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燃烧》的结尾,刘亚仁饰演的男主焚毁大棚的举动是实际的行为,还是想象(小说)中的内容,都不及《大火将至》的处理来得高级。《大火将至》同样聚焦于一个动作:焚烧,但并没有直接告知观众这个举动是谁做出的,即便大多数有理性的人都能猜到这一后果只能是那位沉默寡言的男主导致的。
设立阶级、制造矛盾,通过一场大火来发泄底层民众的愤怒,这种立意即便不是刻意的,也在向观众直接的传达导演想表达的意图。说实话,《燃烧》只比《寄生虫》高级了一点,李沧东懂得将自己的观念裹藏在精致又迷人、似真又幻的影像中。使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寄生虫》却只能被当做寓言(脱离现实)来看,《燃烧》在不断滑入虚构的陷阱时反而可以当成一个写实的故事看待。
《大火将至》的答案隐藏在自始而终的细节中。它建构了一个谜团,而谜底就是这个谜团本身,不需要外在的讲述来阐释背后的主题。这是导演用影像来与观众交流,而是借助于一份以影像为幌子的文本。文本永远是低级的,虽然影像可以将文本直接表露的意图隐藏,但依然躲不过资深观众的法眼。最终的结果是,影像被文本化。
越来越多的艺术电影走入了这种误区:表面上建构能被体验的影像,实际上在影像背后潜在地留了一份文本,先有文本,然后才有影像,再将影像从文本中拉离,好像影像是先在的。这是当下电影的困境:越来越多的导演丧失了影像思维,而坠入文本的谜团中。他们好像无法再观看、聆听、感知或体验,只有一颗大脑在持续运转着。
而电影要发展,只能从影像上入手。培养影像思维,培养观看、聆听、感知或体验的能力,将其变为一种表达和交流的本能。而不是开发一颗智性的大脑。法国作家安德烈纪德在百多年写下的日记中,感慨:大地上令人赞叹的事情,就是人被迫感受多于思考。如今,我们进入倒置的时代:思考多过感受,而且是远远多于。
结合电影开头推土机推倒树木的镜头,以及当地所经营的伐木产业,我们能明白这座僻远的小山村正在发生的状况:很可能,桉树是被人为引进的,目的是发展林业。而林业并非打破村落静谧生活的唯一外来物,还有正在酝酿发展的旅游业。 结合电影开头推土机推倒树木的镜头,以及当地所经营的伐木产业,我们能明白这座僻远的小山村正在发生的状况:很可能,桉树是被人为引进的,目的是发展林业。而林业并非打破村落静谧生活的唯一外来物,还有正在酝酿发展的旅游业。
如果说去年戛纳有一部电影最能让人感觉到自然的静谧与震撼,那就一定是这部《大火将至》。导演奥利维尔·拉克谢(Oliver Laxe)以熟识的当地素人为主角,在充满仪式感的摄影机运动与超十六毫米胶卷质地的影像中,凝视这片被他誉为“拥有极端美感、高反差又难以预测“的山林和一个纵火犯——一个不合群的痛苦之人,而整个世界的疯狂都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出口。
拉克谢产量不高,但却已经可以算是是戛纳电影节的常客了:2010年他凭借《我们都是队长》获得导演双周单元费比西奖,六年之后又凭借《含羞草》获得影评人周单元大奖。去年,他的新片《大火将至》进入了“一种关注”单元,并获得了评审团奖。在去年的媒体材料中,拉克谢亲自撰写了这篇手记,谈论他创作的源泉和他使用的诸种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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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多被指控纵火。终于出狱了,却没有人在等他。他回到加利西亚乡村,藏匿在群山中的家,与母亲贝内迪克达,和三只奶牛一起生活。生活随着自然的节奏缓慢流淌。直到有一天夜里,大火几乎再次照亮天际。
