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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木棉道(来自豆瓣) 来源://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review/9585675/ 很多人只知道汉武帝刘彻。却不知汉宣帝。对外,汉武帝只能说是大伤匈奴。而汉宣帝,这个在中国史料上记载甚少低调的皇帝却正式的把西域并入中国汉朝的版图。而且正式的打败匈奴。让匈奴俯首称臣。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是汉宣帝时期,引用陈汤的名言:凡日月所照支持,皆为汉土。可见当时汉朝军事名族自豪感是到了极点。而汉宣帝也把屯田,养民做到了极致。是汉朝的最鼎盛的时期。 但是为什么这么低调呢。个人认为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汉宣帝其实是个外儒内法的实干家。他的很多策略不被儒家认同。所以后期在儒家占主导的中国评价这位皇帝并不是那么优秀。 不过现在汉宣帝已经被越来越多人认可。所以我希望大家记住这伟大的帝君。
公元1949年6月。中国西部的夏天意味深长。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在彭德怀的指挥下进入攻击线。他们的任务是解放中国西北甘肃、青海、宁夏、新疆四省。
毛泽东指示说:“希望本年年底能解决甘青宁三省并直达甘凉肃三州,取得油源。
”这个“油源”,指的就是河西走廊西端茫茫戈壁滩上的油矿。骤然之间,玉门成为大军挥师西进中一个令人关注的焦点。
1898年11月,清帝国的光绪皇帝曾经下达了这样一道圣旨:闻甘肃各种矿产甚富,自来未经开采。着陶模拣派妥员,认真踏勘。毋令货弃野地,转令外人垂涎。但,遗憾的是,这次奉旨勘查甘肃矿产资源的活动,因为当时的内忧外患毫无悬念地搁浅了。
直到20世纪中期,河西走廊才迎来了真正的工业化浪潮。在共和国经济建设序列中,河西走廊因为它丰富的地下矿藏,再次成为备受关注的地方。
1949年的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在解放了兰州、西宁后向着河西走廊全面推进。此刻,距离新中国的诞生已经越来越近,而能源成为共和国缔造者极为关注的头等大事。一野第二兵团的二军四师向玉门方向快速机动。9月25日,玉门和平解放。而这里,就是毛泽东在电报中所特别强调的“油源”——祁连山下的老君庙油矿。日后,它有了一个更加为人熟知的名字,玉门油田。
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由于内燃机的发明,石油已经成为一个国家经济乃至军事安全的重要战略物资。对于这一点,新中国的缔造者们非常清楚。此前的中国,一度被世界地质学界称为贫油国家。曾有西方学者说,中国虽然幅员辽阔,但是地下几乎不可能有石油存在。
1921年,年轻的地质学家翁文灏派遣刚从美国威斯康星大学地质系硕士毕业的学生谢家荣到河西走廊西部的玉门一带进行油田地质调查。他的到来,成为一个清晰的标志——有史以来,第一批中国自己的地质学家穿越了祁连山与河西走廊。他们是循着古老的历史线索来到这里的。
甘肃玉门一带出露石油的迹象,早有史书记载。公元267年,西晋人张华在他的《博物志》中就描述过:“酒泉延寿县南山出泉水……水有肥,如肉汁,取著器中,始黄后黑,如凝膏,燃极明。”唐朝宰相李吉甫在《元和郡县图志》中也留下了对玉门石油的记载。这些从地下缓慢涌出的石油,千百年来被当地老百姓土法捞取,用来照明、配药。
谢家荣的调查进行得很艰苦。20世纪初的河西走廊清冷荒凉,繁华不再,他们只得借助毛驴,往返于采集点之间。半年后,《甘肃玉门石油报告》完成。这个报告引发了中国地质学界对河西走廊地区的关注。只是,此时的中国处在异常动荡的政治局势下,军阀混战,没有能力继续开展针对玉门的石油勘测。这一等,又是16年。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日本军队封锁了中国沿海的港口,这让始终依靠原油进口的国民政府不得不寄希望于在中国内地寻找石油资源,他们将目光对准了河西走廊。
1937年夏,作为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设置的“甘肃油矿筹备处”的一员,40岁的孙建初带队前往玉门寻找石油。这一次,他们收获巨大。孙建初在考察队撰写的《甘肃玉门油田地质报告》中激动地写道:“已可断言,石油即将出现于甘肃之西部,如具备良好条件,可望获致极佳的产量。”并明确建议,以老君庙为中心,立即施工钻探。
玉门油矿的第一口油井,人们亲切地称它为“老一井”。1939年3月,孙建初主持启动了这口油井的钻探工作。1939年8月11日,老君庙一号井喷涌出工业油流,成为中国石油工业的起点。日产10吨原油,对于当时的中国来说,是一个惊人的数字。截至1949年玉门解放,老君庙油矿共钻探成功44口油井,共生产原油50万吨,这占当时中国石油总产量的90%以上。孙建初也因此被誉为“中国石油之父”。
新生的共和国百废待兴,以工业尤其是重工业为主的大规模建设即将展开,沉寂了许久的河西走廊。又一次迎来了它重新崛起的契机。1950年,中共中央西北局制定的《西北区经济建设三年计划草案提要》中,明确提出“西北地理环境和经济资源,决定了它是我国最巩固的、最有希望的国防建设和工业建设的重要基地之一”。
工业建设的发展离不开石油,加强石油的勘探、开采,成为了一件头等大事。1951年的5月27日,中共中央收到一封来自西北局第二书记习仲勋的信件。
信中说:“经过一年来石油地质的勘测,现已就甘肃河西走廊地区详测了十一个储油构造,其储量约有二亿五千万吨。”这封信所传递的信息无疑是令人振奋的——当时,全国对石油的实际年需求量约50万吨,而1950年全年实际开采量还不足10万吨。在这封信中,习仲勋还提出了详细的开发计划,建议1953年起开矿及建厂,争取在1955年底开始出油,年产原油六百万桶,这样就首先满足了全国目前的石油年需求量。同时建议,在兰州修建炼油厂。第二年的2月,毛泽东签发命令,将解放军19军57师改编为“石油工程第一师”。数千名征尘未洗的官兵成为新中国在河西走廊的第一批城市移民。
