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影节第二部电影《福冈》,一个年轻女孩和两个大叔的日常,有趣,神神叨叨脑回路清奇,笑点奇特,观众居然也都笑了。很多手持晃动镜头和长镜头,摄影师的存在也像是一个角色。 开场书店的调度很好,女主可以和任何一个国家的人自由沟通这个设定有点强行,但是正是这种设定带来了荒诞感,中国女孩的梦,日本玩偶等等,全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完电影出去的时候,有观众说看不懂,其实我觉得不需要看懂。结尾在日本的女主给在文的书店打电话,本以为会是空无一人的书店,却看到了海孝坐在昏暗的角落,虽然镜头的呈现很孤独,但是却有种温馨感,因为有人回应,有人在,不是空空荡荡。因为28年一个叫宋宜的女孩,两个男人翻来覆去,过不去这个坎儿,平淡简单的理由,却引出奇妙可爱的日常来。三个人吹蜡烛那段实在有趣,我可能会记好久吧,氛围的营造很有记忆点。虽然我旁边的大叔打呼噜了,但是不妨碍我在电影结束后和其他观众一起鼓掌❤
一部拍的很迷幻的電影,合理懷疑導演有嗑藥,第一個鏡頭就是一個中年大叔在書店睡覺,被書本簇擁,然後我們從狹縫中看見一個穿著學生服的少女在他旁邊,要他帶她去福岡,這個時候我們不知道這兩個人關係是什麼,電影就這樣突如其來的開始了,在書店裡,一個懶漢大叔,一個活潑少女,連大叔自己都吐嘈說他可不想犯法,然後兩個人打屁哈啦哈啦打屁後,大叔似乎想起了什麼,答應了少女的要求,同時少女在大叔書店的角落找到了一個神祕燈籠,兩人離開地下室的書店。
然後兩個人就在福岡的街頭走路了
你有看過這種開頭的電影嗎?至少我沒有看過這種開頭,電影的其他部分也都像這樣隨意,有時候這邊來一場戲,有時候那邊來一場戲,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舉個例子,少女與大叔與他分隔多年的好基友,也就是另外一位大叔,(不要告訴我這兩位大叔之間沒有曖昧,因為電影就把這兩個人弄的很曖昧,即便他們二十幾年前是情敵)走在路上時,少女見到了中國個女人在公園那裡坐著哭,她走上前去攀談,她問中國女人為何在這裡哭,女人告訴她兩年前自己做了個夢,在這裡哭,後來她找到這個地方,所以過來哭,而她手裡剛好拿著村上春樹的刺殺騎士團長,少女也帶著書,是從主角大叔那裏拿來的金瓶梅,這些就有些令人遐思了,不過更有趣的是她們兩個突然發現即便說著不同的話,語言卻可以相通 ,而兩位大叔也發現自己能聽得懂那個中國女人的話,這只是全片讓我懷疑導演有嗑藥的其中一個橋段,你看著這個三人組(後來加入神祕的福岡老書店店長的孫女變成四人組)在這個城市漫遊,在酒吧打屁,在街頭遊盪,兩個已踏入棺材一半的大叔聽著像外星人的女孩講出各種神奇發言,並被勾起當年的種種回憶,關於一個叫做順伊(還是伊順)的女孩,他們在大學的時候共同追求她,而她私下同時與他們兩個人交往直到事情曝光,一句話也沒說的消失了,而兩個男人的感情似乎也被封存起來,只因為這場嘎然而止的初戀,徹底決定了他們之後的人生,如夢的愛情把人拖曳到夢裡去。