火
加利西亚(Galicia)是欧洲野火发生地最高的地区之一。大火的原因包括闪电和多种情况下的疏忽,但是大部分都是人为的:比如,农民们会为了让土地恢复肥力再生放火,却最终失去控制;火也常常被用来作为政治抗议的工具,被用来改变事实走向,降低木材价格,成为政客们每年赖以争取回报肥硕的合同的工具之一……原因多种多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野火是当下非常重要的一个话题。公众的关注方向,总是去追责,去寻求报复。当然,狂人在当今世界是最被妖魔化的形象之一。我总会为这社会是如何对个体进行流放和驱逐的而感到震惊。
从电影的第二个片段开始,我们就知道主人公被指控纵火。他是无辜的吗?他与世界,与自然和解了吗?他是毫无希望的惯犯吗?如果他确实是无辜的怎么办?我们会在观影过程中不断问自己这些问题。而一旦我们得以与阿莫多,他的母亲以及他们的动物们,共度日常生活,随他们面对着艰难的自然条件赶羊群去山上或山谷吃草,但我们听到炉子咕噜咕噜作响,雨水不断落在他们头上,我们与他们分享着私密的生活。我们甚至会喜欢上阿莫多。同情一旦着落,问题便被消融。我们可以感受阿莫多的颠倒,他压抑着的痛苦,他的精神伤疤。“如果他们让别人痛苦,那是因为他们自己也在遭遇痛苦。”贝内迪克达说。
加利西亚
我生在法国,但我的父母都来自加利西亚。我对安塔勒斯(Ancares)最初的记忆可以追溯到四岁的时候。像许多西班牙移民一样,我们每个夏天都会回到西班牙。我的外公会和他的驴子一起在一条羊肠小道的尽头等我们,帮我们把行李驼回家。随后我们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在山脉中心,人们活得充满尊严,将自己全然交付给自然元素。他们依赖于自然如此简单和甜美的接纳,也同时被提醒着,生命是多么短暂。我被这种人生态度深刻地影响着。我从六岁起生活在加利西亚,直到十八岁开始在巴塞罗那和伦敦之间往返,之后又在摩洛哥生活了十年。但加利西亚永远是我的家,我的根基所在。我们在我外公外婆居住的村庄拍摄了这部电影,和我童年就熟悉了的村民们一起……这片在欧洲大陆边境的土地,是矛盾的,充满了反差:这反差是甜与糙,也是雨与光。一切都是神秘的。我试过去捕捉它极端的美,一种激烈而难以捉摸的美,无边无际。
阿莫多
我执导的每一部电影,几乎都是先发现了现实生活中的人,后让他们来扮演主角。像是《你们都是队长》(You All Are Captains),《含羞草》(Mimosas),再到现在《大火将至》里的阿莫多。在阿莫多郁然的双眼和下塌的双肩间有一种深刻的真实。他是帅气的,但你也可以看出他是痛苦的:他极度敏感。现代生活无法容纳如此脆弱。
饰演阿莫多的阿莫多本人,曾是一名看林人。如今,他在森林中照顾生病的动物。在西语中,阿莫多的意思是“爱人之人”,我选择为这个角色,保留这个住在山里的害羞男人的本名。阿莫多是心中有爱的人,而大多数人都把他看作是破坏的人,除了那些不对他做评判的人,也就是他的母亲和他们的动物们。阿莫多是一个具有赎罪色彩的人物,一个无辜的(就像《含羞草》中的Shakib),一个不合群的人。世界的疯狂,受苦的自然界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出口。
