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的消息,琪已经决定开始自己“第二段”婚姻的尝试了。这个结局,可能在一开始导演已经预感到了,所以才一开始就以写实的手段描绘了当地的重重迷雾——呼啸而过,厚重遮目,无法逃避。
导演追拍了三年的时间,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地方的女孩的命运,她也比我们任何一个观众都要关注或者说同情,悲悯这些女孩的命运。可是她也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身处这个大环境中,想要走出这重重迷雾,无异于逆天改命。
这个片子,讲的是琪的故事,却讲的不仅仅是琪的故事,还包括琪的妈妈,姐姐,以及跟她一起玩耍的那帮姐妹,以及出现或者没有出现在这部片子里面的那些女性。导演的镜头也代表了她的目光,仅仅跟随着这些让人值得可怜的可爱的女性,导演的镜头也跟她的悠悠目光一样,充满疼爱和怜惜,那又怎么样呢?重重迷雾,难以穿越。
那些说,琪应该去读书,应该走出这个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那些说,琪读书了就能躲过这个悲惨命运的那些人,就是那些“何不食肉糜”的人。一开始的迷雾就让我窒息,看到中间我就知道,琪走不出去了,很多人都在评论中提到了琪的妈妈在自己的女儿面临着命运的改变时,她关心的是琪嫁出去以后,就没有人在她喝醉了以后帮她干活了;她在男方家人来了之后最关心的是,男方可以给多少“彩礼”,她叮嘱自己每天喝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公,不要像在大女儿的婚礼上一样搞砸了。妈妈爱琪吗?爱,但是不多,或者说在重重迷雾窒息的环境中,她能做的不多。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了,在影片的最后,当琪被男孩的家人架走的时候,镜头的后方有一个中年妇女,背着东西从他们身边走过,从挣扎着、哀嚎救命的琪身边经过的时候,一脸茫然,毫无波澜——她自己本身就是这样经历命运改变的,她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在她的认知中,女人的命运就应该如此,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琪的妈妈,琪的姐姐,琪还有琪的那些伙伴,都会如此。
我希望琪可以多读书,多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能改变,最好能帮自己的姐妹改变命运。可是我也知道,琪不会走太远,我们听过最大的谎言,就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和越过自己的阶层。
在旺第二次全家上门求亲那一段简直不敢看下去,强取豪夺式的带人,几位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女人紧紧围住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近乎洗脑地告诉她:嫁给他吧,你会很幸福的。每个人都伪善地拉走琪的妈妈,用家族规矩威胁她,不允许她插手,实则所有人都站在男方。把琪从家里往外拖的那一段,琪绝望地哭喊:救救我吧。而所有人都插手站在旁边,以小孩自己做主的名义冷眼旁观。 太典了,男人可以不顾后果的酩酊大醉,因为没关系啊,出了事也是女人的问题,女人没有照顾好家庭,女人不够贤惠,女人不够有魅力。在酒桌上肆意讲好像只有他们能听懂的荤段子,也可以假装捆绑自己然后隐瞒自己想要卖女儿的真意。 一开始以为琪逃到学校里老师会袖手旁观的,但是老师真的很赞。她知道琪以后会经历什么,她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保护琪了,还有简,真的好好(哭),要不是她央求琪的妈妈救救她,琪真的会被他们带走。 最难过的是,她们看到了女性身处于这个社会的不利,但是她们却无能为力,甚至用法律都几乎不能改变这些结局。
(一)
纪录片的开头,是三年后的琪,穿着和中国高中生差不多的校服,但却有着中国高中生没有的忧愁
看到此处,我心想,这不就和我老家,中国经济不太发达地区的小孩一样吗?一边学习一边给家庭劳作,减轻家庭负担,最大的烦恼也不过就是学费可能交不上……
但后面拍摄者简的问题让我觉得,可能琪的烦恼不只是担心学费那么简单
镜头回转到三年前
那个时候,琪还是一幅小孩子模样,和自己的朋友扮演着越南民俗“绑架新娘”的游戏,琪在里面扮演着“被抢新娘”的姐姐,当她得知“自己的妹妹”被“绑架”时,琪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你不应该绑架她
都说梦境是人类潜意识的反映,但人在类似情景里面的反映又何尝不是呢?
