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传奇化的故事,被叫做“神神”的老瞎子,能止纷争,度世人,但还是没有挣脱“瞎”的执念,最终因一张白纸被拉下神坛,郁郁之时却被面馆老板指点迷津,仿佛老瞎子命中该有此劫,面馆老板是他宿命中该遇之人,黄河边上的面馆,光头的造型,平实而又意味深长的话语,增强了老板的神秘感和故事的传奇性,老瞎子悟了吗?没有!
酒肉穿肠后,他并没有寻求超越,超越生命,超越现实,妥协于人生如戏的无奈之中,用玉皇大帝和其孩子的神话劝说自己,瞎并不是自己的错,然而神在哪?路在哪?瞎子不知道,影片也没有答案,留下的只有矛盾与荒谬,最后石头最后走出山村去寻找自己的路,他能找到吗?他能超越吗?我们不知道
因为戴教授的这段评论:
我想起了当年看白昼流星篇时和我下铺据理力争(洗地)“刘昊然偷钱的桥段是引用了悲惨世界开头神父对冉阿让的救赎,是很有隐喻色彩的”,不由得起鸡皮疙瘩并很想把当时的自己创亖,我于是连夜把这部《边走边唱》看完,好说点什么。
●讲座的文字整理如下:
陈凯歌90年代的第一部作品《边走边唱》,改编自史铁生的《命若琴弦》,然后在这个故事当中,你付出一生,得到的是一张白纸。所有救赎和治愈的欲望是一个谎言性的承诺,这还不是我更关注的。我关注在这部电影当中两个主题,一个主题就是这部电影是史铁生所写作的一个关于陕北的盲歌手的故事。
但是如果大家看这部电影的话,大家可能会认同我的说法。电影刚一开始我就傻了哈,我当时坐在导演身边看这部电影,所以很难过哈,不能表达我的不满。
那么我说我傻掉了,是在影片当中出现的,无论是画面构图,还是线条色彩,还是布光还是造型,完全是一副罗马时代,或者叫基督教初期的这样一种西方绘画、西方历史想象的这样一种画面。我们看到的两个盲歌手不像是中国西北的流浪歌手,而像是两位使徒,两位朝圣路上的使徒。
而当盲歌手唱起歌的时候,大家看到那个海报上面那幅画像哈,老人站在高处弹起琴,希望平息下面村民的械斗的时候,他唱的是:“我们是个人。你们是个人,他们是个人啊, 人人啊人。”我当时就有一种,要昏倒的那种感觉。就是因为此处的人,和汉字的人,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没有任何关系,这是人道主义之人,这是现代主义之人,这是作为现代主义最重要发明的“人”:主体、个人自由意志、生命尊严等等等等。
那么我说这是我觉得非常有意思的就是,这样的一个80年代历史文化反思当中产生的故事变成电影的时候,它变成了一个我们无法辨识时间和空间当中的故事。
而另一个有趣的是,在这部电影当中,作为一个研究电影的人,我最不能接受的东西来自于故事的主角,是两个盲人。但是在整部电影当中,导演没有考虑到一种视觉艺术如何呈现和处理盲人,所以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盲人之所看。因为他对盲人使用对切镜头,他对盲人大量的使使用主观试点镜头,他根据盲人的试点进行场面调度,所以盲者之见本身成了预言的预言。
我们付出前现代的历史来试图启动这个现代的中国时间,其结果它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一种中国文化、现代中国文化当中非常深刻的、内在的、自我的无知。
——戴锦华《复得的和复失的——历史的文化和记忆》全篇://www.douban.com/note/833949238/
时至今日我也懒得再把白昼流星篇看一遍了,
只能说,
我的感觉是对的,