贝尼迪克达
像阿莫多一样,我选择保留她意为“被佑护的”的真名。贝尼迪克达同样也用她自己的方式,佑护着我们这部电影。她今年已经83岁了。
阿莫多出狱后径直来到了母亲的住处。她只是抬起头问:“你饿了吗?”,就好像他从未入狱,好像他前一天也来过,在炉边静坐。贝尼迪克达对阿莫多的爱无止境。无论是否有罪,他都是她的儿子,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她对加利西亚十分熟悉,那是母亲般的故土,而非父亲。
这是贝尼迪克达和阿莫多第一次出演电影。人物和真人之间需要达到一种平衡。阿莫多在电影和现实生活中几乎是一样的,而电影中的贝尼迪克达就跟真正的贝尼迪克达没什么关系了。她对于这个角色来说实在是太有能量了。我一度担心,她的急躁会将观众领向贝尼迪克达是一个保护欲过强的母亲,而阿莫多是被此摧毁的孩子这样仓促草率而简单的结论。但奇怪的是,一旦我们对贝尼迪克达过剩的能量加以约束,我们便接近了她的内核。这是我第一次因为电影如此靠近某个人的内核…以一种迂回的方式。
干燥的情景剧
我想让《大火将至》成为一部干燥的情景剧,克制泪水。在我的写作中,我试图去嵌入一种简单的心理特点,靠近内在:角色们粗糙的情感与赤裸的环境相呼应。他们被压抑的情感最终随着大火一起爆炸。
树
桉树是一种入侵性非常强的树木,有部分加利西亚人甚至认为它们是有害的。它会吸干土壤中的养分以遏止其他植物的生长。
电影的开端,是巨大的机器一棵一棵推倒桉树的画面,就像是在除草一样,毫无仁慈可言。机器突然在一棵百岁之老的老桉树前停了下来,似乎在对它的宏伟表达敬畏。
《大火将至》展示了最后遗存的乡村世界是如何面临着灭绝的威胁。开场的桉树片段,和闭幕的大火,同是自然界迈向死亡大门时的交响。
动物
它们深沉又温柔的目光可以看透和质疑人性。它们是俗世与圣世,虚构与现实间的媒介。狗,牛,羊和烧焦的马,它们邀请着我们改变回看自己的方式。
命运
我非常喜欢小提琴和它被琴盒包裹的样子,因为它也讲述了人类自己的周旋余地。宽容度甚少:不比乐器和容器之间的空间更多一些。因此,阿莫多除了将自己交予决定论,或者去寻求自身之外的东西,别无选择。
人是如此渺小的生物,依附于广袤,无法预测又无法控制的自然环境。但在这部电影中,人类并不直面自然,他们并不反抗,他们与自然相融。他们接受自己的角色,就像阿莫多,贝尼迪克达,以及那些动物。他们在这种接受中找到自主和自由。
电影的加利西亚片名,O que Arde,直译为“燃烧的”。电影的法语名也富有预言性,“大火将至”;它与宿命相关,一种黄昏般的直觉感受。
追随四季步伐的拍摄
拍野火,需要与火共同拍摄。我们首先需要跟着消防员进行身体和理论的培训。我们以一个小队的形式完成了第一个夏天的尝试拍摄,去理解拍摄所需,这一步没有演员加入。我们并不知道16毫米的胶片是否能够抵抗热度,镜头会否融化,消防员是否能及时出现……等了两周左右。我们一直都开着收音机,在火警响起的时候,就跟出去拍摄。慢慢的,我们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和尊重。
然后冬天来了……我们拍摄了电影开始时,艰难的生存环境。动作缓慢,因寒冷而麻木。几乎没有人向下看。阿莫多回来了,带着他的悲伤,沿着在加利西亚多雨的天空下潮湿的小路。加利西亚的冬天也是阿莫多的冬天——他的避难所。