於是這個城市表面上是日本福岡,但在導演的操作下它好像是一個非現實的空間,或許從一開始地下書店那裏就是了,鏡頭彷彿是活的靈體一樣跟隨著他們,搖搖擺擺,滑滑溜溜,有那麼個一時兩刻我在想這會不會是那個他們曾炙熱愛過的女孩的靈體的視角,但後來我又放棄了,因為無論你在電影中看到什麼,他們的設計都只是為了讓你去遐想,電影本身把我們帶到謎團去,就像每一場夢都是謎團,在夢裡我們試圖跟著指引走去某處,然而這些指引卻不打算將我們帶去哪,而總是莫名其妙的中斷,電影雖然也是莫名其妙的中斷,卻具有了一個前後呼應的結構,因為它不是科幻片,不需要自圓其說,不需要打開所有打結的謎團,而只需要向我們展示謎團,比如那不斷回到書店的洋娃娃,比如這個有如外星人的鄰居少女的真實身分,又或者這整件事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只是夢,我們可以說故事的邏輯已經被取消了,剩下的是角色最赤裸的內心,以及內心與內心間碰撞產生的化學效應,事實上本片的角色名正是從演員名取來,而這部電影實際上更沒有劇本,導致我們在電影中看到的許多橋段都是演員因著彼此的關係或一時的興味即興發揮,導致他不是一部我會說「好的電影」,卻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電影」,你可以說他是某種程度的「福岡物語」因為一切都無理可循,當你以為你抓住某些對劇情設定的猜想,接下來的劇情卻又超乎你意料之外,但是回歸故事本身,它本來就沒有要往哪去,而是不斷的給出各種突發情境,讓我們看到這對相隔二十幾年沒見面,卻對對方當年的事情仍記得一清二處的「婊兄弟」、「好基友」互相鬥嘴、互相爭論,關於女孩到底比較愛誰,誰又才真正值得女孩,於是它因此成為了沒有目的故只能循環而不能完結的作品。
如果你希望有個悠閒的觀影時光,就來看看本片吧,體驗一下睜眼做夢的感覺,畢竟電影其中一個面向就是造夢的工藝,而非發出問題或解決問題的工藝,甚至宣揚意識型態上,還可能比不過一句「人進得來,貨出的去,台灣發大財」然而當作為造夢的工具,在這無與倫比的,令人滯留以及不斷回沖的夢裡,一切往事都與當下交疊,而東南西北也都被打散,組裝成難以理解的空間,但或許因為這樣做,也將電影從某些禁錮中解放出來,變成那類我們鮮少見過的電影。
然後導演還是應該抓去驗尿。
张律带着新作《福冈》展映,并举办了映后交流会。整个问答的过程是灾难级别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张律导演、徐枫老师始终就一系列偏离中心的问题给予解释回答,气氛紧张,过程尴尬。观众,没有看懂又不能指明其问题所在,于是感到被冒犯,促使了这情绪式提问的产生。看来,观众不太喜欢。
确实,要想读懂张律的作品,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他主要做的从来不是性别上的情感梳理,也不是以歌颂或讽刺为目的,而是就民族、地域乃至文化的身份认同做理性的讨论,再以感性的方式呈现。在《福冈》当中,他将整体的人物形象的固有序列打破,穿插进梦境式幻觉的文本,真实中夹带混沌与虚幻,营造出“身份”的飘忽感。能拍出这份飘忽感,是身为朝鲜族导演的艺术本能,是上天所给的恩赐。他将这部电影形成了一个富有象征而又相对开放的空间,对一切的“差异”进行吸收,容纳,最后在主体的想象中和谐共生;让不同文化碰撞产生的哲学玄思穿透其中。下面,我就电影提供的素材做一些简单的分析。
首先,从人物描写上看,最主要的角色素丹,我看作为地域的象征。福冈地理上靠近韩国、中国,对于这一带的国际游客来讲是一个方便停留的地方。作为港口,游轮经常短暂停靠,以中韩为首的大量外国游客往返已成为常态。因此,对于日本这样单一民族的国家来说,福冈更容易产生文化上的共生与混沌,自然也带来了接受与融合。素丹则可以被看作就是福冈。她可以听懂日语,中文,甚至认出失声者的韩国国籍;她可以自由游走在两位同族异域的大叔之间,这代表了福冈的包容与开放。她的日本娃娃兜兜转转终不离开;她对美丽的日本少女倾慕并在铁塔下接吻,这隐喻了“福冈”的日本文化根基不变。娃娃与少女分别是文化内核与日本整体,由此,美丽的日本少女成为福冈眼中年轻的母体,依旧具有生命力。
