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少在电影里看到如此一种与世隔绝又深入尘世的结合。
开头就是北欧山与水的长镜头,配以节奏明快又适当留白的配乐,辽远的无穷与紧凑的细节,立即让人有了无限遐想,极具张力。若是按二流三流配乐家,怕不是又得配上那些冗长的旋律,以显山势起伏,森林深邃,河水延展。这就是所谓,用力过度吧,我想。
说与世隔绝,除去最后两分钟,最具人类群落社会化的镜头就只有山麓下被皑皑白雪盖得严严实实的小村庄。人类最引以为傲的社会秩序,人文伦理,仿佛也都被自然本身踩在脚下,不留情面,动弹不得。
说深入尘世,影片极力突出了人的各种感官感受与最纯粹的原始欲望。Tront斜躺在船上用手轻抚水面,闭眼走在森林里听远处的鸟叫、回忆起父亲早晨磨刀霍霍的声音,去闻各种植物,和父亲争抢着在下大雨之时裸身到院子洗澡,还有Joh爸爸被木头砸断腿因为痛苦而有的声嘶力竭,而着痛苦同时来自肉体,更来自妻子与Tront爸爸的情愫暗生......
这电影好看就在于,它不动声色地和盘托出了生活与生命的残酷与真实。将平日里人们在都市里迫于生计的伪装,流转于亲友之间的迫不得已蹂躏撕碎,带来一种浪漫主义的臆想与现实主义的痛苦,然后策马扬鞭而去,留下囿于生活的我们,驻守在黄沙之中。对白不多,但每一次转场都能让人细细琢磨。
“痛苦是自己定义的,你觉得不疼就不疼。”Tront的父亲两次提到这句话,一是借以宽慰儿子要学会懂得运用人的主观能动性(我在写什么)来应对父亲将来的离开,二也是宽慰自己用以对抛弃家庭责任所承受的道德自我谴责的解脱。痛苦可以自己定义,那快乐是不是也能?当感受开始偏离社会的尺度,就像是将蓝色认成黄色,将A读成B,那么我们的根基会在哪里。
“我们是否会成为我们故事里的英雄,还是别人会成为主角,时间会告诉我们。”相对于其他角色,主角Tront很少有个性化的表现,他就像一块镜子,反射着其他每一个人的生活。潜入水里搬开阻碍的木头,都可以被看作是为了父亲所做的特意的邀功与证明。而着反射点本身,到底具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的故事,应该只能发生在像北欧这样被自然严实统治着的地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与轻,顽强与脆弱,永恒与须臾,一切都可以在瞬间得以转换。
影评留了很多问号,是因为我不敢下结论。如果我下了,他们便会在我脑子里演变再演变,直至根深蒂固,然后不可逆地改变我的生活,我害怕了。
要紧的,不要紧的,在意义与无意义之间,走出又进入北欧山林。
Lars说,我杀了我的哥哥。 Trond愣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回答:那只是个意外。你不知道枪上了膛。 Lars只有十岁,同胞的哥哥也只有十岁。那只是个意外,村子里的人也说。但我杀了我的哥哥。
父亲带他走到桥头,告诉他乘上那边的车,就能到奥斯陆。 父亲用力扯他的头发,父亲曾说你可以决定自己痛不痛,他一声也不吭,只是咬牙看着桥的尽头,看着那辆能带他回到奥斯陆的车。他眼神很呆,父亲在他耳边轻声道,但生活就是这样,事情发生了,你可以去想它,不必为此而痛,但你可以去想。 五十年后,Trond才想起来问,是不是你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回来找我? 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父亲? Trond在列车上捶打车窗,“是不是”的反复追问持续了五十年,但没有声音。
五十年后,Lars毫不客气地吃着饭,平淡地说,我知道你是谁。Trond沉默了一会儿,我也知道你是谁。 老久后Trond在心里想,我觉得Lars的态度正在改变我。 忽视的东西在五十年后被重新珍视,重新珍视的东西又会再一次被大雪冻僵、被大雪掩盖。
女儿找到了他。她说有时有时会感到恐惧,发现自己或许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他没告诉她,这也是他有时感到的。“有时”或许是从那个清晨开始:他意识到只有自己是被“带到”山里度假的城市小孩——一个外人。而父亲属于这个地方——所谓早就知道的永别。 父亲没有回到奥斯陆,可能竟然不是一种分离,而是主角团聚吗?父亲的生命可能并不因为这场“偷窃”而破碎,反而因此完满吗?可能并不存在偷窃吗?
Trond说,她失去了一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她才显得这样明亮,我甚至不确定我是否关心过她失去孩子的伤痛,她是那么明亮。 唯一看到的明亮,最初的性冲动,却可能甚至不值得回想,重要的究竟是她失去了一个孩子,还是她是如此明亮,还是后来才知道的她的往事、她和父亲的二战? 所珍视的父亲、所珍视的明亮,反倒是Trond偷来的。就像偷马并不是一场偷窃,他归还了马,意义也需要归还吗?
