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是激进之昆仑的代表作,1.冷峻的现实主义笔调临摹了上海平凡人因家乡人的到来之后的悲惨生活,他有远景中的贫民房群像,当上官饰演的角色负气离家,丈夫追赶而来时导演安排了许多人物从自己的家中探出头来,当前景中他们在争吵,在赌气,在无奈,后景中的人因此也可投射为,如他们一样被时代挤压的群像,2.他有家庭剧悲欢离合的际遇,当志清被同乡开除并且被同乡的车撞昏迷,而寻找他为他焦急的则是女工、男工等劳苦群众,当三人在结尾互相忏悔时则是家庭伦理情节剧的情感传递,3.他有一定的试听语言深度表达,如志清逃离围观群众时,走近昏暗小巷,沈浮使用了高角度的摇晃镜头,可看出一些室内剧《最卑贱的人》的表现主义风格。
说完了,他的艺术特点,就说点自己的困境吧,人民是否与艺术对立,艺术家如何成长为人民艺术家,现代主义的某种“借胶片宣泄内心之苦闷”是小资?母亲的沟壑的脸被太阳晒的黑里透红应该正视?将镜头对准“母亲”,如何处理电影的本体与戏剧倾向?
此刻我想下个现在的定论,人民与艺术从不对立,对立的是艺术家们的软弱与徘徊?
没想到这部老电影这么地道,直指当下(那个时代)现实,构思紧密,扣人心弦,具有感染力或者煽动力。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唯一的缺憾就是政治说教,如果剔除,像《小城之春》那样的态度,应该就完美了。 不过,也行吧。对农民和工人阶级情感的美化,使我不得不承认当年的上海左翼文化人确实是有道理的,起码他们在作品中能够说服观众。那就是“年头不对”,那就是官倒和资产阶级的压迫确实让灯火后的万家民不聊生。左翼文化人是很热情的,散发着人道主义光泽。 当然,左翼文化人后来大都成了“右派”和批判对象,平反后又沦为“精神失常”的退休老干部,坐吃等死,成为政权合法性的必要点缀。从而使他们早年的文艺才华和政治努力流于理想主义和空想色彩。他们是一拨满腔热血而又非常不幸的人,可惜了。 好玩的是 ,所谓新中国,六十年了,能像这部老电影一样朴实无华地讲个故事的极少。八十年代有一些还行,比如《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本命年》什么的。现在完全没有,导演们都在干啥呢,帝王将相,宫廷阴谋,武功盖世,峥嵘岁月,血色浪漫,小男小女,唧唧歪歪——对了,还有装逼犯型的“纯艺术”。所有人都在操蛋的现实生活面前背过脸去。就我涉猎,没有一个国家没有一个时代像现在的中国人这样有眼无珠地无视现实。规避现实不仅是影视问题,文学也是,难怪文学期刊活不下去了呢,活该。图书市场更别提了,都什么玩意儿啊,全是臭大粪。稍好一点的可能是绘画和摇滚。 就说这豆瓣吧,我好友上百,有时转转,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这些背过脸去的装逼犯和抒情犯。当然,我不能不把自己包括进去,否则不符事实,也对不起“豆瓣好友”们。嘻嘻。
和许多左翼情节剧影片一样,本片也把主人公从一个原本能够自处的较为舒适的环境逼到绝路,最终在某种政治话语的号召下重新找到生路,实现新生。有趣的是,和战前的左翼片相比,此片中一切的外在压力都袭来了,却唯有王苹饰演的房东太太宽容无比,不但在面貌外形上朴素老实、慈眉善目,戴上眼镜甚至显得有几分知识分子气,更重要的是她做为“房东-房客”剥削关系中的剥削者,居然没有催交过一次房租——而这一点在战前的左翼片中正是拿来大做文章的。在战前的左翼片中,似乎房东因其社会经济关系就先验地被赋予了具体的“市侩”“唯利是图”“有钱眼无人情”的种种设定,这是一种将社会经济理论概念化、脸谱化地地运用到人物塑形中的做法;在住房荒比战前显然更为严重的战后,“住房困难户”主体由初出茅庐的进步青年转变为中产、知识分子的中年人,拖家带口的他们生活负担更重,住房的意义对于他们更加重要,失去住房自然也更加悲惨。然而,战后的进步影片编导者却在渲染其惨况之余,并没有将“房东”放在他们的对立面进行描写,而是网开一面,似乎将房东也纳入了同情的范围。
