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跟朋友聊起是枝裕和的时候,说到了《空气人偶》这部电影,突然意识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似乎有很多人对这部电影的理解都更多的侧重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上,比如身为空气人偶的女主角和宅男大叔之间的感情以及宅男大叔选择空气人偶而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的原因,或者清秀男青年和女主之间奇怪的感情上。
但其实在我看来这是一部关于本我与非我的讨论的电影,导演是枝裕和试图在电影总构造出一个目光纯净的空气人偶,藉由她对生命的认识、思索和行动的过程,来反映以及洗涤这座城市里污浊、腐朽的心灵,如同诗人找寻新鲜的词语,为这个世界重新命名,产生新的想像空间,重建表达的路径。
正如保罗·策兰在《夜下花唇》中写道:
他们独处一方
各与各的夜厮守
各与各的死相处
脾气不好,光着头,披着
他们还债,与生俱来的灵魂债
他们向一个词还债
这词毫无道理,就像夏天
一个词——你知道的
一具尸体。
我们来洗洗它吧
给它梳头
转他的眼睛
把它转向天空
在德语中,“词语”一词和“尸体”相同。所以说,这个词语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尸体。电影中所有的人也正如诗歌中所写,所有人都各自独处一方,各与各的夜厮守。在快餐店卑微地工作着的宅男大叔、希望有束光环落在自己头顶却年华老去的上班族女郎、看起来像疯子却又像整座城市里最清醒的老人、受不了家庭压迫而把日子过得极差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却在背地里趁人之危的电影出租店老板、独自一人手工制作空气人偶的老板、还有同样对前女友念念不忘的电影出租店小哥。
每个人都是孤独而绝望地活着,如果没有空气人偶的出现,或许没有人会意识到他们的生活竟如此平凡,平凡得就像自己、就像身边的人一样。可以说,电影中出现的这些配角,每一个人都代表着真实存在的一类人,而他们的共同特点便是所有城市人共有的病症。
2007年的另一部同样以空气人偶为主题的美国独立电影《充气娃娃之恋》。在电影中,瑞恩·高斯林饰演了一个温柔内向、性格自闭、无法与正常人沟通的大男孩,以一个充气娃娃作为自己的女朋友,与之生活在一起,甚至要跟它结婚。兄嫂被他精神异常的行为吓得不知所措,寻求心理医生和小镇居民的帮助。医生说服男孩身边的人,一起走进他的幻想,接续他创造出来的故事,陪伴他走出独居的生活。
如果说,电影《充气娃娃之恋》以过度浪漫却不算矫情的方式展现出现代社会中越来越独立自足的个人人格。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就正如刘瑜鸡汤文中所说的“一个要活得像一支队伍”。现代社会的便利性不仅给每个人创造独立生活的可能性,其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更是逼迫着每个人以独立的姿态生活。
那么相对而言,电影《空气人偶》希望挖掘的人性象限和社会问题,远比《充气娃娃之恋》的企图要大。《空气人偶》不仅仅只是试图表达现代人独立生活下产生对虚幻的形象和其附着的物体的依恋,更是通过将虚构之物和真实生活之间边界打破,使之毫不突兀地融入生活,成为真实,然后利用这样的一个“空心者”来观察和理解生命,并为他人的生命带来转化和救赎的可能性。
电影的开头,平凡的男人下班之后,热情地对家里的人打招呼,说我回来了。而他说话的对象却是一具美丽的人偶。这个男人就像任何一个孤寂的现代人一样封闭自我又渴望被理解,所以衍生出某种熟练的自我欺骗和扮演行为,清醒而真实地把爱着的女人寄托在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上,并为之着迷。毕竟她的存在不仅提供了原始性慾的发泄渠道,也满足了情感表达的心理需求,更是避免了人与人交往之间的不必要麻烦。