1952年岁末,玉门油田和兰州炼油厂被同时列人中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156项重点建设项目中。5年后。1957年12月,新华社正式向世界宣布:新中国第一个石油工业基地在河西走廊的玉门建成。这个油田在万众瞩目中迅速成长壮大为一座大型的现代化石油工业基地。经过几代石油人的努力,玉门油田总计勘探并开采的17个区块资源总量9.56亿吨。玉门油田,成为中国石油工业的“摇篮”。
而王进喜则是从这里走出的传奇。这个15岁走进玉门油矿当童工的玉门当地人,在新中国的石油钻井岁月中,创造出惊人的全国钻井最高纪录,并在大庆石油会战中一举成名。而诗人李季更是充满激情地赞颂这座地处西北的石油基地发挥的巨大作用是——苏联有巴库,中国有玉门。凡有石油处,就有玉门人。玉门油田成为河西走廊上第一个大规模开发的宝藏。但这片无言的土地蕴藏的能量远不止于此。
2010年.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北京科技大学、西北大学组成的联合考古队在河西走廊中段,距张掖市西北13公里的黑水国遗址进行考古发掘时,发现了古代冶炼的历史遗迹。这意味着,早在4000年前,河西走廊就已经出现了人类自主的冶炼活动。雷台汉墓中出土的铜车马阵列就是当年河西走廊冶金工艺的最好注脚。但,生活在这条通道上的古代先民采挖矿石的地点却始终没有找到。
20世纪50年代,新中国急需大量钢铁支撑建设,寻找铁矿资源就成为重中之重。1955年夏季,西北地质局编号645的地质队连续派出两个分队进入祁连山寻找铁矿。他们是年轻的共和国工业先锋。地质队员们先是在藏族牧民柴昂阿莱什登带领下找到了头道沟铁矿露头。
接着,年仅21岁的西北大学地质系毕业生秦士伟带领一个小组冒着严寒和给养中断的危险孤军深人祁连山,在几乎弹尽粮绝的时刻,他们坚持继续寻找。终于,秦士伟小组在一个叫桦树沟的山岩上发现了赤红色的铁矿露头带。那一天是1955年10月23日。这一年的12月,甘肃省政府正式把桦树沟命名为“镜铁山”。一个新地名就此在河西走廊诞生。
为了中国钢铁工业的战略布局,匆匆组建的634地质队,在风雪弥漫的12月火速开赴矿区,一场惊心动魄的探矿会战在祁连山中全面展开。几乎所有的矿区钻孔都布设在陡峭的山崖上。年轻的地质勘探工作者和时间赛跑,和死神较量,从发现铁矿露头到提交给国家一个大型铁矿的勘探报告,他们只用了短短的3年时间。
代价同样是巨大的。为了共和国矿山勘探,先后有11名年轻的地质队员献出了生命。杨守林21岁、白兴民21岁、李敬君32岁、郑存江27岁;孟子明37岁、段文19岁、辛立国30岁、马汉民26岁。王宏江27岁、宋尚仁30岁、计进伦年龄不详。
这里是嘉峪关市的地质工作纪念碑。这座纪念碑讲述的是中国年轻的地质工作者和一个工业城市诞生的故事。1958年1月。国家冶金部在酒泉城以西22公里的戈壁滩上确定了酒泉钢铁厂的选址。一座中国西北地区的大型钢铁企业的建设工程随即展开。7年后,1965年,一个因铁矿而兴起的现代工业城市在河西走廊上正式诞生,因为靠近古嘉峪关城,它被命名为——嘉峪关市。
就在镜铁山勘探进入尾声的时候,来自河西走廊祁连山北缘的一个意外发现震惊了整个中国。两年前,毕业于北京地质学院的汤中立被分配到甘肃省地质局祁连山地质队工作。1958年10月7日,已经是祁连山地质队一分队队长、技术负责人的汤中立,带领巡回检查组来到永昌县河西堡,一个生活在永昌当地的老乡拿着一块泛绿的石头找到地质队来主动报矿。这块被地质学术语叫作“孔雀石”的矿石标本引起汤中立的特别关注。
问清矿石标本的来历后,汤中立和其他同事立即驱车赶到永昌县,然后又追踪到宁远堡报矿人的住地,找到了一个叫“白家嘴子”的起伏山冈。在这里,他们发现了含有孔雀石露头的岩体。在其后的两天时间里,汤中立等人对此处的岩体进行了初步勘查,并勾绘了地质草图。正在检查找矿工作的地质部总工程师陈鑫恰好看到了这块矿石,做出了具有决定意义的指示——要特别注意,化验矿石中是否含有镍元素。几天后,陈鑫来到河西堡,带来一份化验单。
这就是后来举世闻名的金川铜镍矿床最早的一份矿石标本分析报告。河西走廊上的这次重大发现,是上天的恩赐。镍,一种银白色金属,由于它具有良好延展性和稳定性,难熔耐高温,在空气中不易氧化,因此是—-种十分重要的有色金属原料,被用来制造不锈钢等高强度钢材,广泛用于雷达、导弹、坦克、航空与航天器、原子反应堆等军工制造业。
中国一直被视为“贫镍国”,镍成为新中国唯一凭特别票证供应的金属产品,可谓是“黄金可求,镍难求”。因为这是战略资源,西方世界对此始终严密封锁与禁运,年轻的共和国急需镍矿资源。
1958年冬季,一场大规模的镍矿勘探会战在河西走廊的龙首山下旋即展开。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在这片荒凉的戈壁滩与起伏不定的祁连山北缘地带,他们工作的意义不亚于紧随其后中国大庆油田的发现。但,起初的收获却令人失望。7年后的l965年,被命名为“金川镍矿”的第一和第三矿区勘探结束,第四矿区勘探同样证实是规模有限的贫矿。何去何从,年轻的中国地质勘探者面临抉择。
此时,汤中立受命主持编制金川二矿区深部找矿的设计方案,计划打一批深度四五百米的钻孔,找岩体深部的矿体。其中在12线ZK22孔的钻探施工中,汤中立执拗而倔强地顶着巨大风险一再修改530米的原定深度,深入挖掘,并更换了一台千米钻机施工,终于发现了深部岩枝中隐藏的富矿体。最终的勘探报告显示,发现的镍矿矿体厚度达到358.16米。
这次惊险的地质勘探,取得了对祁连山地质探索的重大突破,对中国地质勘探界具有划时代意义。而且,这份最终勘探报告所涉及的矿种远不止铜镍这两类。其中,铁、铬、铜、锌、萤石、水晶和铀等38种矿产蕴藏丰富。金川由此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规模的复合型超级铜镍矿床。
这里就是金川的人造天坑——露天开采镍矿坑。在为中国工业建设做出重大贡献后,这座露天矿在河西走廊上留下了一个长1300米、宽700米、深310余米的椭圆形矿坑。这是中国迄今为止最深的人造天坑,也因此成为人类留在地球上的一大记忆景观。直到今天,对于河西走廊宝藏的挖掘工作仍在地底深处继续。这是金川矿区的主要坑口。每天,上下班的矿工们都要沿着这条斜坡道来往于井上井下。