琪的亲姐姐,拉,在高中一年级,不过十五岁的时候被“绑架”了(后来在17岁的时候,正在怀着二胎)
或许琪选择扮演姐姐,是为了拯救被绑架的姐姐,不愿意让年级轻轻的姐姐被埋葬到婚姻的坟墓里
所以,琪的态度也明了了:不想结婚,不想被绑架,也不想被束缚
(二)家庭
孕育了琪这样一个大胆、有力量的女性的家庭是怎样的?我想,她的出现,正好印证了“负负得正”的规律
他的母亲,也是被他的父亲“绑架”而来的,仅仅是因为在下午四点以后出去溜达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被绑进了婚姻,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生子
他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整天醉醺醺,对家里事业几乎没什么贡献。所以,琪的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甚至两人都会恶语相向
这样的家庭真的很窒息,没有物质基础,也没有感情基础,连有情饮水饱也做不到,就是这样的家庭,居然有了三个孩子,是认命了吗?还是不得不妥协了?
我的父母,虽然不是这样通过“绑架”在一起,但又差的了多少?两个人在结婚以前完全没有感情基础,通过媒人介绍在一起,生了孩子,一辈子劳苦命,年老了过后安慰自己: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然后继续去祸害下一代人,让他们重复自己当年的错误
周而复始,世界就这样奇怪地运转起来了
(三)绑架
琪第一次经历“绑架”,也是和她姐姐一样,也就是15岁的年纪,她在之前也有一个小男友,可惜对她不忠心
在新年的时候,一些小孩子会一起做玩具,用竹片,浇水,闪条,油纸,还有蜡烛,做出一盏盏小灯
我觉得琪在这里也只是和她姐姐拉一样,只是想玩玩,但是没有想到让自己陷入了可怕的陷阱,经历两次才最后成功脱身
琪的母亲居然问:他们有钱吗?
那琪在她这里又变成了什么?一个待嫁的女儿?还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母亲对于孩子的爱可能真的是有条件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爱你,即使是你的母亲和父亲
(四)拒绝
这里,是我觉得全篇最能说明问题的地方。
一个男孩,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绑架她的时候,就做出来这个决定,男孩喜欢女孩吗?或许喜欢,或许只是那么一时间地兴起,又或许只是因为一直都是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吗?
我曾对我妈说: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不想在这个小地方,小城镇里面待着
我以为,我妈,一个年轻时外出打工,自己婚姻生活并不如意的女性会支持我的决定,不让我再重复一遍她的人生,但她对我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你能改变得过来吗?”
传统的力量是如此地强大,强大到即使我们拼尽全力去挣脱束缚也还是会带有他的烙印,在夜深人静之时,这些烙印又会隐隐作痛,提醒着我们:你生来就受传统影响,根本无法摆脱
就像鲁迅笔下的那些无主名、无意识的杀人团,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是错误的,他们以为这只是一点点的伤害甚至是“帮助”,但慢慢一点点就叠加成了非常多,成了血崩时候的每一片雪花
不过幸好,还是有人来出面制止和调节,尽管作用不大,效果不好
我以为琪的反抗是因为自己还小还不想结婚,把这件事情当成过家家一样,但琪接下来的话又再次让我觉得惊讶
她应得的一切
琪在这样一种环境,这样一个家庭里居然能够有觉醒的意识,而且不仅仅是想要自己得救后就离开跑路,而是想要把自己的妈妈也拯救出来
不得不说,琪真的很聪明很勇敢,如果简的拍摄对象换成了前面出现过的琪的朋友“库”,或者是其他人,可能这个纪录片就没有那么大的效力,给人的冲击也不会那么地振聋发聩
在你我周边,如果一个男孩追求女孩不成,他会做什么?
