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邪西毒（粤语版）

一口气看了两遍《东邪西毒》，才弄明白王家卫错综复杂的叙事手法下面隐藏的故事发展脉络。

年龄关系猜测：欧阳锋和黄药师同龄，四十岁。盲剑客三十岁。洪七刚刚出道，二十岁。

下面为按照时间顺序的故事重述：

一、欧阳锋和黄药师二十岁左右
1、欧阳锋离开白驼山的哥哥和心爱的女人，漂泊江湖。欧阳锋出道的时候，认识了黄药师。
2、（猜测）黄药师认识了欧阳锋心爱的女人。（因为剧中黄药师对嫂子说：“我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为什么你不嫁给他？”）黄药师爱上了她。
3、欧阳锋心爱的女人嫁给了与欧阳锋相依为命的哥哥，成为了他的嫂子。当晚，女人有了欧阳锋的孩子。当晚，欧阳锋离开白驼山，来到沙漠，成为杀手中介。黄药师漂泊江湖，辗转于不同的女子之间，只为了体会“被人喜欢的感觉”。
4、黄药师每年惊蛰（三月初六）来沙漠找欧阳锋喝酒，然后回白驼山告诉嫂子欧阳锋的近况。欧阳锋知道黄药师每次见了他之后，都会去见一个人，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嫂子。

二、欧阳锋和黄药师三十岁左右
5、黄药师以好友的身份，参加了盲剑客和桃花的婚礼，并在盲剑客的故乡住了一段时间。那是盲剑客还没有真正目盲。盲剑客知道桃花爱上了黄药师，盲剑客离开了家乡。黄药师也离开了，再也没有回去过。
6、一年立春（二月初四），姑苏城外桃花林，黄药师结识女扮男装的慕容燕慕容嫣。黄药师酒后与慕容燕开玩笑说：“如果你有个妹妹，我一定娶她为妻。”他俩约好时间、地点与妹妹见面。黄药师没有赴约，慕容嫣一直等待。

三、欧阳锋和黄药师四十岁左右
7、秋天，嫂子死。
8、第二年的惊蛰，黄药师带来了嫂子临死前交待他带给欧阳锋的“醉生梦死”。黄药师喝了一半“醉生梦死”，佯装忘记了一切。欧阳锋没有喝。
9、第二天，黄药师离开沙漠。
10、一个月后，黄药师出发去往盲剑客的故乡。黄药师见到了盲剑客，知道盲剑客还没有原谅他。六年后，黄药师隐居东海桃花岛，自称桃花岛主，号东邪。
11、又一年立春，慕容燕来找欧阳锋。慢慢的，欧阳锋知道了慕容燕慕容嫣就是同一个人。慕容燕离开了，很多年之后，慕容燕成为对着自己影子练剑的“独孤求败”。
12、鸡蛋女带着一篮子鸡蛋和一头驴子，让欧阳锋找人替她杀太尉府的刀客，因为那些刀客杀死了她的弟弟。欧阳锋没有接这单生意。鸡蛋女一直在沙漠等待。
13、三十岁的盲剑客在回故乡的路上，盘缠用光，来到沙漠找欧阳锋。欧阳锋推荐盲剑客去杀马贼。
14、盲剑客杀死快刀客。
15、盲剑客出发埋伏马贼前强吻了鸡蛋女。
16、盲剑客被马贼杀死。
17、年轻的洪七自乡下来沙漠，欧阳锋带洪七见了盲剑客的尸体，告诉他留意左手持刀的马贼。
18、十五日，洪七杀死马贼。
19、八月初十，立秋，洪七的老婆来到沙漠。
20、十五日，洪七拿了鸡蛋女的一个鸡蛋，替她杀了太尉府的刀客。洪七公断了一根手指。
21、鸡蛋女离开。
22、洪七带着老婆离开沙漠，闯荡江湖。三年后，洪七加入丐帮，终成丐帮帮主，号称北丐。
23、一年后的春天，欧阳锋到了盲剑客的故乡，才知道他的故乡根本没有桃花，只有一个叫桃花的女子。欧阳锋离开的时候，突然想明白，黄药师是为了嫂子才每年都来探望他一次。
24、同年惊蛰，黄药师没有来找欧阳锋喝酒。几天后，欧阳锋收到来自白驼山的信，知道嫂子在两年前的秋天已经死了。欧阳锋在门口等了两天两夜后，喝下了“醉生梦死”。他发现"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嫂子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因为当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清楚。
25、第二年，欧阳锋离开沙漠，回到白驼山。