“那只是一个意外”,用那句俗话来讲,就是生命之轻,是大雪和原野中的面无表情、一声不吭,是在五十年后避开他人,陷入睡眠和酒精。 “我杀了我的哥哥”,则是回想中的生命之重。Lars决定不痛,Trond还没决定好痛不痛。
有时是在回想中还原事情的真相,找到一个“意外”和一个回答,轻飘飘。有时是在亲历时失却了感受的能力,像在大雪中冻僵了手,没有疼痛、不知所措,没有眼泪也没有情绪,忽视“死亡”。但是没有找到“悔恨”,“毕竟她已经离开了三年……是我开的车,那是一个意外。我并不感到悔恨,只是觉得失落。”好失落!连悔恨也被偷窃了吗? 悬置了五十年的反思终于降临,或许重新找到了他的“悔恨”,找到了他的父亲,并因此找到了少年穿上第一套西服时、“我感觉非常好”,找到了作为主角的新生,找到了他的重量。
但也只是“或许”。 和解不是终点,术语也不是。如果我注定要在“失落”和“悔恨”、在“不痛”和“痛”、在“意外”和“死亡”之间徘徊,如果注定如此,那么注定徘徊。
首先,没有读过原著,无法判断是不是把原著的精华表现出来了。但就电影本身来说一部画面精致的意识流作品。
可能片子比较新,也不是什么美国大片,看过的人不多,看了短评有人说不知所云很沉闷。不知是不是文化差异还是翻译的原因。其实这个片子的信息量很大啊,如果都能get到里面的八挂那个戏剧冲突怎么会闷呢。
感觉北欧文艺导演是很喜欢碎碎念的,比如说伯格曼的《野草莓》和《芬妮和亚里山大》都是对昨日的光景无限回忆。老伯这两部是愉快地回忆美好或狗血的童年,可以感觉到老伯对整个旧时代的怀念和留念,就算是狗血的情节也是一种搞笑的基调。《外出偷马》也是差不多这样一个回忆昨日的文艺调子,但是比起前面两部前辈拍的就更阴郁。
《外出偷马》以一个老年人的视角展开,这个主人公是一个独居在山林中的老头,他自身也有一些心结一直没有打开。整个电影基调是抑郁敏感的老年视角。这可能是导致有人觉得沉闷的原因吧。
看的是原版原音配原版字幕(非英语)。不知道这个片子现在网上有没有中文资源,也许现在豆上大部份看到的是英文字幕?本人北欧语系的水平可能相当于英语四级的水平?不敢说是100%听懂了,但是有原版字幕的帮助,可能有一些对话上的小细节没有get到,大致的情节还是秒懂的。
需要说一下为什么北欧文艺导演这么喜欢拍这种回忆昨日美好的题材。这在其他国家也许也有这样的电影,但是为什么北欧这个题材这么突出,基本上在北欧可以说是一种主流电影题材。也许相比于老牌工业国家英法德,经过一二百年深入骨髓的工业化,已经和农业社会拜拜很久了,北欧国家虽说都有很出色的工业基础,文化传统上还是有一种美好的自然田园梦。就这部电影来说原著和导演都是挪威人,挪威相比瑞典更“原始”, 人口更少,整个经济也是在六七十年代开始起飞。对于自从出了门口就是大自然的挪威人来说,这种回归自然田园的渴望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片中的情节外国人看起来可能是很田园诗意,但这个基本上就是挪威国民在经济起飞前一直从事的传统工作。除了传统的捕鱼业,林业也是挪威很重要的收入来源。很多男性就是在这个行业讨生活,在森林中伐木,再把木头扔到河里顺水而下,一路跟着木头,如果一堆木头被石头挡住卡在河里,还要靠人力去把木头推散,这样才能把所有木头送到下流的码头卖钱。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工作,体力和技术要求很高。这些工作日常情节,电影里都有表现,每个北欧人对这个工作的流程都很熟悉,因为可能他们家里爷爷辈年轻的时候就做这个工作,并不是很久远的历史。
电影里对这个工作日常都有细致的表现,比如说怎么大家一起合力把树锯下来,怎么把木头去皮,再怎么把木头全靠人力去推到河里,最后爸爸在和情妇私奔之前最后一次和儿子愉快地骑马顺流而下,这个也是工作的日常,他们要看着木头确保全部都能顺利漂到河口出售。看到豆上有评论说不明白男主梦中那堆浮木是代表什么。其实那个就是他们工作的一部份,木头被石头卡住堆在河中心,男主跳下去游到浮木下面绑上绳子再让马把木头拉散。
至于梦中的木头代表了什么,也许就是男主对于爸爸私奔不辞而别的心结吧。电影中自述男孩爸爸把孩子送回奥斯陆妈妈那就和他说我迟点就回去。谁知男孩天天去车站等最后只是等到爸爸一封信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他们的人物关系也挺狗血的,见到评论好些人说看不明白说的啥, 这可能是跟导演的意识流拍摄手法有关。整个情节是靠老头子的跳闪回忆推动,各种情节穿叉在一起。如果不是有一颗八挂的心可能get不到这个狗血的人物关系。
(以下有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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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一开始男主住在一个冬天的深山老林里,周围没什么邻居。这个在北欧人看来是很亲切的,很多北欧家庭在树林或海边都有一个小木屋亲近大自然。当然没有多少人像男主一整年都一个人住那。这是他的特别之处。然后出现一个老头邻居,这个人一开始就聊了一下但没有什么特别。