阿瑟之父,他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老神神劝械斗那里,低低吟唱着“我们是人,你们是人...”最后声调越来越高昂,人们被他所感染,欢呼着把神神抬起来......这个情节按照现实逻辑来说是行不通的,但是如果换一种角度,你神圣化、宗教化这种行为,再反宗教化,那么情节就能圆回来。
短短的一首歌,就唤起了人们心中的理性精神(理性主义还有相应而来的主体性、自我意识等...戴老师的讲话确实是既深刻又浅显明晰。)他们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个体的人,而不是一个庞杂集体中的、无意识的一份子。老神神是在“叫魂”,叫每一个人闭塞的魂。
问题是这样的“叫魂”,其精神内核还是西方启蒙运动以来理性主义现代性那一套。整个情节,可以说就是披了一层陕北风格皮的“人文主义精神的电影表现形式”。它跟我们古典哲学发展、古代思想史发展似乎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要补充的一点是——19-20世纪以来的中国,也融入了以西方现代主义为主导的现代化进程当中。
就像白昼流星中刘昊然人性的觉醒是因为老人家对他如老教父对冉阿让般的救赎;刘昊然和陈飞宇真正意识到人生的目标和价值,只是因为发现“有流星可以在白天到来”这个传说真的可以实现,因此而相信了能实现传说的这个意志(或者说“力量、意识形态”,也就是隐晦在表达PRC)。这两次转折,通通做了宗教化、神圣化的处理。
那个学期我正在上西方文学课,脑子储存库里一下子灌进了太多西方文学作品和他们的价值观,顺着那条路走,看到这个片段的时候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确实是很文学化、很细腻的情节处理。因此还和提出“逻辑和人物动机上都说不通”这一观点的我下铺争论了很久。过了一年后我再回看这一段,顿时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如今旧事重提,冉阿让的被救赎依然很好,
“它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在它代表着西方人文价值观系统在中国乡土风格文艺作品里批皮输出的现阶段,恰恰就是这个价值观系统被意识到并揭露出来的时期,”
甚至先前批皮输出的内容,也被一并挖了出来。
来说回影片本身。
整个片子像散文诗,碎片般的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彼此之间没有也没有什么情节上的联系。
20分左右的民歌不是陕北本土民歌,但是那个画面很好看,众人围在篝火旁,听师徒俩唱着古老的传说歌谣,村民们把老瞎子当神仙,围着他一圈又一圈地转的时候很有远古时祭祀的感觉。
而且影片是不是在模糊时间界限?我看了很久,从他们的衣着、所呈现的东西之中,我都看不出到底是上世纪的哪个年代。
许晴和黄磊的这段对话很有意思:
“你说,死了是不是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就像我们瞎子一样?
那我是不是已经死过了?”
“不对,死了就是换个地方活着。换个好地方活着。我奶奶死的时候就笑了。”
看了一半,我意识到不能带有太强的批判和主观性去看,于是决定放下这些想法。
一些画面确实挺好看。
老神神县城里找人抓药,发现只是一张白纸,回来的时候街道耍杂的卖艺的、人的笑声、哭声、放鞭炮声...每一个声音都不能一一对应。
声音和画面出现了严重的错位割裂,这个视听处理感觉蛮好的,凯子有点东西。
老神神答应给徒弟和兰秀带只风筝蝴蝶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背着那只蝴蝶让我感到悲伤。
