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现在才知道这位导演,场景的横向跨度和纵深度都很大,每个画面里的细节多到需要停下来逐一发现,对场景的把控能力和调度能力强到惊人,1967年,对现代社会的感受和讽刺,展现到了极致,统一又乏味的巨大建筑,没人性的按钮,无意义的发明,不知所云的专业术语和数据,绕成了多层甜甜圈的环岛,看似极其丰富和有序实则无意义和混乱的世界,人类生活的复杂度不断增加,但可能离纯朴的实质越来越远,昔日的另一种繁盛和辉煌——巴黎的几处名胜古迹,只在玻璃门的开合之间倏忽一闪,像海市蜃楼,然而他却没有申饬这个世界的意思,人们仍然可以享受当下的玩乐时间。
雅克塔蒂和罗伊安德森,对场景的控制力都很强大,对荒诞的表达都很极致,但是叙述的基调和情绪不同,我忍不住把这两位导演放置在一起对比着欣赏,电影大师就像巫师,他们两位施展出来的魔咒具有相似的特质,难分高低,另外,也许黄建新有一定程度受到雅克塔蒂的影响吧。
“二十世纪世界建筑发展史”期末作业,内容与电影文本存在较多关联,故在整理格式后可刊为影评一篇。
唉!那你爱谁,不寻常的异乡人?”
“我爱云......过往的云......那边......那边......奇妙的云!”
——夏尔·波德莱尔《巴黎的忧郁·异乡人》
巴黎是什么?对每个未曾前往实地而又倾心于这一问题的人来说,公开的影像可以为他们提供某种回答。在这部由法国导演雅克·塔蒂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玩乐时间》中,观众的眼睛可以跟随两组异乡人的踪迹漫游于巴黎的室内室外。之所以称他们是“异乡人”,存在着两种不同的缘由。其中一组是来自大西洋彼岸的美国游客,他们的故土当然不属于法兰西首府;另外一组只有本片主角于洛先生一个人,他从小城镇来到大都市办事,却迷失在了祖国的这片土地上。随着影片情节的展开,观众又会逐渐发现这样一个戏谑性的事实:同为异乡人,美国游客远比于洛先生更适应巴黎的现代都市环境,好像他们所处的不是法国而是美利坚的某个地方,与之相较,于洛先生就更彻底地成为了“异乡人中的异乡人”。
在此状况下,导演塔蒂好像有意与波德莱尔一首题为《异乡人》的散文诗展开互文那样,在将镜头对准城市景观之前,影片的开头即是一长段对蓝天白云的呈现。然后,当镜头向画面右侧徐徐摇移时,一个玩笑式的跳切忽然闯入——一栋由玻璃和金属所包裹的大厦兀自挺立在观众的视线中。通过这种方式,电影将其场景瞬间过渡到了作为现代都市的巴黎,那里现代建筑林立,现代设施齐全,现代性特征随处可见。正是在这现代空间里,漫游其中的于洛先生不断意识到自己的异乡身份,从而愈发变得无所适从。
“住宅问题是一个时代的问题”——我们大可以把柯布西耶这句话里的“住宅”拓展为“建筑”,因为一个时代的症候总会在其建筑中以物质性方式得到坚固的表征。20世纪60年代的巴黎是现代的巴黎,建设于街道两旁的建筑是现代的建筑,一个或许不言自明的共识是,此处的“现代”不仅仅指一段时期,它更代表了一种风格,甚至一种主义。巴黎的现代性正是通过巴黎建筑的现代性得到了确立、显现和证实。
那么,是什么赋予巴黎建筑以现代性的特征呢?凡看过本片的观众大多会对一个核心物件印象深刻,那就是在电影中反复出现的“玻璃”。对玻璃的大规模使用构成了现代建筑材料基础的重要成分,且在以格罗皮乌斯为代表的包豪斯设计理念的指导下,玻璃和金属一道从局部构件拓展为外墙主体,在质料层面形成一种有别于传统的通透、轻盈、整洁、简易的现代之美。
