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

只看开头，《月吟》似乎要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青春爱情故事——他们在学校的剑道馆里成为朋友，生性内向的拓也在和纱月交往前，就对她怀抱着近乎于崇拜的迷恋之情。令他意外的是，纱月也爱上了他，并主动向他提出交往——这本应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也符合一切青春故事的情节。然而，拓也不久便发现，自己并不能从“正常”的恋爱乃至性爱中得到满足。他暗中收集她的内衣和袜子，偷拍她大腿和脚踝的照片，甚至偷录下她小便的声音——他只能在一个人的时候，利用这些道具和自己的想象进行自渎来得到快感。他不得不承认——恋物、偷窥狂、受虐倾向，这些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欲望并非出自得不到爱情的压抑，而是已经成为他本身的一部分了。

当纱月无意中发现这一切，她在愤怒与失望中成为了这个秘密的唯一知情人。她想尽办法折磨拓也，自以为是在报复，却让拓也——这个不折不扣的受虐狂在痛苦中得到了享受。当她想尽一切办法将拓也从身边赶走的时候，拓也跪下来央求她：“让我成为你的狗吧。”——他宁愿接受无休止的折磨，也不愿离开她半步，这是他爱她的方式。纱月只好慢慢接受了这在她看来是“变态”的关系，而她对拓也又爱又恨的感情也转化为各种形式的施虐，最后，她命令他跳下瀑布，为她送死，拓也竟毫不犹豫地去照办。在影片的结尾，我们以为一切都该结束了，纱月却又去看望遍体鳞伤的拓也，两人继续着他们施虐与受虐的游戏——唯一的变化只是纱月变得似乎更加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了。

在这样的虐恋关系中，很明显，拓也是M，纱月是S。然而，这个S却是不情不愿的存在。如果不是拓也那种近似无赖又不失可怜的纠缠，纱月恐怕从不想开始一段这样的畸恋关系。“我想要你的占有与嫉妒，你给我的却是服从与窥视”。她渴望被拓也征服，却反过来被拓也要求征服。多么可悲。这不是她所渴望的爱情，她选择去折磨拓也，既带着报复，又饱含同情，而她从中并未得到半点快乐。看起来，拓也是纱月的奴隶，是关系中的弱势者，实则不然——在这段关系中，作为男性的拓也依然是欲望和选择的主体，而作为女性的纱月则是拓也欲望和选择的对象。这和大多数的男女关系本质上并无不同。

从一开始就是拓也选择了纱月作他的女王——不管纱月愿不愿意——而不是纱月选择拓也作她的奴隶。纱月尽管在权力上占尽了优势——她不用像许多小女生那样哭哭啼啼怎样被男友漠视和不关心——但她在幸福程度上可能还不如那些小女生们。说得不好听一些，纱月依然被沦为了男性的玩物，只是这个男性的兴趣刚好不是征服女性，而是被女性征服罢了。从这个角度来讲，拓也的“奉献”几乎都是从自我出发，带着浓厚的自私和理想主义色彩，他沉醉在自己的“效忠”里，却刻意忽略了纱月的不满；相对来说，放弃自己的需要，去努力挖掘自己S潜质的纱月才是真正的牺牲自我满足对方的圣母型优质伴侣。

纵观网友对这部电影的评论，可以看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男性观众很多都将自己代入了拓也的角色，并对这段虐恋之情表示理解和赞美，相反地，女性观众大多数代入了纱月的角色，并表达了对拓也这种感情的不接受和厌恶，有些还联系起了自己曾经的类似阴影。可见，尽管这是一部表面上将女性权力推到制高点的电影，却还是严重地忽略了女性真正的内心感受。“看起来很过瘾，但并不是我们要的。”

又或许，这部电影可以看作是对女性的赞颂之歌。因为纱月对于拓也的爱，因为混合了包容和悲悯，竟显得是一种更近似于母爱的感情了。而父爱和母爱的区别就在于：父亲喜欢的往往是符合他期待的孩子，而母爱却常常是无条件的。这种区别有时完全可以延伸到男性之爱与女性之爱的不同。

在这个时代，性总被当成一种政治来讨论，女性主义者们因为男人一点点可能性的不敬与侵犯就作出攻击的姿态。而性有时又主动与政治划分界限，以免破坏了美感——并不是每个高喊女权至上的女人都渴望成为手持皮鞭的女王，正如一些女性主义者承认，她们在床上更乐意充当被动的角色，以得到更多的快感。女人们乐于讨论如何去控制男人，而一旦得到了完全的控制权，又会觉得索然无味——毕竟，爱情就是一个角力的过程，权力的游戏，如果出现一边倒的局面，就立马失去了趣味，取而代之的是满腹的戾气。