1994年，张国荣、张曼玉、梁朝伟、林青霞、刘嘉玲，大家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1994年，哥哥还在。

有些记忆已经苍白，而有些温暖我却还是很依赖，有些人已经随着时光掩埋了，但还有些人却怎么也走不出我的脑海。
很多人说他看不懂《东邪西毒》我也看不太懂，但是我喜欢，喜欢那坛叫做醉生梦死的酒，喜欢每个人诠释的角色，喜欢黄沙漫漫无天际，落日余晖下每一个有故事的人依旧有悲伤背影，依旧有人还是会对爱执着。

白驼山那里的人你好不好？
他们之间好没有意思，彼此相爱却最终成了一场镜花水月。
那就是我们时常犯下的错误，误以为输赢会比爱情更重要，误以为骄傲比幸福更重要，保护着自己去伤害对方，何尝不是双刃剑，伤人伤己。直到失去的一刻，才恍然大悟，与最终可能执手白头的结局相比，这所谓输赢又算得了什么？那些所谓的骄傲又算什么？你怕的就是自己输掉尊严、失了风度，换来的仍是一个无言的、独孤的结局，若是你能忍下一切骄傲与自尊只为了内心深深的爱情，这或许是上天赐予你回头的契机，若是你做尽了一切，仍无力唤回一段缱绻的情意。至少你尝试过，为了她你努力过，曾经也快乐过，没有在茫然的等待中，独自品噬着爱恨情仇的寂寞，荒废了最好的时光。爱情不是一场博弈，不是任由你任性的又挥霍的不尽的物品，如果有爱就不会在乎输赢。
哥哥的西毒是多么的不安与孤独，有深深的爱，却没有走出正确的路，哥哥像西毒，但更像阿飞，等到生命停止的那一刻才不再飞翔。如果每一个人都像西毒，在一个无尽的沙漠中缅怀着那段逝去的爱情，那时候想知道她过得到底好不好，又何必当初呢？本应该给她幸福的人是你。

灼灼桃花
桃花是个暧昧的名词，有个人总是说要去看桃花，最后才知道那是个女人的名字。
不会褪色的记忆，不会忘记的人，当周围的一切都是去光亮，还能在脑海里看到灼灼桃花灿烂的开着，就是那个人总让我们的记忆鲜艳如昨，刻骨铭心。
苦苦的爱着为了什么？不就是能相守吗？只是人生的漂泊多了太多冷漠与冰凉，为什么远走他乡，为什么再也看不到人间桃花开，而爱却还在。
伪装自己的爱情是最无法言喻的苦，想起一句歌词原来最悲哀的是我不能面对自己。是啊，幸福是自己的，何必去伪装，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或许我不能把爱看的太清楚，但是却想把你的手牢牢的握住，爱是一种深深的体会，苦也好，甜也罢，看着十里桃花，却更希望有个人能携手共看着风景。
爱让自己分不清自我
她是慕容燕，还是慕容嫣？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那颗心没有找到归宿。
爱会成痴，痴人爱说梦。内心的悲伤，用什么隐藏，所以爱即是恨，因为恨着又是爱着，前一分钟你在等他来娶你，后一分钟你却在恨他让你等的那一分钟，他总是让你落空，恨他还是爱他，都是自己的内伤，纠结内心。对啊！我们不愿意放手的时候，往往都在自我催眠与欺骗。
难道我们很多时候就是爱上他给的痛吗？痛彻心扉，痛入骨髓，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人从不在乎我。
话外音——其实简单的人会很幸福
电影中唯一一个会因为小事而快乐的人应该就是洪七了，因为他简单只要能赚钱就行，因为简单他的妻子知道他不会放弃他的骆驼。就是简单的人没有那么杂念，一是一，二是二，快乐是快乐，痛苦是痛苦。
记得有人说过可以爱我所爱，痛我所痛无论悲与喜，都是浪漫与决绝的。只是那些浪漫的想法只能是很多人的梦想，牵绊的东西太多就无法真正的简单，欲望太深也无法简单，生活的环境。何不简单点呢，像洪七，满足就可以幸福。
最后的最后
莎士比亚说：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该放弃的决不挽留。该珍惜的决不放手，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其实有时候很多悲伤不用说，伤在心底，却无法说出口那才是最伤。总是在诉说着那些伤痛，多了反而招人烦，这就是所谓的太过。王家卫的所有电影都是这种调调，悲伤的过火，总去触动人内心最敏感的神经，陷入他为世人编制成的一张伤心的网。虽然故事来源于金庸的武侠小说，却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爱情故事，其实我们的惆怅、彷徨、无奈、忧伤，何止只是爱给的呢？人生纷繁复杂，没有恸哭过长夜的人又怎样去体会生的苦难呢？庄子说：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他太知道了，人要是聪明了总会自寻烦恼，所有妻子死了，他却鼓盆而歌，心不是不痛，痛又能如何？就如陶潜说的，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轮回到与日月同辉，与山水同在，又何必为她悲伤呢？得不到的爱，终究是因为我们不够珍惜，不够爱，不够如何如何，逝去的毕竟还是逝去了，回不来了，与其悲伤，不如叹息一声，爱情最差不过一声叹息，之后我们继续自己的生活而已。