然而,当这种突破陈规的现代美感演变成一股席卷社会的汹涌洪流时,现代主义本身也就定格为了新的陈规,对于建筑来说也不例外。首先,大体总结一下玻璃在《玩乐时间》中所发挥的影像功能,可以将它们归纳为三类:(1)反射。通过作为反射面的玻璃墙与玻璃门,观众可以在其中看到位于镜头视角之外的对象的映像。这不仅拓展了电影的视觉空间,还为置入隐喻提供了可能。譬如在美国女游客拉开玻璃门的场景中,巴黎的地标建筑物埃菲尔铁塔就映照在左侧玻璃上,似乎一方面指示出现代建筑的接续关系,另一方面又暗喻了遗忘和背离,女游客遇不到“真正的巴黎”的无奈之情也从中流露。(2)折射。在玻璃面林立的建筑空间内部,一块玻璃上的反射映像可能经由光的折射被传递到另一块玻璃的非对称位置,从而形成“海市蜃楼”般的迷惑感。当然,它主要迷惑的是片中角色,当于洛先生在玻璃大厦里寻找办事员时,他误以为隔壁楼玻璃上的折射映像是办事员本人,但办事员实则就待在原本的那栋大楼里面。(3)阻挡。对视觉来说,玻璃意味着开放;但对于触觉来说,玻璃则意味着封锁。玻璃的材料特质是它看似无却并非无,它可以坚决地对空间内外以及空间内部进行物理性区隔。由此,在玻璃的材料机制下,“见而不得”构成了《玩乐时间》的一类笑料,甚至还可能引发办事员不小心脸撞玻璃门的悲剧。
关于玻璃,本雅明曾有如下的精妙论述:“一般说来,玻璃乃秘密之死敌。玻璃还是占有之死敌。”这两句话正好分别凸显了玻璃材料对两种感性方式造成的影响:对于视觉而言,穿透玻璃的目光已不再受蔽于观看的秘密;对于触觉而言,肢体却甚至无法越过玻璃实现触碰,又谈何占有呢?因此,玻璃对感性的重塑就在于它将视觉与触觉分离开来,以介质的方式中断了二者在传统感性世界中的逻辑同一性。也正是这个缘故,使得尚未适应这种“新感性世界”的于洛先生们会在现代建筑的空间内外感到迷惑不解,甚至硬生生地“碰壁”。
如果说玻璃、金属、混凝土等构成了现代建筑的质料,那么对空间的现代性筹划便属于现代建筑形式范畴的行列。在众多哲学家、艺术家以及具有思想力的人看来,形式往往比质料更接近本质。因此,透过影像来观察一座现代建筑是怎样组织其材料、构筑其空间——这亦是十分重要的过程。
《玩乐时间》绘制了一整幅现代巴黎的城市景观图,其中不乏对各种建筑内部空间的展示。观众首先领略到的是公共建筑的内部筹划,无论机场还是写字楼,二者的形态和布局都显现出极大的相似性。从形态来看,它们在横截面、纵截面和竖截面上一致保持着追求精度的平面性,不管是墙壁、地板、天花板甚至电梯门,但凡面与面之间都被严丝合缝地拼贴起来,空间自身几乎不容纳任何凸处和凹处的存在。这就导致身处室内的于洛先生常常迷路,因为一个机器般的平面“方盒子”很难提供固有的方位标识。从布局来看,依据功能和效率的需要,机场和写字楼的室内空间都被切割为一系列精确排布的几何块型,人群得以有条不紊地在大盒子内的众多小盒子之间穿梭——当然,于洛先生除外。很显然,每个像于洛先生那样对现代建筑的功能主义布局缺乏了解的人,势必会在面对此情此景时感到些许惊慌和困惑。对于内部人员来说,如此空间设置带来的是简易明了和便利行事;但对于外来的“异乡人”而言,现代建筑的空间更像是一座既走不进来又走不出去的“迷宫”。