其实这个人是男主童年哥们的弟弟,这个哥们本来是他的邻居的儿子,家里还有一对双胞胎。他家长外出让他在家里看孩子,他自己出去打猎了没想到双胞胎打闹的时候一个拿了枪乱动不小心把另一个男孩打死了。这个后来遇到的老头就是那个把双胞兄弟打死的人。
男主后来请老头吃饭,老头说我知道你是谁,男主说我也知道你是谁,老头说我猜也是。这就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
后来又闪回回忆,他和爸爸在那个夏天是真的很快活,天天住在小木屋里守着他们的林子,骑骑马,和哥们去偷马,也不是真的偷,就是偷别人的马骑会儿,这段闪会展现了诗意的青春和大自然。后面发生了那个事故没多久后,他的哥们就离家出走了。他自已的爸爸和这哥们的妈妈搭上了,还被儿子撞见了他们在一起。这个儿子也就是男主对这个哥们的妈妈也有一点暗恋,他其实不太喜欢爸爸和这个女的在一起。一方面是妒忌,一方面是怕失去爸爸的爱,两方面都有争宠的意思。就表现在各种日常小细节里,可以自已慢慢体会。
然后这两个老头其实也是同病相怜的感觉,男主和老头聊天又闪回回忆,后面发生的情节就是男主被送回奥斯陆妈妈那,他就再也没见过爸爸。然后爸爸寄了个信给妈妈说不会回来了,然后我卖了木头那个钱你就拿去吧。他们两母子就去瑞典的银行拿钱,其实也没多少,妈妈就说不知道卖木头能有多少钱。其实是暗示爸爸是不是扣了一点,儿子的心情复杂。这个木头是和爸爸一起砍下来,一起看着漂到河口的。其实也有他的功劳,这下倒成了爸爸最后的礼物了。这个敏感的男孩有一系列表现这种复杂心情。然后妈妈用这个钱给他买了一套定制西服,也就是男孩子长大了,这下要代替爸爸做家里的男人的意思。然后再联想到片子开头暗示男主因为一次交通意外失去了妈妈,因为当时是他开车,所以一直有一种负罪感,看到这里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男主要离群独居,狗血的人生不解释。
然后他通过和另一个老头聊天补齐了后来发生的事,这个老头说十年后没多久我哥就回来了,也就是男主一起在夏天玩偷马的那个哥们,他一回来就要求继承家族农场,本来这老头觉得他哥没有资格因为这么多年都在外面。但因为他哥是长子,所以只能自已滚。他就一气之下再也没回来,出门的时候有个镜头是男主的爸爸看了他一眼,也就是说男主爸爸离家私奔后一直和他哥们的妈妈住在一起。然后男主问这老头你这些年都干啥了,他说就四处打打工最后回到了这个小童年住过的地方。整个电影在这就差不多圆满了。其中闪回还展现了为什么男主爸爸和哥们儿的妈妈搭上了,就是因为二战这哥们儿妈妈是革命份子,他爸爸不是,他们搞地下活动的时候,遇到敌人老公什么也没帮她,男主爸爸倒是帮了她一把,之后他俩就搭上了。经过二战的人也是九死一生,他爸爸可能也要放飞自我活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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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主线是男主和爸爸的关系,他一直很恨他,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骗自已跑了。后来通过闪回和另外一个老头的聊天回忆可能慢慢也打开了这个心结。中间展现了各种人物的命运和北欧的大自然和美好的夏天,恣意的童年。这大概是这部片子想要表达的东西吧,一种旧日情节。
其中主角回忆是通过老年人的敏感视角,是一种压抑微妙的情感,和那些以比较讨好的以儿童视角展现情节的电影情感又不太一样。可能更微妙,要细心体会。老年人本来就比较丧,这大概是有些人觉得闷的原因。但是豆瓣废材这么多相信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精美的画面给片子加分不少。
最后一个彩蛋,男主老头的扮演者是真爱如血里最靓的崽,Alexander Skarsgård 的亲生爸爸。他本人是瑞典人,感觉他其实比在好来乌混得风声水起的儿子更文艺。
2019年,曾三次获得柏林金熊奖最佳影片提名的挪威电影导演汉斯·皮特·莫朗(Hans Petter Moland) 改编了著名作家 帕特森(Per Petterson) 的代表作《外出偷马》,并获得了第六十九届杰出艺术贡献银熊奖。而笔者看完此片,并不能说电影本身的失误,更多的是意识到未有与小说同样感受的怅然若失感。简单来说是近来文学改编的“文艺电影”的“通病”——与小说给人的感觉相去甚远,而这种“感觉”究其缘由则与受众的“共情”程度有关。
作为文学作品改编的电影,更多表现的是人物的行为,文学作品中则更多地表现为人物的心理活动。从这个微小的区别衍生出电影观众与小说读者逻辑上的不同。电影观众更多地是通过人物的行为来判断人物的心理活动从而达到“共情”状态,而小说的读者更多的是通过人物的心理描写在大脑中构建出适合人物这种心理的场景,即从“共情”状态衍生出心中的情境。可以说小说读者的“共情”先于电影观众,随着故事的展开,必然“共情”的程度上也深于电影观众。