第二天空气人偶便毫无理由奇迹般地转化成一个有心的人。在人偶获得生命的早晨,她首先触摸了阳光雨露,感受作为生命体所能感知的自然伟力;然后自言自语,读出自己的名字,获得自我认同;然后她选择穿上了它首度出现于画面时其主人曾给她穿的女仆装,开始有对道德和羞耻的认知;然后她外出,小心翼翼地模仿周围人的话语和动作,和小孩子玩耍,开始对世界的接触。此时的她如初生婴孩一般懵懂又好奇,却有着成熟的心智和感知能力。
随着她的不断经历,她的心智在快速成长。当她通过细微的动作拒绝了宅男大叔的吻的时候,她表现出自我的选择,此时的她已经是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孩子了;在音像店工作被偷窥之后,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身体时,正是由直视自我到形成自我的过程,同时也是自身性吸引力的觉醒,此时她就像一个青春期的少女;而当音像店老板跟她聊起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喜欢的人时,此时的她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感情的活生生的成年女性。
更有趣的是,面对这个问题的她不由自主地撒谎了,所以她独白道:因为我有心了,所以我撒谎了。这既是她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的重要表现看,也同时是人类的复杂性所在。接着,她学会了逛街,学会了美容,学会用化妆品遮住自己的塑胶线,能够光明正大毫不畏惧地出现在公众场合。她换下了宅男大叔给她穿的女仆服装,换成了正常女性的衣服,甚至开始和音像店的年轻小哥约会、聊生命。而每到夜晚便回到宅男家中,装作一个木讷的人偶。
两个场景的转换也是她自我认同转换的过程。在宅男大叔的家中,她被指定为一只人偶,所以她始终必须是一个人偶,失语、木讷,甚至需要继续充气;在这个房间之外的所有世界中,她是一个活生生的美丽少女,有人格,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自己的小秘密。这两个场景之间的转换代表着她的自我选择,而选择的由来正是世界对她的态度。
只是后来她逐渐被剥夺了这些认同,发觉她自己始终只是一个替代品,选择退化为物。事情的起因源自在音像店打工时不慎划伤自己造成漏气,男店员给她吹气。如果我们立足于人偶的视角,将其理解为他人或者爱人的呼吸注入空气,为之赋予生命。况且,这个场面在人偶的胸口起伏喘息中明显具有一个情爱画面的表象意义。
虽然事后男店员表示能够接受,但这是在宅男小屋外的世界第一次被发现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与此同时,他还表示其实每个人都是一个空心的人,他自己也是。这句话同样为电影最终的悲剧结尾埋下了伏笔。
随着音像店店长对她趁火打劫,以空气人偶和宅男大叔之间的关系威胁她,最终强奸了她。这让空气人偶彻底意识到自始至终她终究只是发泄性欲的替代品而已。等到她再次回到宅男大叔的家中,却发现大叔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人偶,大叔也同样温柔地对待这个人偶。面对她的质问,大叔从开始的惊慌到平静下来后希望她重回人偶 ,我们终于得知之前开头处的那些在奇特中貌似含有的一丝温情的场景不是皮格马利翁式的神话,而是叶公好龙式的巨大悲哀。
一个因恋物而被物化的人,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少女”,没有惊喜,而是惊慌,他爱的不是人,而是物。只有物欲,而无人性。 下一个幻想场景 ,人偶悬浮在水里, 开始泄气, 一个死亡的弗洛伊德式象征梦,也可以看作一个重归母腹的意向,人偶向生而死,重归人偶。
之后,她找到了制作她的人偶制造员,此时她已经彻底接受作为人偶的自己了。制作员对他说:我们(意指人类)死后是可燃垃圾,也没有多少区别。将这种人和人偶的代换意义最终传达出来。 等到她离开人偶制造处重新回到男店员的家中时,她开始把自己作为一个人偶献祭给他,希望为他做所有事。