再说海骁和宰文,他们被描写成生活在福冈和首尔的韩国人,二十年前青春时,在韩国同爱一人,可分析出这是对同根源的阐释。而后虽分开,他们却得以再次相逢,并不断的以对话的方式回述过往,可见种族的认同确实是难以跳脱的情感。他们此时交流所系的纽带是福冈,是素丹。也正是由于电影以拟人、象征的手法与写实结合达成“地域“与人物的互文互动,增添了影片的玄幻与神秘色彩。这样的方式颠覆了观众的传统解读路径,也为之导入了想象的可能性、延展性。人物之间的自说自话、画面的跳轴与跳切好似在强调人与”世界“做沟通的主观与断裂。但又能够以断奏、变奏的方式持续进行下去,又说明了作者本是要对“差异”做沟通而非绝望,这也可以看作是张律的意识流向。
从结构中做深层的辨析发现,情节的开展是建构在飘忽多意的内容之上的。影片并没有通过简单的情感对比,或者笼统的性别二元对立来呈现、转移作者内心的不确定性,而是通过看似含糊的描写凸显其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影片所展现地理想是真正的融合,是心中的乌托邦。但,未来无法在此刻被人理解,更无可预知。不确定的因素正如电影中的“断裂”与“游离”,无法被阻止并驾驭着此刻生活的人。基于此,作者大胆又真诚的做着自我剖析——不甘于现实对理想的冲击,让精神脱离肉体并寄托于时间与空间。在影片中则用铁塔比作理想,始终伴随人物和观众的试点又在最后消失。这样对理想的“乌托邦”做无限的动态处理,产生“追逐”,实现“可能发生”的理想追寻。这样近乎于梦境般作者与人物重叠的表达方式;这样对“融合”的肯定,其实展现了作者内心中对自身文化、身份被认同的情怀。
继《重庆》、《里里》、《图们江》、《庆州》之后,《福冈》是张律以地名命名的第五部长片。一如既往的,张律以寻找过去的回忆为线索,促使主角们前往记忆之地,而那片土地却因浸满了缠绕的情绪与回忆,而变得迷幻暧昧。往作中的目的地都是中朝韩,因为这三个国家与作者张律本人的成长经验密切相连,而这次,影片却第一次以日本为发生地展开,张律的电影中的主角总是在一片陌生之地上突然窥见过往祖先的阴影与回眸,如《庆州》中的唐诗《静夜思》与春宫图、如《咏鹅》,那是张律电影最具有生命力的作者性,也是导演映射于角色的某种潜意识乡愁。所以此次,也许这是张律对自己的韩国身份更深一步认同的表现。
在本作中,张律史无前例地运用了大量手持镜头。影片不再拥有《图们江》那样震撼人心的开头长镜头,不再是以冷静如雕塑的旁观者姿态叙述、见证,而是成为了飘荡在福冈大街小巷的幽灵一般,颤抖着跟随主角走过走廊、小巷,低吟异国的诗歌。“诗”这个意象作为几乎贯穿张律所有作品的元素,再次出现了,但这次是一首韩语诗歌:
“绕过山脚,只身来到水田边,找到那口孤井,悄悄地探望井底。井里有明月流云,悠远无边的天空,荡漾着蓝色的风,还有秋色正浓。”诗歌来自朝鲜族诗人尹东柱的作品《自画像》,出生于如今的延边自治州,他与作者拥有着相似的成长背景。
本作中依然有着不少延续前作的意象,如同样几乎每部作品中都会出现的白衣乌发的年轻美人。《芒种》中的崔顺姬、《里里》中的珍书、《庆州》中的茶馆老板娘、《咏鹅》中的咖啡店女老板,以及本片中的日本书店老板娘Yuki,无一不是同样的造型,这甚至成为了某种可以被固定解读的意象。