在战前的左翼片中,编导往往站在租客的立场上,对于“房东”这一不事劳动、坐收金钱的“剥削者”群体进行了尖锐的批判或温和的嘲弄,前者如《新女性》中房东和龟婆形象的重合、《艺海风光·话剧团》中将进步话剧家逼上绝路的房东;后者如《新旧上海》、《马路天使》、《都市风光》中具有滑稽丑角色彩的麻木、愚钝的房东等等(《新旧上海》中对于房东的揶揄还算是较清淡的,可能与洪深本人风格和倾向有关)。然而在影片的倾向中,里弄住宅“成为左翼电影表达‘底层团结’思想的主要阵地”。影片基于平民主义的立场,对租住于里弄的普通小市民寄予同情,描绘他们在客堂间、亭子间、灶披间、乃至晒台上的爱情、亲情、友情纠葛,而很少花一定篇幅呈现房东在弄堂房子中的生活情景。房东只是作为催租者,履行其压迫主要人物生存、推进情节的工具作用,实在是一种政治经济观点的人格化再现,房东没有自己的“这一个”的人格,而是作为阶级观点的概念化展示。因此,作为主人的房东实际上并不见容于弄堂房。1959年影片《聂耳》中有一精彩段落:聂耳、郑雷电与数位进步青年清晨漫步上海街头,他们指着日商纱厂、教会大学,嘴里不断说“总有一天这是属于我们的!”。战前影片对于弄堂租客的同情态度和细致描写,亦是无声地预先发出了这样的口号:弄堂房子现在是房东的,将来一定是属于劳苦大众的,“弄堂……绘制了未来或许形成的普罗列塔利亚cach minh同盟的理想图景”。
相比于《艺海风光》、《马路天使》、《十字街头》对类似人物的描写,“房东”在战前作为专事剥削房客、挤压穷苦有志青年生存空间的反面角色,战后也变为了让人同情的受压迫者,他们在“劫收”中被剥夺了属于自己的正当财产。在战后的《天堂春梦》《八千里路云和月》《万家灯火》进而《乌鸦与麻雀》等片中,创作者将原来作为攻击和暴露对象的房东纳入了“原来属于我们的”的“我们(人民)”群体中。对于落魄“房东”加以前所未有的同情(《八》),甚至将主人公(《天》之丁建华)亦描写为昔日的房东阶级。具体体现在创作上,一条设定的路径是战争和接收导致上海社会格局大变,昔日的房东往往发生阶级跌落,成为被欺侮的对象;一条路径是将房东由概念化转而赋予同情、悲悯、善良的光明人性,使之形象更为柔和,不再是作为进步者的青年住客的对立面。
从历史或者政治的一面看,这或者可看作复员影人对于战后影业乃至社会局势的一种认知。一如聂耳《前进歌》中写道“我们要做中国的主人......把强盗们都赶尽!”,战后的“强盗”仍未消失,只不过由日本入侵者转为kmt bureaucrat集团,通过“劫收”等手段一变而为中国最大的“房东”。战前视角下的作为剥削者的原“房东”也被纳入了受剥削的阵营之中,这种角色地位的转换颇有一些统一阵线的味道,也体现出作者在创作中适应战后社会变迁的灵活手腕。以左派的一面观之,“抗战胜利以后……国内阶级关系发生新的变化,人民大众与常凯申反动派之间的矛盾成为主要矛盾”,进步影人面对战后新形势采取新措施,自觉或不自觉地联合工、农、中小资产阶级,在新民主主义cach minh战线上向大资产阶级(官僚资产阶级和地主阶级)发动的新的斗争的姿态。在创作的一面讲,这也是创作者经历八年抗战的颠沛流离、历经沧桑之后在创作上的成熟,自我否定了青年时代吸收自中国传统正邪二元对立和传入的“马化风味”的激进、直露、非黑即白的创作态度和世界观,转而将人物当作真正丰满、多面、复杂的对象去进行描写,一如《天堂春梦》中绅士做派的汉奸,和本片中高正饰演的小市民式进步青年(说句题外话,个人感觉这一时期的高正演技话剧感舞台感重,反而不适合演《一江春水向东流》里那种伟光正的角色,《八千里路云和月》和本片这种反派或正派但带有一点不那么“正”的味道的角色,更适合他),这与秦翼老师所说的战后中国电影的“中年化”“中年危机”是分不开的,属于后者在作品中具体反映的一斑。这是创作者的更加成熟,也是他们心境由锐意进取、扬善惩恶的“愣头青”向“多事之秋”的哀愁、彷徨的转变。