当镜头从公共建筑转向私人住宅时,观众亦可发现现代空间的奇异性。一方面,空间的几何平面性逻辑延续到了私人住宅的设计之中,于洛先生昔日战友的那间公寓不仅同样以整洁简易的平面方盒子为构形,甚至连电视机都被“严丝合缝地”嵌入墙面,空间自身的凸处再次得到消除;另一方面,这种平面性的空间设计向观众展示了如此戏谑的一种效果,即,所有公寓的室内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正如机场和写字楼在观众看来也没有太大的视觉区别。然而,更深一层的反差还在于,纵使生活在相似空间里的人们也并不彼此相知,同构的平面性仅仅代表着生活的表象,真正的现代人际关系却极其冷淡而疏远。哪怕是仅隔同一面薄墙的邻居,哪怕他们在做着相同的事(看电视),他们也并不发生任何联结。换言之,空间的平面性恰好助力了生活的分层,人们在不同层面上纵然平行也不会相交。
在现代材料和平面空间的共同筹划中,巴黎的现代建筑——亦即《玩乐时间》的电影场景——逐步建立并增殖为现代城市的主要基质。漫游在这样的巴黎,无论于洛先生之前有无造访过,他都将感到这样一阵陌生的眩晕,那是因遭遇现代性而引发的偏差感和无所适从。这座由现代建筑构造起来的现代都市,在影片中以某种统一性的面貌向于洛先生展示着它的怪诞。譬如,整部电影的画面充斥着灰色系的单色调,无论建筑外墙、建筑内部、物件设施乃至人物着装,它们都无一不裹上了暗色系的外衣,甚至连电梯的厢内和厢外也区分不出颜色差异。视觉统一性的背后恰恰隐含了扁平化的社会状况,与惰性统一并行的即是个性逐渐磨灭的过程——它们都由《玩乐时间》这样一幅机械复制时代的城市图画生动呈现了出来。
如果用一个词组来生动地描述上述统一性特征的负面效果,那么“失去痕迹”或许是比较恰当的选择。亦如本雅明所谈到的那样,“现在,舍尔巴特用玻璃,包豪斯学派用钢铁,已经成功地做到了。在他们所创作的房间中,人们很难留下痕迹。”相较于传统社会,无痕迹或许是现代人伴随社会发展所特有的宿命。有这样一把椅子在《玩乐时间》里反复出现,那是一把现代主义风格的黑色皮面椅,配以闪亮的金属几何支架,颇像是对密斯设计的“巴萨罗那椅”的沿袭。它出现在机场、商场、公司、公寓等电影之中的各种场景,且一个显著特征在于,这是把不会留下痕迹的椅子,其特殊材料可以使它像气囊一样将坐和靠的痕迹淹没并还原如初。正是这把放置在现代建筑里的椅子最形象地显示出现代社会中现代人的无痕迹性。
在电影的时空中,于洛先生从白天漫游至午夜,又从凌晨漫游至清晨,因为没有痕迹,他不仅找不到安放自己的处所,也找不到巴黎。“巴黎是什么?巴黎在哪里?”——这或许是导演塔蒂向于洛先生和电影观众设置的两个问题,尤其对于后者来说,除埃菲尔铁塔在玻璃上的映像外,巴黎其余的典型地标——凯旋门、香榭丽舍大道、卢浮宫、巴黎圣母院等等——都未曾在《玩乐时间》中出现过,目光所及的只有无尽的玻璃高楼、金属大厦、环形马路和喧嚷街道。它们不仅在巴黎,在任何一座现代城市中都可以见到。于是乎,假若不是影片在情节上的提及,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空间场景属于巴黎呢?
因此,尽管在雅克·塔蒂的镜头下,现代巴黎呈现为一个现代游乐场,漫游者的无所适从也多少显得轻松幽默。但他的诙谐笔触正向我们传递出如此严肃的选择:我们真正需要的究竟是巴黎还是游乐场。答案似乎昭然若揭——世上的游乐场有千千万万,但人类却只拥有一个巴黎。
和小热云观于B站,非常愉快的观影经历!期间无意识地粗暴踢出一位探头进来的朋友,啊我也成为机械冷酷距离感没有人情味流程化的现代性的一员了,maybe更苍白在于每个人只是一串代码,这种暴力更隐形罢了(惭愧。