退缩?穷追不舍?死追烂打?除了那些厚脸皮、极端的人,谁会对女生做出伤害的行为?但这个“旺”不是,纠结了家庭的人,直接来琪的家庭抢人,在琪明确表示自己不愿意之后,他还是一意孤行
看到这里,我想,这是人类吗?还是没有开智的人猿?恐怖得让人战栗
最后的最后,两个人喝了分手酒,成功分手,琪就这样继续上学,进了寄宿学校,成绩优异,拿了奖学金,有着去越南任意一所大学的机会,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不希望这只是我的幻想
我不愿意她的人生就那样结束,她的人生不应该是那样……
*本文原发布于纪录公社微信公众号://mp.weixin.qq.com/s/o1gyI3N2H18mQ0ti9UtbXQ
《云雾中的孩子》(《Children of the Mist》暂译名)为越南青年导演Ha Le Diem的第一部纪录长片,在2021年荷兰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电影节(IDFA)上获得最佳导演奖。该片讲述的是在越南北部云雾缭绕的山区一位名为Di的12岁赫蒙族(在中国为苗族)少女在儿童与成年之间徘徊的故事。她将面临着抢婚,这个许多赫蒙族女孩会面临的命运。赫蒙族女孩结婚通常非常早,在农历新年庆典上女孩们可能会被她们未来的丈夫拐走,之后两个家庭之间会进行谈判。
影片导演 Ha Le Diem 1991年出生于越南东北部山区的少数民族泰族(傣族)。她离开家乡河内国家大学所属人文社科大学学习新闻,并于2013年毕业。《云雾中的孩子》是她拍摄的第一部纪录长片。
我们在IDFA的线上放映看到这部影片,被影片的真诚所打动,之后联系到导演,于是有了这个采访。
以下为整理的采访文字
纪录公社:首先祝贺你获得今年IDFA最佳导演奖。可以先和我们分享一下你的专业背景以及你是如何走上拍摄纪录片的道路吗?
Diem:我的教育背景是新闻传播,大学毕业之后我开始接触纪录片拍摄,在2017年我开始拍摄《云雾中的孩子》,它是我的第一部纪录长片。
2017年,我参与了一个我的赫蒙族朋友在越南北部给当地赫蒙族孩子组织的课程,我们住在后来我的纪录片主人公Di家里。我看到Di和她的朋友们在村子里玩耍的时候,想起了我自己的童年时光。我也是来自越南北部的少数民族傣族。我当时萌发了拍摄一部纪录片的想法,希望记录下他们美好的童年时光,以及童年是怎么消失的。
纪录公社:所以当时你并不确定电影会围绕抢婚这个主题,对吗?
Diem: 我跟拍Di一年后,她已经长成为一位非常美丽的姑娘。她开始和朋友们出去玩,喝醉后才回家。我很担心她,因为我了解到赫蒙族有抢婚的习俗,而且Di的一些同学在回家路上被强奸拐卖。这让我很担心她的未来,所以影片的主题从童年时光的美好,变成一种更为激烈的情感。
纪录公社:所以一开始你仅仅是想跟拍Di的成长故事,那么现在版本的《云雾中的孩子》是如何成形的呢?
Diem:这个过程对于我来说是比较奇怪的。了解到赫蒙族抢婚习俗后,我开始担心Di的未来,我感觉我随时可能失去我的“妹妹”(我的主人公),我不希望它发生,所以我就继续拍摄。
纪录公社:基于你对Di的了解,当时也拍摄了一段时间,你是否预知到她身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Diem:我只是很担心会发生什么,我知道每年农历新年是抢婚的日子,而且在赫蒙族内是被允许的。Di的母亲告诫过我们,但是当抢婚发生的时候,我感到很害怕。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赫蒙族抢婚的全过程。
纪录公社:让Di以及她父母同意拍摄方面,你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Diem:对于我来说不是很难。最开始拍摄的时候,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Di去哪儿我就跟拍到哪儿,她的父母也带着我去喝酒,去种水稻。对于赫蒙族人来说,让一个外来人和他们一起生活是很难的,但幸运的是,我有很多赫蒙族朋友,这让我们很快亲近起来。
纪录公社:你举起相机拍摄的时候,他们的行为会有改变吗?
