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苏·乌扎拉

HD中字

主演:马克西姆·蒙祖克,尤里·索洛明,斯韦特兰娜·丹尼尔琴科,亚历山大·派特科夫,尼古拉·沃尔科夫

类型:电影地区:其它语言:其它年份: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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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影评

 1 ) 《德尔苏·乌扎拉》:解读和误读

周日在家观摩了黑泽天皇的《德尔苏·乌扎拉》,对照阅读的是1975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内部发行的一本批判材料《反华电影剧本<德尔苏·乌扎拉>》(书影见http://img1.mtime.com/mg/2007/42/8d939fc1-1775-4347-88d6-c2c6cf2d057d.jpg)。读来真是恍惚。中国人民真是幸福啊,若不是1974年人民日报带头批判了安东尼奥尼,大部分的中国人不会知道这样一位电影大师——直到他静悄悄地离世——当年安东尼奥尼这个名字甚至被编入了街头童谣;对黑泽明的批判却没有那么大范围,1975年,中日关系正常化了许久,批判的矛头也只对准“和黑泽明勾结的”“苏修社会帝国主义”,不知道黑泽明若是泉下有知,他会对《蛤蟆的油》在2006年在中国的再度热销(据说突破10万册)作何评价。

当我试图去寻找黑泽明在当下中国大学生的知识谱系中的地位时,他孤独的背影一再地感动我。《罗生门》作为大学影视艺术通识教育的必修读物,至少让对选修过影视的人对这个名字留有印象。其次是来自他对日本历史的图景化书写,在与日本漫画的互相印证中,武田信玄、德川家康等人在黑泽明的电影中活了过来。而非艺术电影爱好者的人们不会知道黑泽明对电影艺术的追求和信仰,不知道他在战后日本经历的日本电影从繁盛到式微的过程,以及他作为日本电影走向世界的最重要的开拓者所饱受的争议。或许除了《罗生门》,黑泽明只是黑泽明。

所以当《德尔苏·乌扎拉》以一种暧昧的态度出现的时候,苏联、日本和中国对其的有趣反应成了我们入手的重要途径。《德尔苏·乌扎拉》根据俄国/苏联探险家阿尔谢尼耶夫的地理考察报告《在乌苏里的莽林中:德尔苏·乌扎拉》改编,是黑泽明“三十年来的梦想”。这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位来自城市的俄国军人、探险家和一位来自山林的猎人的友谊,在电影中,黑泽明用精致的长镜头处理着人与自然的关系。那种来自苏联胶片工业体系的独特色彩在黑泽天皇手下呈现出无穷的魅力,乌苏里的严冬和盛夏,红色、绿色和黄色斑驳着的树林,篝火、风雪,脚印,河流当然还有永远无法忘怀的,带给人极度震撼的那种,似乎是凝固的刹那永恒的盛大场面——日月交辉、风雪和冰原,这些高贵的、静默的和伟大的画面,大约也只有黑泽天皇这等苛刻的导演在苏联的电影体制内才能完成。

《德尔苏·乌扎拉》处理的是人与自然的关系,德尔苏·乌扎拉这个猎人,仿佛就是自然之子,他熟悉一切在森林——泰加林(指“寒温带针叶林”或“北方针叶林”)——中生活的技巧,但无法在城市中生存;他有信仰,他是一个典型的泛灵论者,他相信万物有灵,他敬畏自然,他珍惜生命保护环境,他爱憎分明。若是从环保主义角度入手,黑泽天皇早在1975年,或者更早的30年前读到这本书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向世人传达他的观点。你可以把它解读成一种对前工业社会乡愁式的怀念(按,有评论称阿尔谢尼耶夫此书堪与《瓦尔登湖》相媲美),自然与城市的对立,当然,它也是对人存在的这个终极问题的思考。德尔苏·乌扎拉给出了他的回答。在处理“日本性/民族性”这一问题上,黑泽明给出了一个极好的方法,也是若干年之后张艺谋采用的方法,那便是为西方的观众和评论家们留出入口,如改编莎翁历史剧之类,更重要的,是在进入途径上分别留出西方理论和东方理论的入口。当然,谈到日本,这个在地理上属于东方而事实上已经内化在西方世界的国家,内化在文化逻辑便是如此,在《德尔苏·乌扎拉》中,黑泽明通过一种超越性的表达,提供了一种普适性的影像书写。若论影片的归属,可以说这是一部苏联电影——苏联的胶片、资金、演员、电影工业体系,然而也是一部日本电影——黑泽明式的电影语言和思想。

然而这部电影的遭遇也是颇具冷战年代特点的。大致的时代背景便是,1969年中苏珍宝岛边界争端,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收录在《反华电影剧本<德尔苏·乌扎拉>》中的文章,无一例外地就这两件事大作文章,他们指出,苏修集团妄图勾结黑泽明,在这部影片中歪曲历史,欺骗日本人民和世界人民,达到其政治目的。主要的论点在于:1、对乌苏里地区主权的刻意模糊是借古喻今,否认中国自古以来的领土主权。2、对中国人形象刻意的歪曲和丑化。然而事实是否如此?不排除苏联给创作低潮期的黑泽明巨额投资,并要求本片参加1975年戛纳电影节,确实有其政治目的。影片获得的两个奖:莫斯科电影节金奖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却比较有趣,回望1975年,戛纳金棕榈被授予阿尔及利亚的《烽火岁月》,奥斯卡上风光无限的则是《飞越疯人院》(哦,可惜了《巴里·林登》),黑泽明这部影片其实也够分量。黑泽明在这部片子之前早已因《罗生门》等影片享有国际盛名,奥斯卡奖并不过分。然而查阅了相关资料,这部影片并未参加当年的戛纳电影节,并且,在影片首映之时(1975年7月,莫斯科电影节),这部影片已经获得当年的奥斯卡奖(颁奖日期:1975年3月29日),这部电影在美国上映的时间竟然是两年后的1977年12月20日。其间隐藏的微妙的政治关系颇值得玩味。

再读那本批判材料,其中收录了:
1、《德尔苏·乌扎拉》电影剧本(全稿,叶维、文洁若根据日本《电影旬报》1974年5月7日刊载剧本翻译)
2、阿尔谢尼耶夫《在乌苏里地区丛林中》与电影有关段落摘译(由北京大学苏修文学批判组翻译),
3、拍摄《德尔苏》是我三十年来的梦想(摘译)(黑泽明,载日本《电影旬报》1974年5月7日增刊,万兰译)
4、苏联影片《德尔苏·乌扎拉》的丑恶企图——明显的反华,国际性的大阴谋,连黑泽明都拉拢([日本]《德尔苏·乌扎拉》研究会,原文刊载于日本《日本与中国》周刊,1974年9月23日)
5、再论苏联影片《德尔苏·乌扎拉》——所谓“合拍影片”,实际上是苏联影片,它恶毒地制造反华舆论,这部影片对日本来说也不容忽视(《德尔苏·乌扎拉》研究会,1975年2月17日)
6、批判苏联电影剧本《德尔苏·乌扎拉》——黑泽导演讲变成丑角吗?([日本]《德尔苏·乌扎拉》批判组,日本《东风》月刊,1974年10月号)
7、关于苏联影片《德尔苏·乌扎拉》的背景——乌苏里地区(《德尔苏·乌扎拉》批判组,日本《东风》月刊,1974年10月号)
8、彻头彻尾诽谤中国——苏联借影片《德尔苏·乌扎拉》发动宣传([日本]铃木猛,转载香港《大公报》1974年12月2日,原文刊载与日本《国际贸易》1974年10月19日)
9、黑泽明·苏联·反华片(龚念年,原载香港《大公报》1974年9月24日)
10、苏联延聘黑泽明拍摄反华影片(原载香港《七十年代》杂志,1974年10月号)
11、《德尔苏·乌扎拉》原著中有不少记述证明乌苏里地区自古就属于中国领土
(李华)
 