诚如作者所言“于是,我们只看到人物在行动,看到人物最直接的愤怒,悲伤,失落——一切情绪都清晰到了一种近乎单调的程度,我们看不到文字对这些激烈情绪的接纳和发酵。”电影的语言只呈现了人物单层的情感,而不能完整地模拟人物内心的“情感立方体”,“闪回是电影介入回忆最便利的方式,一如这部电影重复所做的那样。它足够凌厉和直接,却也因此剪切掉文学描述中最暧昧的心理意识,只剩下冷淡的人物信息”,即便使用了例如“闪回”、“蒙太奇”、“长镜”等镜头手法,仍不能触及人物内心那种朦胧与暧昧的状态,透过这种朦胧与暧昧的滤镜,我们得以模糊一些现实中令人无法接受的现实——例如电影中朋友的误杀、父亲的出轨行为,让我们能感知到人的韧性以及柔软性,在那波澜不惊细水长流的叙事下,隐藏的是惊涛骇浪的二战发展以及男孩“失去”的半生。但这种模糊放在电影中反而会成为误导观众事实的绊脚石,所以很多文学改编电影被人打上“主题不明,暧昧不清”的标签。
另外,电影对其他作品的改编本身就是一种对文本的解构,从解构出来的零部件进行再整合,从而梳理出“起承转合”这样的“情节”,将高潮和电影的主题内涵放在影片最后是一贯的处理方法,也是引导观众产生“共情”最有效的手段。而文学作品中从一开始就将“五十年的厚重感与往昔的情谊”这样的主题与内涵均匀地铺散在字里行间,读者从一开始就处于“共情”的氛围之中欣赏整部作品,得到的精神食粮自然是比电影观众更上一乘。
但是并不是说文学与电影、原生的作品与解构后的文本就一定是二元对立的状态,那些无法刻画人物心理活动的大型场景其实可以用具现化的虚拟场景进行表现,例如一些恐怖电影中将不存在的受害人心理活动场景化。
如果是随着剧情推进进行的零碎化的人物心理活动,可以直接以添加文字辅以转场的方式配合出演,例如新房昭之对于西尾维新的《化物语》改编,把小说中的氛围通过超现实主义的虚拟场景加上文字闪回的方式,精准捕捉人物的心理状态,从而把一段看似无聊的小说对白原汁原味地呈现。电影开始时即是冷色的挪威森林之景。主人翁Trond作为一位独居老人站在木屋前,皱纹疲惫,大雪纷飞。他往前走,撒尿,并且看向一旁的枯枝败叶,画面突然切到极暖的夏天,同样的景别和构图,换成了绿色的嫩叶,然后又迅速回到冬天。老人接着回屋,换衣,洗漱,上床睡觉,然后被邻居半夜找狗的声音吵醒。接着是两人在雪中对话,并且这场对话带出了老人关于五十年前那个夏天重要的人际脉络。小说中十几页的描写电影两分钟就演绎完成了,如果将主人翁置身于一个虽是冬天但处处充满五十年前夏天回忆物件的虚拟场景,并辅以文字闪回进行解释说明的方式,可能更加精准地剖析角色的心理状态,而不是浪费两分钟忠于原著表现一下老人的流水账日常生活。
另一种方式则是在场景中关键物件的表现上下功夫,比如造梦大师今敏就非常灵活地运用玻璃制品或镜子直接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因为这一类物品可以映射人物的身像,但镜中的人物又非真正现实中的本人,只是展现了另外一个层次的本人,作为心理活动的暗喻精准且微妙。再如《千年女优》中“门”作为隔离两个不相关空间的隔离板,也可以看做是连接两个不同空间的连接器,化作实际的镜头则是主人公推开门进入回忆,关上门则回到现实。门的作用放在《外出偷马》中可以运用为独居老人打开小木屋是现实的冬天,再次打开邻居的门攀谈则回到五十年前那个回忆的夏天。
如上所言,现实题材的电影处理模糊与暧昧的心理活动总是导演与影迷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尤其是文学作品中人物的心理活动尤为重要,甚至可以称作是作品文学性的体现。“文艺电影”的标签总是一些文学改编电影挥之不去的阴影,也许现实电影没有必要完全遵照动画电影那样拍摄非现实场景与夸张的人物造型,但是从文学改编电影中,观众“共情”电影人物心理活动的角度出发,多一些心理活动展示的转场与镜头,不但不伤害电影的真实性,反而比电影本身的演绎更简单、更立体地表现出这份“五十年的孤独感与再也无法重来的少年情谊”。
由汉斯·皮特尔·默兰德指导的影片《外出偷马》获得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杰出艺术贡献银熊奖。《外出偷马》改编自Per Petterson的小说《Out Stealing Horses》,《Out Stealing Horses》是一部优秀的小说,但在这里只对电影进行一些探讨。本片用极简纯粹的视听,接近于记录片的画面和原声,讲述了一段传统的父与子、暮年回首往事的故事。但其内部对立不断闪回的剪辑、意识与现实交融、自然而又原始的剧情流动,让人潸然泪下、惆怅不已。
影片一开始直接呈现北欧的潺潺流水、黑岩、山峦、浮云以及看不到边际的繁茂森林,伴随着老年Trond的沧桑独白。紧接着,一连串欢快的如同牛仔驰骋的音乐响起,其中奇特的打击乐器声像是有魔力一般,打破了这份静寂。红衣少年脚踩浮木在河面漂流,瘦削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一场梦就开始了,恍然间明白那音乐是这场梦的驼铃。
