展;原一男本人于迈克尔摩尔参加映后讨论,两句话印象深刻:1、原一男:奥奇这个人是个推销员。2、摩尔:奥奇在影片中多次指挥警察指挥摄像机 看起来他也是导演。摩尔这句话引起观众一片哄笑,但却值得深思。一般来讲,一部作者电影往往是导演的意志的体现,即摄像机指挥被摄者。直接电影则谋求摄像机被忽略。而《前进神军》则走得更加极端,摄像机允许被摄者反过来指挥它,也允许被摄者奥奇指挥其他被摄者,奥奇实际上的确行使了部分导演的职责。另有一个花絮:奥奇去杀中队长的时候邀请了原一男去拍摄,并且称这是给原一男的礼物。
以前不明白英译名为何是“The Emperor's Naked Army”,原来化用自安徒生《皇帝的新装》,奥崎所做的就是揭穿谎言和寻找真相。与其说是客观的纪录片,不如说摄影机的在场更给了奥崎勇气甚至是“表演”的动力。原一男访谈里交代了很多细节:当年奥崎由于被盟军俘虏,没看到战友相残的过程。新几内亚的素材被没收是因为没有拍摄许可。奥崎虽然疯狂,但不疯狂就无法在独自对抗权势的过程中取胜……
高铁上看完。感慨持续愤怒是一种最需要勇气和毅力的能力。因为总有一些人在人们口口声声“谁都有追求平静生活的权利”时,仍在为罪恶为不公为该赎罪的人连说出真相的忏悔都没有而持续愤怒,人们不那么容易遗忘,再犯一遍错的时间也得以被推迟。复杂的点在于,奥崎仍是以暴力威逼的方式,迫使那些老兵直面过去。他说如果目的正确,那么暴力是可以允许的。但究竟什么是正确的目的,谁又掌握阐释的权利呢?奥崎的一面是痛苦的悔罪者,另一面则永远是曾杀戮甚至食人的幽灵。
当摄影机成为了被纪录者的工具之一,相应的,其影像资料则不仅充当了客观载体,还背负了宣传工具、攻击武器的职能。奥崎谦三使用暴力手段自然不可取,但他对战后集体对被害者采取的沉默态度的打击是有意义在的。奥崎谦三的激进让人更能从日本官方以及民间对二战历史的主流视角中察觉到自我审视与批判的重要。
偏执狂对偏执狂
"If the result is good, violence is justified." But that's exactly why Japan fought the war
纽约威廉斯堡的超小型地下影院放这个,之前的预告片也是好可怕的录像带画质超low的B级cult片,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么说吧,一个纪录片,到最后采访者和被采访的打起来了,听起来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执拗的男主简直是凶残啊!看到最后发现企划是今村昌平!于是一切都有了解释。。
最早听说这个片子是在纪录片《电影史话》里,一部创新纪录片技法与风格的伟大作品。看的过程中几次惊呼,奥崎谦三的偏执与导演创作上的执着构成一种文本意义以外的互文。(想到一会就要见到原一男导演了,内心还有些激动。)
奧崎謙三認為可以尋找到真相的暴力也是正當和合適的,所以他就一直孜孜不倦去尋找「國賊」被處決的真相,哪怕是窮盡了一切。原一男的鏡頭介入顯得平和又唐突,然而又沒有渡邊文樹的那種粗暴。要是奧崎謙三當年遇上渡邊文樹或許會是相當的過激(當然是癡人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