Diem:当我带着相机的时候,Di放学回家路上遇到的一些男孩就不会再骚扰她。我意识到我的相机其实是可以保护我们的。
纪录公社:你觉得Di有意识到这一点吗?
Diem:我不觉得她这么想。那种感觉有点像你有个姐姐,带着相机到处跟着你。她不能自在地和朋友聊天。所以有的时候,她会让我不要跟着她。我就会试着说服她。她更小的时候,我告诉她我想拍一部影片记录她的童年生活。她同意了我去拍摄,我觉得是因为她能够感受到她的童年马上要离她远去。
纪录公社:我们看到影片中当她要被抢婚的时候,镜头后的你试图阻止。你如何看待你在里面的介入呢?
Diem:Di的父母曾经告诉我,如果他们试图再次抢婚的话,我是可以作为姐姐去阻止的,因为在赫蒙族只有兄弟姐妹才有资格这么做。所以当他们再次抢婚的时候,我试图把她拉回来。但是Di的奶奶阻止了我,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只是个局外人,我在这件事情面前无能为力。这也是为什么我将相机转向了她母亲,希望她能向前帮忙。
纪录公社:在你拍摄Di的时候,你有感到过危险的时候吗?
Diem:我没有感觉到危险,因为抢婚只是在赫蒙族之间,而我不是赫蒙族。但是我很担心Di,她是赫蒙族,一旦发生抢婚,她将很难做决定或者说服她父母。我觉得抢婚对赫蒙族的女性来说是危险的。但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试着去理解他们,试图通过我的相机去理解Di的父母,理解Di以及理解抢婚的男孩。
纪录公社:拍摄的全程都是你一个人吗?
Diem:是的,因为我不会说赫蒙族方言,我只能和Di以及Di的父母说越南语。我问他们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只能简短地用越南语给我翻译。当抢婚发生的时候,我在村里的翻译过来给我解释他们在说什么。在拍摄三年的时间里,大家说方言的时候,我都听不懂,我只能通过他们的行为猜测他们在说什么。
纪录公社:在拍摄的三年时间里,你大概在Di家待了多长时间?
Diem:具体记不太清了,每个季度我要去Di家住三四周,然后回到河内。但是2018年和2019年,我在村里待了很长时间。
纪录公社:你的相机应该不大吧?因为你得离拍摄对象非常近。你是把素材带回河内,然后在拍摄空档的时候剪辑吗?
Diem:是的,我用的是个小相机,我会把素材带回河内。我的制片人和老师会看素材,不过是没有字幕的版本。最开始拍摄的时候,拍摄结束后我会让Di和她的家人解释给我听大概发生的事情。三年半后,我们获得了一笔资金支持,然后才可以把所有的素材翻译为越南语,这时我才能完全理解素材中的所有内容。
纪录公社:从剪辑的角度,你们是怎么去组织素材的?
Diem:我的拍摄素材超过100个小时,我们先把素材翻译为越南语,然后翻译为英文。我的剪辑师也是我的制片人Swann和我在最开始剪辑的时候,很难找到影片的框架。我们考虑了很多,后来我的剪辑师建议,我们先按照赫蒙族的节令来剪。他们在夏天的时候种水稻,那么我们就在冬天剪片。
纪录公社:剪辑过程花了多少时间?
Diem:花了很长的时间,大概有一年。
纪录公社:主要是你和你的剪辑师吗?
Diem:是的,我的制片剪辑Swann和Thao,我们三个人一起做剪辑,我们还有一个赫蒙族方言的翻译。
纪录公社:我们看到你的这部影片获得了许多的纪录片资金支持。你是有制片人帮你负责提交这些申请吗?
Diem:我的制片公司Varan Vietnam是由一群独立电影人组成的机构。我的制片人,他们自己也是导演,也是我的老师。当我开始这个项目的时候,他们便加入作为制片人来帮我,是他们帮我申请那些资金支持的。
纪录公社:你们是如何使用所获得的资金支持,比如哪笔资金进来,你们可以做什么?
