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下载后压了一年多才看,看后胡乱说两句。老电影的优势是受到意识形态的制约较少(虽然从好莱坞经典之于海斯码,爱森斯坦塔可夫斯基之于苏联电影,奥斯卡新贵之于伊朗电影,八十年代第五代作品之于中国电影来看,意识形态制约艺术发展的观点并不令人信服),与国际接轨的外部条件较好,好莱坞那边刚刚流行开的类型模式很快就能被国内吸收并本土化改造。不过要说只借鉴了好莱坞有点不负责任。感觉上个人最喜的桥段——借助夸大声效的开门声或银元落地声去表现房东追租,应该是吸收了不少法国喜剧的精髓。法国人就超爱以声效作哏。比如克莱尔的百万法郎。缺陷呢,则是中国电影的起点太低,实践层面上无法将先进理念充分转化为成果。所谓起点较低,具体来说,1、虽然充斥着大量华丽前卫的表现手法,特别是借助小道具的转场剪接,但影片作为一个整体却缺乏一部成熟作品所应有的内在流畅节奏,很多桥段感觉叙事与情绪表达很不充分就匆匆转出。而这反过来也会让那些效果还算不错的蒙太奇手法失去了基本的叙事价值而沦为了纯粹的视觉噱头。2、演员成为最大的短板。他们普遍不具都市轻喜剧所需的个人魅力,演技方面更是差强人意——据说女主角是临时找了个业余的舞女来演,倒也实至名归。其中最不能接受的是念白!个人所理解电影中的“舞台腔”应该类似于《欲望街车》《电视网络》那种。无论你喜欢与否,都必须承认它是非常专业的,是具有强烈煽动性与感染力的。国产老片中的“舞台腔”却不然。你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做作、生涩、僵硬,夸张点说,凡是你能想到的劣声形容词都可以一股脑地扣上去……而这也是本人对于中国影评界将三四十年代作为影史经典主要候选时段持部分保留态度的原因之一。中国电影为什么无法复制好莱坞将经典多放在黄金时代的评价模式?因为好莱坞的专业水准从一开始就达到了很高的高度,它的所谓新旧差别,总体来说只是古典主义与现实主义之间的风格差别。而同期的中国老电影却存在太过明显的专业缺陷。这些缺陷严重到甚至足以抵消和反冲上面提到的优势环节。
往里头看来,往里头瞻,
单看这满街灯火辉煌的亮。
嘿~过来往里看,
嘿~过来往里瞻,嘿~:
十里洋场有九里荒,
十个年轻人有九个彷徨,
卖力的有力,无处卖。
出门人看你向何方······
《都市风光》在开场时,袁牧之扮演一个小贩,唱了一首小调。“ 十里洋场有九里荒, 十个年轻人有九个彷徨”描摹着旧上海的物质化与贫富差距。
与袁牧之导演的另一部佳作《马路天使》相比,《都市风光》显得要落寞许多。或许是由于江某人的出演让本片曾长期处于被封杀的状态吧。与30年代的中国主流电影相比,《都市风光》在电影形式和电影语言上进行了更为激进的探索,为了协调,导演选择把本片拍成了一部音乐喜剧片,从而让电影手法达到了一种丰富而不泛滥微妙平衡。这无疑是一个聪明的做法,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苏联导演爱森斯坦则因为过于形式化的生硬而遭到诸多非议。
早在30年代,《战舰波奖金号》公映不久,如爱因汉姆、维尔托夫等人大量电影理论便传入到中国。在中国创作界,对蒙太奇理论的讨论也非常热闹。电影男主角唐纳在《电影漫话》一文中曾谈到他曾与郑君里、袁牧之和赵丹就蒙太奇与演员表演之间的关系进行过激烈的讨论。《都市风光》,作为一部编导处女作,颇为炫技,有意识的使用了大量特殊的剪辑手法。如果说费穆在《小城之春》里留下了诗意的长镜头,那么袁牧之则最早杰出的运用了眼花缭乱的剪辑手法。
影片开场不久,主人公坐在西洋镜前往里望。影片即通过两个剧烈的纵深移动镜头,向我们宣告了故事的正式开始,随后便是扑面而来的蒙太奇段落,灯光迷幻的霓虹广告、高耸入云的城市建筑、漫步花园的人群等,而后与堆积的大洋叠化,隐喻了旧上海的纸醉金迷。然而段落并没有到此结束,短短150秒内,通过大量短镜头组接成了完整的杂耍蒙太奇段落,勾勒出了一副旧上海的图景。
有趣的是,在这一段中,导演重复组接了两个石狮子的镜头,大概率是有意致敬了《战舰波将金号》中的经典段落“ 三头石狮子 ”。
四个被定格在广告上的主角,犹如一场戏的将要大幕拉开。”摩登人物“四个字写满了对他们的讽刺。
大量心理蒙太奇的运用,女主想象自己穿着华服、男主想象小轿车等。
将女主比作布娃娃,典型的爱森斯坦式镜头,不追求逻辑,只追求表意效果。杂耍蒙太奇可能带来的生硬,在袁牧之选择的喜剧色彩中得到了极大的消解。