然后春天来了。身体舒展,动物苏醒,再次回归的季节。自然再次由收缩到扩张。阿莫多飞奔下山去营救他的动物们。时间流逝,季节来了又去,也许有人会觉得,阿莫多会等到救赎,解脱终会降临。
之后的夏天,我们做好了迎接新经验的准备,这次演员们也都到齐了,两个年轻的消防队员在一旁等待着火焰的洗礼,邻居们试图保护他们的财产免受即将到来的火灾破坏…而二零一八年的夏天,却是加利西亚历史上最最湿润的一个夏天:野火寥寥无几。再一次地,自然设定了自己的规矩,并且测试着我们接受的能力,我们的屈服,我们的敬意。当我们为时两周的拍摄终于接近尾声的时候,大火将临。
等待可怕的火焰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我们想要的,是加利西亚所无法避免的。
我们虽对火期盼,仍需火对我们回应。
原作者:Oliver Laxe,《大火将至》导演
它也没有解释必要的信息量,只有几行关于桉树的文字可以提供有关山火的联想,这就给故事增添了诗意和回味。其他时候,你只能解释一组人的日常生活和状态。你甚至可以把火理解为英雄因纵火而出狱后的心理象征。这是一部自然主义的诗意电影。太迷人了。阿莫多和他的母亲坐在山顶上,望着远处的光影。几棵高大的桉树跃入眼帘,撞在盘子周围的树上。母亲很困惑。是阿莫多告诉她的。桉树不是本地树种,但它是从澳大利亚移植来的。 作为外来物种,它强大的生命力在山坡上蔓延,当地植被逐渐失去活力。结合影片开始时推土机推倒树木的场景和当地伐木业,我们可以了解这个偏远的小山村的情况:很可能是为了发展林业而人工引进桉树。而林业不仅是打破乡村宁静生活的外来事物,也是正在酝酿的旅游业。在母亲的介绍下,阿莫多本可以从事房屋维修工作,为游客的到来做好准备。但他冷酷“拒绝”背后的原因并不难找到:阿莫多对乡村宁静的厌恶被游客的喧嚣打破了;他从小就好像是一个有着大自然的人:吃草、在山里散步、在草地上休息这些信息给我们暗示了阿莫多为何纵火。 他的确是个好人,正如邻居所说,但同时,他也是个顽固的人。他与世隔绝,大自然给了他所需要的快乐和乐趣。当他小时候生活的环境被破坏时,他显然很生气,无法接受。当然,他总是有机会做出极端的举动。当他对女兽医纯洁的爱受到伤害时,他又走了同样的路。虽然导演没有说纵火犯是谁,但我们知道是阿莫多。因为火灾现场只跟随着阿莫多从城里回来。为什么善良的人会放火?因为他受伤了。正如阿莫多的母亲所说,“如果他们伤害了别人,那是因为他们也受到了伤害。”。阿莫多没有伤害别人,也没有向大自然发泄愤怒。 因为纵火可以停止伐木和旅游,让生活再次平静,他放火。这是一个极其可怜的人,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孤独。很难找到阿莫多纵火的确切原因。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数极端行为实际上是无意识的。导演留白是非常明智的。这就是为什么整部电影引人入胜,意义深远。奥利维尔·拉切特在即将到来的火灾中表现出了对年轻导演不同寻常的控制力。很多时候,我们可以在电影中找到一些伟大导演的影子:阿莫多从监狱回家的路上,穿过迷雾重重的森林,再加上琴弦和歌声,让我们想想安泽·罗普洛斯的电影;而伴随着角色缓慢升迁而来的视觉镜头是塔尔科夫斯基的招牌。最重要的是,《火来了》呈现了一种深沉而宁静的生活。 在镜头和影像之间营造出一种迷人的疏离感,无疑让我们想起了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及其伟大的电影:简单、深刻、适当的省略和空白,以及人物内心世界的揭示。这是一部非常好的作品,需要安静地观看。