还有一点蛮有意思的,是中国传统的“因果报应”逻辑,在影片中时常体现。中国人一向讲究因果,会把两件可能本来没有什么明确逻辑关系的事情,按照先验的判断给他构造一种先后的勾连,认为前者是后者的“报应”或者是什么“轮回”“冥冥”之中前世的后果,等等。在现世,则讲究“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或者“睚眦必报”,如果没有看见“报”则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因果往往又和伦理道德相联系。具体到影片中则可见编导将蓝马一家人设定为(没落)地主,而钱剑如是买办资产阶级(或许他的父亲当年是胡家佃农?)。如果纯粹按照阶级区分,按照耄的理论,在是否阻碍社会发展、推进民族独立的“进步-落后”(亦是善-恶对立)二分法中,钱剑如是十恶不赦的那个阶级的代表,但钱剑如对胡智清的压迫剥削却是资本社会下的普遍现象,将这一现象单独安到买办资本的头上,而将同样据有剥削性的民族工业放在与胡智清同一战线的被害者位置上(在又兰表妹口中得知),又是进步电影直接服务功利的现实目的的表现。然而这种似乎是非常理性色彩的社会剖析里面,其鼓动性却又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一个家庭伦理纠葛,那就是胡智清一家和钱剑如一家的同乡关系和报恩之缘,其中钩织的就是一种“果报”思想。智清一家人早年好心资助穷小子钱剑如,但后者飞黄腾达了却毫无报恩之心,只顾一己私利,乃至将其逼得生路断绝,所以在这种因果逻辑下,钱剑如在道德上就被贬低了,他之所以是反派,一方面是做投机压迫民族工业,一方面是道德上的“忘恩负义”和违背兄弟伦理压迫老恩人,具有煽情性的后者似乎更体现为主流,而吴茵饰演的老太太为什么让人同情,则是因其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一方,在果报逻辑上是“应得”而无法得到报恩的亏损的一方,却让观众全然忘却了其没落封建地主的身份。这种重感性的果报逻辑而轻视理性上阶级之间对立、压迫、剥削等等社会经济层面的关系,如果放在那十年,大约又会被贬斥为“宣扬调和的产物”云云......同样,《天堂春梦》中丁建华是原来的房东,蓝马是房客,这家房东对房客不赖,但是房客发了财了就忘恩负义,一点也不接济原来的“恩人”;而《八千里路》《乌鸦与麻雀》里,房东就纯粹是无缘无故的被不相识、素无交往的恶势力所摧残了。就社会政治的一面看,战后进步电影相比战前左翼电影,在“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的问题上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不再将民族资产者当作应该打倒的反面之一,类似“三反主义”的激进创作思想不见了(连郑老夫子都被普罗思想煽动成这样,可见这帮人在那时是多么的......),对比的思维仍在,只不过用以衬托百姓穷苦的富丽堂皇的住宅的归属者,从30年代的笼统的“咨苯甲”(如《城市之夜》《新女性》《体育皇后》诸片),转移到指向明确的买办咨苯甲和bureaucracy。唯一摆在影片主角及其阵营对立面的,只剩下果党bureaucracy及其走狗势力,而其揭露的方法也并非战前的口号性质直接点出(不过那时这种口号主要是针对日帝),而是使主人公受难,以以充满怨妇式的现身说法的哀怨苦诉来唤起同情,进而联系现实,进而愤怒。因果联系起了“良心”,“良心”唤起的是一种以伦理道德为中心的叙事,和马化的阶级分析、阶级斗争,有冲突也有共鸣。“良心”为观众区分出了“好人”和“坏人”,好人受难而坏人逍遥法外,电影结束也未必受到“报应”。联系到彼时变幻的时局,影片的宣教性和煽动性就比较鲜明了,直接向观众指出应当帮助好人,打击坏人。而另一方面,这也模糊了阶级性。正义与否的判断标准暂且在某种程度上重新靠近了20年代郑正秋式的道德标准,而非“亲不亲,阶级分”。通俗剧以情动人是一大特征,尤其是中国的苦情戏。因果报应的逻辑在此处激起的道德感助推了情感波澜的泛起,令观众心酸落泪。或许这也是编导们锻炼成熟后再度回归选择的权宜之计,但实际上这个方法从未离去。
第10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第3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万家灯火》,下面为大家带来前线俗世炊烟的人情况味影评了!