如果让我选择一个最让人在异国他乡产生漂泊感的因素,我与张律的答案也许都是一样的:互不相同的语言。这次,作者做了一次疯狂的假设,当语言的界限消失后,人与人是否能够互相理解?答案似乎是积极的。在福冈这片土地,时空也是错乱的,幽魂遇见后代,平行时空的两个自己再次相遇,这不禁让人想起《庆州》中那个算命的帐篷和茶馆里的春宫图,在此作之后,《春梦》《咏鹅》都像少了什么似的中庸、乏善可陈,但似乎这次一切都要更加癫狂。
在酒馆中三人扮演过去的“小剧场”,酒吧的灯光也像极了剧场里的场灯,而那无法被吹灭、却又莫名被熄灭的蜡烛,就像记忆一样充满着暧昧和不确定性。何为真实?脑海中的记忆可以被自我肆意篡改,再禁不起推敲,细想却有许多逻辑不通之处,这一次,《福冈》比任何时候都更要接近最真实的人类记忆。在福冈这片土地,时空亦是错乱的,幽魂遇见后代、平行时空的两个自己相遇,这不禁让人想起《庆州》中那个算命的帐篷和茶馆里的春宫图。在此作之后,《春梦》《咏鹅》都像少了什么似的中庸、乏善可陈,但似乎这次一切都要更加癫狂。当素丹与Yuki在东京塔下毫无原因地接吻,竟让人想拍着大腿大喊一声神经病,这竟有了一股年轻先锋导演冒冒失失的味儿,却又让人不得不激动地更加喜欢张律一点,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将会给你带来什么。
上帝为了惩罚人类的自傲,下令让巴别塔倒下,语言差异导致的无法沟通让人类无法随心所欲交换信息。而《福冈》中,中、日、韩三语的糅合和交杂是如此自然得不该被质疑,以至于张律带我们穿梭回了古早的完美理想世界。交流的无障碍让语言之间的隔膜变得清晰而透明,形成了似有非有的网状结构,一切词句都附着于其上,然后被吸收而后汇合。
因为未知的原因,人们可以听懂不同的语言,并且互相用母语沟通毫无障碍:韩国人走进日本咖啡店,中国人和韩国人在公园长椅上交心。在这些情境中,没有“漂浮的能指,滑动的所指”。随着语言作为外壳的融合和消融,我们交流的方式变成心灵。
而书写的语言作为文字同样作为桥梁存在。故事始于旧书店,也止于旧书店;酒吧的板上挂着诗,素丹的手中握着汉字《金瓶梅》。这些文字沟通着当下的人,也沟通着过去的诗人和当下的读者。京极夏彦说“图书馆是书的坟冢,但当下总有人会拜访,阅读本身就是祭拜。”也许书本身就作为沟通的灵魂而存在。
书写的文字和口头的语言共同结合起来,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宣称绝对主宰。一切沟壑都被填平,一切不一致都成了同一。
两处地方令我非常在意。一处是无法逃脱,具备如黑洞般吸引力的戏剧监牢,另一处则是拍摄“拍摄”。
微光朦胧和黑暗的交接处,三个人围着缓缓燃烧的蜡烛聊天。素丹突然提出“戏剧”的邀约,并称自己扮演顺伊,重现二十年前的三角恋情。
尽管师兄强烈反对,素丹仍自顾自的进入状态,以顺伊的身份说出自己同时爱上两人的事实。戏剧中的戏剧倏然降临,但观众对于界限所在之处仍然模糊。
面对突如其来的自我陈述,师兄一脸惊愕地诘问到。
“你真的要这样吗?”
它可以被解读为两种含义:
1. (对素丹)你真的要进行这种幼稚的戏剧吗?
2. (对“顺伊”角色)你真的要同时喜欢我们两个人吗?
接着素丹-顺伊回答。
“对。只能这样。”
“不过还是觉得不行...”
在提出“戏剧”概念的一瞬间和确实进入重演状态的一刹那,中间的缓冲充足而暧昧。无法被确切解读的几句台词也带领观众进入了心理的缓冲区和减震带。观众似乎同两男人一样,完全搞不清楚这是对话还是对白,然后在明确戏剧开始的一刻,坠入属于过去黑暗的剧场。
“我怎么能和他对你...”