Diem:最开始我们非常幸运能够获得釜山国际电影节的资金支持,然后我们赢得了韩国DMZ的创投。我的制片人认为我们剪辑会需要很多的资金,还需要支付工作人员的工资。DMZ之后,我收到了IDFA Academy、Hot Docs、Sundance的邀请与支持。这是我第一次拍摄纪录长片,在抢婚之后,我还继续跟拍了Di一年,我不想将我的影片停留在抢婚,我想表达的是童年是如何消逝的。这些电影节和纪录片培训工作坊让我能够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去探讨,例如我从IDFA的剪辑导师Ollie Huddleston那里,收获了很多建议。
纪录公社:他们有建议你把抢婚作为影片的高潮吗?
Diem:我觉得抢婚是影片很重要的一部分。因为在你成长过程中,肯定会发生一些事情,让我们经历很丰富的情感波动,然后我们必须像成年人一样去思考。我认为抢婚迫使Di开始作为女人去思考,这是标志她童年结束非常重要的一个事件。
纪录公社:影片中所表现出的复杂性非常打动我,它表现出个人、现代和传统价值的冲撞。我不知道Di有没有意识到,她是被各种力量往不同方向拉拽的。那么影片对你和Di两人的关系有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Diem:第一次抢婚的时候,我问Di的父母他们的想法,他们说不想让Di这么早结婚。但是当他们见到抢婚男孩家人的时候,他们说的方言,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行为我能看出他们所做的与他们和我说的不同。那之后我开始不相信任何人,对Di也很生气,因为是她自己让自己处于这种困境之中,却只想逃避而不正视她的问题。我也对她的父母感到十分生气。Di也生她父母的气,因为她认为她的父母没有站在她那边,而是站在传统习俗那边。她也怪我没有去帮她。抢婚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非常糟糕,我关掉相机,离开Di的家。六个月都没有再回去。之后我才再次回到Di家,和她还有她父母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这段谈话我拍了,但是没有放在影片中。
纪录公社:你对影片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有没有计划将影片用于女性相关问题的讨论。
Diem:是的,我热爱纪录片,因为我能够去倾听别人的观点。我想为孩子拍摄纪录片。我希望我们可以在越南开一个移动影院,也希望这部影片可以放映给孩子们看,给赫蒙族的孩子,还有世界上其它民族的孩子。在走完影展后,这部影片会回到越南,我们将开始影片在越南的发行。也许我们会和越南的一些组织和学校合作。
纪录公社:前面你有提到,你的制片人在资金申请等方面帮助你很多。你对影片和角色本身有很棒的直觉,而你的制片人的帮助也让你可以更加专注于内容本身。我们也注意到你成立了一个叫doc cicada的组织,为年轻的纪录片工作者举行培训工作坊。请问你们是如何组织这些培训工作坊的,你认为哪些培训内容可以更好地帮助到年轻的纪录片人?以及你如何看待越南的纪录片产业?
Diem:我想分享一个故事,两年前,我对提案和纪录片工作坊完全没有经验。我认为越南并没有真正的纪录片产业,越南国内没有支持纪录片电影人的基金,所以我们才必须向国外寻找相关的支持。我第一次参加韩国DMZ纪录片工作坊的时候,我和另外一个电影人朋友一起去的。我们在那里见到了很多电影人,感觉他们是有一个群体的。我感觉在越南,我们是没有这种群体的。我想也许两三年后,等我们有了更多电影拍摄制作经验之后,我们也可以从这些电影节、纪录工作坊学习到更多,然后将这些经验带回越南。我们会先做一些面向年轻电影创作者的小型工作坊,帮助他们写故事概述、提案等等。我们可以从小规模做起,这也是我们在河内成立doc cicada的原因。
纪录公社:这是一件很棒的事情,我们纪录公社也在尝试做类似的事情,希望你们能一切顺利。
Diem:谢谢!