整个影片镜头对于黄河沿岸民风和自然风光的拍摄,会有一点让我怀念当年在陕北上学的日子。
当人不以为然的时候,他的处境就是一片荒凉和没有希望。不以为然是一种丧失了精神动力的单纯的生物学生命状态。遗憾的是,很多人都不以为然。Oedipus不以为然的结果是杀父娶母,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他从此开始以为然。我们完全可以不关心他在刺瞎自己的双眼以后精神与肉体的历险,因为我们知道那一定是在一个以为然的头颅中进行的一场幸福与痛苦、激情与理智的持久战斗。然而并非每一个不以为然的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娶母为妻或双眼失明,从而是以为然起来。人们先天地不以为然,也先天地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师傅和徒弟先天失明,但不会先天地不以为然。师傅的师傅告诉师傅,对于失明,有一种治疗的仪式和祖传秘方,或许师傅的师傅曾经尝试过这种治疗方法,但动人的是,尽管他最终死于一片黑暗,他仍然将三弦琴连同希望一起传递给另一个处境与他相同的人。师傅没有任何犹豫,把老师傅的以为然的人生一起承传下来。陈凯歌在此片中向我们证明了,先天不幸的人们似乎更容易觉醒,而觉醒着的追求则将比不以为然的人们来得更为迫切,事实上,使人们觉醒或使人们易于觉醒都不必要一定使人失明或丧失其它生理功能,不必不幸。陈凯歌选择了史铁生的极端假设, 在《边走边唱》一开始就打中了我们的痛处,护着自己的伤口,我们隐约地从这个假设中觉察到陈凯歌当年内心火热的激情。
A. 师傅的师傅
当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已在一个宛如童话的世界中奄奄一息,只有一个终生执着追求的人才能够如此辉煌地离开现实。陈凯歌和我们一起目送他进入一个并不需要任何生理器官的神殿,等待老人的必将是永恒的光明和爱情。若真如此,有许多不以为然的人正需要您的启示,若有来世,则祝愿您不要忘记您前世的传统。实际上,他悄然弃世,平静得美丽,根本没有理会我们凡人的罗嗦。他决不流连人间美丽云彩,但也决不留下万古长青的诗文。多少人死亡,遗嘱太多,他的逝世,言语太少。此时,我们同陈凯歌一样无限惋惜地看着师傅的师傅像所有永远活在人们心中的人一样飘然而去。我们同师傅的师傅一样相信,师傅的师傅空守了一辈子的希望,一定会有许多认真的传人。
B. 师傅
也许一个不幸的人能够更加深刻地理解和更加准确地掌握不幸。但师傅,一个被命运所定义的失明人,却通过对这种定义的思考进而讨论所有人们的命运,从而与人们相互依赖,共同生存。当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和他的徒弟远行归来,在河边的小酒店,用琴和歌换饭吃(我们注意到他没喝酒,师傅拒绝一切来自物质所诱发出来的快乐和解脱)。他填充人们的脑,人们填充他的胃。人们听到歌声欢歌鼓舞,他吃着食物无动于衷。这张平静的面孔正对着那位不取分文的美丽的老板娘。我们无从知道,在他长期的远游生涯中到底有多少老板娘不取分文只听歌声,但无疑此刻面对的是最美丽的一位。在他无数次的梦境中,就是这位老板娘给他的无限的对可以抚摸的真实的感受。