我考证到的作者,仅有龚念年一人。龚念年,原名赵泽隆,香港《大公报》专栏作家,《七十年代》月刊国际评论作家,其他笔名有梅之、尤其、龚耀文、施君玉。此人的左派立场一望而知。有趣的则是其他几篇文章署名的变化。从“[日本]《德尔苏·乌扎拉》研究会”到“《德尔苏·乌扎拉》研究会”,再到“[日本]《德尔苏·乌扎拉》批判组”和“《德尔苏·乌扎拉》批判组”,没有标明译者,那么这些文章的真实性确实值得怀疑,究竟是某些人炮制的批判文章呢,还是在日本,果然有那么一个叫做“批判组”的,颇具文革特色的组织?更加可疑的是,这些文章的内容和论证方法,包括修辞都大同小异,抓住黑泽明剧本中的几个细节大做文章,确实是文革作风——都是对剧本的批判,因为这些批判组成员,大概都没有看过这部电影。

试摘录个别极品的句子如下:

“最近他们勾结日本资产阶级导演黑泽明炮制的影片《德尔苏·乌扎拉》,就是一个明显的证据……苏修叛徒集团自以为得计,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剧本不但描述了老沙皇侵占我国领土的种种活动,而且也暴露了新沙皇今天对我国领土的野心,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苏修叛徒集团不仅全面继承了老沙皇的侵略衣钵,而且使用了更加卑鄙无耻的手段,新沙皇的扩张野心超过了老沙皇。”“这部电影的真正导演是苏修头目勃列日涅夫支流。现在电影尚未出笼,勃列日涅夫就迫不及待地亲自出马吹捧它,苏修官方电影节头面人物一再给它涂脂抹粉,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个反华电影剧本一出笼,就遭到了日本人民的强烈签字而,日本人民已经识破了这是‘苏修拉拢日本电影工作者反华的花招’,坚决地把苏修头目及其炮制的这部反华电影剧本作为活靶子,对苏修的反华行径进行批判和斗争。……”
——编者前言
(看样子日本也在闹文革?)

“读了这个剧本,我们了解到这是一部彻头彻尾以反华为目的的政治影片,包藏着想动员世界上包括日本人在内的观众参加反华行列的丑恶企图。苏修社会帝国主义的反华活动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但是我们重视这部影片,因为它暴露出他们想打着与黑泽等人合作的幌子,把日本人民的命运拴在他们的战车上的罪恶阴谋。”“导演黑泽明越卖力气,就越深地陷入了苏修的陷阱,越巧妙地替他们做了掩饰。”“……日本的政界、财界、新闻界和其他各界的牛鬼蛇神就会跳出来,扛起联苏反华的破旗……”
——苏联影片《德尔苏·乌扎拉》的丑恶企图
(日本评论家的理论水平真高!哪个懂日语的同学跟我说说,牛鬼蛇神四个字在日语里怎么说?)

“……还预备把此片拿到八月份的莫斯科电影节上去大吹大擂,做得也未免太过分了。”“苏联方面是让日本人来充当挨批判的活靶子。”“苏联和蒋帮,恐怕是一丘之貉吧。”“他们假借‘亚洲集体安全体系’之名拉拢日本人,用开发西伯利亚做钓饵,企图迫使日本充当苏修社会帝国主义的跳板和走卒。日本人民绝不上他们的当。”
——再论苏联影片《德尔苏·乌扎拉》

“黑泽先生!我们是想用这篇批判文章唤起你的良心的。”“黑泽先生!如果你明知上述事实,竟还摄制这部影片,那么你就已经不是受骗的黑泽导演,而只能说是在某一丑恶阴谋之下的跳梁小丑。”
(谁告诉我,日语怎么说“跳梁小丑”?)

“……人们再一次清楚地看到……他(黑泽明)在进行了肉体自杀之后,现在又准备进行精神自杀,把自己完全卖给了苏修社会帝国主义。苏修则准备打着‘黑泽天皇’自编自导的旗号,拍摄出这部旨在完全反华的影片,向全世界贩售黑货。这部彻头彻尾反历史、反人民,反中国的恶毒影片,目前尚未出笼,但是,他的丑恶嘴脸已经清清楚楚暴露出来了。”
——黑泽明·苏联·反华片
(这一句太有才了,黑货,我真的很佩服龚先生的修辞)

批判中被拿来垫背的,还有我们可怜的安东尼奥尼大师,因为他的《中国》,竟然还有最近刚刚火起来的《人民解放军占领巴黎》的导演让·杨。这些评论都是我们今天不再熟悉和使用的修辞,然而刻意的误读——出于某种目的的误读,似乎并不是文革的专利。针对批判文章的观点,我们可以简单地进行批驳,1,拍电影并非要照搬原著,任何电影化的处理都是对原著的歪曲——殊不知原著作家仍是处在他们批判对象之中的帝俄作家;并且,电影中并未对任何有关领土主权的问题做过哪怕一点的表述——你说这是捕风捉影呢,还是一种出色的想象力?2、凡是写到坏的中国人就是丑化——黑泽明自己说“不论俄国人还是中国人都有好有坏”,这大概属于一种常识。若干年之后对张艺谋的批判,这也是重要论点之一。我们大概需要一种大国心态。

文革期间的批判现在我们大可以付诸一笑,然而可怕的是那些,延续至今的并且我们难以摆脱的冷战思维——所以刻意的误读并不可怕,不经意的误读才是最可怕的东西。若要再谈论文化象征和潜意识,只怪乌苏里这个地区身份太暧昧,《德尔苏·乌扎拉》拍摄的时间太暧昧,或者说,我们的想象力和分析力都太好了。《德尔苏·乌扎拉》应该就是一部简简单单的片子,它关于自然,关于生命和信仰。当然,它也并非那么简单。读到塔可夫斯基日记《时光中的时光》里相关的记载,他要告诉黑泽明“(那些电影局的人)他们都是骗子。”再去读读黑泽明的自传,为什么他在试图自杀之后接下了这样一部探讨人类生存方式的片子?苏联电影局到底在其中做了什么工作?然后我又惶惑了,我们怎样去解读,才能不算是误读呢?

 2 ) 放牧在自然中的语言——关于《德苏乌扎拉》

一个追逐黑豹的猎手。

1902年的某个夜晚,德苏乌扎拉出现了。那是丛林的夜晚,寂静、鬼魅、恐怖。在丛林里走动的德苏乌扎拉就像丛林布下的一个阴谋。是黑熊逼近吗,是山岩滚落吗?都不是。德苏像英雄一样对露宿的探测人员宣称:Me am man. 他身材矮小,敦敦实实,像一个老人,又像一个精灵。他在林中行走,他有他的目标,他是他自己的首领。在协助探测人员考察完这一地区的地形之后,他说:“我明天将继续走下去,一大早就走。去达比可,然后亚拉科汉,然后福京。我听说,那里有很多很多黑豹,还有鹿。”当麦维尔队长带着自己的队员去乘火车与他们的人汇合之际,德苏也踏上了自己的征程:在没膝的大雪中他铿铿地走着,朝向从林。


猎人的智慧在丛林中。

德苏属于丛林。他的智慧由丛林养育。由丛林养育的智慧就如先知的预言。他断定附近有小木屋,结果小木屋真的出现了。因为他发现树皮被砍了,那被砍的树皮必然是用作盖房顶之需的。他推测有中国人经过这里,因为路上有中国人独特的鞋印。他辨认着脚印,知道有老人走过这里,因为年轻人用脚趾走路,而老人用后跟走路。在致人于死地的大雪风暴面前,他用智慧驱赶死神。——在罕无人至的水泊荒原,野草是最保暖的生命。日落之前拼命割草就是抢救生命的呼吸,探测用的三角架就是支撑起寒冷中生命的屋脊。在不测的河水中,制止湍流的唯一办法是让树木成为水中的诺亚方舟。