米米:
最后一句年头不对,直戳人心。
不管在哪个年代,老百姓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过得安稳,唯有家是最后的依靠。
果树:
人物都立住了,实典型;提炼的社会原貌也都成立,实世相。
野凡:
一个讨喜的角色都没有,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看见男主角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想上去给他两巴掌,还有那个老太婆蛮横粗俗看着就烦人,塑造这么多令人恶心的角色也真是很不容易。
Pincent:
还挺生动、市井,前半段仿佛在看描绘类似战后家庭、社会生活的小津电影,后半段迈向了同期意大利现实主义电影喜欢关注的内容,男主角主观的幻觉镜头还挺有意思。但不算很喜欢结尾的激烈化处理,以及急切且目的性过强的关键句提炼:“不是你不对不是我不对,是年头不对。”
kc512:
明明就是婆婆情感勒索全家人,还把问题推给社会,但社会问题又描写不够深刻,如果最后核心批判的是愚孝思想,我一定给满分,结果最后核心是千错万错是社会错⋯⋯ 摄影加一星。
我们敏熙:
市井气息浓厚,有人味儿。最后将一切归结于时代不好,似乎表现为隔年的建国前的黑暗和等待黎明的到来。
我略知她一二:
乱世谋生活不易,贫贱夫妻百事哀。几家破产几家愁,几多风雨几多秋。沈浮对生活状态的刻画十分生动,所有人都真实而脚踏实地,拥有真正的热情与热爱,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也没有脸谱的美与丑。面对苦累的生活,所有人都在为更好的生活而努力,这种积极而纯粹的意志十分具有感染力,不仅激励着乱世的儿女们,也让半个世纪后的我们潸然泪下而为之赞叹。
Bob Chow:
镜头的功用性被过度地暴露且不经过任何设计,反复地正面大特写也只是暴露了情绪的人为感。一切的悲剧看似立场在人性和尊严,却因为过度纠葛在少量的人物内部和单一的收入冲突而显得单薄而令人厌烦。这样的命运看似归罪于时代甚至洋物的造化弄人,却只是人祸而已。人性的弱点被削弱和隐藏,矛盾化家庭细节,刻板化城市和乡下的差距,一切尽是造弄的痕迹。当影像被扭曲成叙事和推进的载体,并承载着一个故作无辜的装可怜的形象时,也就固然失去了它的说服力,而标题中的“万家”二字更是生硬泛化的另一罪证。
法罗岛帝国皇后:
《群众》式电影,从一片光明跌入谷底,又重拾希望。二战后的中国和其他脱离战火的国家一样患上了“战后综合征”,展现“战后综合征”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意大利电影。中国的情况复杂的多,和平没多久又陷入内战,通过影像都能感受到生活在民国末年的人民的绝望。1948年,距国M党政府败逃还有不到一年时间了,《万家灯火》中“左”的苗头,侧面反应了历史的必然。
子夜无人:
富有家长里短、俗世炊烟、人情况味的电影,生之艰三个字,几乎就那样自然但真实地镌刻在片中每一个人的眉宇之间。家庭在我们的价值观里永远是比天更大的存在,人丁兴旺是充实的幸福,又是重压的负担,然而风调雨顺的时候我们不曾贪求沾光布施,只想本分地获取自己的养料;民不聊生的时候我们也不曾堕入鸡鸣狗盗,只想挣扎着熬过眼前的萧条。 算不完的账,永远短缺的花销,掰着亲疏远近计较生活的寸量毫厘,言谈往来之间都是最平凡却闪光的庶民智慧,我其实很喜欢有更多的电影讲述这些,但它们的确越来越少。现在国产主流电影里主要呈现的城市居民生活场景,是讨论人与人的距离感、亲属关系中的剥削、婚姻和情感的不牢靠,而那些无法抗拒地黏成一团、又闷热但又夯实的诉说,已经变成积年累月的摆设,不再新鲜,也不再实用了。
#FIFF10#DAY3的主竞赛场刊评分稍后会为大家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人情冷暖,一向如此,只不过现代人把自己束缚得更紧了。
年头不对啊,连让我们紧紧靠着都是危险的……因为可能被感染!