始于1919年的包豪斯风格,其追求极简与功能的特征,强烈地体现在影片中巴黎国际展览会门窗的全套玻璃上,由此创造出的人物调度强调了人被包裹于玻璃幕墙而与外界的距离感。玻璃也是全景敞视监狱的隐喻,从楼层俯视格子间,围栏是透明;在会议室的等候区,四壁都是玻璃;玻璃让于勒办事时错认他人跟上去,也让办事员发现于勒时头脑一热忘记玻璃撞上去,玻璃创造了人与人的关系也隔绝乐人与人的关系。
在于勒街边偶遇一暴发户被邀请进一层公寓的段落里,因为玻璃,人的穿着、房屋装潢成为可供观赏的装置,成为样板间,充满了现代消费主义生活方式的诱惑力,因为玻璃,希区柯克《后窗》与基耶斯洛夫斯基《爱情故事》所表现的窥视构成了情节。玻璃让邻里似乎融为一体,却因为墙的隔离无法对视。人们面对的是另一种玻璃——电视屏幕,其间上演的人间喜剧让个人的情绪宣泄无需他者。玻璃是一种欲拒还迎,玻璃让内外彼此窥视,人们看见但无需问好,彼此生活平行不相交,孤独是城市夜间的基调。
夜总会的玻璃门营造出了一种欢迎的假象,当其极透明化约为金属门把手时,门卫的无实物表演只在欢迎时有效,而在拒绝和区隔阶层与亚文化时则纰漏层出。后来,所有人都接受了皇帝的新装,开门只是一种颇具仪式感的动作,正如同所有的电梯女服务生和门迎一样,现代生活充斥着注重形式的作秀,与所谓的高效相差甚远,但却有类似游戏的情趣在。
影片没有始终聚焦的主角,于勒和美国女子隐隐约约的罗曼史藏在先抑后扬的巴黎城市交响当中。最后一场,当于勒想要将丝巾作为礼物送给她时,全套的玻璃门窗创造出极具动感的场景层次(前景中景后景),它无形却无时无刻不在阻隔,就像都市生活的各种物件,强调着功能性却不断制造着麻烦。消费主义的商品在解决本由自己创造的问题。
影片结束于新的一天,有人清洁着玻璃门窗,其间形成的夹角的变化,使得投影出的巴士乘客如同坐在飞速行驶的过山车,不断入画和出画、配合她们仰头观望蓝天白云所发出的惊呼,这种玩乐感受尤其鲜明。而在镜头的推拉中,透过几乎不存在的玻璃,城市生活宛如一幅动态的图画,被定格在合金制成的画框里。拉开门窗,一闪而过的埃菲尔铁塔和凯旋门,是城市生活的景观记忆,融入绯红色的日落滤镜当中。
尤其喜欢夜总会餐厅的戏份,所有的物件都在发挥着非同寻常的功能,这里的场景和博览馆不同展台售卖的无用器具一样,展现着物质的丰富属性。
餐厅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约会和跳舞;做饭成为一种表演,尤其体现鱼肉经由磨粉涂酱点火的系列操作,最后以自,焚结束;大理石柱子成为酒鬼沿着花纹找路的地图;地板上的缝促成了女子尴尬的起因又带来她的表演;吧台凳子成为让酒鬼站直的工具;椅背成为客人衣服上的印痕;破碎的顶棚成为一幅抽象画作;燃烧的电路成为一次小小的烟花表演……
在灯光的忽明忽暗中,我会担心餐厅无法完成它的表演,所有的秩序都在崩解,光鲜亮丽的夜总会,随着时间的进程就像《楚门的世界》一样,让角色遇见后台,发现现实如此粗糙、模仿得如此拙劣。然而,前半段就像空心的城市仍然强硬地摆出它的气派,后半段则像城市包容了所有异质性的个体,在这里国籍不重要、文化不重要、身份不重要,所有人伴随音乐陷入酒神的狂欢。就像旁观者因角度的借位而看到侍者将酒浇到客人花团锦簇的头饰上一样,在城市眼见不一定为真,只有深度参与,才能看到所有的真实以及人们面对真实的独舞。
音乐如此重要,它融合所有配器,形成它的节奏,统领人的行为,黑夜自音乐始,结束于音乐完,风格始于爵士,又被古典替代。音乐构成的和谐难以替代,机器的轰鸣构成了城市故事的底噪萦绕始终。