那是一片澄明的心境。

自然是澄明的。属于自然的德苏也是一尘不染的。他用树皮修缮着森林中的小木屋,爬上爬下。他恳求队长给他一些盐与米还有火柴,他要把它们包在树皮里以备路人之需。他请队长不要去打扰那个在沉思中度过了四十年的中国人,他知道中国人有许多心事要想,被自己的弟弟领跑妻子的中国人心里深埋着爱情。德苏深知这一切,因为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他那由于天花病而死的妻子和孩子。他在梦里思念着他们,他用他那内心的歌声唤着他们,他给他们带去他们在他的梦中之所需。——篝火里燃烧着浓烈伏尔加,篝火后面是他那沉重而忧郁的脸庞。


永远放牧在自然里的语言。

他用最美丽的诗行礼拜神圣的大自然:太阳是一个重要的男人,他死去,所有的人都会死去。月亮也是一个重要的男人。水、火、风是三个力量强大的男人。尽管他根本不知道何为诗,但这从他心中流出的句子,有足够的理由戴上诗的冠冕。因为,诗就是陷落于咽喉下的心为穿越咽喉所发出的真诚之音。于是在他那里,柴禾燃烧得轧轧作响是柴禾的胡言乱语。沸腾的开水是愤怒的男人。他用最咆哮的诗行与幽灵般跟随的老虎谈判——为什么总跟着我们,丛林这么大,难道没有你活动的空间吗?结果,老虎的脚印再也没有在他们四周出现,老虎安静地走开了。是因为德苏作为猎人的威严吗?不是。只是因为德苏将语言放牧在了自然里。


因为敬畏所以远离。

猎物在眼前徘徊,德苏的枪口却与它擦肩而过。不是枪口背叛了猎手,而是视力向猎手出示了堕落。——德苏视力衰退了,这非同小可。森林之神康加一向将生存交付给强者,德苏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是那么强烈地礼赞着自然中的强者——太阳、月亮、水、火、风。他亮出猎手的威仪与他们对弈。而今,他猎手的威仪在衰退的视力面前塌陷。在强者面前他选择了放弃。他知道在什么时候选择放弃,此时正是时候。因为敬畏而放弃,因为敬畏而远离。他来到了居于城市的队长的家。


在城市里独自醒来。

在城市里,在麦维尔家里,德苏背对着我们,他过着回忆生活。在壁炉前,在小房间里,他沉默于自己的世界。他也说话,不外乎丛林里的生活,朝着麦维尔的孩子。孩子兴高采烈地听着,向往着他所生活的世界之外。凭着他从德苏手里接过来豹爪等象征猎人战绩的收藏物。德苏也行动,不外乎和丛林里的活法。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城里人烧火用柴要付钱。在与送柴人交涉的时候,德苏不再背对着我们,他正对着送柴人,我们看到了久违的德苏。然而,置身于城市里的丛林人是多么孤单呀,没人理解他,没人能够理解他,送柴人对他不屑一顾。他别无选择,他采用了丛林人的生活方式,在城市里。为了得到柴火,他去砍伐公园里的树木,他得到了城市的惩罚。德苏要求回家。


一脉相成所以回归。

德苏收下了麦维尔送给他的礼物——一架崭新的猎枪。然而猎枪毕竟从城市中来,它不属于丛林,它也注定要回到城市中去,城市人以城市的方式收回了,猎枪被抢了,德苏带着自己永远躺在丛林的土地上。德苏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也永远留在了那里。等到几十年之后,麦维尔去祭奠德苏时,已经找不到埋葬德苏的地方了。这是必然的,因为那个地方已经城市化了,林木被砍伐,旁边正着急地建造着房屋。在城市里是找不到德苏的。他在丛林之下的泥土里安详地睡着了。城市别想再侵犯他了。除了那个在丛林里经历过的特殊的城市人——麦维尔,他在那片曾经是丛林的土地上,深深地眷恋德苏。德苏的故事又开始了。

 3 ) 一个天生属于自然的人

40年前的老电影,俄语英字幕,浑浊的彩色画面,却让我看的热血沸腾。。。。。。
1.源于对自然的热爱,看了一少半翻译的原著,就迫不得已的下载了电影,虽然少了太多的镜头,但是看的很是过瘾。德尔苏乌扎拉是自然的儿子,生于斯死于斯,不沾染一点污秽,他把天地万物都比喻成人,遵循自然规律,在乌苏里的山林里就想自己家的后花园,穷山恶水在他眼里是那么和谐。然而到了城市后,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2.文中多次提到中国人,除了穷困的,就是红胡子了。分明是苏联的一部侵略史,获取地理位置,但是却写的像地理学家的考察。
3.在原著和翻译的书中不难看出,原作者是一个博物学家,书中用了大量的词汇准确的描述了乌苏里地区的野生动植物(翻译者也是专业的)
4.黑泽明就是黑泽明
5.我要接着把这本书看完

 4 ) Into the city 城市生存

最近几年喜欢爬山,爬山是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这一爱好让我看了好多户外电影,他们当中不乏杰作,但看来看去其中翘楚还是黑泽明的《德尔苏乌扎拉》。现在的户外电影讲的大多是城市人向往荒野的故事,最典型的比如《Into the wild》,美国城市中产阶级少年走向荒野,在荒野中寻找生命的意义,最后死在荒野中。这样的电影最能引起我们这些城里人的共鸣,但仔细想想,这些其实是我们廉价的自我感动。在城市出现的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其实就是这个星球的霸主了,我们本该是森林人,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故乡。

自然之美

《德尔苏乌扎拉》是一个真正的荒野的电影,我们的主角德尔苏乌扎拉是一个森林人,他理解森林,不理解城市;另个一主角俄国探险家既是森林人,也是城市人,他既理解森林,也理解城市,是观众作为这次伟大的泰加森林探险的向导。森林人德尔苏对城里人有不解有怜悯,也有羡慕和依赖,他绝对不会像我们这些城里人一样去荒野找寻生命的意义,对他来说荒野没什么意义,那是他生活的环境,一切都很平常,就像城市对我们很平常一样。他救了队长好多次,但他从来不提,因为这对他来说在森林里人类毫无保留的互相帮助是再平常不过的,否则人类在森林中是无法生存的。用德尔苏的话讲:“你们就像小孩子,有眼睛却不会看,在森林里会死掉的。”相反人类之间尔虞我诈才是奇怪的。物质丰富的城市让人丧失了对物质真正的理解,人和人的关系也变得微妙。作为城市人的我们对德尔苏只有敬佩,我们曾经和他一样,但是我们丢掉了他的美德。

影片按照俄罗斯电影传统分成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探险队在德尔苏的教导下理解了森林,下半部分探险家试图帮助德尔苏适应城市生活,但是失败了。我们通过德尔苏看看森林眼中的森林、城市和死亡。


森林人眼中的森林

一看就是摄影棚拍的,跟聊斋志异一样

队长在泰加森林中的出场是伴随着士兵的歌声,歌唱的是一个猎人在岛上游荡了一整天,没有运气,什么都没打到,一筹莫展。这首歌在影片中出现了两次,含义各不相同。片头这次唱的虽然是猎人,但更像是探险队的处境,他们是森林中的陌生人,在不熟悉的环境里一筹莫展。此时的森林是单调的,光打得很暗,他们在布满碎石的河滩上宿营,周围都是枯萎的树木。露营的场景甚至有点恐怖,天空是红色的,树木是干枯而张牙舞爪的,音乐也让人不安,士兵睡觉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子弹上膛。队长内心也是有一点恐惧的,谁知道明天会经历怎样的磨难呢?