整部影片的特质都如同北欧森林一样冷冽、幽深、静谧和平淡,但是隐藏在这阴冷、肃清的环境之下是每一个角色之间的暗流涌动。挪威和瑞典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条件,给角色赋予了安居世外的气息,隐忍内敛或是乖张异于平常都变得合理,冷漠与真挚开始交融。此外,因为闭塞的环境(单一地貌和不善言谈的人际关系两方面)会扩大我们的其他感觉,尤其是听力——小孩的哭叫呻吟声、女子哼唱的声音、男子的喘息声、水泡爆裂声、木炭火星四溅声这些碎片化的音节像是符号一样在电影里反复出现不断被感知,成为了自然的白噪音,其穿越了时空甬道,在人与事中形成千丝万缕的关系。全片因为一直在1999年和 1948年两个时间点之间闪回,在冬与夏、冷与热之间不断交替,大段旁白加意识丛生,有些观众来不及接受信息并思考,我将简单进行一个梳理。
影片开端垂暮老矣的Trond一个人独处郊外木屋,孤僻、嗜睡,他预感自己即将死去。与Lars重逢后,被雪覆盖尘封多年的记忆被唤醒,Trond开车晃神造成的小意外让他重新想起多年前因交通事故死去的妻子,他才发觉自己独处度过的严寒已经数十载,他想起了自己人生的夏天——童年时期和父亲一段“外出偷马”的时光,缓缓拉开了故事的序幕,父与子的关系贯穿始终。
父亲问Trond为什么不割那些荨麻草,Trond说会扎伤手,但父亲却告诉他:“如果你觉得不痛,那么就不会痛。”一语成谶,此话永远留在了Trond心里,裹杂着他对父亲的喜爱敬佩挥之不去。Trond外出偷马时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被铁刺划伤了手臂但他一声不吭。当好友Jon在他面前发了疯一样残忍毁掉一窝鸟蛋,起风了,林涛阵阵、百草齐舞、虫蚁骚动、野兔疾奔、夜枭振翅。Trond愣住了,站在天地之间的他呼吸不畅心率不齐还是头一次。当他第二天得知因为Jon的疏忽造成了Lars不小心枪杀了自己的胞弟,看着小棺材放入墓里,Lars不安地乱跑和哭喊,那子弹就像是打在了Trond的心上,幼弱的他头一次有了生与死的概念,但不成熟的他面对“生命为何如此脆弱”这个问题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只感到了阵阵恐慌。此时回到了1999年,Trond路过别户人家听到电视播放俄国炸弹袭击了格罗兹尼,造成了大量伤亡, 但此刻他已经明白如何面对死亡。再次回到1948年,有件事与此相关。和Trond父亲一起工作的Franz险些被倒下的巨树砸中,但是他却说:“我把我的血和命运混在一起,顺其自然。”这句话让Trond对生命这件事又有了几分见解,他在不断成长中。
这是电影着力描述的一个点,Trond正值青少年性萌动时期,他爱慕上了lars的母亲。lars母亲裙子的撩起、皮肤的裸露、浸湿的内衣都让Trond难以按耐内心的骚动。趁着lars父亲和自己父亲忙于工作之际,Trond一点点试探,鼓足了勇气拉起lars母亲的手,挽住腰肢,摩擦脸颊,不尽缠绵。爱慕lars母亲这件事除去Trond本身性觉醒的原因,还在于他长期缺乏母亲关怀,将依恋渴望母亲的感情同对其他年长女人的幻想混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接替或者说传承了父亲的行为。父亲和lars母亲那些暗中的亲昵都给Trond造成了潜移默化地影响,父亲是Trond的英雄,他想效仿父亲的一切。
当lars父亲发现Trond正在和lars母亲调情,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刚刚失去次子的痛苦还未全然消散,眼前的事无疑是晴天霹雳。果不其然,夏季的大雨伴随雷鸣如期而至,就像Trond和Jon断交那次一模一样。雨中的Trond有些彷徨,他开始质疑自己刚萌芽的爱情,以及第一次对父亲产生一种刺痛的怨恨。 这次的对峙依旧是波澜不惊,没有一句争吵和肢体冲突,最后在父子之间游离的眼神接触中得到了缓解,但是这次争执同样为后来发生的事埋下了伏笔。
Trond发现父亲和lars母亲关系后正式与父亲决裂,由继任父亲变成了“覆灭”父亲。当他挤开坐在河边的两人,固执地端坐在他们中间时,这是他对父亲的第一次挑战。Trond由原本对父亲的依赖、崇拜、敬爱站到了父亲的对立面,像是一个父系动物族群,新王来到了老王的面前,争夺权力、金钱、以及爱慕的女性。Trond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在逐渐向他所渴望的勇敢无畏的男子汉靠近,也就是他曾经心目中父亲的样子。
父亲的消失以及妻子的逝去这些都让 Trond如鲠在喉,常常有溺于水中窒息的感觉。