人们将自己作为景观而装扮,既是一种话语权的拿捏(所谓时尚构成的区隔),也是一种身体的苦行,因为音乐人们跳热了,衣服成为一种累赘(体现它的实质),人因而变得平等。音乐作为一种世界性的语言,美国女子还在因为不入流被时尚弄潮儿嘲笑时,她的音乐已经使她在新的文化圈中被接纳。她曾经在花店前摆拍so paris的奶奶,而她的融入也成为这座艺术之都的景观。
城市构成了无数擦肩而过的瞬间。所有的城市都是同质化的,然而爱情让城市和城市不同。大概就是这一面之缘,让人充满余味和想象。女人大概知道是男人送的,然而她不用「那个」指代,而用「一个」指代。所以她可以在自己绿色裙摆的影像中融入无数流动的印象,代入无数暧昧的主体。得到是无趣的,而失去值得赞颂。在一种浅浅的遗憾中,巴黎成为故事的主角。
这就是巴黎。
//www.tboake.com/443_playtime_f07.html
花了一天时间发现自己翻译水平欠佳,于是直接贴链接了。虽说是基于建筑学来进行评论的,但其中揭示了全球性美国化对于法国文化价值观的冲击、现代科技消弭公共领域与私人领域界限等等现象与事实。可以作为不错的观后感。
雅克•塔蒂活在二十二世纪,在时间尽头,拄着手杖,脱下礼帽,笑眯眯地等着大家优雅地老去。
普鲁斯特写过夜晚灯火通明的餐馆就像一个大鱼缸,这种隔窗而望被塔蒂用到了极致,整部电影可以说是一场玻璃的变奏曲,“无声息的门”,which既可以是霍普式的(夜访友邻家景),又可以是费里尼式的(餐厅群戏调度),当然总还是喜剧的,现代生活的标准图景,成为误打误撞的舞台,服务生头顶倒酒如同浇花,神父头上是闪烁的O型光环,醉汉没了地图对着墙上的花纹寻路,这种错位深植于资本主义的结构,正如格子间暗示的,机械生产的技术,让生活成为一种装置。如果把镜头也视为玻璃,那么深焦全景和声音混响就标志着我们的位置,对话陷入语言的混乱中,噪声却始终大响,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表明意义被噪声淹没的荒谬吗?在一种逐渐欢快的节奏中,影片验证了自身,从日神理性的造型艺术,到酒神式的情感融合,世界从按钮变为游乐场,Bravo,这个摩登时代!
对玻璃和空间的运用令人叹为观止,餐厅的那场戏如此凌乱复杂却调度的极为有趣,整部电影体现了导演在场面调度、视角选择、情景设置上的天才。无处不在的幽默细节表达了对『看似极简却带来极端麻烦现代设计』的嘲讽。整个故事在一天多的时间内发生、平淡有趣同时又混乱复杂、若有若无的罗曼史是抹亮色。
无序的但又看得出内在有序的意象堆砌与揉捏,剧情的弱化与细节的强化,符号与场面调度。
【北京电影节展映】4K修复版。一出有声哑剧。看到浩瀚的钢筋水泥中人的孤独渺小。也看到被夸张的高度格式化机械化的工作与生活的荒诞。工作大厦死气沉沉,夜总会闹剧百出。其中的荒诞冷酷做作,让人发笑也让人思考。于勒先生仿佛置身旋涡中的闲鱼,在旋转木马般运作的社会里自由而茫然地游荡。四星半
真正的喜剧,不管是镜头语言,还是情节设置,每一个细节都看得出在用心做喜剧。那个门口的指示箭头是我也会跟着走…哈哈哈
#112 深感此片牛逼,实在太困了,在惊叹超冷色调的象征意义,群演走位,大场面调度,演员近似于默剧的夸张表扬,神奇的场景设计和一处处的隐喻之余终于睡着了,不知道是选的字幕问题,很多对话都没字幕,搞得真是要频频出戏。脱线于洛先生这是在严肃的搞笑啊
这个太牛逼了,五星根本打不住。开头十分钟彻底看蒙,眼花缭乱,视觉民主玩儿得太溜,对现代性的讽刺再上高峰,我的舅舅在这部面前只是相形见绌。对空间和声音的运用超过99.99%喜剧。最后一大段酒店戏太见调度能力,一般人真的做不来。值得再看二十遍!