德尔苏吃饭的样子简直可以媲美甲斐之虎武田信玄

德尔苏来以后,气氛就变了。他坐在火旁边吃饭的样子很像《影子武士》里面的武田信玄,他很自在。“我在森林里住,和在房子里住是一样的。”这一天他打了鹿,但是鹿跑了,这是常有的事儿,他也不气恼,一副运筹帷幄将军的样子。他是“大森林的主人”,当然德尔苏自己绝不会这么说的。

森林的色彩柔和起来,也明亮起来

在德尔苏出现后,森林就不再可怕,画面中不再有深红色,主色调颜色变成了绿色,黄色,秋叶星星点点的橘色。画面也亮了起来,变成柔和的自然光,即使是夜晚也是以篝火的光为主,而不是莫斯科摄影棚里令人不安的红色灯光。探险队的精神也不再紧绷,他们逐渐和德尔苏一样变成了大森林的“主人”。

日月同辉,这样美的镜头只有“等云来”的人能拍到

风、水、火是三个强大的人

第一次见面,德尔苏就展现了他的萨满教信仰。他嫌火太吵了,火不是一个物体,而是一个人,他和火说话,这是萨满教的“万物有灵”。影片中德尔苏系统地讲了他的萨满教信仰。自然界中的一切都是人,太阳是最重要的人,他死了,一切就都死了。水、火、风是三个强大的人,他们发怒了,都很可怕。这一段拍的很诗意,德尔苏和士兵们在河边野炊,画面里有火,背景是流动的河水,在士兵们嘲笑德尔苏的萨满教信仰时,一阵大风刮过,大家就不笑了,风发怒了是很可怕的啊。

森林之神的化身——安巴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神,就是Kanga,这是赫哲族的森林之神。森林无偿的给人一切,人也要尊重森林的规则。下半部影片中,士兵把肉扔在火里,他就不高兴,肉烧了就没了,但森林里需要吃肉的“人”还很多呢。人走了,吃剩的肉留下来,给别人吃。森林给了人一切,不能浪费,要好好利用。“红胡子”设下鹿窖,鹿掉进去,死了也没人来,无缘无故的杀害动物,这是浪费,是不道德的。这是古今中外猎人都必须遵守的狩猎伦理。

有了盐,有吃的,就不会死了

德尔苏对森林里的动物都这样好,对人就更好了。探险队在林中的小木屋避雨,雨停了,人走了,德尔苏也要把木屋修好,屋里要留下盐和米,下次再有人来,就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了。森林里生活艰苦,人更要互相帮助,怎么能互相残杀呢?德尔苏不能理解有钱的富商为什么要把他灌醉,偷走他的钱,更不能容忍“红胡子”下鹿窖,偷钱,偷毛皮,偷女人,杀男人,更是不能容忍的。

一起奋力求生

上半部分结尾处在兴凯湖上,德尔苏指挥队长奋力用芦苇搭建了一个临时避难所。这是上半部分的movie time,红色的夕阳和狂风拍得美丽又危险。在德尔苏看来,这是微不足道的,他救了队长,而队长也救了他,人和人就是应该互相帮助才能活下去,这是人与人原本应该有的关系和基本美德。但作为城里人,我们知道城市里人与人的关系是怎样的,在城里我们合作,但并不太互相帮助,森林人德尔苏乌扎拉的美德是比我们更高贵的。

动人的分别

在上半部分的结尾处,德尔苏和探险队在铁道上告别,士兵们又唱起了片头的歌。猎人在岛上游荡,什么也没打到,可怎么办啊?这时候大家想到了他们的猎人朋友德尔苏,回头望向在雪地里蹒跚的背影,这是城市人对森林人的理解,他们不再唱猎人什么也没打到的歌了。

重逢

到下半部探险队再遇到德尔苏的时候,大家不再唱猎人打不到猎物了,唱的是“我蓝色翅膀的灰鹰,这么久你飞到哪儿去了?”此刻的探险队已经不是影片开头的大森林里的陌生人了,在德尔苏的教导下,他们也成了“大森林的主人”。


森林人眼中的城市

原著《在乌苏里的莽林中》第一章的标题是《玻璃沟》,之所以叫玻璃沟,是因为沟里有一座带玻璃窗的房子,这在泰加森林里算是豪宅了。玻璃在当时是奢侈品,因为那时的俄罗斯远东和中国东北都没有玻璃工业,其他的建筑材料之类都可以就地取材,这块玻璃大概是从欧洲过来的。《德尔苏乌扎拉》还有一个段落,俄国士兵打一个玻璃瓶子打发时间,德尔苏也参加了游戏,条件是他一枪打中拴瓶子的绳子,瓶子就归他了。“在森林里哪儿有这样的瓶子啊?”在他看来,玻璃这种工业产品是极其宝贵的,所以德尔苏的内心是羡慕城市生活的。

对德尔苏来说,瓶子是极其珍贵的

说羡慕是不准确的,德尔苏对城市可以说是仰望,城市对他最大的诱惑是他可以一直生存下去,哪怕年纪大了,不能再狩猎,也能不被森林淘汰而活下去,这是巨大的诱惑。

德尔苏和队长的两次分别非常的动人,每一次分别都是城市和森林在德尔苏心中的剧烈碰撞。

独自走向荒野

在上半部分德尔苏和队长分别的时候,德尔苏拒绝了队长给他的钱和食物。对他来说,黑貂是钱,而食物森林里有的是,他都不需要,他需要的是子弹。这个要求对俄国人来说微不足道,但他却下了很大决心,和队长忏悔道:“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俄国士兵和队长都笑了,这是一个刚刚带大家死里逃生的人啊。在俄国人眼中,子弹、玻璃瓶子这种工业产品不值钱,而德尔苏为探险队做出的贡献是无价的。而在德尔苏眼中,他的技能和劳动是再普通不过的“生活常识”,但工业产品是无价的。森林给予猎人一切,唯独不能给他子弹,对德尔苏来讲,城市文明和森林一样,是慷慨的,伟大的。

对德尔苏来说,铁路太伟大了

在铁路上,德尔苏第一次见到了铁轨。在一百多年前,铁路就是现在的互联网,是高科技。能快速地解决陆地运输的问题,对德尔苏来说,这大概是神迹。钢铁的巨大物体,能快速奔跑,城里人不觉得有什么,无非是人类制造的一件机械而已,但对森林人来说这是了不起的成就。

城市里无所事事的德尔苏

下半部分中,德尔苏来到了哈巴罗夫斯克的城市里生活。德尔苏在城市中的出场很有趣,队长的儿子给德尔苏录了音,德尔苏对留声机的评价是:“真好,一个字儿也没落下。”这是个有趣的评价,按照森林人“万物有灵”的观点,大概留声机也是一个“人”,是这个“人”在学他说话,而不是一台机械记录了他话,因此“一个字儿也没落下”是了不起的。从城市人的角度看,留声机就是一个人造物,人对人造物是没什么尊敬的,城里人造不出鸟,还造不出留声机吗?如果说德尔苏的“万物有灵”在森林中还能引起城市人的尊重的话,在城市中这种看法就只有可笑了。

不安的红色再次出现,这是城市的危险

德尔苏对城市除了仰望,还有不解,他不理解为什么要花钱买水?为什么要花钱买柴?为什么不能开枪?这些不是自然无偿给大家的吗?在城市中,他那些牛逼闪闪的荒野生存技能统统不能派上用场,彻底成了一个闲人。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去公园砍柴,终于被警察抓了起来。这场戏拍得很有意思,队长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场景时背景是红色的挂毯,窗外的光也是红色的,让人想起上半部分兴凯湖上红色的太阳。红色代表危险,队长由于对自然缺乏认识而在兴凯湖上身陷险境,而德尔苏由于对城市缺乏认识而在城里深陷“险境”,只是这两种“危险”不可同日而语。