当摄制组乘坐专车穿过全长7公里的亚洲最长斜坡道,走进镍矿深处时,不能不惊叹金川人的开拓精神。经过几十年的开采,金川镍矿的地下巷道已累计达到近千公里,相当于金昌到北京的距离。当地质勘探刚刚展开的时候,金川镍矿的建设者便已经在河西走廊的戈壁滩上安营扎寨了。
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苦的生活环境,创业者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创业史。金川镍矿从正式开采矿石,到建立起一座全部利用国产设备的大型电解镍采选冶联合企业。只用了短短4年时间。在昔日一望无际的荒漠戈壁上,一座中外闻名的新兴有色冶金工业基地在河西走廊拔地而起。
1978年,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方毅八下金川,组织全国50多家科研院所和建设单位联合攻关,解决了制约金川发展的大量关键性技术难题,使金川公司的生产工艺和技术装备在很短时间内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初就成功跻身世界镍钻工业技术大国的行列,在遨游苍穹的“神舟”系列宇宙飞船中,在一杆杆入地的钻机中,在一艘艘下海的轮船中,都有金川人生产的产品。一块无意中发现的孔雀石也改变了这片土地原本荒凉的命运,一代人将自己的青春挥洒在河西走廊上,曾经的荒漠变成了新的家园。
1981年2月9日,为加速金川镍基地建设,国务院决定正式设立金昌市,河西走廊古丝绸之路上,又一座蜚声国内外的新兴工业城市——镍都金昌自此崛起。今天的金昌,不仅是一座工业城市,更是一座绿色宜居的园林城市。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继续憧憬着未来的生活。因河西走廊矿产开发而新设立的城市嘉峪关和金昌,使延续了两千年的河西四郡变为今天的五座城市,由此形成了甘肃行政区划的新格局。
今天,我们沿着贯穿河西走廊的连霍高速一路行驶,茫茫的戈壁上出现了新的景观,它同样来自大自然的馈赠。由于河西走廊位于青藏高原的北支西风带上,风向稳定、风力充足,是中国风能资源最丰富的地区,许多地方都具备建设大中型风力发电站的良好条件。
如果能利用河西走廊地区每年一半时间的风量,发电量就能达到约4000亿千瓦时,这相当于全国一个月的用电总量。与此同时,河西走廊平原区为温带半荒漠和荒漠气候,光热资源丰富。2015年,这里将建成风力发电和光能发电的“陆上三峡”,成为中国可再生能源的巨大宝库。
河西走廊,因为丰饶,所以美丽;因为历史悠久,所以沉厚包容。当它的潜能被充分发掘的时候.必将带给中国与世界更大的贡献。 若是人们从空中俯瞰这里,最能清晰感受到河西走廊的通道价值——这条得天独厚的走廊深居内陆腹地。独特的地理布局造就了中原与西域的理想联络方式。古往今来,打造并维护这条交通动脉,始终是中国的国家战略。
1952年10月1日,是新中国的第三个国庆日。天水到兰州的铁路通车。毛泽东欣然题词:“庆祝天兰路通车,继续努力修筑兰新路。”就在这一天,兰州至新疆的兰新铁路破土动工。建设穿越河西走廊、连接新疆的铁路是中国人多年的梦想。
兰新铁路所经地区的地质条件复杂、环境恶劣,大部分线路经过戈壁荒滩,工程分散,严重缺水,冬季漫长,运输困难。广大工程建设人员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创造了多项建设奇迹。
1953年,在河西走廊东端的乌鞘岭,三万劳动大军正在鏖战当年中国铁路历史上最大的工程。这是当时《人民画报》上的一张照片。英姿勃勃驾驶推土机的年轻姑娘叫胡友梅。这位21岁的兰新铁路建设者成为新中国第一个女推土机手。
1953年4月,胡友梅出席了在北京怀仁堂召开的全国第二届妇女代表大会,受到了毛主席、周总理、朱德总司令和刘少奇副主席的亲切接见。1956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的故事片《马兰花开》,片中主人公的原型正是奋战在兰新铁路上的女推土机司机胡友梅。
1958年12月,兰新铁路的钢轨穿越河西走廊甘肃、新疆交界的红柳河,进入开阔的西域。四年后,1962年,兰新铁路全线竣工。这条铁路东起兰州西站,向西跨黄河,穿越海拔3000米的乌鞘岭,进入河西走廊,沿祁连山北麓、马鬃山南麓西进,跨红柳河进入新疆,再沿天山南麓经哈密、鄯善,过“百里风区”及吐鲁番盆地北缘,在达坂城穿越天山到达乌鲁木齐,全长1903公里,是新中国投资建设的一条最长的铁路干线。河西走廊没有铁路的历史,至此永远结束了。此时,距1876年中国境内第一条铁路开通,已经过去了86年。
又过了28年。1990年9月,东起中国连云港,西至荷兰鹿特丹的第二座欧亚大陆桥穿过河西走廊,全线贯通。2014年岁末。横贯中国西北的甘肃、青海、新疆三省区的兰新高铁全线通车。河西走廊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组成部分,大交通战略的变革在21世纪尤其显得意义非凡。不仅如此,在这条中国西部陆路大通道上,还有人们看不到的通道正在持续运行。
2000年2月。与青藏铁路、南水北调、西电东送并称为中国新世纪四大工程之一的“西气东输”工程正式启动。这是中国迄今距离最长、管径最大、投资最多、输气量最大、施工条件最复杂的天然气管道。河西走廊是西气东输、西油东送的能源战略大通道和中国西部重要的管廊带,是中亚和新疆的油气资源进入中国内地的中转站,也是油气产品进入川渝、中原等地区的重要集散地,在中国能源战略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今天,河西走廊已经建成、在建和规划建设的原油管道、成品油管道及天然气管道有十几条之多。这条宽阔平坦的走廊正在成为保障国家能源资源安全的重要战略通道。
在曾经的历史通道上,作为通往广阔西部的咽喉,河西走廊是那么的意气飞扬,更洒下过无数先輩的血汗,沉淀了太多的期待与渴望。