完全放弃近景和特写的喜剧革命,用置景构建故事,拉远观众视距,讽喻空间留白绝妙。半个世纪前的洋气高端黑,现代程式论的功能无产者。
离家不远的电影院在放映塔蒂的特展。纯胶卷的。我想法国式的幽默有什么好笑,所以经过也不回头。后来不久电影院就关闭了。我也再没有机会进去。所以看到塔蒂喜剧,我想起的会是这样一段,关于苦笑无知的记忆。
复制粘贴的包豪斯风鱼缸大厦+爱丽丝疯人茶话会式晚宴餐厅+生生不息的旋转都市嘉年华。应接不暇的巨匠画卷,如数添上乡巴佬一瘸一拐的笨拙身形,喧嚣沸腾的大巴黎风光就此钤上了塔蒂的一枚私人印章。
精彩的群戏调度,旋转木马一样的车流,镜中奇妙的天地,依然不变的讽刺,有趣的生活,不同的侧面
前一小时在讽刺法国人的bureaucracy和现代城市的过分机械化嘛?迷宫样的办公大楼内部每层都差不多,人像流水线上的产品,装腔作势繁文缛节无聊透顶。办公和住所都是玻璃外墙,一切为了展示、表演、被观看,毫无隐私、自我、真诚。后一小时则成鲜明对比,夜色掩盖下人们褪去伪装纵酒狂欢乱成一团
“什么是电影?《Play Time》。 什么不是电影?大多数的电影。”
A+. 本以为前半段对空间的分割已登峰造极,没想到后半段竟用一场餐厅戏,拍出了现代社会从秩序走向失序的全过程。如果说《我的舅舅》尚有意刻画人物,《玩乐时间》则用深焦镜头消灭了主次之分,把人彻底还原为庞大图景中的“无名之辈”。喜剧源自空间关系中的荒诞:或扭曲(长到走不完的走廊),或隔断(方形办公室单间、看电视却像隔墙对望),或错位(服务员倒酒如在头上浇花、灯牌形同神父头顶的光环)。玻璃化作无处不在又错综复杂的秩序构造,人和物则被压缩成万花筒中的微粒,所显和所见,均是透过玻璃、被它反射的影像。无独有偶,当于洛打碎玻璃门时,亦是影像经历着基调的转向。从直线到曲线,冷感到过热,维持秩序的滑稽到抛却秩序的宣泄,电影显现出了与费里尼殊途同归的精神信仰:人生的本质是困惑、混乱,与接纳它们的狂欢。
4.5。调度能力简直可怕,长镜头也用得丝滑圆润。已无所谓景深也不存在特写——这是没有焦点由着观众随心所欲看哪的“民主喜剧”,需要多次观看。前一小时有点沉闷,也应合了现代节奏。后一小时费里尼式的狂欢与破坏后,世界终于露出可爱一面。片尾旋转木马般的荒诞车流是塔蒂的八部半。塔蒂对现代社会的态度其实蛮暧昧,他哀叹旧巴黎的逝去,超越性地嘲讽现代的单调刻板没有生气,连于洛先生都出现了满大街复制品。浪漫宁静旧日子只剩街角游客都要拍照凭吊的花店,和夜总会里救场的一段钢琴。但他又用心创造着密斯或霍普的现代奇观,甚至搞出希腊石柱垃圾桶、静音门这种可爱的现代发明。他似乎笃信时间的线性向前。所以,塔蒂的片子技术上好归好,总觉有些玩过了火。膜拜过一次之后,我这种沉迷古典美学悲剧情感的狭隘观众,就再难燃起二刷欲望了。
4K修复重映,看完后满地找下巴。
声音横听成岭侧成峰,各色人等川流不息互为景深;无处不在的冷幽默,让最具童心最超然物外的非地球物种,在时空环境皆一团混乱之中,自会找到自己的运转轨道,并与熙攘融合;渐进高潮,饭店一景叫绝,塔蒂的八部半,场面调度超一流!利用错位与误解开发日常事物之神采;青灰色调和钢筋水泥森林很搭。
8/10。单纯作为场面调度对个体细节的呈现来看细到烦死,比如某个段落前景的服务生切肉与背景右边游客进车门的节奏相协调,还有建筑结构从白天的直线直角随着天黑气氛的活跃逐渐变得弯曲;开场医院和机场的混淆就定下整体基调(注意那个旅行箱藏狗的女人),结尾处处障碍中于洛托人送的塑料花束令人感动!
雅克·塔蒂的经典之作,如今看来依然有超前感。蓝灰主色调的冰冷钢筋玻璃迷宫,对玻璃反光的应用(埃菲尔,圣心,凯旋门);精妙绝伦的群戏与场面调度,以70mm胶片在赔上老底的"塔蒂村"拍摄,信息量极大,需多次观看;冷幽默层出不穷,饭厅戏极精彩;游乐场转盘式车流;摇动镜中游客与尖叫配音。(9.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