    公元1994年，主管人间电影事务的CNB10753号白矮星，行经其运行轨道的最近地点，世界影坛获得了空前绝后的大丰收。在这个神奇之年，诞生了许多后来影响巨大的电影。作为世界电影业的NO.1，美利坚固合众国推出了《肖申克的救赎》《低俗小说》这样的不朽经典和《阿甘正传》这样名利双收的超级砺志大片；中国内地的《阳光灿烂的日子》，给我们奉上了一曲动物凶猛的青春挽歌；而在中国西部的荒漠里，则诞生了一部包着武侠外壳的奇怪电影，那就是后来折服了一代又一代文艺装逼青年的《东邪西毒》。这部在中国内地盗版遍地的王家卫电影在香港电影史上也值得大书特书。那部鸡飞狗跳香蕉树上长仙人球的搞笑巨片《东成西就》就是《东邪西毒》的派生物，其颠三倒四互为因果的叙事对另一部神仙风月电影《大话西游》功不可没，《大话西游》甚至干脆照搬了许多《东邪西毒》的电影配乐。(上文所述未经“股沟、白度”核实，如有 出入，概不负责）

    这部当时大腕云集、开画几分钟就打得飞沙走石日月无光的超级大闷片，虽然名为“东邪西毒”，实际上所述故事远不止于这两个久居东海和西域的武学宗师。整部影片详细描绘的人物不仅有天下闻名的邪派宗师老毒物欧阳锋、潇洒狂傲的东邪黄药师、还有丐帮帮主九指神丐洪七公、采花大盗欧阳克的妈妈欧阳大嫂、剑术登封造极匪夷所思的独孤求败、以及一个不知姓名的盲剑客、另一个不具姓名老提着一篮子鸡蛋的买凶杀人者、还有一个终身与马相伴的盲剑客老婆。影片讲述了这些人物如何深陷于各种错综复杂的情感旋涡之中，并最终如何各食其果的悲剧故事。