1948年,Trond和父亲最后一次外出骑马,他从马下跌落,父亲伸出援手,Trond一阵犹豫之后毅然拒绝,此刻的他还没有完全从与父亲复杂矛盾的关系中走出,他想要摆脱对父亲的依赖,走出父权的阴影。在河边发现漂流的木材全部聚集到了一起,Trond还没等父亲说任何话就带着绳子一个箭步跳入河中,在刺骨冰冷的汹涌激流中,冒着生命危险将绳子拴系在了卡住的木头上。这一次他接受了父亲的援手,和父亲一起拉动绳子使木头堆成功松动。Trond掌心因为绳子摩擦留下的伤痕是那些荨麻草未曾留下的,他已经能决定自己的疼痛,以及自己的人生。那些漂浮在河面的一根根木头像是积压在Trond心头上的一件件过往之事,这一刻全部释然。1999年的Trond最终也与lars和女儿和解,那些沧桑岁月中的琐事像雪一样消逝,Trond也和过去那段千疮百孔的人生达成和解。
Trond再次回想起父亲离开那天在钢架桥上跟他所说的话;回想起母亲用父亲留下的微薄钱财为Trond购置的西装,那一刻他已经代替父亲,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大人;回想起狄更斯在《大卫科波菲尔》里所说的每个人是否是自己人生的英雄?也许有时候我们并不是主角,总有些人会代替我们,但是那段“外出偷马”的岁月是无法抹去的。最后,Trond又幻化成了少年形态,行走于山峦之间,音乐再度响起,这是生命的回溯。
《外出偷马》是由汉斯·皮特·莫朗执导,斯特兰·斯卡斯加德主演的挪威影片,影片于2019年2月在柏林国际电影节世界首映,并在年底的欧盟电影展和中国观众见面。 影片改编自挪威著名作家佩尔·帕特森同名代表作,原著曾被翻译成五十多种语言广受全世界读者欢迎。 《外出偷马》讲述67岁的传德在失去老伴后深居乡野,他拒绝与亲人见面,想要在无人知晓、无人打扰的状态下度过余生。然而在一次与故人的相遇下,他无法避免地回忆起往事,50年前那个同样在乡野山林中度过的夏日,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也是他开始认识到漫长一生中生命伤痛的起点。 影像文学性:流动在现实与回忆之间 影片保留了原著大部分的内容,包括不算太流畅的对白与展现北欧自然风景的场景。 作为自传式的回忆题材,电影保持着极强的文学性,在现实与回忆之间,通过第一人称的旁白与第三人称全景式的回忆,老年传德在记忆衰退、生命消损之前重温少年的美好时光。 《外出偷马》貌似很无聊,它整体叙事的不连贯性与大量的缓慢运镜,在造就冷峻的老年现实与诗意的童年回忆的同时,也难以达到外在戏剧化的效果,这是作品在展现极强文学性之时暴露出来的弊端。 虽然失去一定的戏剧张力,但《外出偷马》在影像表达上,继承了北欧电影与文学的冷峻与客观。影片中冬日皑皑白雪与夏日苍郁丛林的自然美景,在摄影机静态且观望式的中远景镜头下完美呈现。 除去自然风景之外,画面中的人物孤独地在白雪中行走,在河流中行舟漂游,形成一种自然与人之间始终剥离难以融合的状态。 在这种近乎悲观的电影基调下,《外出偷马》则聚焦于故事下的情感抒发,将人生记忆、情感关系、个体生命的主题阐释得更具诗意化、个人化。 冬与夏:生命之林中的记忆之河 老年传德与少年传德,相差的五十年,承载着充满痛苦的记忆。 五十年前的那个在挪威树林中的少年,充满好奇与焦躁地体验着这个世界。 五十年后的老年传德被痛苦的记忆锈蚀,选择逃避这个世界,他拒绝和家人联系,想要以此方式来躲避痛苦回忆的再次伤害,却在一次险些丧生的车祸之时,灵魂出窍般穿越到五十年前的自己身上。 他顺着那条通往瑞典境内的河流逆流而上,重归少年时代的自己。 因为他对于生命、对于亲密关系的所有看法都源于那个夏日。 那个夏天,他和年纪稍大于自己的好友Jon去树林间“偷马”,传德在夏日阳光的沐浴下,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 但突如其来的马惊,传德坠于马下,并被刮伤,鲜血流出,所有的美好之后紧接着就是刺痛。 Jon在传德面前的失态,直接造成了他的压抑情绪与不安感,因为Jon生生地捏碎了一窝鸟蛋。 传德感觉到无辜的生命在凋谢,正如他身体的受伤,生命是何等脆弱,大风骤起,大雨倾下,他的世界在面临塌陷。 传德和Jon在一种冷漠状态下在河流之间漂流着,在遭受周边事物的洗礼之后,他感觉到一种无力感贯穿全身。 殊不知,在前一日,Jon经历了更为惨痛的生命失去,由于他失误地放置猎枪,自己的弟弟拉尔斯在玩耍时不慎杀死了另外一个弟弟。 生命在仿佛大自然规律般无情的操纵之下,以一种悲剧式的结局消逝,也因此改变了所有人。 再一度的现实与回忆的交错中,故事也进入下一章节,也就是少年传德的性启蒙,以及他对于亲生父亲的爱与恨。 影片中Jon的母亲与她的丈夫貌合神离,在牧场的劳作中我们看到传德的父亲与Jon的母亲的亲密动作,而作为主角的传德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的出轨行为。 他近乎迷惑般地为她所动,胸前裸露的肌肤,因劳作留下的香汗,盘起的褐色长发随风飘扬,传德一时失神痴望,少年的荷尔蒙蠢蠢欲动,他对于女性的迷恋,传递到了与她母亲几乎同岁的角色身上。 传德对她的迷恋并非只限于幻想,在一次的伐木劳作中,他难以控制地触碰了她的手,扶着她的腰肢,这样的亲密行为让他感受到了性幻想得到满足的快感,也引发了更为戏剧性的事件。 传德发现了父亲与自己暗恋对象之间的“奸情”,他的性幻想彻底破灭了,似乎在一种父系强权下的威逼胁迫下,他之前对父亲的亲密感情产生裂缝。 