当然最为精妙的还是这段反射蒙太奇,一段戏中戏中戏,电影院中动画精确的描绘了现实中两人的关系,金钱与爱情。
重复蒙太奇,两次出现的股盘,强调人们对金钱与物质的追求。
包女主一家发现被骗,”最后一分钟营救式“上街追逐的交叉蒙太奇。或者从整体来看,该片就是一个平行蒙太奇式的作品,诸如此类的案例还有很多。袁牧之作为一代电影大师,从1934到1937,短短四年内,五部作品,部部佳作,导编唱演俱全。尤其是在剪辑上,大量炉火纯青的蒙太奇组合段落,堪称早期电影的巅峰。而后在1940年更是直接奔赴苏联,与蒙太奇开创者爱森斯坦合作,协助其完成了《伊凡大帝》等作品,被爱森斯坦称作”天才的李涛“(在苏联的化名),然而却再也没有导演过电影作品,将下半生奉献给了新中国建设。
今年是袁牧之导演诞辰110周年,希望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的才华。
袁牧之在《都市风光》中为我们呈现了一幅上世纪30年代上海的都市画卷。然而影片的主体部分并不具有独立实感的性质,它内置于片头与片尾出现的西洋镜之中,倒映在疲惫颤动的眼眸之中。
对于如此的镜像,我们诚然可以将其理解为四个奔赴城市的乡下人的命运预示。影片对城市纸醉金迷下的横流物欲的批判可谓显然。
而从另一维度来看,既然是处于虚像之中,我们不妨突出其对于“虚幻”的理解:人与自己的生活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镜面,人成为了自身命运的“局外人”。那些西洋镜中的灯红酒绿与荒堂悲辛与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着无法填补的鸿沟。更可怕的是,即使这一鸿沟填平,他们依然无法真正地浸入与把握生活。
索求如此存在性悲剧的原因,环境因素显然是基础性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现代化的进程始终蒙着多层阴影。外在的洪流始终裹挟着历史中浮沉的人。而实际上,社会现代化本身恐怕并没有“原罪”。假如影片的着力点全在于此,其批判力度反而绵软。
因而更让我感兴趣的是故事中的人性演绎。
影片中所有的角色都不是扁平刻板的。他们各自有其“愚昧”、“媚俗”之处。李梦华在情书合集中寻章摘句、拾人牙慧来谋取稿费维生;穷困潦倒却终日西装革履、强装体面;遗书也成“创作”,生命“终章”却是落荒而逃。小云千方百计换取华服美裳,却无力支付交通饮食;想真正步入上流,最终落得人财两空。……然而,“人心沉沦”的片面判断恐怕是道德家的建构——以今日眼光来看,我们并不能简单粗暴地否定他们的追求。李梦华追求爱情,小云追求美丽与时尚……每个人物所追求的不过是幸福的一维。金钱在此过程中是交换媒介而非最终目的。每个角色的行为动机都不是一句“金钱”或是“幸福”所能概全的,这是人性本身的复杂决定的——而本我与“镜像”距离的基础正在于此。
在多面人性的构境之内,影片同样展现了社会浪潮下人固有的视域局限——这也是“镜像”形成的深层动因。
这一点在影片结尾似乎有所暗示。四人在火车站拉扯不止,最终来去无依。俯拍的镜头如上帝视角,克制而近乎冷漠地凝视着这荒诞的一幕。四人在慌乱中各自作出抉择,结局却与不做选择相同。选择在此意味着单一的取向。假如永远站在城市与乡村二元对立的视域中,人生恐怕就永远逃不开单一的选择判断,另一端的镜像就永远存在,幻梦就不会停止。如杨德昌在《一一》中所说,“总有一半,我们看不到”。每个人物都陷落于局促的视域之中,而镜中的“自我”便更加模糊。
影片中也有关于“视域”的暗示。其中最明显的是股票交易所中大圆盘的意象——影片中另一个满溢的“圆”的意象便是开头结尾的眼睛。大圆盘周边是汹涌的人流和相接的臂膀,如一个运动的齿轮驱动着都市的资本流动,又如缭乱的瞳孔,折射出人的彷徨与盲目。而影片中的迪士尼短片,可以看作金钱爱情的暗喻,也同样可以看做“视域”与“镜像”的具象化呈现。
由此影片形成了“视域”的多层过滤与狭窄化。“镜像”的穹顶下,“我”在多面的中迷失;而在这之外,“我”与“镜像”之间更是关山难渡。因而影片的喜剧外壳之下便剥离出了悲剧的内核——人们奔波流离,观望“镜像”,却又难以反观,因而逃不出“镜像”,最终徘徊原地。
和“镜像”中人物观看电影一般,这个袁牧之的都市寓言,又何尝不在“镜”中呢?