    影片猛料不断，爆出了许多武林大家早年间的奇闻秘史。原来侠气冲天的丐帮帮主洪七初涉江湖时，作为一个花子，在他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西毒欧阳锋曾经周济过他一大钵头饭，于是他投到了欧阳锋在沙漠深处开办的公司，成了一名杀手，而欧阳锋，正是他短暂杀手生涯的经纪人。欧阳锋之所以在沙漠里做那买凶杀人的勾当，却是因为他深爱的女人与他赌气嫁给了他的大哥，他才离开白驼山，远走沙漠。而他的大嫂，也有一个一直暗恋她的人，那就是黄药师，所以黄药师才每年从东边赶来与欧阳锋小聚，并在最后帮白驼山欧阳大嫂带给欧阳锋一坛名为“醉生梦死”的酒。黄药师原来是个到处留情的花心大萝卜，他曾经竟然与自己的好朋友盲剑客的老婆有一腿，盲剑客立下重誓若再见到他就要把他干掉。但当他们再见面时，黄药师已经因为喝了半坛“醉生梦死”把脑子喝坏了，全然不记得曾经搞过自己朋友的老婆；而盲剑客那时候眼睛也已经坏了，所以不把黄药师干掉也不算违背誓言，他放过了黄药师。另有一个女人也与黄药师缠夹不清，那就是喜欢女扮男装的姑苏慕容氏后人慕容嫣。黄药师明知化名为慕容燕的慕容嫣是女人，却借酒揩油摸她的脸，并说如果慕容燕有个妹妹的话一定娶来为妻。当慕容燕恢复女装兴冲冲去赴黄药师的约时，黄药师却在酒醒后仔细一想大事不妙，跟慕容嫣玩起了失踪。黄药师喝过欧阳锋大嫂的药酒后失去了记忆，把欺骗过慕容嫣这事全给忘了，最后被慕容嫣杀了一剑，差点挂掉。慕容嫣遭受这残酷的打击，从此对儿女之情彻底忘怀而专心练剑，终成震铄古今的一代剑术名家，她就是《神雕侠侣》里神雕的原主人、杨过的博士研究生导师——独孤求败,也就是说，金庸小说里武功冠绝古今无人能出其右的剑圣独孤求败，竟然是个女人，而且竟然是一直苦心经营想要起义造反的姑苏慕容氏后人。这些密闻，当年一经披露即哄动了整个武林。

    跟王家卫的很多电影一样，这部《东邪西毒》当年上映时票房很是惨淡。很多人看了这部披着武侠外衣的电影后大呼上当，但也有很多人被电影里所描述的爱情和命运的无常决绝感动，被那沙漠里荒凉空阔的世界倾倒，在下不幸，正是后者之一。十五年来，从录相厅到镭射房，由VCD至DVD，或者与二三个兄弟，或者独自一人，隔上三五年总要重新温习一遍，虽然不敢说看了八遍十遍，三遍四遍总是有的。去年导演王家卫推出了经过重新润饰剪辑、外加全新配乐的“终极版”，我却一直没有看到，直到前几天，才把这“终极版”看了一遍。这个所谓的“终极版”，果然令人耳目一新啊。老汉我看完之后，又翻箱倒柜把旧版的DVD找将来出来，拭去灰尘重新看了一遍，对比新旧版本，有以下发现——

    从外观上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画质的提升，旧版那种灰蒙蒙的感觉完全得以修正，画面明亮锐利，色彩得到了很大的加强；而且新加入了一些太阳啊桃花啊之类的空镜头，大幅度的提升了一些场景的感染力；其中与旧版大异其趣的是某些沙漠场景，与旧版基本写实的镜头风格相去甚远，像是加上了黄色调的加温滤镜。画面风格整体上虽然有所调整，但与影片叙事基调相吻合，比起原版的灰不拉唧，观感更为赏心悦目。

    叙事顺序有个别场景的局部调整，大体不变。最大的变化是旧版那种用封建迷信的中国老皇历交代叙事时间的画面被删除，而代之以“惊蛰、夏至、白露、立春”概分为四大块。这样一划分，虽然故事更显得各自独立，但原来影片中所暗含的世间万物冥冥中皆已注定的感觉就消失了。

    影片开头部分，旧版开头有表现东邪西毒和独孤求败武功盖世的打斗场景，而新版则基本上都删去了。旧版的第一句台词是张国荣扮演的欧阳锋的独白：“许多年后，我有个绰号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变的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这段话新版里已被删除。 同时删掉的是原版一开头欧阳锋与一众武士砍杀的镜头。

    与张国荣演对手戏的老伯很面熟，在《倩女幽魂》里也见过，新版里这一段打斗的则完全没有了。出完字幕第一个场景就是欧阳锋在酒肆做他的杀手生意。旧版黄药师黄裳飘飘站在沙丘之上，接着单挑一众马贼的戏也被拿掉。同时少掉的台词有“我还以为这世上有一种人是永远不会有嫉妒心的，因为他骄傲。”

