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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加速奔跑的时代,相互追赶,望尘莫及,落得遍体鳞伤。这种浮躁的状态席卷了生活的方方面面,电影也同样没能逃过这场浩劫。曾经的电影作为第八大艺术,如今被工厂化,企业化,互联网化,流水线般炮制的同质化产品渐渐抹去了它本身光环。
不过好在的是,总是还有一批“一意孤行”的像Chantal Akerman、Lisandro Alonso、Abbas Kiarostami、Gus Van Sant还有Kelly Reichardt等等这样的电影人,他们掀起了一场“慢电影”(slow cinema)的运动,用慢电影的语法来与好莱坞式的主流电影抗衡,用不动声色的长镜头和近乎停滞的时间流动,缓慢地,徐徐地把我们从速食文化中拉出来,拒绝过量加工,返璞归真,在拟真的循环时间里再次发现电影的美以及被电影启发后生活的美。
美国电影制片人及导演Kelly Reichard一直以来都在高举慢电影的旗帜,尽管1994年处女座《野草蔓生》总还有些亡命鸳鸯的紧迫感,那2006带着《昨日欢愉》回归,她就像是用这12年通过对时间的反刍思考,把时间的融化在叙事中,磨砺了一部部可压缩可延绵的慢电影佳作。《温迪和露西》中她挖掘出米歇尔·威廉姆斯个人荧幕形象中最让人信服最让人征服的演技,《夜色行动》中把眼光投注在环保运动也反证了“慢电影”电影人用“缓慢运动、生态批评、环境运动和反全球化”与快节奏文化斗争的野心。而《米克的近路》作为她的第四部剧情长片,她名正言顺开始拓荒西部主题,用学院比把这种山穷水尽的无力感死死钉在辽阔无边的西部黄沙中,极度弱化西部拓荒的史诗感,用慢电影的慢节拍打出内部叙事与外部叙事的慢节奏,而她这种极具沉思的指尖弹法将持续运用在日后作品的《某种女人》和《第一头牛》中。
很多时候,“慢”这个字被用作沉闷或无聊的代名词,当我们吃惯了短快直之类的网飞、网大、短视频等视听快餐,我们再尝《米克的近路》这样素食沙拉就会觉得索然无味。 但真的没有调味料的食物就不是美味的么?
电影开场一系列远景段落,与河畔齐平的视角和这些拓荒者一样跨越这湍急的河流,从东到西,每走一步都步履维艰。
五分钟后,又从低角度的固定视角拍摄他们伴随着吱吱呀呀的车轮声驶向画面左侧,消失了人影的自然空镜头也随着潺潺水声溶解在下一幕超远景的拓荒旅途中。
这三处场景奠定了慢电影的基调,不仅使得慢速美学主题化,还凸显了影片的模糊性。这些慢吞吞的镜头在解压时间的同时也让时间绵长,以至于观众无法认识到时间的长短,也像故事中的人物一样陷入迷失的境地。
如果只模拟自然景观,慢电影绝无可能拔高对艺术的选择。除了尽可能还原自然声效,Kelly用一种催眠曲般悠长极简的剧外音轨与剧内吱呀呀的车轨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正向与反向的声轨路径。 完整平静的背景音乐被一阵阵车载噪音打破,暗示了他们拓荒道路的困难重重,也呈现出时间的动态性和可塑性。
这静态的逆光景观,涌动的云朵,随风飘拂的衣物,窸窸窣窣的蝉叫,被夕阳勾勒的拖车,周遭一切似静非静,似动非动,这种长镜头成为了这部影片中最不胜枚举的审美素材。 通常,我们在聊到慢电影的时候都逃脱不了对长镜头的鉴赏,更甚者有人会把长镜头等于慢电影。号称一镜到底,一镜柏林的《维多利亚》(2015年)其实只是用紧锣密鼓的手持和激昂摇晃的步调一路跟拍女主的致命犯罪之旅,还有《历劫佳人》(1958)中最让人啧啧称赞的长镜头其实得益于大量眼花缭乱的场面调度和移动镜头才完成的叙事高度。 而《米克的近路》,除了上面提到的那一处似静非静,似动非动的逆光景观,其实还有大量这种极简朴素,把人物作为过客的镜头段落,他们从东走向西,从画面右边走向左边,在画框来来往往,把空间感的留白发挥的极致。
比如说在电影32分钟处,女主Emily Tetherow(Michelle Williams饰)遇到印第安原住民,惊慌失措奔向篷车,消失在画框左侧,拔起步枪向原住民恐吓一声枪响,然后上火药,捅金属杆,点火。这前后大概花了30秒缓慢又冗长的装弹,开火,再装弹,再开火的长镜头特别如实还原了19世纪的人们是如何使用这种步枪的历史真相。Kelly在这里就是故意用真实时间把真实历史放大,把观众对于叙事节奏的期待浇灭,让他们在这组长镜头中感受真实,迫使观众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些细节上。