温馨的客厅,但德尔苏并不自在

队长和德尔苏的第二次分别也是动人的。一家人在客厅中,挂毯、队长的“smocking jacket”,地毯、壁炉、织毛衣的女人、台灯、钢琴,德尔苏身上的毛毯,一切都让人感受到家的温馨。画面中所有的人都有事做,只有德尔苏背对着镜头,这是个不和谐的人。“小长官”弹完一曲,第一件事是回头看德尔苏高兴不高兴,他弹琴是为了让德尔苏高兴,但德尔苏无动于衷,全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德尔苏身上,但很快又埋头做自己的事。大家当然知道德尔苏是个不和谐的元素,但只能视而不见,他们对德尔苏的处境是无能为力的。这是个非常精彩的长镜头,所有人都没有动,但大家的目光轮流落在德尔苏身上,安静又温馨的场景,但戏剧张力已经拉满了。

这次是永别

终于德尔苏站了起来,毯子像下了很大决心意向掉在地上,队长的头稍微动了一下,然后望向德尔苏,这是两个武士的决斗,张力一点不比天皇那些剑戟片差。武士在拔刀前,结果已经注定了,两个人还没张嘴,就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小长官的镜头,然后是跳轴,德尔苏掌握了主动权,他是这场决斗的胜利者,但队长和德尔苏都明白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这也是一个漂亮的长镜头,画面几乎静止,人都没什么动作,队长推门,上楼,又回来,中间没有任何调度。时间让情绪变得沉重,这是德尔苏重返森林这个决定的重量:城市很好,但我属于森林,就是死也应该死在森林里。


老虎和死亡

自然是不在乎他美不美,危险不危险的,这些都是人的事

自然最大的魅力是美而不自知。我每年都会走几次灵山和箭扣,四季都走,可能这是除了香山外我爬的最多的山了。有时候天气好,能看到日出和云海,高兴得不得了;有时候天气不好,狂风暴雨的,也不觉得沮丧。山并不在乎自己美或者不美,它就这样,能不能欣赏是人的问题;他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危险,能不能应付得了也是人的问题。就像《德尔苏乌扎拉》上半部分的结尾,精疲力尽的探险队拉着小船,在冰面上向着血红的夕阳前进,这是极美的画面,如果在影院大银幕上看应该极度震撼,但这又是极其危险的剧情,如果德尔苏没有闻到乌德盖人煎鱼的味道,他们大概会冻死在兴凯湖上。

极美,但极其危险。黑泽明在拍摄时对苏联胶片的质量大发雷霆。这样的景色,人一辈子能看到几次?结果却因为胶片质量没拍到

影片一开始就是队长寻找德尔苏的墓地,但森林已经变成了村庄,墓地找不到了。死亡和衰老是《德尔苏乌扎拉》一个重要的主题。德尔苏乌扎拉上半部分的开头是秋天,结尾在冬天。下半部分差不多,开头在夏天,结尾也是在冬天,德尔苏仿佛也是四季,有春天夏天,就有秋天冬天,当人不能在森林里生活时,森林之神就会怕老虎“安巴”来回收他。

老了去哪里?这是德尔苏的心病

上半部分中探险队在森林里偶遇了一个天津老头,这是一个在城里受到伤害的人,跑到森林里来独自生活。他太老了,显然不能像德尔苏一样适应荒野的生活。德尔苏和队长的对话很有趣,德尔苏说天津老头看到了家和花园,还有盛开的鲜花。德尔苏怎么会知道天津老头想什么呢?这大概是他的想法。在森林里,人老了是活不下去的,古代人怎么处理老人呢?多半是像《楢山节考》里那样,送到山上等死,自然就是这么残酷。天津老头还可以回天津,德尔苏应该回哪儿呢?他已经没有家了,老婆孩子都得天花死了,他无家可归,当眼睛看不见了,枪打不准了,追不动貂了,就只能死在森林里。

德尔苏再次带路,森林布满浓雾,这是不祥之兆

在下半部分中,他丧失了上半部分的神勇,先是带路时丢了烟斗,接下来是打了老虎,最后发现眼睛花了,打不准了,只能求队长带他去城市生活。老虎出现后,森林又出现了久违的红色,光也重新变暗了,这是森林恐怖的一面。当你无法应对森林时,他就会变得恐怖,探险队一开始适应不了森林生活充满空军,德尔苏年老不能狩猎也是这样。老虎是森林之神Kanga的化身,伤了老虎,就是对抗自然法则,人是不应该追求不死的。德尔苏怕了,他决定背叛森林,和队长去城里生活,这实在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但森林人终究无法背叛森林,德尔苏还是回到了森林里,迎接他早就知道的结局。


黑泽明和俄罗斯

黑泽明是大师中的大师,我看的第一部艺术片就是他的《蜘蛛巢城》,激起了我对电影的兴趣,这个兴趣保持了20多年,感谢黑泽明。黑泽明号称电影天皇,不说这个外号怎么来的,即使他不是天皇,至少也是个将军,他本人的影像看起来像极了《影子武士》中的武田信玄,只要在片场就好像心中自有雄兵百万,在镜头后面不动如山。我看过好多日本导演和黑泽明对谈的视频,印象最深的是北野武。1米65的北野武在1米82的黑泽明面前像个小孩,没见过北野武那么老实那么安静过,仿佛做错事的小学生,对谈结束北野武离开,我都替他松了口气。

《德尔苏乌扎拉》是黑泽明被忽视和低估的影片,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这部影片是在日本电影史和俄罗斯影史上都非常重要的作品。即使抛开影片本身,电影之外的话题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中、日、苏三国关于这部影片的论战不想再说了,三个国家都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了,这些论战早已没什么意义了,而电影永存。

阿尔谢尼耶夫和德尔苏乌扎拉的纪念碑,毛子这个艺术水平真的可以

1975年阿尔谢尼耶夫在俄罗斯还是挺重要的一个人物,对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开发做出过杰出贡献,在哈巴罗夫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都有他的纪念馆,符拉迪沃斯托克机场以他的名字命名,滨海边疆区最大的博物馆也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远东还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城市,这也是《德尔苏乌扎拉》的拍摄地。

黑泽明一直是一个苏俄文学爱好者,对他影响最深的人是黑泽丙午,哥哥给他推荐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黑泽明在国际上以拍莎士比亚闻名,他也拍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票房大败,但他自己对拍摄挺满意的,只是最后上映时被松竹剪掉了一个小时,这也让他和松竹闹翻了。

黑泽明和哥哥

阿尔谢尼耶夫的《在乌苏里的莽林中》是黑泽明年轻时候就读过的。当苏联提出来和他一起做一个项目时黑泽明就提出拍《德尔苏乌扎拉》,苏联人大为震惊,他们没想到黑泽明居然看过这本书。黑泽明写过一篇文章《拍摄德尔苏是我三十年的梦想》,里面提到《德尔苏乌扎拉》在日本可不多见,他是年轻时在东京上野图书馆读到这本书的,那时候日本可能只有这一本。以前的人可真浪漫,如果我也去上野图书馆,也去借这本书,也许有机会能摸一摸大师读过的书呢。以前的人可真厉害,一个事情想三十年,可是《德尔苏乌扎拉》这样的杰作在豆瓣上只有7000多人看过,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喜欢什么。

黑泽明的左膀右臂野上照代在《等云来》里写了《德尔苏乌扎拉》的拍摄经历,很多主创人员后来都遭遇了不幸,很难过。

苏方翻译克尔西科夫在80年代被谋杀,黑泽明送给他的索尼电子表被抢走了,可能是谋财害命,那个年代的苏联阿迪达斯运动鞋和日本电子表极其流行。

克尔希科夫的儿子在服役后自杀了,他也是《德尔苏乌扎拉》中“小长官”的扮演者。

德尔苏乌扎拉的演员穆祖科在1999年去世,他晚年和德尔苏一样,也失去了视力。

今年年初的时候偶然看了一下个日本山岳片《剑岳 点之记》,讲的是爬日本阿尔卑斯最后的高山剑岳首登的故事,这也是个非常值得聊一下的影片。《剑岳》的画面的感觉让我觉得特别熟悉,感觉特别像德尔苏乌扎拉,一看原来导演是木村大作,黑泽组的老人了,功力果然深厚。木村大作也是个老妖怪,原来很多我喜欢的影片都是他掌镜,《火宅之人》、《铁道员》什么的。