    盲剑客在出战一帮马贼并最终战死前托欧阳锋转告黄药师：他老家乡下还有个女人在等她。显然，盲剑客口中所说的“女人”就是他自己的老婆。黄药师到沙漠给欧阳锋送了“醉生梦死”后，去找了盲剑客的老婆“桃花”，他与桃花的下文如何没有交待。而接近片尾黄药师离开白驼山时有一段独白：我之所以喜欢桃花，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指欧阳锋大嫂，也就是小说《射雕英雄传》里的欧阳克的老妈）。这些都得以保留。但是这两个情节有冲突：到底黄药师定居桃花岛、在岛上遍植桃花自号桃花岛主是因为欧阳锋的大嫂呢？还是为了一个叫做“桃花”的女人？

    慕容燕在欧阳蜂处喝了醉生梦死之后，女扮男装的她暴露了自己就是慕容嫣的事实。欧阳锋的旁白“那一夜过得特别的长，因为我好像同时在跟两个人说话。后来，我再也分不清到底她是慕容嫣还是慕容燕。”这一段没什么变化。

    原来洪七有个一心跟定他，用陕西土话向她大喊“回克回克”也赶不走的老婆，这个惊人的事实在新版中得以保留。接着洪七侠义情怀不可遏止，背着自己的经纪人欧阳锋，出头帮杨采妮干掉了太尉府的刀客，自己也在这一战中丢掉了一根手指头，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九指神丐”。洪七恶战之后重伤在床，这里有一段对白很精彩：
    欧阳锋的旁白：“如果我是那群太尉府的刀客，我一定死不瞑目，原来这么多条命加起来，只不过值一个鸡蛋。”欧阳锋问洪七：“为了一个鸡蛋而失去一根手指，值得吗？”
    洪七：“不值得。但是我觉得痛快！这才是我自己。本来我应该没事的，但是我的刀没以前快。我以前快，是因为我直接，认为对，就去做，从来不去想什么代价。我以为我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变，直到那个女孩子来求我，我才发觉原来我完全变了——我竟然没有答应她！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也不会答应。那天，我很失望，我觉得我已经跟你混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人，没有了自己。我不想跟你一样。因为我知道欧阳锋，绝对不会为了一个鸡蛋去冒险，这是我跟你的分别。”

    还有一段，杨彩妮扮演的弱女去求欧阳锋：“你能不能救救洪七？”
    欧阳锋：“听说他病得很厉害？”
    杨彩妮：“你能不能请个大夫给他看看？”
    欧阳锋：“请大夫？要钱的。可惜我家里没有鸡蛋，如果有我可以给你几个，你知道你最擅长就是用鸡蛋请人做事的。我不会去救他，因为他不听我的话。他弄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不如你去救他？我知道你不到山穷水尽是不会来求我的。我在这儿等着你求我。你曾经说过，你不肯为别人牺牲自己， 我看你这次会不会说得出做得到。”
    最后，洪七对那女人说：“不要为我做任何事，如果这次我真的死了，我也死得很开心，我帮你是为了一个鸡蛋，鸡蛋我已经吃了，你没欠我什么，别干傻事！记住，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在新版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你”这句被删除，变成了“记住，莫做傻事”。确实，无论新旧版，我们从来不知道有个人在等她，我们知道她有个弟弟，但已经被杀了。