而对于21世纪的中国人,这条横贯东西、扼控咽喉的超级通道,战略地位愈发凸显,也必将肩负起更多使命。
两千年前,张骞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西去的探索征程,才有了一个帝国沿着河西走廊金戈铁马的生动岁月和这条通道日后的别开生面。
从走廊东西两端同时走来的学者和僧人,携带着古老的典籍和经书,穿越乱世动荡的年代。思想和信念依然生生不息。
儒家与佛教的光芒沿着这里,照射到整个东亚,而东西文化的交融与碰撞也让河西大地变得博大、宽容。
河西走廊像一个楔子,楔入了中国广袤的西部。和平的使者纷至沓来,以会谈与结盟的方式,奠定了今天的中国版图。身处广袤西部和遥远欧洲海岸的人们,也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期望和对未知世界的探求,踏上了东行的路途。
从此,穿越了河西走廊的丝路绵延伸展,马帮与驼队日夜兼程。瓷器和丝绸、黄金和琥珀、僧侣与经卷,财富与憧憬成为漫漫旅途中坚持的梦想。
在这条神奇的河西走廊上,一代又一代行者穿越时光。激情、欲望、喜悦、悲伤,重复轮回。把一个个遥远的国家联络成一个更加宏大的格局:天下。
毫无疑问,河西走廊早已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地理概念。它意味着一种历史.—种文化和一种使命。它是丝绸之路的象征和缩影。在世界版图上,两条丝绸之路,恢宏而壮美。
陆上丝路,从中国西安出发,一路向西,跨越高原峡谷,穿越沙漠盆地,经过河西走廊,深入中亚腹地,通连欧洲;海上丝路,从中国东南沿海,沿马六甲海峡,过印度洋,直抵大西洋岸边。千年前的丝路辉煌,张骞策马西行,郑和扬帆西下,一段久远的故事,一段让人感怀的沧桑岁月。
2013年9月,瓜果飘香之际,习近平主席来到中亚,首次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构想;不到一个月,在椰树芃芃的东南亚,习近平主席又提出了“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2013年11月“一带一路”,写入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上升为国家战略。“一带一路”不仅是实现中华民族振兴的战略构想,更是沿线各国的共同事业,有利于将政治互信、地缘毗邻、经济互补等优势转化为务实合作、持续增长优势。
这一跨越时空的宏伟构想,从历史深处走来,融通古今、连接中外,顺应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承载着丝绸之路沿途各展繁荣的梦想,赋予古老丝绸之路以崭新的时代内涵。
草原黄了又绿,海上潮涨潮落。中国,从强盛到衰落,又从抗争到复兴。今天,我们距离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从未如此之近;中国同周边国家携手圆梦的意愿,从未如此之真。而河西走廊,作为陆路丝绸之路的重要地段,也将迎来新的机遇与挑战。
时光一去不返。但河西走廊始终就在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已成永恒;走向未来的脚步正在继续!
公元1605年10月26日。
一支商队迎着刺眼的午后阳光行进在河西走廊上。这已经是明王朝统治中国的第238年了。在这个商队中,有一个亚美尼亚打扮的商人。汗水从他的假胡须下面不断渗出,而藏在怀里的《圣经》硬硬地硌着他的胸口。
商队的同伴们对这位沉默寡言,自称叫阿卜杜拉·伊赛的亚美尼亚商人并不是很了解。从印度出发,他们在这条因丝绸而闻名的古老商路上已经走了整整3年。
尽管10月底的河西走廊已经泛起阵阵寒意,但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兴奋。
因为,他们已经可以望见远处祁连山下的那座宏伟关城了。
同时,他们也感到一丝忧虑,此时的河西走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通行便利,这座关城就是他们进入中原内地最难逾越的关口——嘉峪关。
早在阿卜杜拉·伊赛所在商队抵达嘉峪关的9年前。公元1596年10月,耶稣会罗马总会会长收到一封来自中国的信件。写信的人是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他在信中写道:根据我的观察和推测,中国很可能就是《马可·波罗游记》中所说的神秘美丽的王国“契丹”。马可·波罗,有可能是最早一批来到中国的欧洲人。由他口述的《马可·波罗游记》曾经提到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名叫“契丹”的王国。
长期以来,大多数欧洲人认为,“中国”和“契丹”是两个不同的东方国家。利玛窦从中国首都发回的信函激起了罗马教廷和葡萄牙国王强烈的好奇心,他们决定派出一个可靠的人前往东方探明真相。于是,精明干练的鄂本笃被教廷选中去完成这次不平凡的远行。鄂本笃,葡萄牙人,耶稣会修士。
年轻时,在印度当过水兵。他天资聪慧,精通印度语、波斯语,熟悉中亚的历史、地理以及风土人情。为了保密,鄂本笃乔装成亚美尼亚商人,化名阿卜杜拉·伊赛。除了要去论证“契丹”与“中国”是否是同一个国家之外,鄂本笃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探寻一条由陆路前往中国传教的便捷通道。
13世纪初叶,蒙古人的三次西征曾经一度打开并扩大了中国和欧洲交往的陆上交通。但明王朝建立后,出于对蒙元残余势力的顾忌,逐渐在中国的西北方向进行收缩,严密布防。与此同时,由于中亚地区的众多国家各自为政,战乱频频,而强大的奥斯曼帝国又阻隔了欧洲到亚洲的通路,西方世界向东方国度的探索几乎中断。渐渐地,一个海洋的世纪正在来临。
15世纪初,明王朝杰出的航海家郑和七下西洋令人瞩目。90年后,葡萄牙人达伽马打开了欧洲通往醃洋的海路,开辟了连接东西方的新航路,使海路逐渐成为彼此交往的主要通道。传奇的耶稣会教士利玛窦就是通过海路到达中国的。而鄂本笃肩负的使命,则是重新探索一条从陆路前往中国的道路。
