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颂歌

此前一度对宗教惊悚片很感兴趣，在观影前也曾看过导演前作“救救我”的好评，这次的圣诞颂歌听起来依然与宗教有关，但看了才发现更偏向于揭露社会与人性黑暗的剧情片，与“圣诞”的联系大概是悲剧发生的时间刚好在平安夜。

如果只是简单的复仇故事，那么浴室打戏这种有噱头的片段无疑拍得有些草率。能看出来导演的目标不是普通的商业电影——压抑冷酷的氛围、粗俗的叫骂和贯穿全片的暴力及强迫性行为，以一种直白到近乎蛮横的方式冲击着观众，正如朱日宇其人，即使在生活的泥潭里依然能扎下根野蛮生长。倘若直视他的眼睛，你会被太阳一样炽烈的愤怒灼伤。这源自生活不幸的愤怒具象为脏话和暴力，又无差别地向他遇见的人宣泄，但弟弟月宇死后，愤怒的对象就变成了他自己。他自虐一般日夜回忆被自己刻意忽视的过往：弟弟深夜的哭泣，一起等圣诞老人的恳求和去便利店打工的坚持，如果能多一些耐心，结局会不会不同？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永远没机会知道了。

而朱月宇，作为一个引起朱日宇报仇、只出现在回忆里的线索式人物，很容易因为戏份少和情节不连贯沦为工具人，再加上一人分饰两角需要的高区分度与细腻演绎、稍有不慎就会惹人嫌的智力障碍设定——是路过的蚂蚁也要感叹“这题好难”的程度，但男主用实力交出了一份完美答卷。如果说最开始是想看哥哥暴揍坏人找到真相，随着故事的展开，我就只会为月宇感到心痛。草食动物一样温驯清澈的眼睛，充满了悲伤和痛苦，却总是笑着，即使在遭受折磨也唱着圣诞颂。圣诞节应该是他短暂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所以他天真的认为哥哥也会在这天感到幸福。为了守护这虚幻的幸福，他默默忍受着，始终没将秘密宣之于口，在哥哥爽约后还坚持去便利店打工，最终带着对圣诞的期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与哥哥的最后一面唱了圣诞颂，他对哥哥的最后一句话是“圣诞快乐”。世界以痛吻他，而他报之以歌。这样的孩子，死后也只会去天国。可如果神真的存在，又为什么偏偏让最无辜的人承受这些？

到最后几乎所有加害者都有道歉，畏惧的、惭愧的、自我感动的，讽刺的是，这其中没有一个人真心对月宇感到抱歉。所以哥哥日宇苦笑着自嘲：像月宇这样的人，到底算什么？我想这也是导演想问观众的话。在影片的结尾，伴着月宇的歌声，光明逐渐消散在黑暗中，无数教堂顶端的十字架兀自闪着血红色的光，如同墓地。这一幕我印象很深，大概因为是本片里为数不多的隐喻。那瞬间突然有点理解导演的表现手法，因脏话和性感到羞耻的观众更应该为社会上还存在千万个像月宇一样被肆意践踏、侮辱甚至无视的人而羞耻，弱势群体的处境是整个社会的责任，我们看到的两小时不堪，是他们的整个人生。

之前因为专业和个人兴趣原因看过不少复仇黑暗题材的韩国电影，在同质化题材竞争严重的赛道里，《圣诞颂歌》算不上很优秀的复仇影片，但对于演员及演员的粉丝来说并不是坏事。多年前珍荣饰演的角色在《雪花》里挨过的拳头，终于不计后果地还了过去。

我们通常很难给杰作除了赞叹之外的中肯评价，《圣诞颂歌》意外地能够激发很多人写下文字的冲动。知网里有文章写，韩国复仇题材的兴盛基于韩国人的“恨文化”，随着文化话语权扩大产生的共鸣，影视制作者意外地发现这样的恨意促生的复仇搭配极致的声画可以打破语言障碍，让观众的心情跟随主人公的命运而起伏，在剧情的高潮产生比爱情片更持久的激素飙升。在这样的模式下复仇爽片四个字成为韩国专研的类型片的金科玉律，导演们追求前期主人公无法比拟的惨，中期拳拳到肉的报复和意犹未尽或带点反转的结尾；但假设这份复仇从始至终都不够“爽”，那它就成为了《圣诞颂歌》。