    在洪七卧病在床的时候，被他赶走的老婆又出现了。旧版里有一段他老婆在山坡上打草鞋，然后给躺在木头编成的吊床上的洪七喂粥。喂粥这一段被删除。

    洪七用失去一根手指的手劈柴，发现自己不能再用刀了。欧阳锋安慰他说：“不一定要用刀，赤手空拳也能杀人！你不过少了根手指，这没什么，好歹还有份差事。怎么？想回家乡了？要是为了这个就想回家乡，为什么当初你要出来？”洪七看着面前的茫茫沙漠，说道：“不知道过了这沙漠，后面又是什么地方？”欧阳锋说：“是另外一个沙漠。”
    欧阳锋旁白：每个人都要经过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的后面是什么。我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山后面，你会发觉没什么特别。回头看，会觉得这边更好，但是他不会相信，以他的性格，自己不试过，是不会甘心的。
    洪七带着他的女人走了，他告诉欧阳锋，想要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希望能闯出一点名堂，如果以后听说江湖中有个九指英雄，那一定是他。“像你说的，事在人为，谁说过不准带老婆闯荡江湖啊，对不对？”说完这话，他转身走了。欧阳锋看着洪七和他老婆离去的方向。旁白：我终于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喜欢洪七，可能是因为他够简单。看着他们走的时候，我很嫉妒。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却放弃了。这些部分，没做任何改变。

    在白驼山，欧阳锋的大嫂借自己孩子的名，在说她始终不能忘怀的欧阳锋。黄药师在一旁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每次她凝望那小孩子，我知道她的心在想着另一个人 。我开始嫉妒欧阳锋。我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黄药师知道自己在这场感情的角逐中永远的输了，在欧阳锋大嫂死后，他定居东海桃花岛。新版在用字幕给出黄药师最终去向前，加入了一段桃花灿烂的镜头。

   在片尾，旧版有一段洪七和欧阳锋搏斗的镜头，还有一段慕容嫣与敌人格杀、并在一块布置成大红的地上滚来滚去状如疯痴的镜头，这两段都被删除。只保留了表现欧阳锋成为西毒的战斗场面。

    新版加入的镜头多为只有风光的空镜头，其中包括出现了数次的巨大的太阳还是地球的特写，还有桃花烂漫的镜头。
        
    最后来说说电影的配乐。在我看来，旧版陈劲奇的配乐真是经典啊，影片一开始就是摄人心魄的鼓点，整部影片的音乐各种鼓乐几乎无所不在，在加上洞箫笛子等各种极富民乐色彩的器乐和电子合成乐，悲壮雄劲、苍凉哀婉，与整部影片浑然一体。虽然表面上看，配乐的风格和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武侠电影配乐基本上是一个套路，但音画交融，与影片所叙述的故事所描画的场景丝丝入扣水乳交融，影片的艺术魅力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精彩的音乐。后来也推出过电影原声CD，老汉我手中就有一本。据说王家卫在给原版胶片搬家时，发现原版胶片的音轨几乎完全毁坏，所以在新版里，他请来了著名音乐家马友友大师，另起炉灶重新制作电影配乐。依我之见，新版的配乐用两个字足以形容：失败！如果非要三个字：太失败！马友友的大提琴，表现幽怨凄婉有余，但一味的将一支琴拉来来去，不免有些单调乏味，更不要说弦乐在描摹壮怀激烈的侠义世界上的力所不逮了。王家卫这厮，也料到了这些缺陷之处，所以他折衷了一下，将旧版音乐和新版配乐各取一分，马友友重做主题曲，替掉原版片头和片尾的鼓乐，其它部分则再适当调和，新旧各版一一混音。即想保留原来的韵味，又想有所改变创新；已经是命题作文，又要依样画葫芦，纵然武功高强如友友马同学又能如何？所以最终结果太让人失望也在预料之中——创新是创新了，只不过比起旧版，效果相差何止千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很多华语电影，包括那些所谓的“大片”，营销盯住国际市场的同时，电影配乐也动不动就是空洞无物的西洋交响音乐，不伦不类，不中不西，对于这种底气不足兼崇洋媚外的行为，老汉我向来十分不齿。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新版的《东邪西毒》，最大的成功，是画面的的调整修复：最大的失败，乃是电影配乐。其它方面，因为变动并不是太大，故无所谓成败了。从电影首映到今天，十五年的时光仿佛一刹那，又仿佛已过了千百年。当年的男主演张国荣已经自戕；另外两个主演梁朝伟和刘嘉铃，经过十数年的漫长谈判，竟然终成眷属。而人格分裂的旷世剑客独孤求败的扮演者，林青霞林美人，也已经销声匿迹好多年矣。红颜易老，声光永伫。再过三五百年，不知有谁还知道曾经有过那么一部电影，叫做《东邪西毒》。