那是30年代的上海,可旧中国仍显得那样新。圣诞趴至今仍是那套香槟威士忌喷花club聚会路数,泡凯子依旧是看电影喝咖啡逛街,区别是那时代买衣服基本靠高订,成衣业还未品牌化全球化。可男人们穿着的大衣让你恍惚想起Burberry Prorsum新款,恨嫁小姐那套从头到脚最终也没凑足的时装,熟口熟面至今仍被唤作现代消费主义魔咒。“去上海”的呼喊,跟包法利夫人去巴黎、南方小子爱纽约、小镇青年闯北京,不是一样一样的吗?电影结尾,一家人在两列相反方向列车中间撕扯打转,城乡对峙的恐惧与向往,现代中国被诠释为“逃离北上广”的口号。真真是永恒的都市风光。
难得有才气的帅哥。袁牧之是,唐纳也是。他们的命运大概都因为一个女人而有所改变,可各自结局不同。《都市风光》诞生于1935年,1936年唐纳与蓝苹结婚再离婚,闹得一时沸沸扬扬。1937年7月袁牧之导演的最著名电影《马路天使》上映,8月淞沪会战,抗日战争爆发,唐纳转任著名自由派报纸《大公报》的战地记者,蓝苹去了延安,而袁牧之也继承一贯的左倾路线,1938年去了延安。此后两个男人的一生大概再无交集。袁牧之入党、去苏联学电影、创建长影、建国后担任电影局局长,1954年后就“因病长期休养”,他再没拍过一部自己的电影。唐纳入报业后仍不改风流,追过若干女星,最后拜倒在国民政府前驻法大使的女儿、记者安娜裙下,1949年后两人都离开大陆,香港、纽约、巴黎一轮转下来,所幸两人居然成真成婚并最终白头。真心说一句,看蓝苹女士在《都市风光》中,妖则妖,可真不是个美人。
观于2012年5月9日中国电影资料馆
袁牧之导演的《马路天使》是中外驰名的电影,但是他早一年的《都市风光》1935却鲜为人知,而且49年后长期被禁,就因为蓝苹(江青)是演员之一;但是这部影片再次证实了袁牧之是创意澎湃的导演,而《都市风光》更是绝不可错过的中华电影文化国宝之一。法国电影大师高达爱用的天马行空及散文式叙事、运用广告及特技效果、加插标语动漫、以音乐或影像代替对白等无厘头超现实手法可谓一应俱全,更运用得奇妙有趣,而《都市风光》比高达的音乐喜剧《女人就是女人》早了二十多年,不但是第一部中国音乐喜剧电影,更可以说是无厘头喜剧电影的始祖,比周星驰的早了五十多年。片中男主角唐纳(江青前夫) 长相像张国荣,蓝苹只是演个情妇小角色,却与顾梦鹤有大胆接吻镜头。拍完《都市风光》后蓝苹与唐纳于1936年结了婚,但次年便分了手,蓝苹也于1937年跑到延安并改名江青,这些传奇也是本片不可不看的原由了。
有一种“影戏”的气质,用西洋镜的设计赋予了故事无限的可能性,演员的表演、剧情的发展设计都带着一种现实中没有的天真可笑;同时又有一种和卓别林的喜剧相似的节奏感,通过音乐、道具的设计带来跳跃感和轻快的节奏。电影给人以如梦似幻感,仿佛和剧中人物一起在城市万花筒走了一遭,却又如有实质般,不知真假,剧中人物惶惶然拉扯着错过了通向城市的列车,观众也满怀惊奇与笑容,没有负担地看了一出“悲剧”。将悲欢离合尽数化为滑稽梦幻,举重若轻,实在是中国早期喜剧的佳作。
蓝苹和唐纳。。。。。 图一八卦就~
30年代中国喜剧片最为有益之尝试。时髦和批判的综合体,在摩登中加入左的眼睛。起首,声光电在黑暗中轮番登场,将《子夜》的开篇用充满刺激的视觉效果坐实。片中,黄包车有轨电车豪华轿车勾勒城市空间,大马路被招牌和广告覆盖片尾,火车站钟声鸣响,小市民从幻梦中苏醒,唏嘘不已。冷热交加,甚为犀利
“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哇啦啦啦哇啦啦啦哇啦啦啦哇”1935年,袁牧之处女作,26岁。