《圣诞颂歌》是不现实的复仇题材中最现实的那一部。不现实体现在很多人说的同案犯汇聚一堂的诸多bug上，现实在这确实是一部以未成年为主角，野蛮无章法，赤裸又病态的复仇电影。

导演放弃了多线并行的人物刻画，放弃写富二代一家用无尽的钞票填补“小恶”的窟窿，放弃写孙焕为什么为了两盒烟弯下了腰，放弃写疯狗老师如何用巴掌大的权利弥补自己无处宣泄的欲望。导演本可以加进这些片段来让故事更丰满更立体，成片只让我们看到了全方位的双胞胎兄弟的个体——这也是我在第一段说不是坏事的原因。青少年的复仇本就是这样冲动甚至无趣，没有缜密的章法和爽快的结局，我们只看到了日宇像一只冲进牢笼的小兽，抓住一切猎物撕咬冲撞，最后发现始作俑者用杀死这些作恶多端的猎物来完成扭曲的自我净化。

很多人说导演在很多片段都“差了口气”，对于演员而言，我们很欣慰能看到朴演员用演技跨过了自己的那道坎。月宇挨揍后回到被打砸的便利店，先是后怕社长让他赔钱，然后意识到手机丢了会被日宇责骂的那段戏可以剪进朴演员的简历里，他是那么爱又那么恐惧自己的哥哥，朴演员对月宇的演绎让观众超出了对弱势群体的怜悯，甚至能移情到生活中遇到的老人、病人等等，足见他的感染力。

日宇为了夜班费闯进了一个四口之家，打砸了他们的圣诞树和电视机，和流氓一起用铁棍砸向头发花白的居民们的时候，希望导演多说一些贫富差距导致弱者挥刀向更弱者的想法又涌了上来，相似的场景也让我想到了《花样年华》里的韩在贤，一个坚信所谓正义而天天参与游行的大学生，仿佛就站在日宇的对立面上。于是发觉已经足够了，朴演员演绎的角色也是一个渐渐丰满的过程，他逐步拥有了活着、复仇、哭泣的动机，成为活生生存在于某一处廉租房内的无名的生命，而我衷心为塑造这样的角色的朴演员而加油。

主演朴珍荣非常好地诠释了这个兼具少年感和悲壮感的，复杂的、隐忍的，同时内心坚韧、热烈、仍旧坚守人性底线善良的角色，相信每一位观众都能共感到主角的内心挣扎与情感变化，绝对是非粉也会认证的炸裂演技[打call]

为了避免剧透只谈一谈朴珍荣的演技，在电影中珍荣同时扮演双胞胎中的哥哥“朱日宇”与智障弟弟“朱月宇”两个角色，不是通过简单地区分发型与服装，朴珍荣通过肢体动作、精彩的眼神演技与微表情区分的两个角色：“朱日宇”一出场就是愤怒的，眼神里蕴藏着痛苦与汹涌的怒火，但同时也有迷惘与困惑，整个人的状态像压抑着暴怒的小兽（这也是我get到“朱日宇”少年感的地方，他抱有的冲动与不成熟丰满了这个角色）；“朱月宇”的智力障碍影响了他的肢体与语言表达，在与人交谈时频繁地眨眼、不自然地抖动，紧张时蜷缩的手指以及迅速闪过的讨好式的笑容都能显示出“不正常”，但朴珍荣把握这些细节的尺度却很精准，适度却不刻意——因为“朱月宇”并不是一个生活完全无法自理的人，他有一定的社交能力与思考判断能力。

并且对比“朱日宇”与“朱月宇”名字中分别有“日”与“月”，两个人物的情绪与行为的基调也是一个相对更热烈外放，一个更内敛温和，同一人饰演不同角色还能细腻地控制角色“温度差”，朴演员真的遇到了能展现他演技与魅力的好角色呀🎭

除此之外电影剧情与拍摄也比较对我的胃口（能猜测到会有人觉得节奏拖沓，但我反而觉得这种纪录片闪回般的叙事结构能够让观众更细致地感受到人物的心理变化），虽然整体氛围有些压抑但并没有特别多刻意的价值判断的主观引导，不是复仇爽文，导演似乎更倾向展示每一个人的人性的不同切面，供读者见仁见智，自己延伸思考。不过或许是因为《圣诞颂歌》，又或者是韩国基督教信仰背景下，电影中有传达出比较典的有些“圣母”的“救赎”的观念，也使用了许多十字架元素，但在犯罪主题的叙事下一些“渎神”的细节似乎又折射出了讽刺与反叛的意味。