戏剧继续。
接下来拍摄“拍摄”的动作是我个人偏爱。在阅读和观影过程中,我总是喜欢找寻“元”的信息,比如书中的书,故事中的故事,再有就是这种,拍摄“拍摄”。
素丹走进面馆沿吧台坐下,像想起什么一样掏出手机,把镜头对准一袭白衣的书店老板。女子也置下筷子,抬起双眼,热切的、疏离的肉眼和精准的、无感情的机器之眼相对,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囊括了遥远的情欲,也仿佛预示了之后发生唯一可称作“现实”的事件。
去被一个鬼魂所萦绕便是记住,我们从来都不是在当下活着,便是去记住在本质上从来没有在场的形式。————雅克·德里达
鬼魂在《福冈》中有多重表现形式。它可以作为死去之人的目击,可以附身于娃娃作为从未做过之事的幻影,也可以作为抽象增添鬼魅。鬼魂即可以是发生过的非真实,也可以是发生过的失忆,亦可作为未发生的幻影残留在当前。它是不确定,不能确定,无法确定。心理的视线可以从现在跳跃到过去,也可以从回忆跃迁至现在,而鬼魂存在于两者的间隙当中。
鬼魂、疯子,师兄弟对素丹作出简洁而又排异的评价。而她之所以是鬼魂,一定程度上在于这段悬挂于正常流动之上停滞时空间中对当年三角关系的诡谲重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以独特的精神力引导的行为真正主宰了真正存在和不在场的对话空间,让所有话语或多或少地以她为轴心围绕。当只有一个鬼魂存在,现实就被重定义为虚幻,就像在对话时只要出现一个自认为且自我表现的演员,交谈就会不可置否地崩塌为戏剧对白,毫无抵抗能力。现实是脆弱的,磁场无法逆转。
而《福冈》之所以是一场关于“鬼魂”的电影,更在于它不仅不着眼未来,更在于它没有未来,只有不断浮现的对过去绵延不绝的回忆。而这些回忆也似乎像往无底的水井里抛出的石块,没有任何回音。存在也生着青苔,发生即是折返,它们不断浮现,形成细小的突出,蔓延在城市的脉络里。我们无法触摸、无法感知,因为它们已经随着观者的视线进入了身体里,只能凭借血管和神经去感动。而在最后一幕,在语言的尸体构成的迷宫中,在淡黄的月光中,我们发觉一切都是平铺起来的,起点和终点毫无差异。
电影《福冈》讲述了三个各有缺失和对过往的遗憾的人相聚、一起旅行,希望化解心结、弥补缺憾的故事。
海骁和宰文大学时本是极要好的师兄弟,均是戏剧社的骨干成员,但二人却因为喜欢上同一个女生而分道扬镳,再也未曾相见。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首尔经营着一家二手书店的宰文已近中年,大学时候的事情不仅没有淡去,反而越来越频繁造访他的记忆。而神秘少女素丹的闯入,更是改变了他的生活,促使宰文和素丹一起远赴日本福冈寻找海骁。在宰文、海骁和素丹的三人之旅中,往昔被一点点打开,又不知能否真的被化解……
虽然三个主要角色里有两个都是中年大叔,色调也看起来有些阴郁潮湿,这部电影却有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清新感。从韩国到日本的街头巷尾、众生百态、喜怒哀乐,有些伤感和愁绪,又有些浪漫、温柔与治愈。
《福冈》的故事充满了神秘气息,模糊了虚实和常理,但这种神秘感却自内像外透着一股清新自然,且甚至自带治愈温暖的柔光效果。它带给我的这种独一无二的神秘感让我感受到,神秘感并非都是厚重的、深颜色的。
一个身份不明的少女突然闯入,一段意料之外的福冈之行便就此开始;乖巧可爱的日本娃娃本非活物,却能在各个角落兜兜转转一圈后又回到了身边;祖父已故去多年,食客却称这两天还看到他的鬼魂与他问好……这些故事若放到其它电影里,配合着这部电影的画面色调,大概早就成了诡异桥段了吧。
然而,在这部电影里,阴冷、发暗、泛黄的色调不再是负面情绪的渲染,而是成了把种种故事和画面笼罩入怀的一种柔和、朦胧、有温度的影子。即使是姑娘听闻食客遇到自己的祖父的鬼魂也成了一件让人只感觉到温柔和亲切的事,仿佛这只是情感的自然生长跨越生死界限,是樱花飘落后在泥土上安心地沉沉睡去时做了一个梦,而不是撞鬼时的惊悚恐惧或者痛失亲人的肝肠寸断。