也许这次远游太久,人们迫不及待地要听见歌声。假设师傅没有失明,在他被人们拉出酒店的时候一定会回头再看一眼。此时我们清楚地看到,一大群抬着一条即将入水的船的人们前面,昂首阔步地走着师傅和徒弟两位盲人,他们引吭高歌,激荡出人们内心的回声,协调着人们一致的步伐。双目失明是师傅和徒弟的命运,我们由盲人引路是我们的命运。《边走边唱》向我们揭示了我们的荒谬处境,师傅曾婉转地将失明解释为盲人的祖先是因为看见了不慎重从天上掉到地下来的天王的女儿的躯体而被天王弄瞎了眼睛,师傅那幸福而得意的神情令我们反省(恐怕还是不以为然为妙):我们是否也可以自豪地说,我们就是因为没有艳福窥见玉女的胴体才变得不以为然的哩!我们不以为然地使用我们一双明亮的眼睛,流露的必然是散漫而虚弱的眼神。
师傅领导人们大步向前,胸有成竹,步伐坚定,也正如他对光明的追求。但陈凯歌在最关键的时候却表现出一种最彻底的软弱。师傅用毕生的精力弹断了999根琴弦,他在年幼时,他的师傅临终前告诉他,若是亲手弹断1000根弦,就可以用藏在琴盒子里面的祖传秘方治好失明,几十年来,师傅将弹断琴弦视为一种神秘的仪式,毫无疑问,师傅一定会激动地而又有耐心地弹断最后一根弦,此时此刻陈凯歌却亵猥地让徒弟不以为然地说,这根弦是太阳晒断的,陈凯歌表现得比那个药房老板还不如,不以为然的神情在他那张故做苍桑的脸上淋漓尽致。然而师傅的光芒却足以让我们将陈凯歌忘记,他在因为把一张白纸当作祖传秘方去取药而遭到一位愚蠢的药房老板的嘲笑之后仍然按徒弟的要求买了一个蓝色的风筝,重新回到这个任何人任何物都客观地证明他毕生努力彻底失败的村庄,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人们仍然需要他的歌声,因为他知道,这里有他永不甘心的爱情。当他跨进栖身的庙门,告诉徒弟,买回了蓝色的风筝,徒弟惊喜地要去抚摸师傅的复明的双眼时,师傅在极度的痛苦中准确、敏捷而有力的阻挡中,我们分明看见师傅是一片光明。此时,师傅作为一个银幕上被创造出来的形象击倒了它的导演。坚韧的精神将战胜所有的不以为然的对手,甚至包括陈凯歌在内的,所有不以为然的人们。
复明失败的师傅背着蓝色的风筝从药房首先回到酒店,此时不再平静,因为这之前他完全可以选择放下不以为然的人们,放下内心隐秘的爱情,要么远走他乡,要么归于尘土。感谢老板娘的酒,感谢大家宽容师傅一碗接一碗地豪饮有失风度,更感谢老板娘体贴地代替从不饮酒的师傅饮完最后一碗。然后,我们一起欣赏师傅埋藏多年的爱情会用什么样的诗句来表白,并同师傅一起沉湎于老板娘醉心的回答,最后与师傅一起紧紧握住老板娘的手。应该说还要向老板娘的丈夫即老板和导演陈凯歌致以忠诚的谢意,因为全片中,只有此刻,我们坐在下面,才同刚才所提及的所有人融为一个共同的灵魂。
师傅死了,我们无法回忆他是怎样离去的,但总是记得师傅走在最前面,站在最高处,坐在最中间,他的后面、下面和四面,都是沸腾的人群,是一群偶尔因为仇恨和误解而发动战争但经常却是跟随迎望和围绕师傅的人们。影片中,只要有师傅出现,他们就是一张张深以为然的面孔,而在我们今天的现实中,这种面孔却越来越陌生。他们与我们之间存在一定的距离,不知是他们远离我们,还是我们远离他们。我们看他们觉得他们有点固执,他们看我们可能会觉得我们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
C. 徒弟
徒弟始终是一个令人怀疑的对象。当师傅为众人唱歌的时候,他似乎心事重重,完全没有参与的责任感,当然,在人们为他提供食物的时候也没有内疚。当他思考人生的时候,他的疑问是,为什么是我瞎呢?我们的疑问是,当师傅为了更多人不流血牺牲而冒着生命危险站在斗殴场的正中间的时候,他躲在避风的山头;当他在初尝爱情禁果,师傅严肃地批评的时候,他居然反问师傅:“你馋了吧?”;当师傅满怀痛苦复明失败回来以后,他完全忘记了他托付师傅买的蓝色的风筝;最后,当心上的人从崖边坠落的时候,他追过去又从悬崖边返回,安然无恙;最令人怀疑的是,当尊崇师傅众人分明是企望他继承师傅遗志,继续用琴与歌唤召不以为然的人们而抬着他前行的时候,他是否经得起这样的抬举?这位怨天尤人、玷污爱情的盲人徒弟,是否也会落入不以为然的尘俗,倘若如此,又如何能够真实地渡此人生?也许徒弟还年轻,所以,这些陈述该是对陈凯歌的怀疑。