2009年03月19日

这个月的第一日，我去电影院看了《东邪西毒》的终极版。

六年前的这一天，哥哥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许是为了纪念，也许是因为想念，很多人选在这一天重温经典。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银幕前欣赏哥哥的样子。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吧。

 

关于《东邪西毒》，94年上映，我直到03年才看，因为哥哥的离开让我从新认识了很多以前看过的电影。

六年前的我只是单纯的因为哥哥的离开而去看《东邪西毒》。

我没看懂，没搞清人物关系，不知道它的另一个名字叫《时间的灰烬》。

但我记住了哥哥的眼神和表情，还有那坛“醉生梦死”。

 

如今知道它有了终极版，不再追究改了多少，不再关心变化了哪里，只当它是一次怀念。

其实在电影院上映终极版之前我就已经下载看过这个最终的版本。

突然觉得很难受，不是因为看懂了故事，不是因为弄清了人物关系。

而是因为哥哥的离开，那份想念，和时间的灰烬。

 

电影的颜色显然不如现在的新片那么鲜艳，岁月磨灭了一些色彩，却留下了深深地思念。

看着哥哥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个转身，那个烟花散尽的愚人节仿佛就在昨天。

现在突然懂得了何谓时间的灰烬，突然明白了电影中的那些话，懂得了那些人。

有人觉得王家卫做这个终极版只是为了赚钱亦或是江郎才尽，但我要感谢他，感谢他把哥哥再带给我们。

 

以前看的时候不懂欧阳锋为什么要从家乡白驼山不远万里生活在条件艰苦的茫茫戈壁。

如今再看发觉那并不是一种单纯的逃避，其中还包含了深深地不舍和刻骨的思念。

相爱却未能相守的遗憾一直苦苦纠缠他，折磨他，让他想念，让他难以忘怀。

他如同电影中一个静止的点，每一个经过他的人都有着一段难以明说的爱恋和一份无法忘怀的眷恋。

 

以前看的时候不懂黄药师和欧阳锋的关系。

如今发现他们不单纯只是每年的一面之交，也不单纯是所谓的朋友。

直到后来欧阳锋才明白黄药师每年对他的一次探望只是为了一个他们爱着的女人。

因为黄药师我才相信，再玩世不恭的人也会有一个真心爱着的人。

 

以前看的时候不懂盲武士去吻孤女的意图。

如今发现他不过和欧阳锋、慕容嫣一样在嫁接着自己的思念。

他忘不了背叛他的桃花。

突然觉得他不去杀黄药师，也只是为了可以在变盲之前赶去再看一眼桃花。虽然最后他并没有去。

 

以前看的时候不懂慕容嫣为什么成了慕容燕又成了独孤求败。

如今发现她爱得竟然那么辛苦，那么声嘶力竭，那么痛。

只为了一句酒后的玩笑，她执著于此，难以自拔。彻底崩溃直到心死。

不论是慕容嫣、慕容燕还是独孤求败，她不过是一个为爱受了伤的人。

 

以前看的时候不懂欧阳锋的大嫂对着镜子哭泣的脸。

如今发现她内心深藏着不见底的悔恨和难以言说的寂寞。

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却一定要等到那句话，直到真正失去才明白其实说不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她最好的时候最爱的人不在身边，等她懂得了却又要面对永远的失去。

 

以前看的时候不懂洪七的出现有什么意义。

如今发现他代表了另一个欧阳锋。或者代表了其他任何一个人。

如果欧阳锋可以像洪七那样简单执着，也许他的生活是另一种样子。

洪七带着妻子远走的时候，欧阳锋是嫉妒的，嫉妒他的简单和满足。

 

以前看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坛“醉生梦死”。

如今发现那只是一个玩笑。

欧阳锋后来明白那坛酒只是一个玩笑，越是想要知道自己是否忘记就越是记得清楚。

其实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忘记那个令他牵挂的人。

 

沙漠、醉生梦死、鸟笼、桃花、马、鸡蛋、孩子。

这些不仅仅只是这些。它们代表了另一些。

这些事物代表了某种意境或者情绪。或者代表了某个人的某种状态。

王家卫用这些细节贯穿了始末，告诉我们那些看似浅显却要很多年才可以明白的道理。

 