《云雾中的孩子》主创团队
导演:Hà Lệ Diễm
制片人:Swann Dubus (Varan Vietnam)、Trần Phương Thả
摄影:Hà Lệ Diễm
剪辑:Swann Dubus
这个纪录片,我没看完,因为看到其中一个女孩的命运……我按下暂停键去擦眼泪了……
我以为无所畏惧 可是我到底只是一个人 我就不叫她、她们
我看的那段故事,是一个容貌姣好,正直豆蔻年华的女孩。她叫琪。 镜头里的她,腼腆的她、大哭的她、微微笑的她、抽泣的她——都不过是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年龄、却被至亲以“传统节日”之名去嫁人(那个人还是她表哥)……
身边,明明全是她的至亲,可是她只能对着摄像机大哭“简,救救我”! 她的父亲,在这个纪录片里,云淡风轻着说着“我老婆四点之后不能出门,她有次偷溜出门,我就绑她回来”,说完便像恶魔一样发笑……镜头一转,她妈妈默默擦着眼泪 没有说话……镜头再一转,她那个所谓要嫁的表哥,笑的傻乎乎的一个孩子,对着镜头说“我还是个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娶她……” 看到纪录片后面,我看着她好不容易喝下“断交酒”,被解酒烫的弯下腰地她却无比快活地跑开了,留着他表哥一脸茫然若失,我仔细想了想,这个男孩也是受害者,不过长大之后,“男孩”变成“男人”,继承了父权掌握一切的他,变成了“施害者”;
女孩最后说“我要读很多很多书,我要赚很多很多钱……” 可悲的是,琪通过纪录片的帮助逃过了14岁嫁给表哥的命运,但仍在高中辍学被迫嫁人,最后因难产而死……
可是,她本应该“读很多很多书,赚很多很多钱的” 我突然想起我的我奶奶 她是佛教的忠实信徒,我被她照顾的的时光里, 她跟我传授了很多关于佛学知识,我差点就信了……真的……直到自己被诈骗 我才发现善良这个词,其实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品德。
奶奶房间里那座佛像,什么经书,什么大悲咒,那句幼年回荡在耳边告诫我的话“说着什么一生做好人就会上天堂……什么坏人必须下地狱……从来就不存在
可
我看见的
是
地狱空荡荡 恶魔在人间.
对不起,写不下去了,哭去了……
※ 要有坚强的心智才能克服危险,不被诱惑。
※ —她只想玩,但她的童年就此结束。—她被老公绑住了?—嗯。我不会那么天真。—如果发生在你身上怎么办?—我不怕!—你应该要怕
※ 哪里可以休息?到处都是烂泥。
※ 妈妈过去老跟你吵架,但你离开后我一直在哭。现在家里好安静,我一个人在家,昨天还在跟你吵架,现在你已不在。
※ 用用你的大脑,别用下半身思考。
※ 因为你把那当作游戏,结果掉进可怕的陷阱。
※ 多希望我能再当一次小孩!
当我看到有抢婚传统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不会是个开心的片子,旁边的澳洲人一开始听到有趣的地方哈哈大笑我就觉得这真是文化差异:她根本不知道现实会多么沉重。而就算我做好准备,当看到小姑娘四脚离地,声嘶力竭,像头牲畜被抬走,我还是握紧了拳头。而就算结局松了一口气,知道现实也令人唏嘘。真实本身就是锋利的武器,就是最好的故事,就是最大声的呐喊。在那种泥潭一样的环境中,女儿只能走上母亲的路,走不出来也看不到未来。张校长为什么称得上是楷模,因为她就是在这种文化中抢人啊!我们需要这样的导演,用平等、温暖、关怀地讲自己的故事。我想我们不会缺这样的故事。
当导演选择这个题材时已经成功了一半,又懂得用剧情片的技巧一直牵引着观众抵达最后的高潮,剪辑也很加分,很难想象是处女作。果然拍纪录片也是有天赋的吧。最让我感动的是拍摄者与拍摄对象的关系,那句“你变得讨厌我了吧?从你的眼神我看得出来。”太好了!完全写不出的台词!感谢创作者的真诚,感谢女性创作者的温柔!