 5 ) 人与自然的史诗,人古老智慧的伟大传奇

我看的是高糊版的片子,但丝毫不影响影片传达的丰富内容,这是我看的第21部黑泽明电影,也跃升为我最喜欢的黑泽明电影第一名。边看边截了很多图(高糊),很多个场景都触动我心。

影片一开头就非常打动我。一群俄国士兵在深山里做测绘,晚上烧了一堆篝火,这堆篝火在漆黑的树林里格外明亮温暖,突然让我感受到了火带给人类的安全感。所有人挤在一起睡,也让人感受到群体带来的安全感。我身边的人类社会总是太明亮、太拥挤了,以至于让我厌恶人群。这个深山里的镜头,唤起了我的原始基因记忆,感受到了火和同伴对于原始人类的重要性。

这时黑暗的树林里忽然有动静,大家以为是熊,拿起枪准备防卫,却听到人的声音喊“别开枪,我是人”。来了一个老头子,就是德尔苏乌扎拉,一个赫哲猎人。这个老头一下子就让我非常喜欢。他大大方方坐下来,用火炭条点燃烟斗,军官问他吃不吃东西,他也大大方方地说“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接过来就吃。这种人与人之间简单、坦荡的交流方式,让我觉得很舒服。

一个士兵问他,“你今天没有收获吗?”他说,“打伤了一头鹿,但跑掉了”,士兵开玩笑说“好猎人怎么会让猎物跑掉”,他也坦坦荡荡地反问:难道你从来没有失手过吗?士兵说,“我们军人不允许失手”,老头说,“你们都是伟大的猎人,野兽都被你们打光了,我们就得饿肚子了。”这段对白我太喜欢了!

问他多大年纪,他也忘记了,只知道自己活了很久很久;问他住在哪里,他说他没有家,搭个窝棚睡在里面就像家一样;问他有没有亲人,他说老婆儿女都得天花死了,只剩他一个。军官想让他给测绘工作做向导,他很认真地说“我要好好想想”。另一个军官就笑了,这笑的意思是“你给我们当向导就不愁吃的了,而且有同伴,比你一个人孤零零打猎好多了,还有什么好想的”,但另一个军官就很认真地说“让他想吧”,很尊重他。

虽然德尔苏并没有明确表示是否愿意做向导,但第二天他就一声不吭走在前面带路。当他发现一条密林里的路时,还判断“这是一个中国人刚走过的”。大家嘲笑他说“你怎么知道是中国人”,他说“他穿着中国靴子”“你们就像小孩子,长着眼睛却不会看。”这些士兵确实很孩子气,在德尔苏面前也都是小孩子,德尔苏告诫他们,“像你们这样,在森林里很快就会死掉的”。事实证明德尔苏说的没错,他给这群人帮了很多很多忙,带领他们脱离了很多危险,也救了军官的命。

当他们走到一个窝棚时,德尔苏很麻利地开始干活儿。他通过屋里淋湿的炭火发现了屋顶的漏洞,马上就找来树皮修补屋顶,这时精力旺盛的年轻士兵们却只知道玩闹,浪费力气。他也不说什么,自己默不作声地干活儿。过了一会儿又下起大雨来,大家才知道多亏了他,才免于淋湿。他还问军官要盐、食物和火柴,留在窝棚里,军官问他为什么,他说,下一个来这里的人,就有东西吃也不会挨冻了。

他就是这样随时会想到要帮助不认识也可能永远不会见到的人,确实这样的举手之劳,可以增加另一个人在森林里活下去的概率。长期生活在森林里的人,可能都接受过这样的帮助,也这样帮助过别人,这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善意,帮助他人,也接受他人的帮助。人类之间相互帮助,才能在艰苦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下去,这是很多现代人已经遗忘的古老朴素的智慧。

德尔苏抱有最古老的信仰——万物有灵论。他会在木柴劈啪响的时候骂它,说它是“坏人”“吵个不停”。“太阳是最重要的人,他死了,所有人都会死。月亮是另一个重要的人。”“水是活的,火是活的,火发起怒来是很可怕的,风发起怒来也是很可怕的,风、水、火是三个有非常强大力量的人。”刚说完这话,就刮来了一阵强烈的风,让嘲笑德尔苏的年轻士兵无话可说。生活在极北地区森林里的德尔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大自然的力量,他依赖大自然生存,也敬畏大自然的力量,这也是被很多现代人遗忘掉的古老朴素智慧。

年轻士兵们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在森林里很无聊就各种找乐子,比如比赛射击酒瓶。所有士兵都打不中吊在绳子上晃动的酒瓶,最后他们激德尔苏打酒瓶,德尔苏说他不打酒瓶,因为酒瓶在森林里很珍贵很难得到,有很多用处,他打绳子,要是打中了,就把酒瓶子给他。士兵们前一秒还在嘲笑讥讽他吹牛,后一秒就惊叹“好家伙”,因为德尔苏真的把绳子打断了。

一路走,德尔苏的智慧一路体现着。他甚至能从脚印判断经过的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最后他们真的看到了这个一直走在他们前面的中国老人。

那天晚上德尔苏拿着射击比赛得来的那瓶伏特加,独自坐在河边燃了一堆篝火,悼念他死去的老婆孩子。他已经一个人在森林里孤独地生活了很久很久。

这里就到了德尔苏用智慧救军官命的片段了。军官和德尔苏两个人去勘查兴凯湖,德尔苏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有危险,但军官说要去,他也就跟着去。到了湖边果然有危险了,大风把他们的脚印吹掉了,他们迷路了。指南针也没有用,一望无际的湖上根本没有参照物。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了很久之后,德尔苏说不能再这样了,这样下去天一黑他们就会死。唯一的生存下去的方法,就是割草。德尔苏叫军官跟他一起拼命割芦苇,湖面上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只有芦苇。

年轻的军官都累得晕倒了,老头子德尔苏还在拼命干活儿。夜幕降临,军官不省人事。第二天一早太阳出来了,军官还活着,才发现德尔苏利用了他们仅有的东西——勘测三脚架、衣服、绳子,加上拼命割下来的稻草,做了一个小小的窝,俩人在窝里过了一夜,才没有被湖面上的狂风和严寒冻死。军官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命,他却说,没什么好谢的,大家一起行路一起干活儿,也一起活下去。智慧,真诚,淳朴,善良,德尔苏拥有人类最朴素的美德。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如此渺小。一行人饥饿、疲倦、寒冷,走在冰天雪地里。突然德尔苏闻到了烟味,是住在湖边的当地人在烤鱼。他们找到了居民的房子,在温暖的木屋里终于脱下了厚厚的外套,大家一起美滋滋地吃着烤鱼。这时说到明天去哪儿,军官说要回城里了,叫德尔苏跟他去城里。德尔苏不愿意,他们就此告别。

临走时德尔苏想要点子弹,但因此很羞耻,觉得自己问别人要东西是坏人。他救了军官的命,却还是觉得问军官要东西是不应该的。

6年之后,1907年,军官又前往乌苏里地区勘探,他非常渴望见到德尔苏,竟然也真的又见到了。俩人冲向对方抱在一起,非常开心。重逢后的夜晚,二人围在篝火旁聊天,士兵们唱起了重逢的歌,非常应景。

军官问德尔苏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德尔苏说自己打了很多紫貂,换了很多钱,但却被富翁骗走了。他不懂得“文明社会”里的人心险恶,这方面他单纯得像个孩子。德尔苏是不属于人类文明社会的,他像一个原始人,像天地间一个野生动物,他拥有古老朴素的智慧,却不明白复杂的人心。