我想我的伙伴声轮一定会喜欢这个片子，恋物癖，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反正我和声轮是的。至于后面的SM，只能是臆想一下了，应该是没有这个倾向。谁知道呢，人总不是很了解自己，比如那个女孩，得遇到合适的对象，潜能才能慢慢开发出来。

两年前，我，佳丽，声轮，三人上楼，楼梯比较阴暗，每到一层会有些光亮。就在快到光亮处时，声轮忽然停住了，头向前伸，身体却往后缩，手扶着墙壁一副痴痴的表情，眼睛直盯着上方。原来是楼上光亮处晾着一条小粉色内裤。我靠，那表情太棒了。就好像今天看这个片子，那女孩用脚踩住男孩的手，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他妈的肯定疼啊，高跟鞋。后来那男孩忽然抱着她脚啃起来，哎呀太过瘾了，太合我意了，导演设置的真他妈对人心。疼，但是还忘不了耍流氓，这叫变态。

几个剧情的转向都非常合适，风格也比较清新自然。看完叫人过瘾又舒畅，不禁感叹导演创造了一个多么美好人生的故事。

故事的前面好纯情，结果看着看着怎么就往那方面发展了呢……可怜的女主角，一开始是多么纯真多么温柔多么可爱的女孩子啊，硬生生被逼得成了个攻，做攻做得这么委屈这么难受的咱可真是第一次见。而那个男主角，电影之初给人的感觉只是一个很害羞的男孩，原来是个恋物癖患者，超M的一方果然是无敌的，要是我的身边也有这么一个超M，不管是男是女，生活是真的休想平静了。总之女孩的生活算是被毁了吧，而且看样子，这样的关系，他们两个人还要继续维持下去。

只看到青春比只看到变态强点
变态在这电影里就是寓言的手法
谁没在迷失爱情的时候成为仓皇的犬
而且电影的日本文化诠释得多到位

电影可以用另外一部电影名来评论：
爱情是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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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洁

也许这是我在银幕上看过的最惊世骇俗的爱，这是看完该片的第一感受。第一次看盐田明彦的作品就遇上了这么不同寻常的一部。不知为何，我认识电影的过程也总是如此——先接触最不寻常的，然后逐渐扩大范围，回归基础和大众化的——我的第一位电影的老师也曾说这是一个完全颠倒的过程。之前也许这么做有点刻意，是因为摆脱不了幼稚的好奇心，但《月光之吟》则纯属是偶遇。当然，在我越来越多接触电影的过程中，明显感到自己这一“颠倒”的学习过程导致了强烈的“先入为主”，但同时也领受着这样行事的好处——打开了更多的门而不至于因为接受正统教育而对某些东西有所偏见。

如上所述，我并不了解导演，而且为了细想的“信马由缰”，此刻并没有查阅关于该片及导演的任何资料。故此，以下均是个人看法，难免有偏颇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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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会自然而然地说这部电影是“变态”，但就这部电影来说，你能否定说这不是“爱”么？“变态”是只看到表面、行为层面的妄论，很多不被我们惯常的思维所接受的东西都会被如此命名。在电影中男女主角的施虐与受虐形成一种呼应时，这种“变态”已成为他们示爱的方式，即一种“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和谐状态。可以这样理解，男孩最初对女孩是恋足癖，而女孩对男孩是恋慕，于是两人做了一般情侣会做的事。但女孩发现男孩是恋物癖这一突发事件，却让双方都不知所措。慢慢的，他们对对方的爱开始觉醒，女孩为了满足男孩开始凌虐他，男孩则全盘接受，从而双方达到一种和谐状态。只是那个无端被搅进事端的学长很可怜。但事态发展到极端，女孩要男孩去死，男孩接受了。当然最后双方都没死，只是学长不知所终。经历过“瀑布事件”后，二人形成了完全的互补关系，结尾处表现得很明显，特别是女孩右眼受伤而男孩是左眼，同时当他们坐在草坪上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那种外人无法进入的状态更说明了这种意图。“瀑布事件”后女孩不停地要男孩买饮料给她，更是一种撒娇的行为，而电影之前出现的SM也能按照同一逻辑去理解，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说到变态，前一阵子的新闻中报道过这样的消息：中国某省一男子将六名女子囚禁在地窖，并与之发生关系。起初这些女子还试图逃离，后来竟然相互“争宠”。多像《禁室培欲》。这种在某些中国人思维中只会出现在日本电影的桥段竟在中国的现实中上演了，不知那些随意谩骂日本电影变态的人们做何感想。当然有一部分人谩骂日本电影变态是有原因的，首先是是侵华战争的历史阴影，第二是受的教育过于正统被“屏蔽”的东西过多，第三是文化的差异，第四是所处的社会环境不同。