棒子国霸凌谋杀丑闻监狱复仇片。讲述了哥哥为了帮弟弟复仇，进入少管所，一一教训可能杀死弟弟的不良少年。但是杀死弟弟的真凶其实另有其人。那个管教医生不停为哥哥报仇提供便利，很是可疑。一开始以为他是对弟弟有爱意，所以才全力帮忙，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才是真凶。所以一开始以为的真凶其实并不是，而莫名其妙的努力帮忙已经彻底暴露了他。但是那个弟弟的伙伴，既然知道管教医生有问题，为什么不告诉哥哥，还要他慢慢去悟，什么原因，没明白。最后哥哥又是怎么悟到的？

影片利用插叙的手法，将一场罪案的始末穿插在哥哥进入少管所复仇的故事里。一开始哥哥很明确，就是一个富家子弟和带着的两个人。虽然有警卫阻拦，但是他还是想尽办法狠揍了富家子弟的两个同伙。因为他胡作非为，少管所委员会要把他转校，但是他的心理健康老师帮助他留了下来。并告诉哥哥要抓紧时间，因为一方面哥哥会被转校，另一方面富家子弟快要出去了，所以留给哥哥的时间不多。在老师的帮助下，哥哥获得了机会，但是另一个老师很是变态，处罚学生也不留情面，哥哥被压制。富家子弟为了消除危险，让家人送一个帮派分子进了少管所。但是帮派分子并没有一开始就对哥哥动手，反而一个个的教训富家子弟的两个帮手，可能是因为他和哥哥以前是一个帮派的，哥哥，他还蛮钦佩的，经常救济哥哥，所以一开始不忍加害。哥哥也在与弟弟交往甚密的好友那里知道弟弟被侵犯了，他也开始审视到心理老师有问题。他在心理老师的帮助下，把另一个厉害的老师打昏，然后跑去浴室复仇，哥哥一个个地教训富家子弟的帮手，这时进来的帮派分子出手抓住了哥哥，富家子弟出手刺伤了哥哥。因为和前面几个人争斗，哥哥几乎站不起来。关键时刻，心理老师来了，他锁了门，把几个富家子弟的帮手，包括富家子弟全部用钢棍夯昏死了过去，最后被警察抓了。在法庭上，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表示自己认罪。但是哥哥几乎已经认定杀死弟弟就是心理老师，因为弟弟的一幅画，更因为心理老师意外的帮助和辅助，太过不正常。当然还有弟弟好友的反问和提示。

弟弟想要对哥哥说，但是哥哥不回应，弟弟只能独自承受一切，绝望孤离的泪水让人心痛。义工、老师将魔掌伸向残障人士，伸向不良少年，同样让人不齿。还有少管所的霸凌事件，被管理者置若罔闻，也是反应了社会对这类人员的漠视，让这些残障人士和有罪之人无望挣扎，真心让人愤懑。男主一人分饰两角，演得很好，一个羸弱的弟弟，想要对哥哥告述，但哥哥却根本不理睬他；一个强势的哥哥，以为自己赚钱养家，就不需要多去说什么了，不料弟弟却吃了委屈，无处述说，自己拚命想报仇，却又认错了人。两个人性格不尽相同，但是男主演得一点不违和，真心不错。不过棒子国好像有演残障人士的基因，不少的残障人士在棒子国男演员的演绎下变得让人心痛，楚楚可怜，让人同情，精气神都被演绎了出来，有造诣啊！男主瞪得贼大的眼睛把狠劲全部演了出来，让人难忘。但是真正懂了弟弟，也让他懊恼不已，毕竟他根本没有弟弟当回事，他觉得对不起弟弟。真正明白了弟弟的苦，他变得更加懊恼，因为自己实在太自以为是了。那首圣诞歌曲也变成对弟弟的思念，时时唱起，疼不欲生。因为医生一开始就让人生疑，所以悬疑感有所下降，真正揭露真相，还是让人彻骨生寒，如芒在背，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