公元1602年10月,鄂本笃由印度出发,加入商队,踏上了寻访神秘国度的旅程。他所在的商队共有500人。大多数仆人因为畏惧前途险恶离他而去,只有一名叫做依撒克的亚美尼亚仆人始终跟随着他。
这个商队经过今天的巴基斯坦、阿富汗,翻越帕米尔高原一路东行。
途中,他们遇到过艰险的道路,恶劣的气候,以及肆虐的盗匪,鄂本笃好几次死里逃生,终于进入了河西走廊。
鄂本笃险象环生的陆上之行,留给我们的正是当时陆上丝路状况的生动写照。商人们想要穿越丝路进行贸易活动,异常的艰难,甚至可能搭上性命。
公元1604年11月,离开印度两年后,鄂本笃到达了塔里木盆地内一个叫察理斯城的地方。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些穆斯林商人。商人们告诉鄂本笃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曾经到达过所谓“契丹”的首都,而那里正是中国明王朝的都城——北京。
鄂本笃兴奋异常,这些穆斯林商人的经历,令他首次得知,中国也许真的就是他要寻找的“契丹”。商人们还说,在他们落脚的地方,还住着一些耶稣会的神父,其中有一位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利玛窦。得悉耶稣会同事的行踪,这让鄂本笃十分惊喜。他决定加快行程。
公元1605年3月,鄂本笃再次上路。在穿越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以及无数已成废墟的古代城堡之后,鄂本笃终于到达了那座早就听说的雄关脚下。
四百年后的今天,在河西走廊的最西端,出现了一座以嘉峪关命名并兴建的城市。古老的嘉峪关城楼依然静静地屹立在城市的西南方向。主体城楼耸立中央,瓮城、罗城、戍楼、敌楼和其他附属建筑设计精妙,错落有致,在祁连山脉与开阔的戈壁滩烘托下,摄人心魄。关城有三重城郭,多道防线,城内有城,城外有壕,形成重城并守之势。
永乐年间,明帝国迁都北京,整个北方边疆始终面临巨大的边防压力。而此时的西域境内,同样是蒙古部落林立。早在朱元璋时期。大将军冯胜在征战河西的过程中就已意识到,在河西走廊西端建一座大型防御城堡十分必要。几经选址,地点确定在了历史上汉帝国最早设置玉门关的地方——石关峡。
在奏请朝廷批准后,这座大型军事要塞在1372年的春天正式动工。据说,修筑城墙用的黄土,都是经过严格认真的筛选和制作。在夯筑墙身时,还要在黄土中掺人棉麻和灰浆等混拌,以增强黏结强度。所以,尽管嘉峪关是夯土城台,却能承受砖砌城楼的沉重压力,历经数百年而不变形。
1539年,经过了168年的时间,嘉峪关城及其两翼长城和沿线的烽燧墩堡全部修建完成。它南起祁连山支脉的文殊山,北衔黑山峭壁,中间连结着嘉峪关,形成了一道15公里的明墙暗壁。这道完整严密的军事防御体系。日后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
明王朝后期,中国西北一线的军事策略是:以边墙连缀起九边的城堡、墩台、隘口,用这种立体连绵的紧密防守来限制蒙古人的南下。这,就是起伏绵延了6000公里的人类建筑奇迹——明长城。
自中国最东端的山海关,到河西走廊最西端,明长城最终在嘉峪关画上了句号。毫无疑问,这座宏大复杂、一丝不苟的军事堡垒,成为中原王朝强烈收缩内敛的象征。
这是一幅曾经收藏在明王朝宫廷的地图——《丝绸之路大地图》。《丝绸之路大地图》这幅地图的绘制完成于嘉峪关逐渐修筑落成的时期,上面写有211个明代地名。
地图描绘了从河西走廊的嘉峪关到天方——也就是今天沙特阿拉伯麦加的路线,涉及欧、亚、非三大洲的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堪称“中世纪的世界地图”。
在地图上,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嘉峪关的城楼建筑,它已经是明王朝最西端的一个关隘。这幅地图全面反映了明初与西方的陆路交通状况。
虽然当时明王朝在中国西北已经处于收缩防守的态势,但明王朝对西方世界的向往与认知依然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为了防御外患,明政府在嘉峪关外先后建立了7个卫所,它们共同构成明土朝四部边陲最重要的一个军事防卫管理体系。这7个卫所护卫着从嘉峪关到哈密卫的1500余里丝绸之路的安全与畅通。
从哈密卫到嘉峪关一线,是来自中亚与西域贡使前往中国唯一的法定路线,嘉峪关是他们进入中原内地的唯一关口。鄂本笃一行,从哈密卫到达嘉峪关,他们要在嘉峪关接受甘肃镇守臣的审验后才能合法地进入中原地区。仰望着巍峨高耸的嘉峪关城楼和绵延不绝的长城,鄂本笃被这人工建筑的雄奇壮美深深震撼。同时,他也察觉到,这个国家对于外来的人有着强烈的戒备心理。
在等待了25天以后,鄂本笃经过嘉峪关镇守官员的详细盘查,终于通过关卡。进人嘉峪关后,鄂本笃只用了一天时间到达肃州卫,也就是今天的酒泉。
在肃州,鄂本笃听人谈起北京和其他听说过的地名,他终于确切地知道了,自此一直向东的土地全部属于中国明王朝。鄂本笃历经3年的艰辛旅程.终于证明了利玛窦的推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教廷,告诉所有的西方人——“契丹”就是中国。
然而,鄂本笃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哪儿也去不了——他被困在了河西走廊。
当时,西方国家要与中国进行贸易,必须派遣使者带上“贡物”,进入明朝进行“朝贡”,明朝政府以“赏赐”方法收购贡品,这是与明朝进行贸易的唯一合法形式。
于是,鄂本笃必须争得寥寥无几的“使者”名额,才有可能前往北京。已经克服千难万阻走到了这一步,却受限于这样严苛的“朝贡制度”,鄂本笃对这种不公正的待遇感到愤懑。
他在日记中写道:“按照中国和西域七八个国家的旧协定,每六年允许这些国家有72名商人进人中国。商人为谋求这些使团中的一个位子而展开激烈竞争,并且向有权处理此事的商队队长赠送厚礼。”
尽管在明王朝管辖的河西走廊上,贸易活动依然繁荣,但是,鄂本笃的亲身经历验证了:此时.往来于东西方的商人们早已失去了丝路贸易鼎盛时期的通行便利。