D. 陈凯歌(结语)
在《边走边唱》里,我们看到陈凯歌的不以为然和严肃认真的两个方面。他的不以为然和严肃认真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在最为认真严肃的时候,他却往往流露出一种更大的不以为然。在深沉的思考中不时流露出市民的奸笑----所谓“奸笑”就是在人们最需要严肃的时候所听到的一种笑声。
陈凯歌的《边走边唱》出自史铁生的《命若琴弦》,顾影自怜的《命若琴弦》在陈凯歌这里发出了最大的光芒,使《边走边唱》成为这一期的绝唱。值得思考得是,他将此片献给了他亲爱的母亲。而母亲最担心的,一定是不以为然的孩子如何能够完成一个壮志凌云的人生。在此,不能不说,历经人生磨难并且成功创造了师傅这个光辉形象的陈凯歌,开始放慢了脚步,并在离巅峰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歇了下来。徒弟颤颤巍巍地坐上人们抬来的竹椅,哆哆嗦嗦的手摸索到隐藏在琴中的白纸药方,一脸成熟的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的手一扬,我们的心便同那张药方一起,在深山旷野中,随风飘荡。
这部改编自史铁生小说《命若琴弦》的电影,延续了陈凯歌早期影片的风格。黄土地,群山,河流等象征我们这个古老民族的意象依次出现在影片中。依然是一种关于文化的历史批判,尤其考虑到这部片子完成于1991年,距1989年只有2年。
影片探讨的是存在与希望的关系。生存是如此的艰难,如果生存是为了一个希望,那么当希望破灭的时候,人在绝望中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必要。
被人们称为“神神”的盲乐师和他的盲徒弟石头相依为命,靠卖艺为生。六十年前,盲乐师的师父临死前告诉盲乐师一个秘密。说是当盲乐师弹断一千根琴弦的时候,就可以打开藏在琴里的匣子,里面的药方可以让盲乐师的眼睛回复光明。
这当然不是真的。所以六十年后,当盲乐师弹断一千根琴弦时,拿着药方去药店取药,药房的人告诉他,这是一张白纸。
希望的破灭之后,是巨大而沉重的绝望。盲乐师的绝望是沉默的,人们看不到,但能感觉到。他在壶口瀑布的野店里喝酒,一碗又一碗。客店的老板娘说,你今天跟以往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这一碗我替你喝。她抱着他,唱一支花儿。盲乐师问店老板,我捏了你女人的手,你咋不劈了我,顺手扔到黄河里。老板说,每个人到这世上都要演一出戏……你是个幸福的人。
这个黄河边上的小客店盲乐师来来往往许多回了。老板和老板娘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实人。盲乐师以为自己跟老板娘的好是悄悄的,不懂得这是一种古老的生意。每次相会,店里老板都清清楚楚。他们不过是想他的钱。可是他们也是善良的,他们愿意安慰绝望的盲乐师。一个用自己的体温和花儿,一个用自己的语言。
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们互相慰藉着,共同应付艰难的生存。
陈凯歌是一个不肯绝望的导演,他发掘着人性中的温暖,虽然他并不是太肯定这些温暖是否足够让人有活下去的理由。但我们看到盲乐师没有跳进黄河里,他回到村庄上,还不忘给徒弟的相好带一只蝴蝶风筝。
蝴蝶风筝是另一个希望。徒弟石头不再相信弹断一千根琴弦的神话。他有自己的希望。他的希望就是那只代表爱情的蝴蝶风筝。为了这个,他愿意活下去。