Why为什么选择《福冈》
《福冈》的导演和编剧都由来自中国朝鲜族的张律导演担任,他的电影作品曾参加过包括戛纳电影节、柏林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洛迦诺国际电影节等在内的众多世界知名的电影。
电影的两位男主演尹宰文和权海孝是韩国高知名度的演员,在商业和艺术电影中均有过出色表现。女主演朴素丹也参加过多部入围国际知名电影节的洪尚秀的电影,并是今年从电影界火出圈的奉俊昊的高热度新作《寄生虫》的女主演。此次其实是朴素丹与张律继入围釜山电影节大师单元的电影《咏鹅》之后的第二次合作,与两位知名实力派男演员斗戏,让人期待。
从电影本身来看,《福冈》可以说是很“张律”的一部电影,个人风格强烈。
故去爱人留下的纸灯笼,小酒吧里为爱情而闭口不言十多年的男子,铁塔下接吻的少女一转身铁塔便不见,缄默不语的日本娃娃总在看似随意扫过的镜头里默默出现,在堆满书籍的书架间哼唱歌曲,隔着一道薄门听到少女酣梦时的轻轻鼾声,街边咕嘟咕嘟的水泡无人问津……
如张律的很多其它作品里的世界一样,在《福冈》的世界里不存在不合常理的事,虚与实的边界也变得先是暧昧而后融化。常理让步于情感的流转变化,情感在这些微明微暗的虚实之间无声地传达。
《福冈》的拍摄手法也很风格化。电影大量运用了被戏称为“鬼魂视角”的角度来拍摄,镜头仿佛轻飘飘地、没有什么强烈主观目的性的鬼魂一样注视着世界,看似随意地走走停停,时而跟着人物、聚焦在人物上,时而突然停下脚步,随意地飘向某个遗落的娃娃、某处被遗忘的水潭,时而又远远地透过杂乱书籍间的缝隙或半掩的门窗来窥探主人公的生活……
在这样的镜头带领下,有些事情电影中的人物都知道但观众却无法看到,有时则会相反,对主人公来说的视线或认知盲点对观众来说却是能耳闻目睹、一览无余的事,增添了许多新的趣味和戏剧性。
同时,这个“鬼魂”视角并不诡异或让人有悬疑感,反而有着亲近温暖之感。人物进入梦乡,镜头默默地“飘”在窗外注视着尚在沉睡的街道。灯光模糊,天色朦胧,行人经过。窗内,睡梦中的人影安然宁静……这样的注视,定是来自于一个十分温柔的游魂啊。
除了剧情和叙事风格,电影《福冈》的探讨的话题主题也很“张律”。作为一位来自中国朝鲜族、赴韩国执教、并多次赴日本参加活动的电影人,张律的作品常常充满了这样的对社会及文化身份认同、国籍、跨文化交流等话题的思考与讨论,且其电影团队也常常充满了“跨文化”精神。
电影《福冈》便是张律的这一特点的充分体现。《福冈》由中国人编剧导演,启用了韩国一线演员,用韩语写剧本,在日本拍摄,电影中还出现了“一个神秘的中国女人因为一个梦来到日本旅行”、“来自不同国家的人语言不通却可无障碍互相理解、自由沟通”、“人和动物互相听懂”、“三个韩国人在日本一起找寻自我”等等大量跟“沟通”、“跨文化”相关的剧情。
电影对“交流”这一话题的讨论并不局限于“跨文化”这一概念,而是投射了更广阔层面的“交流”。一个人和动物、和陌生人、和所说语言不同的人能自由沟通,可两个男主人公身为少年时代便互相熟识的、说着同样语言的老朋友,却互相心生隔阂几十年未能真正交心,别别扭扭地难以互相传达真实想法,女主人公也曾提到过自己和父亲缺乏沟通,好像总是“没什么可说的”,从小长大的家庭“死寂”得仿佛成了没有回音的空谷。这些和“沟通”相关的讨论,贯穿电影始终。
这样的讨论会指向什么样的结论?因为种种原因而未能问出口的问题还是否会得到回答?这样的问题虽然会在观影中生出,但并不会因为要解答的压力而被迫局限于朝某一个固定方向发展。张律的电影从不是议论文,不会把观众强拉向某一个答案,也不会把需要解谜的重负压在观众的身上。
如何形容这种问而不求解却能有所获的体验呢?大概可以用《福冈》中的一个剧情来形容吧:
少女手拉着手穿过大街小巷,轻快地跑着寻找铁塔,在铁塔下少女们闭着眼睛亲吻,然后欢笑着跑开,铁塔不见了。
策 展 人 寄 语
三角关系在影史上经常被各路导演拿来做文章。尽管是一如既往的极低成本,张律导演却通过对过去与现在鬼魅般的凝视,在异国的情境下,将这组本就奇特的三角关系拍成了一出似真似幻的存在主义喜剧。影片中更有许多精心设计的细节,值得细细回味。