而在一次在绝望下自我冷静的夜间出逃后,他知道了更为深远的秘密。原来自己的父亲与Jon的母亲的关系,是在纳粹背景下的战友情谊,只不过这种情谊在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中转化为男女之情。 传德开始理解父亲,但他依旧无法原谅父亲的背叛,一方面是破坏了原本稳定的家庭关系,另一面是以家长权威姿态出现的对于少年情感的阉割。 而穿插在这段感情之间的,是老年拉尔斯与老年传德之间的谈话,在那个令人无比悲痛的意外之后,拉尔斯一家濒临破碎,而传德也在父亲的敦促之下,离开这个伤心地。 他对传德说:“这个夏天对我很有意义,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变化时有发生,在事情过去之后,记得要好好思考,不要去怨恨它,想想还是可以的,你明白了吗?” 父子俩这种冷战状态的交锋最终在一场与自然的对话中化解,他们将伐好的木头地推向河流中,仿佛一切的怨恨与误解都被水流冲去,不再复返。 当自己与父亲之间的隔阂被暂时性地消除,但传德与自己并未和解。现实中的他在噩梦中陷入溺水的梦魇中,他再度惊醒,屋前倒下的树木在深夜被运走,内心沉淀的痛苦似乎也到了消除的时候。 他再度回忆起与父亲的最后相处,在河岸边将搁浅的木头送入水中,再次在马背上摔落,但他这次没有迎向父亲的援助之手,而是选择自己独立地站起来,而多次以物象出现的漂流之木,在出现拥堵卡在河面上时,传德不顾一切地冲向危险,并与父亲一起解决了麻烦。 传德在一种自我和解的过程中,原谅了那个“背叛者”父亲,同时也卸下了内心对于生命与死亡的恐惧,在克服父亲角色的负面情感之后,他期待着父亲能重返自己的身边。 然而这并没有发生,那个夏天是他见父亲的最后一面。他永远地失去了父亲。 现实中的老年传德,在与拉尔斯重温往事,放下记忆重担之后,也和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达成和解,过去的他规避现实,在通过记忆的回溯寻回少年时代的自己之后,也冲破悲观厌世的囚笼。 影片的最后,是传德与母亲前往瑞典取回父亲存下的50克朗,购置了一套全新的服装,他仿佛变成了全新的自己,以一种改头换面的崛起之势。在克服生死恐惧与家庭缺失的压力之后,传德实现了个体完整的自由。 现实中的传德,想象着自己化身为那个勇敢的少年,投入到美好的自然怀抱中。 “痛不痛的事情,我们真的可以自己决定。” 压抑与超越:记忆长河中个体生命的伤痛 《外出偷马》的主题显而易见,它讲述的是记忆,以及记忆中难以克服的生命伤痛。 乔纳森·福斯特在《记忆》一书中的表述:“记忆机制最重要的特点在于:这是一个动态的活动,或者说是一个过程,而不是静态的实体或者事物。”记忆伴随着人类自身的成长而变化,我们在童年时期所遭遇的一切,在影响着未来人生心理变化的同时,也在自我反省与自我完善的过程中,改造着自己已经形成的记忆。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美好与痛苦的记忆,会使得人类对往事更为“清晰”,或者说是对自己所认为的记忆更为肯定。年老者通过记忆回溯改写自己记忆,也是谱写自己的再一度生命。 《外出偷马》完美地呈现记忆回溯的过程,现实与记忆多次闪回串联起影片,现实的事物作为引发记忆重现的“导火索“,将人物带回到多年后的生活中,而通过记忆回溯”神奇性“地影响到现实中的人物心境,现实与记忆交错,改变了记忆拥有者的当下人生。 而记忆中个体生命的伤痛,则是引发记忆回溯的情感动机。生命的伤痛在阻碍人生行进步伐的同时,也是扭曲记忆世界的罪魁祸首,悲观情绪造成的记忆偏差与记忆障碍的同时,也在记忆回溯过程中展现与真实历史不同的形态。在影像表达上,生命伤痛与悲观情绪在记忆回溯中扮演着压抑性的角色,从而影响影片基调。 在这种因生命伤痛所产生的虚假记忆中,个体所看到的是被改造之后的记忆。情绪压抑下的少年时光,在记忆回溯中不断地变得完整,记忆中的个体也逐渐变得真实,情绪涌动与事件冲突后,真实的个体与想象的个体达成假想式的约定,形成超越个体生命伤痛之后的全新记忆,一个被经验与幻想同时修复的全新个体诞生了。 《外出偷马》继承原著精神所展现的影像文学性,包含着文学结构的视听语言构造,也表达了记忆本身的模糊性和自我欺骗式的记忆改造,但无论是故事本身,还是这种改造机制,都以一种温和美好的外表,实现个体在记忆长河中压抑与超越生命痛苦的主题表达。
看完跟梵一老师对了一下,发现我们都有几近昏睡过去没看清的情节,没办法这片拍得可真无聊啊。一个大雪山里独居等死的老头,和他青春期与父亲在伐木场的一段回忆。展现了性懵懂、弑父情结、动乱年代背景与世外桃源对比、疏远的亲情关系,但都浮于表面,没作深入挖掘。当然最大问题还是,拍得太催眠了。
怎么回事儿?!瑞典、挪威人们的身材比例实在太过优越了。不算头颈,肩部到腰部的长度如果算是1的话,那么腰部以下基本上是2.5起,甚至有可能到三。无论男女,加上硬朗的脸部线条和那湖水一样的深邃蓝眼睛,真是让人直流口水啊!本片也不是简单的儿女情长,那是革命中结下的刻骨铭心般的爱情,能不抛弃一切,走到一起吗!