最后在床上,他们二人赤裸相对,男店员放了她的气,继而又吹气,又放气,享受着变态的快感。最后空气人偶划开了男人的腹部, 再用胶带贴上,在试图寻找吹起口在哪里的亲吻中,爱人死去了。
男店员是沉溺于旧伤中无法自拔,失却爱的人。他病态的吹放,是在想象中把可以不断泄气又充满的人偶当作可以复活的旧爱,而面对他人(当然是面对一个人偶)无视,当作可以替代的,失却了感知爱和爱人的能力。
而试图拯救他的人偶,却因为误解,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个溺水的人送向死亡。或者说,这个失却了爱的能力的人,连人偶都不如。他已经无法救赎,只能够和人偶一样装在回收垃圾袋中被当作“可燃烧”的垃圾丢弃。
孤独的空气人偶试图用获得的爱和另一个人交流消除孤独时,她却发现用自己的方式最终的结果只是毁灭了爱人,因为爱人和自己是多么的不同。这个获得了爱的能力的人偶,出于爱的目的将失却爱的能力,形同人偶的人杀死,这就产生出影片莫大的悲观主义黑色讽喻:物化的人只能恋物,最后被物杀死,而具有了某种人性光辉的物也只能消灭。
电影的最后,人偶对自我的认同已经崩溃,此时的她甚至不认为自己是人偶,而是一无是处的垃圾,最终自己把自己扔在垃圾堆里。
终究,空气人偶无法像诗人一样为世界命名,无法真正倾听和离开自己的根,无法容纳这个世界上每一种可能的冷。一个寻找生命意义的人,却没有勇气承受生命的失落,彷彿她的命运是渴望吞灭了自己的生命,似乎正是向“尸体”还了与生俱来的灵魂债 。
这是一部关于寂寞的电影。
由于网络上有太多关于寂寞的填词造句,所以大喊寂寞好像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它可以是空虚,可以是无聊,可以是任何东西。孤单以外,《空气人偶》里的人物都很微弱,在一个庞大社会里显得再渺小不过,做着不起眼的事情,有难以排遣的痛苦。
日本是个很特别的国度,现代化程度在东方世界里遥遥领先,与之相对应的是另外一番景象,现代人的情感空虚也到了可怕地步,御宅族就一典型群体。他们好似无毒无公害,却排斥跟外界的接触,拒绝跟同类生命体有多余的交流沟通。御宅族以外,不适应社会生活的病患者到处都是,他们躲在各自的小角落里,外表上难以区分,毕竟看起来也都是正常人。
大叔买了个廉价的充气娃娃,回家后是问候、洗浴等一套例行公事。他趴在上面施行云雨,呼嗤呼嗤。如果充气娃娃是一次性用品,买家只是粗暴相待,那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大叔的言谈举止中充满了关怀爱意,他好像在跟一个活人对话,说他的白天见闻。有一天,充气娃娃站了起来,她有了人的心。她在晨光中轻触杆子上的露水,感受到大自然赋予生命的美好。
充气娃娃开始在社区周围四处走动,她看见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他们在后面会不时出现。这些人大体上可以跟大叔归为是同一类人——生活中的失败者,暴食、厌世、孤僻、被排挤、自我封闭、害怕衰老……
是枝裕和摆明了想把电影往美的方向引,充气娃娃进了一家卖碟的租赁店,之后就是一系列的电影话题和电影知识扫盲,从卓别林的《大独裁者》说到了维克多·艾里斯和安哲罗普洛斯。熟悉艺术电影的人应该知道,最后这两位的段位可是相当之高。
电影是虚幻的,正因如此,充气娃娃才可能有生命,让她在一家碟店打临工,那是恰当不过。巴赞曾说,影像起源于人类的木乃伊情结,人类贪恋世间一切,于是渴望长存于世,故而用另一种形式来延续躯体生命。这是一套精神分析学说,《空气人偶》没那么严谨,然而说到生命的本质,电影里给出了吉野弘的一首诗,里面说生命是无法以自身之力来达到成功圆满,雄蕊与雌蕊即便聚集一起,仍然需要昆虫和微风。
是枝裕和是一位人文主义者,同时又是一名自然主义者,他笃信天地万物自然生长的力量,有缺憾也有消融。一个人之所以会不开心,正是因为他们缺少各种媒介和联系手段,所以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别人的昆虫,化成完满的微风。充气娃娃的命运是不幸的,幸运的是她充当了这么一层天使角色。