无缘无故杀死动物不好,猎人只会因为要填饱肚子、获得必要的生存物品,才去猎杀动物,就跟狮子老虎捕猎的动机一样。而这里是一个动物陷阱,无缘无故杀害了很多动物。

他们两次遇到老虎(阿姆巴),德尔苏并不是直接开枪,而是跟老虎对话,再次反映他的万物有灵信仰。第一次老虎走了,第二次,老虎徘徊不走,后来直面他们走过来,德尔苏因为紧张而打了枪,虽然没有打到老虎,却因此非常自责害怕。因为他相信老虎是森林之神派来的使者,不应该杀害老虎。

再后来,到冬天的时候,德尔苏的年龄终于在他身上显现出了痕迹,他的眼睛不好了。他看不到猎物,也打不到了猎物,他没有办法在森林里生存下去了。上一次他拒绝了跟军官回城,这一次,他无奈地同意了。

来到城市里的德尔苏无法适应城市生活。他不喜欢住在“格子”里,不理解为什么城里不能打枪不能搭帐篷,不理解为什么水和柴火要用钱买。他什么都不理解,野生动物怎能理解人类的生活?野生动物怎能适应牢笼?

这一幕令人难受。德尔苏独自坐在火炉前,军官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与他毫无关系,他无法享受城市生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回森林里。

临走时,军官把自己最新的来福枪送给了德尔苏,本想让这把更好瞄准更好打猎的枪帮助年老眼花的德尔苏在森林里生存下去,但没想到,这把枪成了德尔苏丧命的缘由。罪犯要抢德尔苏的好枪,因此杀了他。

德尔苏死了,这是非常令人难过的,但,他总要死的。人老了就是会死的,不被罪犯打死,他在森林里也再难像从前那样生活。他的眼睛不好了,身体差了,打不到猎物,还可能被野兽杀死,可能冻死饿死。但总算是死在了森林里,我认为,也算一种相对好的结局,比死在城里温暖的房子里要好得多。他死在了自己生长、生活、热爱、崇敬的森林里,也埋在了这里。他死于他的宿命,这并不算是太悲伤的故事。他没有白活,他是一个故事,一个传说,是人类古老智慧最后的传承者。

能看到这样的故事,是很幸福的。原著作者写了这样的文字,他是一个伟大的作者。黑泽明拍了这样的故事,他是一个伟大的导演。感谢这些人。

 6 ) FIFF15丨DAY5《德尔苏·乌扎拉》:自然的伟大,远非人类所能到达

第15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第5个放映日为大家带来《德尔苏·乌扎拉》,下面请看前线自然之人们拥抱原始的评价了!

米米:

自然法则,文明规则。

果树:

自然的伟大,与原始征服的魅力。

RIVER:

喜欢第一部分,第二部分看得人郁闷啊。

大钊:

返璞归真,人与自然,简单到不像黑泽明。

我们敏熙:

探险感刻画得挺好,城市生活部分不多,但对角色的毒害足够严重。

松野空松:

作为奥斯卡最佳外语,期待过高了,这部感觉相当平庸,尤其是第二部分,黑泽明还是和苏联水土不服。

SONGMJ23:

人与自然的关系占据了影片的核心,凌驾于这部作品一切背后的东西。也只有黑泽明可以拍出这样随心所欲、自由起舞的影像。

三岛行于海上:

红日、解冻河流、森林隔景足够伟大,戴上耳机,风便从身后吹过。虽名为德尔苏·乌扎拉,他却并没有那么特别,隐匿在生态主义与异域感的背后,被审视的感觉太过丰厚。

莫扎特仑苏:

这是一部看到开头就令人伤感的电影,德尔苏作为一个长相憨厚,内心纯洁善良的老人一出场就击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整部电影都让我有想哭的欲望,但缺乏一个爆发点,最终还是没让我流下泪来。

子夜无人:

并没有想象中水土不服的问题出现,反而比我目前看过并不多的几部黑泽明的日语片都要好。对于异域文化的洞察居然可以全程都如此清醒,既没有时时竖起一身猎奇和入侵的刺,就像片中德尔苏在自然环境中一直游刃有余却始终保持敬畏之心的虔诚;也没有假装自己真的有立场可以完全融入,可以类比电影里两种文明状态之间无法消除的隔膜感,哪怕当主场与客场的身份在后来发生轮转,矛盾却只是更进一步无法逾越。 当不惧猛虎的猎人真正开枪打死了猎物,也就破除了他内心原本坚固不催的那道屏障;当他从前形影不离的那把猎枪成为了他人递过来、施与他才能使用的馈赠,他也就终于认清,他与这位异国友人身上的空气靠得再近、走得再久、依赖得再深,他也永远只是城市里的客人、现代文明的外宾,他的主场只能回到被大雪埋葬的草原上去,不论还能活着,抑或直接死去。

DAY5的主竞赛场刊将在稍后释出,请大家拭目以待了。

 短评

【B+】黑泽明片子中最大的异类。开篇越看越像大型“人与自然”,到中间才惊觉不经意之间已经被这深厚的友情触动。黑泽明对自然元素的把控得心应手,水火雪虎,散漫的故事情节却始终紧扣自然与情谊,真正的形散而神不散。以此又同时上升到人类文明与自然的碰撞,而反思人类看似的进步实则同时在不断退化。突如其来的结局很值得玩味,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至。不过其中对中国的政治隐喻确实让人有些难堪。

4分钟前
  • 法式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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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苏在城市中迷茫的时刻,军官一家没能给予他对城市生活恰当的而充分解释,让人觉得很是遗憾。但是或许,军官一家不是解释不清楚,而是他们也不知道城市生活的逻辑到底是什么。城市生活与森林生活没有优劣之分,都是去适应一个环境并最终接受时光无法阻挡的洪流所带来的命运。德尔苏在失去准星之后,出自对自然的恐惧让他无法面对自然规律,进入城市虽然延续了他的生命,但是这一段生命对他来说无疑是悲剧的。死于大自然优胜劣汰的环境中,可以说是他笃信的万物有灵和收藏了一身的自然生命对他的召唤。反观现在城市中的我们,同样也有着属于我们的规律和命运,发现规律、尊重规律、坦然接受规律赋予我们的幸运和苦楚,不管在哪里的生命都可以成为像乌苏里大森林中那样的史诗。PS我看的版本少了几分钟,可能人家说的反华的内容都在那里面了吧手动狗头

5分钟前
  • 丑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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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之作。厚重之作。黑泽明不是我喜欢的大师,他的作品,有些喜欢,有些不喜欢。他拍的这部苏联电影是我喜欢的。影片中的猎人演得太出色,仿佛真正的森林中人。

7分钟前
  • Cly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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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样的老人,我内心无比敬仰同时又深感悲哀。这部电影让我想起《与狼共舞》或其它一些文明与原始冲突的主题。人类在不断得到也在不断失去,只能感叹和悲哀。老人属于大山和森林,已无法适应现代城市的规则。但恕我直言,到底哪个更好不可一概而论。如果老人有儿子,相信他可能更想去伯力生活。

10分钟前
  • 爱看电影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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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用最近豆瓣时间线的常见论调——“这是一部黑泽明导演、苏联出品的反华电影。晚期黑泽明处于极大的自我怀疑之中,后来得到了冷战双方实力的帮助,门下狗众”。《德尔苏·乌扎拉》之前,黑泽明自杀未遂。本片拍摄可谓辛苦,苏联提供资金人马,但日方团队仅有五人,导致黑泽明暴跳如雷:怎么都拍不到满意的镜头。也不难看出,一些夜晚的篝火场景,是在莫斯科的摄影棚拍摄。摄制组开赴滨海边疆区,在阿尔谢尼耶夫到奥加取外景。两部分内容,都以队长和德尔苏的告别为终曲,在相对平淡的故事叙说中,达到一种寓情于景(乌苏里的森林)、天人永隔的感伤。赫哲族猎人德尔苏信奉万物有灵论,他常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如同全片贯穿着队长阿尔谢尼耶夫的画外音。一般说来,像黑泽明这个级别的导演,是不应该依赖旁白台词,想来是有现实拍摄的束缚。