许多年前,人们在看这部片子的时候,希望和绝望的交织,想必有着一种不是今天的我能理解的煎熬和深刻。
《边走边唱》被认为是第五代导演的落幕之作。因为1992年之后,电影的创作环境发生了变化。内地导演开始被迫面对市场。对于投资人的钱,陈凯歌和王家卫是不同的导演类型。王家卫可以拿几个明星名字游说投资人,说这是一部武侠片,结果出来一个《东邪西毒》。他比较洒脱,敢于做自己想做的事。
陈凯歌是另外一种态度。对于投资人的钱,他比较认真。希望能够获得一个双赢的局面。一方面,电影好卖,对投资人有交代。另一方面,自己也坚持在商业片里做一些探索和思考。陈凯歌提高了商业片的素质。
面对市场,坚持艺术的导演们各有各的做法。陈凯歌、王家卫、姜文,分别代表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不必争论对错。条条大路通罗马。
画质不太好,影响电影质量,喜欢史铁生原著。
刘仲元演出了实在的沧桑,瞎眼弹琴,歌声悲苦,为了弹断那千根弦,耗尽一生,等来的不是一朝看见,而是一片空白,这便是戏,如戏的人生,总爱开着玩笑挖苦的人生,为何偏偏瞎的是他们,影片的取景洽和故事的深沉,瞿小松的曲陈凯歌的词,配合无间。
人生是一場無意義的過程,充滿了荒誕。我們都是瞎子,在現實中盲目地抱定某個理想色彩的幻夢,執著地去實現,結果發現,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徒勞,生活充滿了無意義的喧囂與躁動,而終極指向則是死亡。从黃土地到孩子王再到這部,陳凱歌的電影都在關注與中國人的生存狀態,帶有深沉的反思與人文關懷。
还是命若琴弦的老题材,还是没有逃出陈氏电影的“酸”~
可看性来讲,肯定不好看,但还是看下去,因为想看看编导最后给你的答案是啥,这也算悬念的一种吧。第五代的寓言式电影到这一部基本就终结了吧,气象是挺开阔的,象征意味琢磨起来也有意思,没什么故事看起来很干巴也毋庸置疑,总的来说,陈凯歌的形式与内容的统一基本在《孩子王》就到头了,别的都不行
一次诗意的影像尝试,一则精致的寓言小品,像是在高原烈日的直射下浅埋于黄土之中的一枚残缺的瓷片,沧桑并着静谧。影片脱胎于史铁生的散文,还是能看出导演在影像转化上的卓越想象力的。现在的环境已经不具备再拍出这样的电影的条件了,无论对于陈凯歌还是对于市场需求都是如此。
你可以说,人间所有的欲望都是那弹断一千根琴弦之后取出来的其实并不真正存在的药方,你可以说,任何欲望都只是虚设的目的,但果真是这样吗?老师傅的徒弟便是一个反例,他从来不相信这样的故事。尽管他也是瞎子,但他知道,他要的就在眼前,于是他不断伸手,他不必等待那第1000根琴弦断折。因为他知道,欲望就是欲望,无比真实,它不用虚设,而老师傅这样活一辈子,从没有正视过,追逐过,又真的算活过吗?但是,如果你又说,活着就是痛苦,我也不能反驳。其实像这样的自言自语啊,真够无聊的,到头来,我什么也不知道。生活诸多苦难,我好累。黄土满地,大风起兮,沙尘遮脸,突然间,我觉得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照样是什么也看不见。同时,我感觉我失去了很多欲望,又或者说,我已经被沉重的欲望折断了。呵,原来我是那根断了的弦。
陈凯歌的"表现主义"?不喜欢两点:老瞎子的说书似乎是迎合国际口味,改成流行男声唱法,丢了传统韵味;剪辑突兀,在虚与实之间乱了节奏。喜欢两点:刘仲元的表演以及陈对原著故事新的挖掘和表现。
人间不干净,所以神要封眼。延续了《黄土地》的生命主题与意象美学,一则宏大的社会寓言,用讲究造型仪式感的形式美包装,真相与谎言、神圣与世俗、先知与愚昧、信仰与磨难等二元碰撞出火花来。可阐释性丰富,都逃不过那浓浓的悲悯与苍凉。。