阿莫多与母亲坐在山头,望着远山淡影。几株高拔的桉树跃入眼帘,挤兑着周盘的杂树。母亲对此感到疑惑不解,是阿莫多告诉了她为何如此。桉树并非当地的树种,而是由澳大利亚移植而来。作为外来树种,其强大的生命力蔓延山坡,当地植被逐渐丧失了生命力。 结合电影开头推土机推倒树木的镜头,以及当地所经营的伐木产业,我们能明白这座僻远的小山村正在发生的状况:很可能,桉树是被人为引进的,目的是发展林业。而林业并非打破村落静谧生活的唯一外来物,还有正在酝酿发展的旅游业。
大火将至
这是一部耐人寻味的电影。散发着哀伤的韵味。山林,绿的浓密,雨和水,浸润了一切,湿洇洇的溢出画框之外。导演要表达什么?答案就在影片的开端里。一边是正在推断树干的铲车,一边是尚未成长粗壮起来的树林。一排排幼树被黄色怪兽推到碾压,黄色怪物畅通无阻的前进,直到面前出现一株大树,粗大粗糙的树干,矗立在那里,是它几百年来的家园。老树挺身而出阻拦着黄色怪物,两军对垒,默默无言,有杀气。导演的立场是明显的。黄色怪物终于熄灭了灯,仿佛怪兽死去一般,闭上了眼睛。森林重归自己的寂静。
开篇只是一个动人的童话。后面的正片是童话结束后的真实。古典的童话都在回避之后。导演却缓缓推开了通常被虚掩的真实之门。但他又怕,人类有时像天使,有时如恶魔。他不肯真的盯着残酷的人间烟火仔细看。在暧昧不清中,他试图让观众明白,早在那个纵火犯放火之前,这片山野已经遭遇了谋杀犯。无论影片结尾那再一次的山火是不是他放的,在劫难逃是那些树和它们整个家庭的被注定的未来命运。自然,作为受难者,和人类,作为地狱般的他者,命运交织在各种或亲密,或难以启齿的关系中。树木有生命,却无语言和武器,人类,于是大举进犯。
这部片子没什么故事和情节可言,主要是人物塑造。我很喜欢影片里的老妈妈,这个人物真的超级可爱,虽然满头白发但干起各种农活像个矫捷的羚羊,她穿起连衣裙,扎起马尾辫,脆弱轻盈,像个活泼的小麻雀。导演给了她很多细节镜头,这个人物如此生动有魅力,看完影片几乎让我忘记了主人公其实是她儿子。一些有趣的细节比如她给自己铺床睡觉,先是跪在床铺上整理被单,然后跳进被窝,把自己的头一起闷进被窝里去。我小时候就喜欢蒙头睡觉,我爸就每次都把我的头拿出来,说我会被自己闷死在被窝里。还有一幕是她和儿子一起放牛,她坐在草地上吃面包,用刀子挖面包瓤吃,还用小刀哄赶盯在她面包上的苍蝇,这个反差也很可爱,一面似乎是牙口不太好只能吃柔软食物的老妈妈,一面还可以很凶的用刀子威胁苍蝇。还有跟儿子撒娇的一幕,喝药嫌苦,儿子说加了两勺蜂蜜呢,她还是抱怨苦,然后还趁机上纲上线说儿子总有一天会烦的不想照顾她这个老人。其实就是怕儿子将来不管她了,先嚷嚷出来。跟我奶奶一样,我从小就听我奶奶逢年节就念叨,一个娘能养活5个儿,5个儿养活不了一个娘。。。5个儿坐在旁边沉默无语。。。哈哈,这份母爱和母爱的空虚简直一模一样。
除了这些日常,老妈妈似乎还有一些神奇的气质,仿佛山林中的仙女,有着未卜先知的敏感。可以和自然的山林有着通灵般的交流。