那慢电影除了会用长镜头淡化叙事,也同样会用少对白淡化冲突。电影中的三个家庭,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男人还是女人,无一不是缺乏情感,寡言少语,个个缺乏表现力的死鱼脸。唯独这位叫米克Meek的向导,一路都是胡吹海侃,充当了电影中的一位喜剧角色。而唯独可以称作冲突就是他与女主角Emily互不待见的眼神睥睨和最后为了印第安人持枪僵持的三人对峙画面。如果换作任何在大众主流的电影中,这种人物之间的对白一定会用你来我往的正反打快速剪辑体现人物关系,但是Kelly依然舍弃了这种叙事断裂,把每一个停顿和谈吐带来的面目抽动都一毫一厘记录下来。
热衷于使用学院比画幅的导演绝非只有Kelly一人。比如韦斯安德森在《布达佩斯大酒店》就用1.33:1的纵横比描绘酒店在1932年的拟记录部分,《花样女王》中也有用学院比拍摄的伪纪录片录像,甚至英国女导演安德莉亚·阿诺德更是因喜用学院比取景而闻名。
而Kelly在这部电影中之所以用学院比取景是因为她想呈现的是19世纪女性的受限视角。那个时代深深的帽檐使得她们无法获得正常的视野,同时这种受限视角也从两边截断了经典西部片那黄沙烂漫,豪情万丈的巨宽幅史诗浪漫情怀。这种纵横比不仅会把时间滞留在这个方正的空间,也要求观众在这个时间范围内观看这段时间流动的肌理而不是向前流动的叙事肌理。
最后一幕,Kelly没有一如之前让故事人物从右到左活动在画框内外,而是把镜头摆在拓荒人的视角,没有任何对白,只是看着印第安人晃晃悠悠向画面深远处走去,长长的40多秒,逐渐天地一线,模糊成一粒小小的人影,就像拓荒者在思考是否要跟随这位神秘的新向导。
这时候催眠曲般的剧外音轨又再次响起,与贯穿全影中那吱呀呀的车轨声构成鲜明对比,一个代表浪漫,一个代表现实,一个对前方充满怀疑,一个对前方充满期待。最后,淡出的黑屏因学院比占满了整个画幅,在叙事和视觉上否定了时间向前流动的方向,否决了拓荒者的特权视角。
总的来说,Kelly拒绝快速剪辑、手持特写、摇晃跟拍等技巧滥用,她的所有电影都在拥抱慢镜头,她的所有电影都是慢电影,她用慢电影书写自己的慢电影哲学,缓慢得要求观众花些时间去探索我们速食文化之外纯天然的食物,在原本这如此宏大的生活有机体里摄取养分。
不知道说啥了啊,全Brisbane就一家电影院上映啊。 去了发现整个厅就俩人看啊。 欣赏不了啊,太文艺了啊,太独立了啊。 导演就不是拍给俺这种观众看的啊,就没剧情啊。 就是几个人横穿沙漠啊,白天走晚上休息啊。 太冷峻了啊,镜头都静止不带动的啊。 荒漠的摄影是很好,可是晚上就不打光的啊,夜里就靠一篝火,神马都看不见啊。 还有好几个夜晚的戏啊,有木有。。。 各种看不见人啊,只能听声啊,还各种西部口音啊,听不懂很崩溃的啊。。。 还有一印第安人,说土著语啊,神马都听不懂啊,也木有英语字幕啊。 最后到底走没走出沙漠啊,神马都不知道就结束了啊,没有结局啊。 快睡着了啊,跟这比《生命之树》简直太提神了啊。 太小众了啊,奥斯卡应该没戏了啊。 小米虽然演的好,但估计也悲剧了啊。 P.S. 冲着米歇尔威廉姆斯去的,可惜戏份不够多,但表演确实很好。 几乎完全融入角色,灰头土脸的村姑的感觉,很内敛的表演。 感觉是继去年《蓝色情人节》之后又一个“没有表演痕迹的表演”。
凯莉莱卡特第一部修正主义西部片,既是罕见高成本且有米雪威廉斯二度挂帅,Jonathan Raymond参考西进运动(Westward Movement)知名向导Stephen Meek开拓俄勒冈小径(Oregon trail)的历史改编,电影忠实描写当年拓荒者和大蓬车队路途的艰困,极简美学与主题相辅相成——比如开枪时间漫长,属莱卡特瑕不掩瑜的上乘之选,越往后揉合的神秘色彩令我想起彼德威尔(Peter Weir)的澳洲荒野经典《悬崖上的野餐》(Picnic at Hanging Rock, 1975)。
8.9;"Mama, a tree can't live without water. Can it?"