#NDNF# 珍贵的影像记录。男孩家人在摄像机前依然毫不掩饰地去抢媳妇,可见这种思想有多么根深蒂固。
idfa|一个美而残忍的长诗,真实压抑不忍卒读。笛被抢婚者的家人强行拖拽了很远,她的家人和村民冷眼旁观,映射了女性的共同遭遇。母亲也是抢婚习俗的受害者,然而女儿被抢之后,她担忧的是她去喝酒的时候没有人手喂猪了。受害者变成加害者,与学校的女教师抢夺女孩的未来。笛美丽,乐观,难以置信地坚韧和执着于自由,她仍然还在雾里,劳作和学习,间或有一个烂醉如泥的父亲不停地提醒她:给我记住,你是个女人,不是男人。希望她不必重蹈覆辙,过上有很多钱和情人的生活,希望我们也不必再受类似的毒素记忆侵扰,希望我们已经动身离开父亲、母亲、姐姐和那个峡谷,早日被自由庇护。
导演说Di后来去了寄宿学校上高中,拿到了大学的奖学金,但因为疫情没去上大学。阴差阳错认识了当地男生,结婚生子。她知道自己想要反抗的是什么吗?她心甘情愿地走入婚姻、留下来的时候,会想起导演吗?
十四岁的男女孩用着facebook,用社交媒体调情,不忠,说着“爱”,父母说“让他们决定自己的未来”,然后女孩被一群人拖着去结婚,用“kidnapping”代替动词“going”。现代社会带来Facebook,发明爱,却无法阻止一个小女孩被kidnap
一桩事先张扬的绑架新娘事件。我们觉得抢亲是难以接受的陋习,但全村的人包括孩子父母都习以为常甚至为之奔走算计。14岁女孩嚎啕大哭的时候,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拍摄者的绝望。给导演最终忍无可忍的干预点赞。
【Thessaloniki 2022】最后那段抢婚看得我血压飙升,想知道女孩近况
#DOKfest München 导演Q&A:“我想知道童年是如何消失的。拍完这部片子后,我找到了答案。”孩子们在过家家,父母们在做交易,这就是一桩婚事的全过程。所有的荒诞都在抢婚的那一幕达到顶峰。只想冲进镜头里,紧紧抓住她不松手,因为那一刻我仿佛看到无数奋力向上的女孩被身边的人亲手拖进深渊。
#T/F2022 导演Q&A 女主现状 17岁半 高中得到了很好的奖学金 本可以去很好的大学 但是还是肄业选择了另外的一段婚姻 已经当了妈妈
SFFF,发现我喜欢的纪录片导演都是在苦难面前会忍不住打破the fourth wall介入的,有血有肉的导演。北越南的苗族部落里有小土坡,有炒花生,有红领巾,有猪圈和鸡群,那么多熟悉的景象和物件,关注东南亚这个角度真是找对了。btw扶持发展中国家filmmaker真的太重要了,这种片子只有insider才能拍,非常珍贵的平视角度人类学影像记录,节奏抓得特别好,日常化的罪恶便不是罪恶,片后和小伙伴讨论了好几个小时心情才平息下来
小孩子会把抢婚当作平日里的游戏,大人会挂在嘴边当作玩笑话,把严肃的苦难娱乐化的后果就是,赤裸裸的绑架也能潜移默化的被合理化,看到最后血压飙升。女孩拒绝会被说是没家教,会让大人没面子,很多变态的习俗和制度都是会把与群体脱离,被同伴排斥作为威胁,它们利用人类在社会层面最深的恐惧,让人们乖乖服从。
已经进入明年奥奖最佳纪录片短名单了。越南山区女孩的故事,各方面都很像国内的情况。前面很长一部分都随意而轻松,女孩与大多数山里孩子一样,不富裕,做家务,上学。只是有那么一个桥段觉得有点奇怪,那就是女孩在电话里与人暧昧聊天时,十四五岁的孩子,略成熟了点。直到抢亲的发生,不能说震撼吧,还是很有冲击力的。如果不是有镜头对准那家人,也许他们就真的把女孩抢走了。关键的问题在于,所有人都觉得抢亲以及十五岁结婚是很正常的,虽然老师苦口婆心,但山区的现状依然不容乐观。现实是女孩后来依然没有完成学业,早早结了婚。