手冷的人一般被认为是体虚,冰凉的人偶需要借助充气才能使用,然而她还拥有一颗温暖的心。充气娃娃开始沾染人类的弱点和缺陷,她会撒谎也会不满,为他人所强迫。有了这些毛病和遭遇,她更像一个正常的人。人活于世,难免有各种各样的痛苦,这些痛苦正是那些小配角们无时不刻所在承受的。这种被赐予的生命终究还要被收回,后半段电影的调子急转直下,是枝裕和第一次用活了血浆,演绎纯真和诡异交杂的爱杀。充气娃娃用最后一口气息吹出了蒲公英,象征她留给世间和众人的希望。如果我们都将成为被丢弃的垃圾,你还在乎自己可燃还是不可燃么?【理财一周-东方早报-上海杂志】
一个人有幸得到了去天堂和地狱参观的机会。他先到地狱,发现地狱并没有火焰和酷刑。人们围着一口巨大的锅坐着,锅里煮着汤。每个人都很饿,他们手中握着勺子,却无法把舀到的汤送入口中,因为勺柄太长。他们不断努力着,无瑕同周围的人对话,却总也吃不到。
当这个人来到天堂时,他发现天堂和地狱很像,人们也握着长柄大勺围坐在一口巨大的汤锅旁。不同的地方在于,这里的人们把汤喂入他人的口中,每个人都吃得很饱,人们交谈、嬉戏,时光在欢声笑语中流逝。
充气娃娃小望说,生命可能是无法以自身之力成功的完满,生命本质上便怀有重要的匮乏,并因他者的存在而完满。好比花,就算将雄蕊与雌蕊聚集,也不足够,仍需昆虫与微风的造访。所以,小望要做一只马蝇,泅泳在光中,在微风的吹拂下,向盛开的花慢慢飞近。
但这个有心的充气娃娃所发现的秘密,却不为人类所知。人本是万物之灵,但在传说中被神吹进人体内的那股灵气却在现代社会里日益消亡。钢铁从林里的囚徒们在相互疏离中过着孤独、封闭的生活。他们表情僵化,灵魂枯萎,龟缩在自己的蚕壳里,带着面具疲惫地穿行在灯红酒绿中。我们放弃了对意义、灵魂和自我的追寻,在疲于奔命中选择即时的快感和浮华的享乐,以此冲淡内心的空虚和潜在的绝望。为满足人的这种需要,市场上充斥着各类替代品。我们用垃圾食品代替太太的烹调,用催泪电影代替老公的拥抱,在虚拟世界中为自己找一个更真实的身份,用充气娃娃解决基本的生理需要。久而久之,我们在这个替代品的世界中离彼此越来越远。原本需要借助他人形成的自我也越来越萎缩,病态。有一天,我们发现自己也不过是替代品。当人没有了自我,而只是完成某种工作、某种程式化生活的工具时,的确是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小望的主人时时被老板威胁要被换掉,公园里的老人也曾是学校里教师的替代品,女职员害怕被年轻女郎替代。只用功利性这一把尺去丈量人类的时候,任何人都只是工具,是巨大社会机器中的一个螺钉。人类对抗现代社会这种异化作用的唯一途径就是借助于彼此,自我也是他人的折射,必须在和他人的相互作用中才能建立起来。
小望有了心后,开始了追寻自我的旅程,整部电影的旁白不时出现小望对于自己的定义。最先,主人对待她的方式让她觉得自己不过是解决性欲的替代品,但与音像店男人纯一的相遇,尤其是纯一吹进她身体里的空气让她对自己有了全新的认识,她开始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为了更像人,她用粉底掩盖自己身上的线痕,不让自己的影子被看到,渴望拥有自己的生日,而且决定不再给自己充气,因为这样她就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像人类一样日益接近死亡。她追寻自我的过程中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不论是音像店老板的逼奸,还是纯一的死),她一开始单纯明净的眼神也随着心灵的成长而越来越迷惘忧虑,但她从来没有退缩和畏惧。当回到出生地,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臭皮囊躺在垃圾堆中,听到自己的创造者把人类和自己区分为可燃与不可燃的垃圾时,她释然了。她不再在乎自己是谁的替代品,因为如果没有心的话,人类也不过是替代品,是可燃垃圾。但是她有了心,是这颗心让她与谁都不同。她去找纯一时,纯一说,你不是谁的替代品。