事实上,在明王朝立国之初,明太祖朱元璋便定下了对外政策的两大方向:朝贡制度和海禁政策。这种做法强化了中央权力,将外交与贸易合一,在朝廷垄断贸易的同时达到对海外国家的笼络。朱元璋的继任者延续了他的理念,在开放与控制中寻找着王朝政治与经济的平衡。
但鄂本笃进人中国的时候,已是这个帝国运行的后期,以农业为主体的社会已经无法适应世界贸易环境,而朝廷并没有意识到商业的重要性,对民间贸易依然态度消极。持续两百年的朝贡制度透露出陈腐僵硬的气息,看似依旧繁荣的河西走廊无法挽救丝绸之路的沉寂。而就在不久的将来,被世人称为“白银帝国”的明朝即将失控,一步步在经济崩溃带来的种种灾难中走向灭亡。
当鄂本笃在酒泉进退两难时,他想到了远在明王朝首都的教会同仁。听说利玛窦在那里已经取得了一定成就,认识不少高层的官员,也许他可以帮助自己前往北京。鄂本笃立即给利玛窦写了一封信,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脱离困境。
在等待回音的过程中,鄂本笃观察着河西走廊上的城市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并用日记记下了珍贵的材料。“肃州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为汉人居住,回教徒称之为契丹人;另一部分为回教徒所居住,他们来中国经商,在此成家立业,中国政府对他们一视同仁,他们也大都不再返回西域。”
鄂本笃热切盼望着利玛窦的回信。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信使不幸在路上迷失了方向。一年后,渐渐绝望的鄂本笃鼓起勇气再次写了一封信,托付给一个准备进京的商人。公元1606年11月中旬,这封信终于送到了身在北京的利玛窦手中。北京的传教士们欣喜万分,他们立即派修士钟鸣礼去接鄂本笃前往北京。
公元1607年3月,钟鸣礼到达肃州,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心痛不已。此时,鄂本笃已经入选成为去北京的“使臣”,但他却为此花光了所有钱财,还患上了重病。当病榻上的鄂本笃收到利玛窦写给他的信时,他双泪长流,不能自已。就在钟鸣礼到达之后11天,鄂本笃去世了。
河西走廊上的肃州,成为了鄂本笃付出全部努力,可以到达的最后地点。在肃州城外,今天的嘉峪关市,钟鸣礼埋葬了这个孤独的探险家。
根据鄂本笃残留的日记和仆人的口述,利玛窦整理写成《鄂本笃访契丹记》三章,收入《利玛窦中国札记》中,成为研究中西交通史的重要资料。鄂本笃是元朝之后有记载的第一个由陆路到达中国的欧洲人。
他以他的冒险旅程完全证实了欧洲要寻找的契丹就是中国,并见证了17世纪初的陆上丝绸之路依然存在。但是,鄂本笃的离世也宣告了西方世界对于陆上丝绸之路探索的终结。明朝政府僵化消极的政策在有意无意间令丝绸之路越来越走向凋敝。
鄂本笃最终未能完成的旅行,成为穿越河西走廊的古丝绸之路上中西交通史徐徐落幕的标志。他走过的地方在很长时间内不会再有欧洲人经过。对于鄂本笃来说,去往嘉峪关的路途虽然遥远艰辛,却始终伴随着梦想与期待。而对于西出嘉峪关的中原人来说,路途大多充满了落寞与寂寥。
两百年后,公元1842年的9月。一位被流放的清帝国高官辗转颠簸来到嘉峪关。这个人就是曾以钦差大臣身份被派往广东销毁鸦片、最终却成为战争失利替罪羊的林则徐。
鸦片战争前的清帝国,延续了明朝封闭国门的政策,不仅禁止汉人出洋、居留外国,还严格限制来华贸易的外国商船。在帝国的西部,则是越来越严格的管控与收束。
河西走廊上没有了来往的商旅,仿佛一条失去了血液的动脉,迎来了历史上最黯淡的岁月。只有前朝留下的防御建筑,才能依稀让人想起过去金戈铁马的岁月,以及无数英雄征战西北的往事。
林则徐经过嘉峪关要塞时,写下了“除是卢龙山海险,东南谁比此关雄”的诗句。此时,已经年过半百的林则徐,尽管被迫出关流放,却没有一时一刻把江山社稷置于身后。
在被流放的漫长旅途中,林则徐了解到,沙俄的势力,已经渗入到中亚腹地,下一个要入侵的目标,很可能就是中国的西北地区。河西走廊的战略地位在风雨飘摇的多事之秋愈发显得重要,而此时此刻的形势也更加的危急。
尽管林则徐希望自己能亲自重整西北防卫事务,抵御外敌的入侵,但只可惜年逾花甲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五年的流放生涯结束后,林则徐再次回到清帝国权力中心。
公元1850年一月,林则徐在返回福建老家的路上乘船驶入湘江,在长沙作了短暂停留。在众多慕名求见者中,他唯独接见了一个叫左宗棠的人。
左宗棠从百里之外的湘阴家里,匆匆赶到了湘江边的岳麓山下。他看到景仰已久的前辈就站在眼前,激动不已,上船时竟不慎落水。在这艘普普通通的小船上,两人一见如故,推心置腹。林则徐形容说,他对眼前这位37岁的后辈“一见倾倒,诧为绝世奇才”。
林则徐深信,左宗棠将会是自己未竟事业的继承者。于是,他将自己在西北地区的所思所想,连同在新疆整理的资料和绘制的地图,向左宗棠慷慨相赠。他对左宗棠说:“东南洋夷,能御之者或有人;西定新疆,舍君莫属。”
当一介布衣的左宗棠接过这份沉甸甸的信任时,他还无法预料,今后,自己的命运将会与中国西部的经略息息相关。这是左宗棠与林则徐一生中仅有的一次会见。湘江夜话后不到一年,林则徐溘然长逝。
左宗棠凭借自己出色的军事和政治才能平步青云,逐渐成为了洋务运动中的一员重臣。他没有忘记林则徐的重托,在兰州就任陕甘总督的经历,也让他对中国西部有了更加深刻的切身体会。此时,西北地区的局势,正如林则徐所预见的那样,变得越来越严峻了。
公元1865年初,中亚浩罕汗国军官阿古柏,趁清帝国陷入太平天国运动的泥沼无暇西顾之际。在沙俄的支持下入侵喀什。仅仅数年之间,几乎整个新疆地区,都落入了入侵者阿古柏手中。沙俄趁阿古柏入侵北疆之机,出兵进占伊犁。
作为中原通往新疆的主要通道.河西走廊与新疆的联系逐渐被切断。正当清政府准备出兵新疆时,东南海疆骤然报警。公元1874年春,日本悍然发兵侵犯台湾。
中国的边疆和海疆同时爆发危机,这种边防形势是清帝国从未遇到过的。为此,清帝国召集南北洋大臣及沿海沿江各督抚、将军,就国家防卫战略重心展开了一次著名的讨论。无论是出兵新疆还是加强海防,都需要巨额经费,清政府的财政状况极为困难,国防经费该如何分配成为各方争论的焦点。