14分钟前
  • 木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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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脑子经常会回想起德尔苏喊的“卡比当”!森林的凶险和魅惑,人心的善良和智慧,还有原始和现代的焦灼,吸引人的电影。德尔苏最后选择回归森林,和1900一样, 虔诚面对自然,把人放得很低很低。

19分钟前
  • 合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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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使用的工具是现代文明的产物,但是他是在大自然中生存的人,对大自然有敬畏,不会妄想人类的能力能够超越自然。

24分钟前
  • Chris 一切由无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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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明是把简单的故事讲的生动质朴高明的大师

29分钟前
  • Mathil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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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用面庞,多用躯体,少特写多中景全景远景,可能在自杀事件后导演的心境变得更为淡然从容,再加上拍摄期间经受的苦炼和修行,使影片风格质朴而博大,秉持自然本象,限制艺术加工,淡化了日本作品中较强的说教感,让一种无关利害的普世化情谊的光芒照耀并温暖着观者。笔触的详略浓淡密疏是大师之手,悠远遐思和精神纵深处的固定机位长镜头让时光在自由流淌间凝定驻留,天津老人在篝火映照下的怀乡身影蕴含人生百般滋味令人感慨万千,惊险段落如冰湖迷路割草自救和激流救援 ,节奏加快,更显剪辑和调度功力,配乐和声效对气氛的烘托也恰到好处。一直觉得将人类的恶劣心性归结为兽性是一种无耻的诋毁,这只是加倍印证了这种恶劣是人类专属,在德尔苏脸上看不到烂熟的文明的负担,纯洁的动物性使他在城市的尔虞我诈中毫无防御力。又一种高贵的动物,灭绝了

31分钟前
  • c. velasquez
  • 还行

1.黑泽明五年磨一剑之作,也是他30年前就心心念念的电影,终在苏日合作克服重重困难后出炉,获1976奥斯卡最佳外语片。2.那些场外对本片的种种断章取义式的批判歪曲,完全忽视了影片核心,在影片所塑造的纯朴良善、对自然怀着敬畏与虔诚之心的德尔苏·乌扎拉面前,只是徒增笑柄。3.纵使到了他国异乡,黑泽天皇依然执守着武士片的气韵,被现代性、城市文明与奸诈贪欲所戕害的赫哲族老猎人,恰似荒原上的末代武士。4.节奏沉稳静缓,大量选用远景全景,空镜里的野外景致成为主角,人与自然时而对峙、时而和融的关系由此彰显出来。5.摄影雄浑壮丽:红枫秋叶,茅屋彩虹,日月同辉,雪原冻土,飞沙走石,苍莽密林,激流浅滩,自然的精魂凝注在一格格胶片之中。6.德尔苏的万物有灵信念,日月与动物均为重要之人。7.虎灵梦境恍若[热带疾病]序曲。(9.0/10)

34分钟前
  • 冰红深蓝
  • 力荐

离开森林的猎人不如一只落水狗。毕竟为“天皇”,这种返璞归真的小故事显然满足不了一度拍出《乱》和《蜘蛛巢城》的他。影片除了刻画他所欣赏的人与自然相处的观念外,可能另有托物言志的弦外音——如果把猎人的身份换成作家,导演。这个故事就变成一个创作者在艰难的环境中原本还能如鱼得水,即使会迷路,坠河,但总能凭借猎人的敏锐化险为夷,一旦赶走了“恐惧(老虎)”,便瞬间导致能力锐减(感受力和创作力),继而进入温室(长官家),就算还能获得最好的猎枪(创作硬件),但也难逃走向某些东西的终点。处于创作晚期的黑泽明,没有选择最熟悉的题材,相反的伴着恐惧开辟了这样一块新猎场!从这点来看,黑泽明这个老猎人,从来没敢松懈过。

38分钟前
  • 平坦
  • 力荐

黑泽明自杀未遂五年后复出的作品,在遭遇类似李尔王的人生困境之后,脱离了以前炉火纯青的舞台剧设置背景而将镜头对准了广袤的森林和冰原,阐述人与自然的关系。老猎人是物性论者,风火气水,自然万物,在他眼中都是活物,这一体悟发人深省。行进中的布谷鸟声与掘墓时的乌鸦声,依然精准构图以及布光的

40分钟前
  • 醉舟
  • 推荐

【B+】黑泽明在苏联政治宣传体系下的一部束手束脚的合拍之作。在“政治”方面,黑泽明似乎在竭尽所能的避免这方面的宣传指向,让更多的视线放在了德尔苏与苏联军官的友谊,人与自然之间微妙关系的思考等等。由于在戏剧营造等方面发挥空间不大,这部电影似乎更像是黑泽明硬实力的一个考核与证明,其镜头布局和影像元素排布的实力仍然令人起敬。

41分钟前
  • 思路乐
  • 推荐

重看。苏联➕日本阴阳人的本事,中国真应该学学。排除美学后本片所剩下的东西个人完全没法接受。被人察觉出异样是应该的,和《狂澜春醒》一样,对于民众的刻画还真是充满了上层阶级的美好幻想呢。

46分钟前
  • 巅峰Futurama迷
  • 较差

适合一个人静静地看。老毛子和德尔苏的东北野外生存之旅,夏秋篇和冬春篇。节奏缓慢,却力道十足,黑泽明用长镜头,将东北山林的粗粝之美呈现在世人面前。也不管这片子背后的政治背景了,除了这群人的友谊令人感动之外,最令人感动的就是赫哲人德尔苏的悲歌了,某种意义上本片很像《最后的山神》。

48分钟前
  • 津五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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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的乌苏里森林、冰原和原住民生活环境重现得让人满意,但是全片用过于平静的旁观者角度来叙事,相当沉闷,德尔苏和队长都缺少深入刻划,对白寥寥无几。我都怀疑是不是因为黑泽明不懂俄语,和演员的交流出现了问题。按黑的武士片来说,他不该是这种沉闷风格

53分钟前
  • 且歌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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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有关人与自然关系思考的经典之作,乌萨拉就像那个走不下船的1900,大自然无疑就是他的船,在黑老经典式的镜头和手法下,自然的美与力量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惜人物显得有些单薄,冗长的剧情和无关的政治暗示确实值得诟病。

58分钟前
  • 乔大路
  • 还行

不知道中、苏、日之间的微妙的政治关系在这部电影中有多少体现,但抛除政治背景,这真是一部非常经典的歌颂跨种族友谊的电影。黑泽天皇这次抛弃了日本武士和国民题材,事实证明电影是具有超越性的,友谊超越了所有种族的人类情感,电影也超越了政治。

59分钟前
  • E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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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真正属于森林的电影,一段不可思议的传奇故事。讲述了一个信奉萨满教的果尔特老猎人,那万物有灵的宇宙观,以及独一无二的生命哲学,和著名远东探险家阿尔谢尼耶夫的真挚友情也让人动容。在哈巴罗夫斯克和海参崴等地都能找到不少和阿尔谢尼耶夫有关的历史,海参崴甚至还有以他命名的博物馆。

1小时前
  • 巴伐利亞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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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是苏联情节剧,内里依然克制地遵循着西部片的叙事体,原始的精灵们自成一套万物有灵的体系,科考队用进驻的方式打破并以现代的方式重组这片土地上的规则,和西雅图酋长一样,德尔苏·乌扎拉便是林海雪原中最后的武士。

1小时前
  • 冰山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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