因为小望的存在,纯一也不再是行尸走肉。是他呼出的气赋予小望以生命。而在现实生活中,我们谁都得在同他人的接触中互相了解,互相温暖,互相赋予生命的意义。人生可以是无限空洞的,我们在彼此的呼吸中生存,在彼此的爱和拥抱找到真正的自我。那赋予人的形体以灵气的,并不是神,而是人类自己,我们是互相的空气,互相的寄托。我们不是蜉蝣,不是为了诞生而诞生的虫蚁,但孤寂和隔绝却泯灭了我们的人性和温度。当主人要求小望变回一个没有心灵的充气娃娃时,他证明的不仅是现代人的爱无能,更是现代人自愿退化和自甘沉沦的心理病态。当我们失去了彼此,每一个单独的人类是多么的脆弱无助,没有力量去抗拒世界的对自己异化,没有动力去追寻完满的自我,只能停滞在空虚中,独自老去。
但是小望不同,她对一切充满好奇心,她想接近人,帮助他们,温暖他们。电影中有许多温暖的场景。比如公车上的小望将自己的肩膀借给打瞌睡的眼镜男依靠,送粉底给怕老的女雇员,陪伴垂危的老人,以及逗弄童车里的婴儿。当人类焦虑着要和彼此保持距离时,小望迫不及待地想要贴近每一个人,所以她不仅有了一颗心,还有了许多人类都不曾拥有的思想、勇气和感情。当小望凭借纯一吹进身体里的气息存活,纯一却死去了,同充气娃娃相比,孤独的人类个体要脆弱得多。
小望问纯一,天上有什么?纯一说有天空有空气和云飘着,空气是透明的,虽然看不见,但存在着。小望的心就是这样,虽然看不见,但是存在着。她收集的每个瓶子都是这样,虽然是空的,但每一个里面都装满了空气。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是看不见,但是存在着的。我们要借助彼此才能感受到,当我们成为彼此的清风,马蝇,我们才能填补自我的匮乏,成为一个与谁都不同的人。可惜,太多的人寂寞了那么久,岂知道自己欠缺的,只是别人那一口气呢?
矫情死人不偿命的日本文艺片,一星给WEG,一星给裴斗娜的裸体。
手冰的人 都有温暖的心
有多少男人其实只想要一个充气娃娃
日本充气娃娃才卖几百块RMB?淘宝可是要卖1W+啊……
是枝裕和的内心该有多黑暗才能拍这么一片儿啊!宾哥生生把日本拍成了台湾这事儿也不容易。这部片最大的问题是概念先行而且概念始终浮在表面,而其中的迷影情节团块虽然很有意思,但是跟故事着实关系不大。还好是枝裕和回到家庭剧的正路上面来了……
后来,我常把这电影描述成一个简短的故事讲给过很多人。
我不该有心的,长出来的话,也只能孤独度日,他可以把气吹进来,我不可以...如果没有心,当个合格的替代品,任凭主人爱惜与否,都不会痛苦。你会爱了,你体验了灵动的新鲜感,但自私和冷漠,足以让你痛苦地走进垃圾堆里。世界末日的女朋友的ost配的太好了。
裴斗娜真适合女仆装
这个残缺的世界容不下太过纯洁的心灵
这就是日久生情
真爱就是肯帮你吹的男孩……好的。
以95min为分割点。是枝裕和你个混蛋,我要happy ending呀Y_Y
不管是死亡还是生存,我们最终都要一个人面对
OST无法挑剔了吧。画面无法挑剔了吧。氛围也无法挑剔了吧。可是,看起来的感觉就是,别扭。大概是想表现的想法太多导致思绪总被翻来覆去,有时候切入点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题外话:小田切不要这么俊啊啊啊啊,我是那个人偶我会选择留在你身边不再流浪啊。
衣服会弄皱,假体会弄脏,还有什么是干净的。身体是充气的,影子是透明的,究竟什么是真实的。我能吐纳出风,触摸到雨,隐藏起缝线,却还是没有记忆;你能看见大海,给我吹气,看无数催泪电影,可你还是难过。还以为只有我没血肉,原来很多人都充着空气。本以为有了心会更快乐,原来有了心也会更寂寞。
是枝裕和跟裴斗娜都找对人了,爱充气娃娃却不爱她有心,而充气娃娃是不可燃垃圾,但是人却是可燃垃圾,这句亮了
摄影李屏宾啊,好多偷窥式的镜头,一直觉得裴斗娜长得怪怪的不像人类,这回她就真的不做人了。原声很赞,摄影很赞,依然是是枝欲和的节奏,结尾竟有很戏剧性的一场。生了,死了,孤独了,人生了,,,
被世界遺棄不可怕 喜歡你有時還可怕
空气人形也就小日本能拍出来,充气娃娃居然拍成谈人性和异化;这要是老美拍,绝逼是一匹诺曹式的“我想变人”励志片;要是英国人拍,就是两好友抢人偶,抢着抢着成基友的腐片;天朝会怎么拍?旧社会把人变成偶,新社会把偶变成人呗……
AV情节文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