此时,以李鸿章为首的部分清廷官员提出,新疆地区每年都需要花费大量军费来维持,不如就此放弃经营,将国防重心转到沿海地区。而左宗棠则认为:中国的山川形胜,皆起自西北。弃西部即弃中国。西部安定,中国就等于安定了一半。
从军事地理上讲,河西走廊对中原地区的安全意义重大。但河西走廊并不是中国西部的天然极限。只有前出河西走廊,全力经营新疆,才能保障包括河西走廊在内的整个西部地区的安全。
公元1875年4月12日,左宗棠上奏《复陈海防塞防及关外剿抚粮运情形折》,详细论述了国防形势,提出“东则海防,西则塞防,二者并重”的主张,并力主兵发西北,收复新疆。
最终,左宗棠的主张得到了军机大臣文祥和慈禧的支持。新疆军情告急,令河西走廊又一次成为烽火边塞。就在这次国防大争论之前,左宗棠已经开始行动。他调集湘军进驻兰州,积极备战。为了对付阿古柏军的洋枪洋炮,左宗棠开设了兰州制造局,仿造德国枪炮,为西征新疆提供武器弹药。洋务运动的新风从东南沿海吹到了沉寂的大西北。
在左宗棠督办新疆军务期间,他指挥官兵修筑了从兰州开始经河西走廊通往新疆的道路。河西气候干燥,景色荒凉,左宗棠下令筑路军队,在河西走廊道路两侧栽种杨树、柳树和沙枣树。“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正是后人对这一景象的赞颂。
以后,穿行在河西走廊的人们便将左宗棠和部属所栽种的柳树叫作——“左公柳”。历经一百多年的岁月风霜。古老苍劲的左公柳至今仍存,绿柳浓荫依然造福于今日的河西百姓。
公元1880年5月26日。68岁的左宗棠命军士抬着他的棺材兵出嘉峪关,沿河西走廊前往哈密。五年前,清廷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全权主持收复新疆的行动。左宗棠的湘军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收复了除被沙俄占领的伊犁地区外,新疆的所有失地。
他在写给家人的信中坦露心怀:“此时西事无可恃之人,我断无推卸之理,不得不一力承担。”沙俄见左宗棠抱着决一死战也要收复伊犁的气势,不得不通过谈判签下《中俄伊犁条约》,将伊犁地区归还中方。凯旋的左宗棠,实现了林则徐对他的期望。他站在嘉峪关城楼上,豪情万丈地写下了“天下第一雄关”的牌匾。
公元1881年,嘉峪关正式开埠通商。古老的关城在修建了数百年之后,终于向世界敞开了大门。战争与和平,是河西走廊永恒的主题。探索与建构,是河西走廊时断时续的乐章。
当左宗棠等明智的清朝官员在竭尽全力,令中国追赶西方的步伐时,西方人早已在新航路的开辟、资产阶级革命、产业革命的推动下,完成了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构建。他们清楚地意识到,人类已进入了一个新时期,世界将要逐渐纳入一个整体,探索地球上未知的土地,了解所有神秘的国家,成为势不可当的世界潮流。
从19世纪中期开始,西方世界的探险者们就络绎不绝穿絨沉寂的河西走廊,向东进入这个庞大的中央帝国。1868年,德国地质学家李希霍芬踏进河西走廊。
他首次将穿越中国西部的古老商路命名为“丝绸之路”。欧洲国家对中国西北地区的考察活动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达到高潮。
来自西方各国的“探险队”、“考察队”有十几支。其中有:从事间谍侦察、后来成为芬兰总统的马达汉;发现西夏古城“黑水城”遗址的俄国探险家科兹洛夫;还有发现“居延汉简”的瑞典科学家斯文·赫定;和让敦煌文物蜚声世界的英国学者斯坦因、法国汉学家伯希和等等。
在到达肃州时,斯文·赫定和斯坦因都曾专程去寻找鄂本笃的墓,但他们未能如愿。斯坦因感慨道:“每经鄂昔日所过诸地,未尝不追想鄂本笃及其坚忍不拔之气概。”西方探险家或许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来到河西走廊,但摄影术却冷静而客观,留给后人无可复原的真实。
这张照片记录了一个冬日的早晨,大雪覆盖嘉峪关的景象。嘉峪关西城楼已毁于战火,左宗棠所书匾额也已经遗失。城墙边上破败的房屋,是河西走廊在19世纪所遭受磨难的缩影,只有经历了300年风霜的嘉峪关主城楼,还保留了它属于帝国往昔辉煌时代的威严。
拍下照片的人名叫莫理循,时任英国《泰晤士报》驻北京记者。他是清帝国覆灭前夕,最后一位走入河西走廊的外国人。在莫理循的西部之行中,他拍摄了近千张照片,捕捉到了古老帝国在变革时期的脉动,留下了清帝国治下西北地区最后的景象。
从兰州到嘉峪关,每隔10里,都有烽火台和瞭望塔的遗址。虽已失去了边防的功效,它们似乎还在静静地注视着来往于河西古道上的人们。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有着被风沙雕琢过的面孔和身躯。他们平和地望着镜头。他们的生命,早已和西北苍凉、辽阔、坚实的自然风貌融为了一体。
茫茫苍生的盛衰枯荣,在莫理循的镜头中,凝结成历史瞬间的永恒影像。透过这些黑白影像,人们能够清晰感受到河西走廊上的沉寂和蕴藏的希望。伫立在河西走廊上的莫理循,凝望着无边无际的沉寂苍凉,他的内心深处或许已经隐约意识到:在波涛汹涌的历史长河中,这条封闭衰落中的大通道,正是清帝国命运的走向。
当一些人聚精会神,凝注于过往沧桑痕迹的时候,另一些人正在等待、酝酿着一场巨大的变革。就在莫理循完成西北之行一年后,中国爆发了辛亥革命。这场震撼中外的革命不仅推翻了清帝国的统治,也让中国从两千多年的封建桎梏中解脱出来。
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中国的大门彻底开启,全新的思想观念将逢勃兴盛,唤醒西部沉睡已久的灵魂。河西走廊即将登上前所未有的风云舞台.在剧烈的动荡中,不断接受洗札,将广袤的西部土地与这个国家未来的命运紧紧相连。河西走廊也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新生。
张骞,堂邑父,汉武帝,霍去病,置啬夫,常惠,解忧公主,郭瑀,刘昞,鸠摩罗什,昙无曜,杨广,裴矩,李工,萨班,阔端,八思巴,林则徐,左宗棠。沿着河西走廊边走边看,走走停停,雅尼主题曲催泪!