沙漠是无尽的思念和逃不脱的茫茫自我。是一种想象、一份期待、一种迷茫、寂寞和一份淡然的铭记。

每个人都会经过这个阶段，看见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我很想告诉他，可能翻过去山后面，你会发觉没有什么特别，回头看，会觉得这以便更好。

曾经那个说“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我不会介意其他人怎样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的欧阳锋在经历了“看着他们走的时候，我的心在妒忌，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机会，不知道什么，却放弃了”和“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的阶段，终失去了挚爱之后，终于懂得“其实『醉生梦死』只不过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的时候，你反而记得更清楚”。

 

其实“醉生梦死”并不是一坛酒，它只是一种臆想中的遗忘。

黄药师喝过之后是不是真的忘了很多事我们不得而知，他说他只记得他爱桃花其实更像是一种逃避，他选择忘记的是他伤得最深的人、最对不起的人和最爱的人，但他喝过酒之后有没有真正忘记那些人，我想欧阳锋可以给我们最好的答案。

黄药师从开始“虽然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因为我知道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我想知道被人喜欢的感觉是怎样的，结果我伤害了很多人”到后来明白“如果感情是可以分胜负的话，我不知道她是否会赢，但是我很清楚，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鸟笼里有没有真正的鸟并不重要。它只是一个枷锁。

慕容嫣把自己困在里面不肯出来，她提着鸟笼却困住了自己。

她放不下心中那个人。她心里有两个她。

一个她爱不能，得不到，忘不了。一个他明知得不到，没有爱，而生恨。

两个她纠缠不清，崩溃，心死，成了第三个她，执着于打败自己。

记得她说“我曾经问自己，你最爱的女人是不是我？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多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人不是我”。

她对欧阳锋说，她知道她不是对欧阳锋说，她知道她对谁说，她知道他不是他。

 

黄药师和盲武士心里的桃花是不是同一个桃花呢？

黄药师因为爱一个人而伤害了两个人，他要的不是桃花，最终他用桃花陪他一生，却不是那个桃花。

盲武士要回到家乡去看桃花，欧阳锋看到那个苦等的女人，明了了另一份爱。

这里的桃花不单单是个名字，它是一种意象，是黄药师的一份愧疚也是盲武士的一份思念。

 

而桃花的马也不仅仅是一匹马，它更多的是一种依靠、一份想念、一种寄托。

盲武士曾说“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在寒冷的水中，桃花唯一可以取暖的是那匹马。

而抽泣的她则把马当成已经失去的丈夫，聊以慰藉，温暖亦或思念。

 

孤女以鸡蛋和驴换取一次杀人的生意欧阳锋不肯做。

但洪七却甘愿为了一枚鸡蛋去冒这个险。这枚鸡蛋是一种信念也是一个理由。

欧阳锋说“每个人都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在别人看来是浪费时间，她却觉得重要”。这枚鸡蛋是孤女的信念，是洪七的理由。他们愿意为了鸡蛋去等待或者去冒险，因为他们足够简单，也容易满足。

 

那孩子应该是欧阳锋的吧。

他的大嫂一直望向这个孩子，她曾经以为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却只为了心中那个牵挂，她像是对黄药师说，更像是对自己说“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知道终有一天他会离开我，我现在只觉得什么也无所谓。以前我认为那句说话很重要，因为我相信有些事一旦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想，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有些事情，是会变的。我一直以为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间，我最喜欢的人也不在我身边，如果能重新开始该多好”。

如果能重新开始该多好，因为等那句话她错过了最爱的人。突然想起欧阳锋说过，“换做黄药师的身份，我发现这句话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

 

影片的开始有字幕“佛典有云：旗未动，风也未吹，是人的心自己在动”。

人心动了，便会生爱，因爱伤了，痛了，却不曾忘了。

如同最后欧阳锋的独白“我曾经听人说过，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对于张国荣，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如此。敢问，六年来，你有没有忘记？

 

我们看着15年前的经典，如今亦是。

我们念着6年前的那个人，今后是否仍是？

时间的灰烬，过了，散了，会不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