文艺青年大战富家子弟,然后输的很惨
配乐阵容很强大,黄自+赵元任+贺绿汀!电影光怪陆奇,多线程并进,每个人都有故事,最终一场黄粱大梦。30年代上海的娱乐方式、三件套西装大衣背头造型,至今看来仍时髦。在“去上海”这一绮梦与噩梦矛盾笼罩下,结尾一家人的转圈镜头,大概有着永恒的价值。小姐那套凑不齐的时装,永是消费主义魔咒。
UCB Modern Chinese Film Studies screening 2017.10.16
这次看到蓝苹真面目了,音乐喜剧片,袁牧之的喜剧气氛和情节营造得非常好,这种朴素的嬉笑风格现在看来令人感动。开头西洋镜音乐很赞,音效使用特别到位,听到俩人对话,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笑疯了都。
意涵极丰富,既可以从再媒介化角度来谈电影-西洋镜的嵌套结构,也可以从风格角度来谈蒙太奇、移动摄影(明显受苏联蒙太奇学派和古典好莱坞的影响)对早期电影的突破。我觉得其中最有趣的一点在于,剧中人物(经由西洋镜)由浪漫乐观的上海想象转向苦涩、沮丧的上海12天经验这一形式设定,制造了两个叙事层和两个叙事者,反而在一种自反的情境中暴露出西洋镜叙事者和电影叙事者本身的武断性及这些叙事的暴力性质。当然,用Bordwell的话来说,历史诗学的目的在于抵达一种Brechtian surprise:not "How like ourselves!" but "Who would have imagined that they could believe this?",接受维度是必不可少的。
前卫音响实验片,被埋没了太多年【电影资料馆】
颇具幽默趣味,交易所、押行,情书换稿费,还有米奇电影看------全部为了攒一套赴宴礼服!上海滩啊,上海滩!为钱是利,人财争夺!一场空~~独缺帽儿一顶。对了,那人出演!
影片无疑是时髦的,首尾呼应,卖艺人在唱,西洋镜里在放,繁华都市却有着落魄的命运,音效故意突出,以制造滑稽感,被钱逼着举步维艰的几人焦头烂额,却也有追求姑娘不惜所有,爱慕虚荣而耍尽手段的举动,落到最后一场空,所谓的繁华也就打上了问号。
意思是說女主人公命裏專克男人對吧
本来只是好奇江青唐纳的模样。。我可以把星星都给西洋镜歌吗
摩登时代的尬笑
原想通过本片看看蓝苹也即江青,结果才知这是部很中国很上海很地道很纯粹的近乎完美的喜剧歌舞片,那些时儿谐谑时儿讥讽的合拍鼓点、独创的哇啦哇啦哇的对话、唱念做打的古典功夫、黄梁梦式故事、意味深长的结局,我再找不到比它更优秀的国产喜剧了。
袁牧之,26岁,才华,演技,长相,幽默感!戏中戏,万氏兄弟的动画,音效!镜语,音画结合!西洋镜中剪辑“持摄影机的人”
@中国电影资料馆。创作阵容十分强大,袁牧之、赵元任、贺绿汀、万氏兄弟……江青此时还叫蓝苹。片中的几个蒙太奇用的极妙。小狗是亮点。电影院一段放的是万氏兄弟的迪斯尼风动画。恋爱作家华哥举手投足无处不入屌丝型格,不愧是八十年后诸位屌丝晚辈的榜样。我们可以说,屌丝也是一种跨越时代的存在。
吃完了毛的红烧肉,就去延安了,之后又去了苏联,和冼星海有过一段艰辛的留学生活,做过爱森斯坦的助理,很神奇。回国后没经历几年好境遇,被周扬他们整了整,但至少文革前就被架空了,没遭什么大罪。最后一部《小小环球》,写了十六年,生前没有机会出版。那个年代的吴彦祖,双鱼座,有点悲情色彩。
蓝萍女士情绪很稳定,影评人唐纳很悲剧
天才之作啊...可惜只导演了两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