都说最后一集鸡肋,我请问纪录片仅仅是给你自己看的吗?你的孙子,你的孙子的孙子,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不看吗?拜托,我们现在经历的正是后人们回忆的历史!
4.5,最后一集扣半星;气势壮阔磅礴,文案流光溢彩,演绎式复现历史碾压一众古装剧,历史因个体的存在而具有温度,纪录片催泪甚是罕见;河西走廊的特殊位置决定其成为军事政治要塞、贸易文化通道,见证沧海桑田,将朝代更替与地点流徙结合,呈现时空并置;最爱汉代、莫高窟与两晋十六国的儒学传承。
自己给自己打80分!
是在当前“一路一带”国家战略大背景下推出的国际制作的纪录片中的大片,看了张颐武、石述思等文化名人对这部纪录片的观后感和印象,更加觉得河西走廊战略地位在历史中的重要性。单就这部片子说,音乐很美,摄影也很美,我想很多去过河西的人也未必会看到片中的不同的地理地貌。爱西北这片神奇的土地。
张骞,堂邑父,汉武帝,霍去病,置啬夫,常惠,解忧公主,郭瑀,刘昞,鸠摩罗什,昙无曜,杨广,裴矩,李工,萨班,阔端,八思巴,林则徐,左宗棠
当我们谈论河西走廊时,我们缅怀、慨叹的不仅仅是马踏飞燕、天下雄关、大漠孤烟、丝路古道与石窟洞天,更是时不我待的开拓者与耕耘者,还有漫漫长夜中的守夜人。
就前三集看来 演员选择跪!画质跪!配乐跪!美术跪!服装跪!造型跪!解说词跪! 确定了是我看过最牛逼的央视纪录片!!已经震撼感动得五体投地!
只看了前九集,由此引发的感慨和豪情不足为外人道也,英雄被重新定义,张骞的壮举和隋炀帝的功绩有了重新的认识,喜欢这种按时间推移的叙事手法,实在有点短,明清两朝只有一集。河西走廊,历史地位,我的感受,140字也太少,我只知道,早早晚晚,我肯定要去的
关注度怎么这么低?非要吃吃喝喝的纪录片才有人看么?
1.使者:汉武帝 博望侯张骞2.通道:冠军侯霍去病3.驿站:解忧公主 长罗侯常惠 赵充国4.根脉:郭瑀 李暠 刘昞5.造像:昙曜 鸠摩罗什 刘萨诃6.丝路:隋炀帝 裴矩 仓慈7.敦煌:8.会盟:阔端 萨班 八思巴9.苍生:鄂本笃 利玛窦 林则徐 左宗棠10.宝藏:
只有亲身走在河西走廊,体会这苍茫大地,巍峨雪山,丹霞戈壁,大漠草原!才能感受霍去病将军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豪情壮言是何等的悲壮!泱泱华夏,惟有这西部广阔的大地能带给我如此强烈的认同感。三千年丝绸之路的兴衰,河西走廊——这丝路的摇篮,如今又将沐浴着复兴的朝阳!
兰州 武威 张掖 酒泉 敦煌 直到嘉峪关 早晚有一天我会一路走下来
中国有这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有这么多默默为国家传承奉献的普通人,有这么令人称道的奇闻异事,却鲜有电影拍出史诗般的气势,无非是些儿女情长,卿卿我我。可叹,可惜,可悲。虽然自己已无成为导演的可能,但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制片人,拍出我心中的史诗。
最近流行的演绎式纪录片,专业演员的演绎很到位,帅气的鸠摩罗什印象深刻。小小河西走廊完全就是丝绸之路的缩小版。雅尼配乐的雄浑和英美风光摄影的大气,让略显枯燥的剧情层次高了不止一筹。最值得称道的是编剧不贪多,哪怕伟大的敦煌,也只量力而为的讲了一个窟,足矣。
1.本片最大的特色是极佳的场景再现 演员气质超接近历史人物 比单纯的影视剧好看 2.汉代一段最激动人心 有时候几百年的时间里一个国家或者民族异军突起势不可挡就像开挂一样 这是很神奇的 3.从此大西北在我心中已上线 变得魂牵梦绕起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从汉帝国抵御匈奴、驰骋边疆的大快人心,到唐宋元中原文化与西部民族的宗教信仰相融合,这部纪录片一气呵成,大气磅礴。文案极其优美有韵味,音乐更是加分不少。就是最后一集现代化的进程让人在期盼中又有点失落,历史已经回不去了,希望往后能再看到中华儿女那种坚韧勇敢的品质。
片子最大的看点是场景再现,演员气质服饰造型和历史人物相似,画面配乐搭配极佳,有大片既视感,片子带你穿越时空在历史的长河中旁观去感受这一切。
大赞的纪录片,最好的一部人文历史纪录片!太棒了,有生之年要去的的地方太多了。
从雅丹开往敦煌的路上,我们穿越罗布泊耳垂的无人区和漫长的酷热。偶然回头,车后是一望无尽的戈壁,鲜红的落日和残颓的玉门关。颠簸不是来自唐诗中的战马,但是扬起的尘沙仿佛与古人有了一刻的心意相通。忍不住拉开一听啤酒,为这西汉时期的年轻气盛和四海为家。这一天,我们喝雪花,勇闯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