用跳切断裂空间,用画幅压缩大小,刻意强调的“时间变化”(落日镜头)无不在构建一个虚拟的“现实”。当人的本体被剥离得只剩下生命征时,其思维中的二元对立是否依然清晰如故? meek最后的选择即是答案,亦是cut off.
独立佳作 很容易让人置身其境 虽然相当闷
催眠良品。
倒并非女性视点,不过是说女性也是西部拓荒的重要一分子。印第安人在片中被用提喻的方法处理了,其就像西部一样神秘无解。
一种印象派的影像写作,一个镜头被处理成整体的印象,相近的声量,相近的运动速率,让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边界消弭。前半段Meek的声音刺耳,提供方向感。结尾当印第安人开始唱歌,并坚定地向画面纵向走去时,电影中出现了重重的一笔,是为Cutoff。
比起前作,质的飞跃,颇有大师风范。必须看胶片,至少蓝光。
我以为我会喜欢西部片中的女性视角。但是我还是困乏到昏昏欲睡。
00:06:00左右一个固定机位长镜,近景和远景的调度构出时间的景深
长征中拨乱反正。自然主义,固定远景镜头内时间流动。人所处的一种特定境况的描绘,急切地想抓住每一根救命草,对引航人的怀疑即自我怀疑。没有近路,也没有好路,关键在于一条路走到底。
又是西部风光片...
A / 在白昼的无效交流中人物的互动被压抑以服务于近乎缓慢凋零般的时空节律,继而被藏进漆黑难辨的夜色与不被理解的异域歌声中。没有先前作品那般的时间折叠,但却有另一种在此刻的时间绵延与人物不断向四周张望的心理状态之间的分叉并行。《野草蔓生》中通过独白提供的层次被转化为悬浮在“故事”与“观看”双重光亮之上的真空,因而观众始终能置身于电影叙事与人物飘游的精神之间的完成某种黏着或是浸没的体验。
西部依旧荒凉,但是导演的镜头下透露出了很多比荒凉还可怕的东西,或许拓荒带给印第安人的苦难才是最大的荒凉吧~!
某种西部片。剧中人之间也好,电影和观众也好,始终保持了强烈的距离感,这种距离的忽远忽近也成了影片最大的推动力,土著人无法理解的语言也同时成了最神秘和最熟悉的东西了。【2017.9.21 @MoMA in 35mm】
一天整了4部冷片的字幕后,凌晨看了这部片第二遍,这是什么精神。推荐给喜欢看闷片的。1.33 . 觉得棒, 全方位的反类型, 反西部/男性神话
哎,小米选片眼光太独到了吧(或许因为之前合作过《温蒂和露西》),谁能告诉我这片子讲了神马呢??西部风景倒是的确很震撼。。电影院里面都是老头老太。。。T_T
喜欢西部往事和血色将至的,或者是对摄影技术对一定研究兴趣的,一定会喜欢此片,可惜我两者都不是~~~对我来说,一部好的电影,首先应该是一个吸引人的故事;不光是小米和达诺,所有演员实际上都在打一个超级巨大的酱油
米歇尔的演技着实使我喜爱,可是这次电影的主题并不太符合我的口味。
原来“独立”“文艺”就是不把普通观众当回事,很讨厌这种“只顾自己HIGH”的导演,真想问问女导演Kelly Reichardt ,“田壮壮是你爹啊?”影片倒是很完整,女导演也很压得过劲儿,甚至结局颇有大师范儿,就是这年头这种自个儿玩儿的清高劲儿让人无语。
框架里的motherhood很重,以至于最后西部这个框架都变得模糊不见了。三方结构的关系还是比较明显的,但似乎美学可以更近一步,文本也稍显单薄,现在这样较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