2022 EIFF3,今年电影节最佳。看得抓心挠肝的,而这不是人为制造的戏剧冲突,是那些女孩的日常生活。当所有人都对抢婚习以为常,小女孩们也把被掳走结婚当作正常的事情,在十四五岁的年纪根本无法理解她们会踏入怎样的深渊。Di被抢婚拖走的那一段想冲进银幕捞人,纪录片导演也出手干涉。这确实不是最完美的拍摄方式,fly on the wall 影响事件进展,但是同为女性很难不心痛不愤怒。片中提到有女孩被卖到中国做越南新娘,也有很多让女性不寒而栗的对话。坐在我后排的亚洲面孔猪头男性在观影中途不是呼呼大睡就是发出笑声,生活也在延续银幕中的恐怖。
SFFILM 4/22 导演Ha Le Diem的第一部长片,已经非常优秀。能感受到导演对素材精心的剪辑和安排,也能大概揣摩她拍摄此题材的动机,出自一个越南女性对另一群越南女性的关注和同情。她的作品如实记录了当下越南某些地区正在发生的事,也让更多人了解遥远的地区在发生着什么。故事发生在越南Hmong族聚居的山村里,他们的生活情景和日常活动会让有农村亲戚的人感到熟悉,所以最后的冲突太容易触动我们隐秘的愤怒和悲伤。它点燃了我从那件新闻发生以来积压的所有情绪,甚至是我从小到大经历的、看到的、听说的事情积压下的愤怒和痛苦。电影中有些让人感动的时刻都是主人公Di周围的女性带来的,甚至导演在拍摄过程中也忍不住打破了拍纪录片“旁观”的准则,试图帮助Di。等上线了之后推荐观看。
生活比剧情片“精彩”得多。看的时候为女主角被“抢婚”的情节气到不行。才14岁半,懂什么。父母默许了“抢婚”的事实,毕竟姐姐当初也是十四岁被抢的,老师上门告诉他们是违法的,真都太不容易了。看的时候有想到陈东楠导演的《五月的秘密》,总感觉有点点互文。这是女性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值得肯定,片中,拍摄对象有意无意的说,如果你是我们族的,可能会被抢唉,相信,镜头内外的我们都是不寒而栗。
开头的抢婚游戏和结尾的拖行同样恐怖。但让我觉得很伤的是那一段对话:—你讨厌我了吗?我从你的表情能看出来。—你把那当游戏,结果落入恐怖的陷阱。
什么是女性, 对于未成年Vang来说,是战利品,是荣光,是不失脸面生活持续,就算是抢劫强盗强奸也要得到。什么是婚姻,对于云雾中的乡村,是彩礼和劳动力子宫的交换,是人情关系的随意搅拌匀和,是乡土传统一杯酒即可溶解的人生大事。很佩服导演Diem的跟拍,把一些存在于文本中的概念用最真实的场景记录下来。虽然看的过程中时刻要心脏病爆发,但值得庆幸的是还有学校教育和法律能够做出一些影响,即使微乎其微。“愿她们有不用哭喊的选择”。
当你拍到的素材越来越像一出戏剧,作为拍摄者的你,是否有改变人物命运的责任?是否还能继续用纪录片的思维、审美去完成这个项目?
好真实好残忍。在sydney film festival看的,导演有来q&a,讲到Di的现状:高中转到寄宿学校,因为成绩好获得奖学金,可以免费上越南任意一所大学。但是不巧赶上疫情,被迫回到老家。在老家又遇到爱情,现在已经结婚生了小女儿。我心里默默希望平行世界里的Di有上大学走出她的村庄。还讲到摄像机(一台很老的sony sf100)和麦克风都是借的朋友的,一借就是三年。还有白人观众的问题都好无知,我听到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