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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梦奇南方影展选片笔记①
笔记人语
今年夏天应“南方影展”邀请为纪录片单元选片,两个多月观看了80部纪录长短影片。我一个创作者位置,暂时切换到“选片人”并写下“选片笔记”。这个由看到写的过程,于我更多还是作为一个创作者试图与影片导演的休戚与共。
笔记文字记录了我在观片过程中跟随创作的思考痕迹。选片工作已完毕,摘录部分笔记与有兴趣者分享。
章梦奇
2019.9
《工寮》(片长:54分 /台湾)
导演:苏育贤
影片简介
H是一位逃跑一年多的印尼籍外劳,喜欢流浪的他在僱主的农地附近搭了一座工寮,同时收留着一位从金属加工厂跑出来,后来又在茶园差点被警察抓到的朋友R,R暂时都住在工寮不敢出门。
今晚H接到了朋友T的电话,从水果工厂跑出来的她要带着从汽车零件厂跑出来的B一起过来。也是这一晚,从僱主家跑出来的帮佣E,还有从螺丝工厂跑出来的D陆续到访,原来H的工寮已经传开了……
创作理念
本片从角色设定、剧本结构、内部美术设计,都是透过与移工进行工作坊而生产的,剧组在一间转型的工厂中,以工厂遗留下来的材料搭建了一个「工寮」,这个工寮收留着每一位有着各自原因的逃跑劳工,也收留着每一段逃跑的故事。
他们陆续用虚构的逃跑身份进入片场建立的工寮,在情节中讲述、对话的,有些却是真实的名字与处境。但苦痛不断袭来,来得太多、太快,我们一开始得以注视聆听的悲伤故事,最后也只能匆匆浏览而过。
导演简介
苏育贤,1982年出生于台南,他与朋友于2017年共组了“你哥影视社”,同为电影业余爱好伙伴。
章梦奇→观片笔记
《工寮》是一部排演式纪录片,影片构成非常简单,却在狭小的空间里尝试制造出大辐射的社会议题。看到这样一部“真实+虚构>电影”的作品,眼睛放光,深受启发。也因为自己同样在尝试“用真实材料为翼”的影像创作,观片时常常被唤起相通的创作体验。
作者在创作理念中介绍此片是通过与“移工(印尼)进行工作坊而生产的”,虽然不知道是因为拍摄而开展工作坊,还是工作坊期间产生了这部影片,但可以猜测工作坊方式大致是,作者通过与移工们进行采访,并尝试加入一些表演或其他艺术训练而展开。在工作坊中积累出的故事、情感和关系为影片创作中“实”的部分,成为创作的文本或者基石。
导演从充满细节与情绪的故事文本中提炼一个具体空间,即影片的拍摄地——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影像故事从棚内开始:一间围树枝搭起的棚内,一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背影,一棵电话中提到的寻路定位的芒果树——构成一个即将入屋的故事悬念。
“以工厂遗留下来的材料搭建了一个‘工寮’,这个工寮收留着每一位有着各自原因的逃离劳工,也收留着每一段逃跑的故事。”创作理念中的这段话可理解为此片的创作核心。
如剧本设置,“被收留”的移工带着方言、行囊和故事一个个进入工棚,这些人或相识,或见过一面,或听同乡介绍而来,每个人带着被苦难击破的碎片:被中介骗,被克扣工钱,被不公待遇,被流浪,被暴力……在碎片中唯一流动的暖意是方言的起伏与片刻梦想的谈论。
1个人、4个人、6个人、10个人、15个人……越来越多的担忧、恐惧、期许、愤怒、哀愁……灌满整个棚屋,汇集成一股巨型声势浪潮,就像可怕的印尼海啸在这个临时工棚中席卷而来,势必要溢出、蔓延并流向看似风平浪静的台湾街道。
看到如此强烈之处,似乎要打出一个问号,真实与虚构是否能搭建起一座“影像巴别塔”?如果我们在剧场中看这个作品,会与现在有什么不同?怎么区分这是部影像作品而不是一个剧场的记录?
影片最后,镜头带引视线走出屋子,真相大白,发现自己置身于更大的工棚中——被废弃的工厂里。正在调音的乐队,拍照围观的工作人员,褪去扮演“逃离”身份的移工从屋里走出来……
一切仿佛在提醒,那些被汇聚成海啸来临前的能量,不过是即将弹奏的摇滚乐前奏。新一轮的问题才拉开序幕。在逃离不出的世界工厂迷宫之中,作为作者,唯一能确认的是,真正能“收留”故事的并不是工棚和废弃的工厂,而是摄影机。
有点行为艺术。
以假乱真的舞台剧,排演的纪录片,还是纪录片吗?
人们愤怒的喧嚣最后变成rock 'n' roll,真实和虚假的界限在最后直接断掉。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导演那部《Nalam》应该没机会看到了的,但是惊喜地从片子里听到口述版本,依然笑抽。
「一場」勞工解放的影像行動。拍攝視角自真實&直接電影中解放出來,內容既是真實的(人物經歷),又是杜撰的(故事的壓縮與編排串接);既是參與的(配合演出真實情況),又是觀察的(與攝影機的距離);既有工寮氛圍的身體感傳達,但又是被幕後的剪輯平台給操作渲染的,一切自由都在這個縫隙中做到「暫時」的解放。此片可以與《臨時工》做到一個對照。
镜头从稳定到摇晃,景别从中全到特写,剪辑节奏从慢到快,故事从少到多,语气从平和到激烈,字幕从有到无。试图为经历和情绪寻找一个出口。
本想给3.5星,但居然是搬演的。。。
tidf,只说了一句话:“台湾老板太差了,我们好苦”
一个个人无端地从门外出现,原因大多相似,躲进来为了吃饭、聊天、睡觉。于是人越来越多,声音变得嘈杂,叙事的个体也抽象化为群体。声音叠加在一起,只感受得到吼叫的鸣声溢出了工寮。
助守在异乡的灰暗面。 本来以为是一个客人接一个的入场,没想到最初来了几个后后面突然人爆满…声音又多又杂,又听不懂语言只能看字幕,画面也是几个角度换着转场,大晚上啥都看不清。虽然能够反映部分印尼劳工的现状和绝望,可除了绝望什么都没有了。
伪纪录片,让台湾的印尼外劳自己讲出所谓“逃跑”的各种原因,基本上就是社会学调查里所提到的那些,但由于是排演的伪纪录片,导致力度大大削弱,实在是一个偷懒的表达手法,不如认认真真去采访一些移工。
蜂巢语法
排演纪录
噴漆字卡。無證移工故事。沒有遮臉,原先認為有倫理疑慮,看著看著卻也發現不這麼單純。類劇場空間感,單一場景、大段對話。表演表演、拍攝拍攝與被拍攝。整個過程似乎是移工在台灣處境的一種映照。反身性。巨量的閒聊,索性放棄上字,直接讓這些對話成為一種背景。最後幾分鐘的音量非常磨人,幻境崩塌,走入更虛幻的現實。