在七十二年后的今天看,也能感同身受到现实批判的价值。看似幸福的中产之家,其实随时可能滑落到破产边缘。城乡贫富差距依旧存在,公司突然倒闭职员随时面临失业风险,解放前的擦皮鞋蹬三轮换成了当今的送外卖开滴滴。今日的地铁广告可以大肆宣扬使用花呗透支消费,富二代UP主可以厚颜地喊出「累吗?累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有钱人的。早安,打工人!」。彼时和此刻,我们都知道是「年头不对」,可是,当年是有新的道路可以选择,现在的前路看不到新希望……PS.扮演老太太的吴茵还有她的孙子,和《一江春水向东流》里祖孙俩是一样的。也同样有老太太的骂戏。PS2.男主「偷钱包」时的犹豫和《偷自行车的人》里爸爸偷自行车时的情景设置很类似。
真好啊,全方位的好啊:剧作标准,矛盾的累积与爆发,太中国市井;镜头语言出彩,画内画外人物的比对,剪影,逃窜时的晃动失焦,寻人段落的剪辑;表演也没得话说,不过最后却给这个这么苦逼的故事加了一个那么卡普拉式的结尾,太伤心了。
失业,物价飞涨,没房子住,世道还是那个世道,“年头”依然“不对”,但如今谁他妈跟你“靠得更紧些”啊
2020272 天山。上官云珠忌日在大银幕看她的作品,策展人有心了。与《乌鸦与麻雀》一样的左翼市井佳作。极为通俗的家庭婆媳剧,却因优秀的群像表演、灵活的运镜及流畅的剪辑变得旗帜鲜明,不断着力的通货膨胀与物价飞升的社会背景推动着剧情的进展,也最终引出结局对于“年头”的不对的批判。修复版画面很好,声音却是灾难。
上官云珠真美。本片中的蓝马和上官云珠真恩爱,可谓中国电影银幕最佳夫妻!高正出演的配角小赵很不错。一家子吃饭那一幕让我想起了王全安的《团圆》。本片比起同题材的《乌鸦与麻雀》还是稍逊一筹,后半程过于戏剧性。
好娴熟的婆媳关系情节剧。进步电影,所谓时代逼得一个原本可如[太太万岁]的故事变成这个样子……上官云珠美极了。然则给太太万岁五星给本片四星本身就说明了立场……
【资料馆修复版】1949年前的上海左翼现实主义电影。矛头直指资本家与物价飞涨的现实社会。左翼电影人还是图样,真正的“年头不对”还在后面。主角配角都很有戏。尤其是小赵的形象很生动。上官云珠美得像小津电影里的日本贤妻,恍惚间以为在看《东京物语》。整体气氛和节奏还是有问题。瑕不掩瑜,四星半
悲欢离合,几度万家灯火。苦乐作伴,何不衣锦还乡?中国人怕是永远活在“年头不对”的世界里了,六十三年过去了,改变在哪里?悲从中来。
实在不能不和同年的《偷自行车的人》比较,都是讲战争前后的经济秩序和工人阶级的生存危机,男主人公都在走投无路情况下偷窃(或试图偷窃),并随即遭遇男性自尊受损和父权挫败。但两部影片在价值判断和电影观念上的表述又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中国电影人没赶上新现实主义的新干线,依旧乐此不疲地靠巧合和宿命编造剧情,即便对现实素材的采样,也是精心筛选后的鸡毛蒜皮;对贫困的揭示和资本家的控诉也是左翼电影的老调重弹,甚至在伦理剧框架下还有开倒车的趋势——老太太把资本家的剥削归结为善恶好坏的人性论,而揭不开锅的一家人只能在影片结尾为狼狈的一家之主解嘲:都是年头不对。如果说新现实主义是泻了一地的生活流,对实用主义者来说一无用处,那么《万家灯火》的伦理温情也许就是中国人的阿Q智慧,不能当饭吃,但能悬命。
三星半,没在明面上直接揭露当时物价飞涨、通货膨胀和失业焦虑等社会问题。而是以一个小市民家庭为突破口,挖开城乡关系、婆媳关系和阶级关系等不同侧面,以暗讲明。描摹出小市民日常生活下的挣扎,以及对生存现状的深切忧虑。后面情节上的一系列苦是刻意设计,苦过之后是破冰和融合,苦过之后会带点儿甜。
实在令人百感交集,所有电影命题中,最难摆脱最难逃避的就是生活,当你觉得事情总会好起来的时候,生活往往不会好起来,反而会充满更多的风霜,要我说,“点儿背不能怨社会”,那怨谁?