就第四点在此引起我的一些联想。我所处的环境，由于缺乏电影分级制度、受众素质低下等复杂的原因，因而在舆论导向方面是相对较严的，即便是成年人也无法从正常渠道获得成人化的电影及其他相关内容的文化产品，甚至会矫枉过正地杜绝一切涉及此类内容的影片或不惜破坏影片结构而进行强硬的裁剪。但是作为人的动物属性的一种现代化的体现，这些东西始终是被需要的。而当无法被绝对严密控制却又具有普及性的网络为这样的内容产品的流入开辟通道之后，接收到这些东西的人就会产生一种偷窥心理，无论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沉浸在偷窥的刺激并且缺乏对所传播内容的正确理解的人必然会形成曲解而受到强烈的负面影响，而为了杜绝这种不良影响的“管理机构”必然会对不了解的人宣传“这些内容是如何不健康”，这当然比解释如何正确理解这些“内容”简单得多，但结果就是不了解的人就会斥责这些“内容”，而对于相当部分的人来说则是勾起了他们的猎奇及偷窥的心态。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但在中国并没有合理的解决方式。

从另一角度看，一方面电影同文学一样，它的内容是从日常生活中选取的素材经过加工而形成的。和日常生活没什么两样的东西看上去会如白开水一样无味，因此电影中呈现的很多东西不是被充分地集中就是被强烈地夸大，但影像的真实性和接近性会将这种加工自然地隐藏起来，不被观众察觉。另一方面，“变态”的“程度”决定了我们是否会将其视为异类。恋物成癖也许在生活中鲜见，但一般的恋物现象则有不少。例如，爱穿异性的衣服也是一种恋物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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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的另一个问题是性与爱的关系。也许是最近看过园子温的《恋之罪》印象太过深刻，对其中讨论的这个核心问题也非常感兴趣。《恋之罪》的观点是，性与爱没有必然联系，“恋人们在城堡外徘徊，却始终找不到城堡的入口”，城堡是指真爱，恋人们在廉价爱情旅馆中点燃激情，却始终找不到真爱。而在《月光之吟》中则更加讽刺，男孩宁可做女孩的狗也不做她的男朋友，性反倒使爱舍近求远。这与中国传统思维中重视“第一次”的观念完全是南辕北辙。性是人的动物本能，而爱本应是基于性的精神层面的东西，如今高度肯定爱的美好却否定作为基础的性，是该认为人类进化了，还是担心我们是否已经走进了精神洁癖的怪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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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吟》是在风行网上看的，当时显示的顶置评论是“变态温情力作”，这倒让我想起最近查过资料的田中登和神代辰巳两位导演，他们是上世纪70年代活跃于日活的软性色情片导演，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日本电影史中的地位。我至今还无缘看到他们的作品，但在诸多评论中都提到其作品为影迷所称道的原因是影片种各方面的探索并不因为其失色情片而有所局限，相对于表现色情场面更热衷于其他方面的探索。很希望某天我能从影片中感受到这些与众不同。提到这些多少与下面想说的话有一些关联。

这部描述男孩与女孩之间虐恋的电影却表现得像纯爱剧一样美好。电影开始的缓慢节奏，少男少女之间的朦胧情愫，一切都显得简单纯真美好。然而当女孩发现了男孩的恋物癖，剧情开始急转直下，但导演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让镜头变得疯狂，而是继续缓慢地平静地叙事。有趣的是，摄像机并非是单纯是客观地记述，一部分镜头而是选择从男孩的角度出发，甚至有一些“偷窥”的视角；而更多地镜头是站在第三方视角，但表现出的是男孩的心境——用特别的方式爱她。因此，电影表面上看是“虐恋”，而更深层次则是讲述爱的觉醒的心理过程。

个人很喜欢这种多层次的东西，看电影时可能没有特别的感觉，看过之后却有很多东西值得细细思量。虽然不知道当年该片颇受瞩目的原因是什么，但这确实是一部值得看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