沉默一路而不被告知的死亡,彼此故事中缺失的身影;欲望之舟,朋友之母,二战往事父辈情,滚木漂流换新衣;偷马非偷,骑骑而已,离开的总会再次归来;提心吊胆狄更斯,也许自己人生中的主角并非自己;在耄耋之年的孤独冬天,与那结束少年的最后一个夏天和解,忧伤而诗意
我也可以退休了。
一个意外,一段孽缘,离去的父,得不到的母。在挪威的冰土,自我放逐,谁料命运仍逼迫你回顾。追忆往事,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无处安放,更添孤独。你是讲故事的人,也是故事里的人,“疼还是不疼,你自己可以决定。”
#69th Berlinale# 主竞赛。据说导演外号“柏林钉子户”哈哈哈哈。畅销小说改编,故事底子不错,不过改编有点呵呵,主导旁白从头到尾完全模仿小说的叙事语体(估计很多都是原句吧),跑去读了一遍故事情节发现导演竟然全拍进去了!在回忆和现实之间用絮絮叨叨的旁白架构了一个不断在1948年和1999年跳来跳去的故事,没看过原著而面对海量信息就会看得比较懵……音乐很不错,捞个奖都有可能……
多重时间线的交错,串起了老人在晚年关于二战岁月温馨又酸涩的回忆:试图逃脱德军手中的努力,严格的货币管制,颠沛流离的岁月,以及那个父子永远难忘的夏天。但这种感受是无法从文字之外再度精准表达的,所以有些部分难免造成困惑,能更加精简一些就好了。片中最出彩的是镜头下扑面而来,芳香氤氲的自然气息,齐力冲缓了不少观影时的疲累。
用声音雕琢的电影,好几处声音处理,都有暮鼓晨钟之感。流水落叶伐木下雨吞咽呼吸,都有微观大义,一窥苍穹之妙。这是首男孩成长的诗,若伐木漂流,也会搁浅,也会迷失,也会一团乱麻,可终究会抵达终点。
那些说本片无聊和看片途中睡着的华语媒体记者们,求你们滚出柏林电影节。主竞赛目前最打动我的一部影片,除了二战那段想忽略之外,父子感情线讲述得太细腻了。回头再评。
#挪威电影周#我知道不喜欢的人肯定觉得两个多小时很漫长,但我真的太喜欢了!金色的鲜活的少年时代和其中隐藏的阴云,和苍白的寒冷的老年时期相互穿插,像诗一样。结尾虽然有升华,但是很克制,好喜欢啊!
确实是一个讲述很平稳的故事,而且时间线被打得很碎,所以不难想象为什么柏林的时候那么多人睡着。但实际上水准非常高!!尤其是在摄影和蒙太奇的剪接上,童年时光的部分鲜艳而活泼。老年时期清冷而萧索。人物关系也有点复杂,所以整个故事需要观众在脑海中耐心拼接,但这种非常意识流的人生碎片回忆,况且又是用这么令人心旷神怡的《生命之树》式风格的画面来讲述的回忆,是多么令人心动啊。
Out Stealing Times
感官调动的介入构建了主人公童年创伤的回忆,旁白的隔离感与其他人的旁观是主角的逃避与开脱。在矛盾与挣扎中,男孩终于完成了这场跨越五十年的成人礼。
今年柏林的最佳艺术贡献银熊,又是一部评价两极的片子,但是非常合我的意。在人生暮年回忆青少时光,在噩梦轮回中淘洗岁月沉浮,青春伤痛的模板,却在升格摄影和温吞配乐间流淌出静谧的诗意。林间薄雾,风吹过麦浪,少年从急驰的奔马上跌落,父亲的声影消失在另一个国度;湍涌小溪,木锯应声倒,女人划浆的喘息声倾泻进少年的梦里,一伸手,仿佛触到清凉的流水。影片中数段令人印象深刻的快切和声画对位,在制造悬疑氛围的过程中,没有刻意去补足叙事上的松散,但我不认为这是一种自我放弃的垮塌和故作姿态的显摆。只是顺应了人年老时的记忆,变得面目模糊,人脸交错,但你依然记得那些琐碎而闪光的往昔。一声枪响改变了所有人,但高山依旧在,丛林照葱茏,伐木声不停歇,驯马人已走远,掏过的鸟窝依旧破碎,我回到故土,与离散多年的女儿相见。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移居鹤岗,回忆青春,外出偷马,伐木丁丁,少年荨麻,老年枯木,生命之树,逆流而上,春水滩头,万木羁绊,一旦释怀,顺流而去。拍的一般,是《父与子》,拍成神作,是《母与子》,拍成这样,睡意昏沉
叛逆期和青春期的重叠不只是生理的唤醒,也是精神走出襁褓的肇始。“弑父杀母”是每一个人必经的荆棘,否则会陷落到双亲回环的人生中去。不信?女生过了24,男生过了28你再看看,很多人会越来越像自己的父母,不只是模样……甚至是悲剧。
目前為止,柏林電影節看到的最有感覺的電影作品,一個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青春期記憶和行將就木的老年階段時的自我輓歌。
11.30 欧盟影展。看完发现“疼痛”进入了自己的思考范畴,闪回的方式讲述了一生。那个夏天灌顶一般,留下的印记,竟铸出一生的形状。中间的一切,都留白略过,仿佛不必存在。逃无可逃的惊诧,女儿找到了他。他终于被允许似的,重新开始。疼痛变成选择,又掉进父亲的话语里。
PURE CINEMA. 影像的多义、暧昧和幽深全有了,打通时空的甬道,搅动灵魂的深潭,童年创伤像幽灵般倾泻而出、如影随形。跳跃,闪回,自由但不轻盈,衰老的气息也漫入记忆。不安的情绪四溢,呼吸的频率急促,水没过女人的大腿,也打湿男孩的内裤,但冲不走堆积如山的木材,直至年老色衰才勉强顺流而下。本是外出偷马,却一再丧失童真——太早面对死亡和欲望,世界的真相捅破少年柔软的躯壳。于是从未见过这样清冷的夏日,凌冽有如几十年后挪威的寒冬。他又在自己和后代间建筑高墙,风雪凶猛倒灌,怎么也掩不住被枪和肉轰出的破裂深洞。
抹去电影 出张专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