比如我很喜欢有一幕,老妈妈拎着一个塑料袋走过山间下路,跨过小溪,下雨了,躲在一个树洞里躲雨。这一幕其实在叙事上很奇怪,插在母子俩从邻居葬礼回来和儿子晚上在房间里无法入睡跑去车里睡那两幕之间。这插进来的一幕在叙事上跟前后两幕都脱节,谁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要干啥,甚至叙事上的时间关系都奇怪的无法确定,反正就是她出去遇到下雨然后躲了一场雨然后这一幕就结束了,可能就是为了拍这场美丽的雨中森林吧。老妈妈和她的王国,她在大树的怀抱中看山,听雨。这一幕对于影片叙事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很美,很喜欢。
还有一幕是山火来临之前,她在家中忽然觉得不安,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东西,到山野里去找她的狗,圣歌同时响起。毫无疑问,她预感到了灾祸即将来临。她当然不是仙女,但她却可以和这片山林互通交感,人类和自然总有一些神奇之处。
老妈妈这个人物塑造的很成功,母爱之情即便在导演极度克制的手法下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母子两人,隔着距离共处同一屋檐下, 从疏远尴尬到逐渐恢复正常。相比母亲,儿子这个人物,处理的不能说失败,但对他的同情和理解却无从而来。他是狭隘封闭的,用沉默和僵硬拒绝着世界。即便第一次纵火是为了拯救他爱的这片山野,这种激进的手段也无法得到理解。而第二次纵火,导演刻意模糊,想让他成为无辜之人,但显然也没能让人物得到更多的理解和同情。他在立场上和情感上都不是这片山野的敌人,但他也给这片山野带来了莫大的伤害。导演故意不给出第二次山火的原因,那么观众也不必努力猜谜,这不是一个悬疑剧,谁放的火根本不重要,反正山林很容易着火,而且被人类放火烧死和被人类砍伐有什么区别呢。
看完这部影片,会记住美丽的森林,可爱的母亲,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封闭型男子却不会有太多记忆。影片要呈现的是不同的人与这片山野的关系。导演最直白给出的影片核心是通过一段对话。母子二人在放牛的休憩间隙,儿子抱怨桉树,说它们是从澳大利亚来的,长的比别的书都高大,尤其是它们的跟在地下互相缠连在一起蔓延,侵占了别的树的空间,像瘟疫一样,比魔鬼还可恶。儿子显然是仇富的排外的,按现在的话讲,就是一个民粹主义激进分子。讨厌外来者,认为自己的领地被野蛮入侵,必要时会毫不犹豫以暴制暴。而老妈妈说了一句哲人般的句子:如果它们伤害别人,那是因为它们自己也被别人伤害。老妈妈的一句话,以极大的宽容和慈爱概括了人与人,人与自然的所有关系。人类的尊贵也尽显于此。
潜行之夜,牺牲之林,陆上行舟,树木为摧。绿杉野屋,漏雨苍苔,乡愁之雾,遍被华林。雾中风景,蓬蓬远春,疏雨相过,树洞老妪。都灵之牛,终与俗违,大火将至,烧成死灰
参阅巴什拉《火的精神分析》中对于火的性的描述;电影角度,一般把难以控制的危险的“火”归为fury或rampage的范畴,可以想到的相关影片包括圣女贞德几部、柳条人(1973)、魔女嘉莉(1976)、牺牲(1986)、地下(1995) 燃烧、狂野生活(2018),对比潮气雾蒙的丘陵(而不是与水的对立),后半段山火掌控人的命运/剧情的结束就是在试图建立环境与情绪的联系,Amador隐藏的抗争、村民的愤怒或是自然的不顺从都是透过火来表达;仅从这一角度有“过渡诠释”之嫌,但导演所表现的创造性在于此、也是影片最特殊之处,再过渡诠释的说,如果怀疑片中Amador行为的真实性的话,那他像不像“马丁盖尔归来”中真实身份成疑的德帕迪约呢?