这部电影属于那种我喜欢的类型,但略微沉闷了。因为晦涩,所以解读空间很大,往小了解读是个人的人生观,往大了解读是民族文化的特性。Anyway,现在这种类型的电影真的好少,拍出来注定亏本,不能上也没市场。
才知道《命若琴弦》拍过电影,故事是我很喜欢的作品,黄磊老师好年轻啊。
陈凯歌选的剧本一直都非常凸显他个人的浪漫主义审美和人文情怀。这一部《边走边唱》延续了《孩子王》的纯粹与执着。盲人琴师运用技艺抚平战斗和仇恨,而一旦远离冲突又席卷而来,仿佛是想平行对应盲人师傅死前嘱咐徒弟一定要弹断一千根弦一样的循环。在结尾,石头拿出了师傅放在琴中的信纸,放入了兰秀的画,意味着新的人生展开,一条不同的路不同于师傅的选择出现了。而师傅在得知自己一生都在一张白纸的指令下有所期盼时,他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先师为何要他弹断一千根弦了吧,那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依旧说的是黄土地上某一类人的结局。片中歌曲的选择和琴声运用的多少,感觉有些冲突。
整体格调和视听风格的把控很好,然而叙事上偏于务虚,带有神秘主义倾向,都是云里雾里的意向,想表达的思想太过隐晦,非常个人化。选角上值得一夸,黄磊和许晴在当时真似金童玉女。截止1991年,陈凯歌是唯一两次入围戛纳金棕榈提名的少壮派华人导演(此前只有李翰祥在60年代三次获提名),从而被选中执导《霸王别姬》,诗意的表达结合历史的厚重,都是时代的选择。
改编自《命若琴弦》陈氏悲凉的雄壮,这片黄土地孕育了太多的故事。。
“那也想看 能看见山 河 能让太阳照花了眼 打个响喷嚏 能看见魂灵似的 跟你说了一辈子话的人 吃个大枣 脆脆的 能带着颜色吃 像从头活一遍一样 值 可还有什么呢 就这些了 没别的了 盼的 可比这多多了”
徐枫曾经说,陈凯歌是一个内心非常骄傲、非常自我的人,他拍出的东西永远比常人高出一等,要想让陈凯歌取得成功,一定不能让他拍他想拍的东西。说得太对头了!这么说来,其实徐枫的<霸王别姬>害了凯歌,让他在自我和商业中间摇摆不定,到现在都走不出这个怪圈。不想拍的片子观众爱看,想拍的片子观
肯定要看见的那个世界,就是想看的那个?是又怎么着?不是又怎么着?怕不是?!那也想看!能看见山啊,河啊,能让太阳照花了眼,打个响喷嚏,能看见魂灵似的跟你说了一辈子话的人们,吃个大枣,脆脆的,能带着颜色吃,像从头活一遍一样。值!……"
沉重深厚的意象和诗性的语言压倒了电影本身,从某种程度上折射出陈凯歌更像是一个不流于俗且孤芳自赏的文人。
陈凯歌依然不变的是隐喻性的电影语言,叙述了一个有关于盲人对世界的信念与执着。说是盲,却也不盲。神神师傅给他留下了希望,这个希望是一道光,让他好好活了一辈子,没有杂思,没有贪欲,活得纯粹而执着,纵然最后一张白纸,显得这一生不免愚笨。石头是神神的反面,他没有师傅留给他的信念,他充满着怀疑、焦虑,对命运的哀怨与不能成为常人的痛苦,最终他把那张白纸丢了,他将永远痛苦下去。显然,石头是流俗的。身而为人,许多人都有原罪,可是自我救赎的方子或许就是那一张白纸。人之所以高级,是因为人会思考,而人要比庸众更高级,他要有信仰。那张白纸是信仰,石头没有,因此,他只是个俗人,成为不了神神。满纸辛酸泪,陈凯歌导演不过是讲了希望二字。就如肖申克的救赎,希望是最美的,虽然有时候它是个谎言,可人类的文明不就是谎言缔造吗?
剪辑毁片,死就是换个地方好好活着,属于史铁生的轮回,此片可与《黄土地》《孩子王》并称陈凯歌“天望三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