很有乐趣的低成本电影。结束后导演说他唯一想去的乌托邦是一个大家都说着自己的语言但却能明白彼此对话那样的一个地方,与此同时是交迭的中英文问答与翻译,我变得稍微有点感性了 @AMC Lincoln Square 13, NYC
利維特迷入骨如我會不小心誤以為《Duelle》,生疏語言的朦朧感,兩位男主角對28年來的執念無法放下,依然有很多糾結,人好像停留在那時代,有可愛的地方,也令人討厭的地方,固執,成見,韓國式大男人,神秘女孩就要為他們穿針引線解開心結一樣,福岡成為了一個遊樂場,時而同謀,時而敵人,身份轉換。遊戲是連串的發現,重新認知。張律當然不是影迷型導演,他的創作來至空間,人物,歷史痕跡,那隱藏的互文性其實是回應同時代的中國中年人心境?張律的雙重身份自覺(朝鮮族?中國人?韓國人?或者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人),與那場風風雨雨過後的學運,亦在連串遊戲背後是同代人的失落感。張律的抒情聲音,帶著不合時宜的嚮往,反主流而行和個人化。又借用Bulle Ogier 對利維特的評價,談論是種失禮和冒犯,拒絕語言化。樂在其中者,自會忘形。
好喜欢叙事回到轻松状态的张律(after 春梦)!主题依然是“中日韩transnationality”+“日常”,家国历史落到个体情爱上,但这次我有种他可以无穷尽把这个主题拍下去的且越来越有趣的感觉了,因为这两块都有无限空间;制作上越来越纯熟,而且这次引进来东、南亚女鬼传统,并做了有趣的adaptation;期待以后张导有更多的新鲜思考与表达啊。PS1. 如果开一个咖啡馆,除了放古典音乐还要放电影配乐;PS2. 虽然不太喜欢学术圈的电影文本分析,但张导的电影文本真的是太适合学术分析了…
东方的“祖与占”活到中年后就是这个样子,深情却丧失行动力的男人,抽象神秘的女性审视视角。张律的映后谈里讲诗歌与电影的近亲性,把情绪变成一种节奏,与不同的人交流(语言也就不重要了);关于语言的乌托邦,指向的是交流的困境——就如同台上沙丹、徐枫、张律三人的对谈完全在自说自话,没有任何真正的“交流”,他们也知道他们如此。
无聊,和金敏喜后的洪尚秀一样无聊了
洪尚秀只懂爱情,但都不懂感情张律懂感情,更懂人生什么时候不比较他们两位了,只能说明,洪尚秀陷入窠臼,不能自拔;张律渐渐超脱,摆脱年轮
一转身铁塔就不见,不用吹蜡烛就熄灭。祖父两年前去世,食客还能看见他,牵挂了二十载的初恋,始终不能看见她。我们视若仇寇,为爱又聋又哑。语言不通也能听懂,毒药罐里装满蜜糖。日本娃娃四处乱跑还是回到手里,中国女人经常做梦于是来到福冈。通往青春记忆的号码二十八年都没换,铃一响打给旧时光。
我追着你,记忆追着我,落在身后的执念,成为游荡在人世的鬼。无国界,无语言,无民族,无名姓,无过去,无未来,无亲近,无疏远。信号塔的电波,成为幽冥的通用中转,连接睡梦、陌生、遗失和相逢,鬼魅的频率共振,缝合时间与空间鸿沟里的失重分身,并召至一处。她究竟去往何方,她又为何至此,镜头外的实体,镜头内的伴游。幼稚的男人埋怨又依存而苦闷困顿,精巧的女人轻盈又随心而敏感自如。然谁不曾想吹灭蜡烛,谁又不想魂静心安。
这些年大剂量服用洪尚秀可能让我丧失了欣赏某种电影的欲望,再没什么可探寻,再没什么可谅解。几个镜头/机位设计,一点对话机锋,几段重逢一点奇幻大量日常,assumed,实在提不起兴趣。情爱都无聊了起来。
這部真是本次柏林電影節的驚喜!高度好看。在電影院門口碰到導演,問了他的文本創作方式,只基於大綱拍攝。這幾個演員也都特棒。
非常有趣的一部电影,有情愁不失浪漫,有争吵不失欢愉。三个人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在福冈寻找迷失的情感和自我。觉得最妙的就是影片中几个角色都借用了演员真实姓名,将电影里那种虚虚实实的幻妙一直延伸到了银幕之外……