影20212:西chang大火后观看。前面阴郁
剧情简介挺吸引人,但真正观看时有点无聊。导演的功夫什么的都没的说,一看就是电影节会喜欢的作品。
实在不行,看30分钟睡25分钟
生活场景85%,故事15%,抒情0%。导演8.0,编剧8.5,表演8.5,摄影7.0,录音8.0,美术8.0。慎看,平淡的生活中,电影剧情的转折数量可能不如一部2分钟的短片,导演给出了非常简单的对比:人与自然,除此之外,对于主角内心外化的戏份都不多,人与人关系的变化几乎没有,就是直愣愣的拍生活和一场大火,你静下心来它是一场大火,你不静下心来它还是一场大火。但回头来捋顺剧情的话,有没有发现开场的那两台伐木车是用拍人的方法拍的,那俩灯跟眼睛一样,镜头切换也在指明和森林的关系;再者,你要把所有的剧情和演员看成一座原始森林的猴子的遭遇,也就通了。扯上安哲老塔阿巴斯的太扯了,短评长评们~~~
#2nd HIFF# 戛纳一种关注评审团奖→海南岛电影节主竞赛。16mm,非职业演员(本名出演),有着相当美丽迷人的影像:大地,山林,雨水,雾气,以及借实景拍的大火,自我放逐的男人,西班牙凋敝的小山村,雾气拍得美极,时常让人想起安哲;大火也有[天堂之日]的意境。当然叙事还是稀薄了些,但是当docudrama看就相当出色了。
3.5 影像力道直追贝拉·塔尔和塔可夫斯基是吹过了,但《大火将至》仍然提供了具有生命力的自然影像。结尾戛然而止充满悬念。
“他们”说他犯了错,之后他也很难再融入“他们”;即使尝试着努力,一旦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们”便会将矛头指向他,因为“坏蛋永远是坏蛋”。所有的沮丧的、愤怒的情绪与满目疮痍的山火惨境,最后终于在他身上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心火燃烧,大火已至,烟火迷障,全员扑街。原汁原味坐标西班牙横跨四季的宿命之诗,风景美好,几乎全素人上镜,叙事风格质朴雅致,留白不错,但对于主角的塑造还不够丰满--大家都看的出他很压抑,但也仅仅如此。所谓人性,就如同片中受困于河流而受伤的牛与被山火熏瞎了一只眼的马,“他们”都是“残障人士”,无一幸免。那么,第一次的山火究竟是不是被关了两年后假释返乡的“纵火犯”他所为......各种电影节最喜欢这种片子,先给你来个软糯飘逸岁月静好,然后便是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深渊凝视。
风雨云雾,溪流丛林,夏日光景,老妪与儿子,一部让人想念故乡的电影。
只要我们足够耐心,向世界打开,学会真正的看并且等待,那么电影永远可以像它第一次被创造时那样,收纳前所未有的影像。像赫尔佐格那样拍电影。
瓦格纳的歌剧和Leonard Coen那首Suzanne运用得很棒,再加上山野丛林的无声画面、自然主义的人物刻画,让观众的思绪理解呈现出信马由缰的自由状态。然而,导演给观众的留白空间太多,猝不及防的结局让我有再看第二遍的冲动。
非常喜欢这类把娱乐性剔除为零的片子,几乎是介于剧情和纪录之间了,剧本不仅去掉了叙事,也不交代必要的信息量,只有几句关于桉树的台词可以提供关于山火的联想,让这个故事增加了诗意,带上了余味。其他时候只交代一群人的日常和状态,你甚至可以把大火理解成男主角在因纵火罪出狱之后的心理象征,是一部自然主义的诗电影,太迷人了!
【3.5】摄影机不断地聚焦自然景致,大全景里深绿的山林静谧深沉,当然在需要声音时也做到如此细致。生命力在此间生长,大火来临后一切冲击即来源于真实:对生命的灭绝,为我们留下伤痕。
西班牙乡村版“燃烧”?回想的余地很大。
场内打鼾声此起彼伏,却沉醉在Leonard Cohen的<Suzanne>和诸多自然意象,非常美和安静,却不乏力量的作品。
前半段田园片,后半段灭火片,今晚没排片了也没事,就静静看在大山里放牛也挺好...
创作者的内心要多么平和才能把故事推进得如此沉稳?人祸或是天灾,大火卷走的不仅是绿林屋舍,更是人性的表面平和。故事首尾更粘连成巨大精神拷问。
痛苦的桉树,只能烧一次的山火。海南节这个字幕翻译,逼迫我一次次打开了「听歌识曲」
开头插入一段挖机伐木的场景,这台推倒山林的蛮力机械与黑暗深处瘢痕累累的巨树构成了一种目光的对峙,一方熄灭了灯光,一方镜头不断缓缓上升,形成一种由作为客体的植物朝着某种缄默不语的神性存在的升格(镜头甚至未能到达顶端即被迫中止了),Amador在雨季出狱获得新生,又在火灾之后再度被无端指控,每一次自然更迭并非恢复原样,连马儿也会几近失明留下伤疤(就像来自那棵巨树的某种回应),总有什么东西在这种更迭中永久地失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