后半段左翼倾向明显,阿珍特此而设略显多余;群像鲜明生动,富有生活气息,无论善恶都表现自然,打动人的总是最普通真切的情感,最难得的是,小人物的喜怒哀乐柴米油盐与解放前夕物价飞涨的历史大背景紧密契合;男主摔倒之前的摇晃镜头和昏迷中表现潜意识的闪回剪辑,都很前瞻。
沈浮的镜头平和,有小津式细腻,加上上官云珠典型上海女人式的娟秀琐碎、小家子气、精打细算却善良,构成了这样一部电影。它告诉你的是194x的魔都与2013的并无不同,作为有资格下定论回顾岁月变迁的我们来说,生活的实质就是纸牌屋,一推即倒泥沙俱下,在你我生活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废墟-上海里。
其实所有反应生活之苦的电影最后都可以加上一句,年头不对,现在同样如此。本片在剧作上颇抓人,情节紧凑,矛盾突出,几个主要角色性格都很鲜明。故事看得很压抑,却也很好看。后面的晃动镜头加虚焦很少见。蓝马、上官云珠、吴茵都表现很好。
#资料馆留影#修复版,以小见大的社会悲剧,这才真叫“万箭穿心”,所幸大团圆的结局稍稍安慰。“你们都没错,你们都对,是年头不对……让我们紧紧靠在一起。”可比对《乌鸦与麻雀》欣赏,非常时期的非常人生。从一大家子人骤然的生活巨变折射世态炎凉人心离乱,屋漏偏逢连阴雨,时局多艰民生多舛,物价飞涨钱不值钱,食利阶层无视同胞死活,聚焦沪上底层小人物的辛酸生活(难能可贵在互帮互扶人心不散)……结尾处被人追赶的蓝马慌不择路,晃动的手持镜头与闪现的虚焦镜头(呈现内心慌乱)也太超前了!群戏精彩炸烈,一众“海派戏骨”互飙演技,蓝马,吴茵,尤其是上官云珠,都奉献了殿堂级的戳心表演。ps,部分音轨与画面对不上,希望以后可以修复呈现更优秀的音画体验。
为什么中国老电影看起来这么顺眼?批判、现实主义、家庭剧。同是乡里亲人进城(和小津对比),波及的范围比核心家庭要大(想起沟口雄三讲过中日不同的公私观),忘恩负义的老乡、表妹的那帮苦姊妹、司机同事、房东——自觉的阶级意识正在形成。年头不对,大家靠紧一点。
昆仑出品。我姥爷32年生人,4岁母亲去世,7岁父亲去世,带着妹妹吃百家饭长大,打仗时在冯玉祥部队做通讯员骑马送信,建国后在陕西开过荒,天津看过马场,后来到内蒙挖黄河修水坝结婚生子,他们如今兄妹俩都儿孙满堂,所以常絮叨现在和旧社会相比如何如何好,共产党如何如何好……年头依旧不对(于我),但对于他吃饱饭是达到了
8/10。心理纪实性和内部蒙太奇独具匠心,母亲一家挑担子进城找不着门牌号,以主观视点扫视街景、跟拍他们进院子再摇向楼梯,表现乡下人拘谨,夜晚母亲和弟弟偷听夫妻关于妮妮身上虱子的吵架(住的困难),母亲眉头紧锁弟弟就把筷子夹的肉放进母亲碗里(吃的困难),投射在墙和布帘上的身影时大时小象征生活紧迫的不安心理,婆媳重逢这段通过象征隔阂的栏杆扶手被推出画面,婆媳迟疑地迈出一步、拥抱和抽泣,表示消除隔阂,胡智清在公车拾钱包的激烈内心冲突,运用中景(强忍镇静的脸部表情)后景(窗外街灯和汽车运动形成闪烁的流线)丰富空间层次、视觉化内心反应;中产家庭受忘恩负义的资产阶级迫害与工人团结,更多依靠细腻的人物塑造去消解主题上的政治性,例如戒指的物象几次辗转暗示物价飞涨,舍不得戒指又换回默默给妻子重新戴上,情感含蓄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