是三人行的变奏,也是《春梦》的变奏,被诗歌串联起的张律电影,终于来到了诗人尹东柱的终点站福冈。气质越发轻盈曼妙,技法更是举重若轻,不着痕迹地勾连时空,但并不催促观众开始解读。精神足迹遍布中日韩三国,简直想要勾画出东亚人的心灵迁徙版图。在城市里漫游的人,走不出往事的缠绕,心生疑窦的同时却也默许了超现实的存在,决定与之和平相处,最后彻底驻留在过去的回响之中。散淡、优雅而有回味,也包含一种无声而壮烈的浪漫。张律在艺术上已经达到信手拈来的成熟。#BJIFF9#
六星,看傻了,10年代十佳。可以被看作是基于海灵格理论构建起的幽冥影像,跨越了时空概念与文化壁垒的灵魂以“量子纠缠”之名将分裂的个体弥合,没有与外部空间进行任何实质性物理触碰的摄影机也在吹灭蜡烛的瞬间诉说出掩埋于影片深处的秘密
在《福冈》的咖啡馆里与《弗兰西丝哈》偶遇绝非偶然。倘若不是导演的精心设计,那么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尽管同性情谊并不是鲍姆巴赫那部电影真正的主题,但在张律的这部作品里却是。熟悉张律电影的观众都知道,男女之间的情欲从来都不是他的母题,身份认同才是。细看就会发现,张律这部作品处理的是中日韩这三种语言之间的关系:韩国人在读中国古典文学,中国人在看日本现代小说,这种文化意义上的「同化」借由同性间的一个吻达到了高潮。语言是存在的家园——从海德格尔的角度来看,这种跨语言交流最终反而是以一种不存在的梦的形式存在着。用含混不清的男女关系来探讨暧昧不明的身份以及展现作者无处安放的乡愁无疑用心良苦,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像现在这样——让观众彻底误解这部电影。
在神鬼保佑下,错中复杂的言语、时空与情感似乎在乱中有序中和谐共处了。
2019柏林论坛。福冈电影节项目。演员本名出演。28年不说话的师兄弟完全是朝韩关系的寓言啊(“你们一模一样”)……何况28年算回去是1990年,那么神秘消失的顺伊完全就是冷战幽灵嘛(片子里无人称的POV式运动镜头大概是这么来的吧)……演员状态很放松,视听也很有机巧,有点奇幻色彩(无人称的POV式运动镜头,不知来处的画外音,通过剪辑形成的时间上的混淆等等)。张律通过电影建成了一座巴别塔。
深深得感受到西方和东方的感情模式是完全不一样的。西方人很直接,一上来就努力拉近距离。东方人要含蓄,要内敛,如果距离控制不好容易,一切完蛋。两个可怜的舔狗的故事,舔了28年,最后也是完蛋,还被一个爱读金瓶梅的朴素丹给整了。西方人觉得他们在干啥,笑也笑不出来。韩国中国观众的笑声轰炸全场!张律这次不政治,不讨论边缘群体,给你看这种充斥距离的东方情感模式下的尴尬和可怜。妥妥存在主义喜剧!I Crazily Like It!It is so Fun!
想说的话题还是挺明晰的 后汉语时代的东亚交流 并以一直以来的生活态表现。两个旧书店 一本金瓶梅 一本刺杀骑士团长 尹东柱的诗歌 三种语言魔幻式的无障碍对话 一个在日韩国人的突然消失 一个少女的突然出现。但是呈现在作品里我觉得比较失望 剧情的细节想表达一种幻想和隐喻的质地 可偏偏缺少更灵动的设计 比较僵硬和散漫。(手法上 第一个调度镜头和咏鹅里空屋的镜头一样 另外同样用到豆满江里的声画分离 整体镜头有点隔岸窥视 贴合一开头的“我是鬼”)最喜欢的是其中幽默诙谐的部分
补标。比起《咏鹅》,这次的质地比较均匀,历史,回忆,未来统领在电磁波辐射范围内。两个男人开始做相同动作时很像《宽宽和非人类》。拟人态运镜很有意思,全程我都想象是不存在的朴海日拿着一部iPhone在拍。
张律的味道很足的一部电影,但是整体没有上一部群山好看,想来想去感觉应该是三个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不足。朴素丹实在是撑不起她演的这个角色,尹宰文和权海骁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能让人看出在演戏的刻意感。张律说在福冈就花了十天还是九天拍摄,拍摄前的演员准备和调教工作明显没有做足。张律本人实在是有趣,观众问答环节部分的回答可爱到不行。问答环节里提到这是一个关于“沟通”的电影,基本上是扣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